前世心结
南宫珝歌手上微微用力,绳索瞬间被挣开。
身边的几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宫珝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
南宫珝歌手指如电,戳上对方的哑穴,把那惊呼给顶回了对方的肚子里。
南宫珝歌快速地说着话,“我是来救你们的,跟着我,我带你们下山。”
几人面面相觑,瑟缩着。
“不,我不跟你走,他们、他们人多,会、会杀了我的。”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开口,躲闪着。
“是啊,我家已经答应给钱,现在跑出去,我就是送死,我、我还不想死。”又是一个人,哆哆嗦嗦说着。
“我也不走,他们现在不杀,以后也不会杀,我不想找死。”
几人挤在一起,没有一个人肯站起来,反而不停地后缩着,“你不是来救我们的,你是想要害我们啊。”
其中有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挣扎了起来。
南宫珝歌瞥了眼门外的位置,表情严肃。依照她的推断,这些人胆小惜命,劝说下去,可能会浪费很多时间,并且随时有可能会反悔,到时候骑虎难下,才是最麻烦的。
南宫珝歌脸上忽然露出了冷笑,抬首将几人的哑穴点了,咬牙狰狞地瞪着几个人,“老娘费心费力来救你们,别浪费老娘的时间,到时候反而连累了我,既然你们几个是累赘,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也免得你们家人还要花钱来赎不是?”
几人看着南宫珝歌冷厉的眼神,又是一个激灵,表情惊恐,嘴巴不断开合,想要说什么,但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走不走?”南宫珝歌眉眼一抬,脸上寒霜遍布,手指抬了起来,随手一插,指尖深入一旁的木板上,“你们给我一个痛快,我也给你们一个痛快。”
有人的眼泪已经哗啦啦地掉了下来,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比山匪还要恐怖,忙不迭地点头。
不怕神一样的山匪,就怕猪一样的人质。对付这种人,简单利落比苦口婆心好十倍。
几人抖着腿,慢慢地朝着门外挪动。
南宫珝歌打开门,门外已经是一片夜色,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几人试探着伸出腿,小心翼翼地探着。
南宫珝歌神色不耐,“快点。”
几人小跑了两步,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的南宫珝歌才是那个要杀他们的匪首。
前方,几名巡逻的土匪在寨子大门前走着,几人停下了脚步,求救般的眼神看向南宫珝歌。
南宫珝歌身形一动,犹如鬼魅般地闪现到土匪身后,掌心挥出,几人口吐鲜血,倒地。
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月光散开,露出南宫珝歌肃杀的面容。
南宫珝歌专刊,看向几人,几人眼中满满的是惊惧,腿肚子抽筋拔开腿,磕磕绊绊地左脚挂着右脚,居然神奇般地飞奔了起来。
这哪里是救星,这是煞星啊。他们生怕自己脚步慢了一步,下一刻,被南宫珝歌一掌拍死的就是自己。
寨门前,几人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口中叫嚷着,“老三,死哪儿去了,回话。”
南宫珝歌几乎是毫不迟疑,在飞掠中一指点出,又倒下了一人。
几人在飞奔,南宫珝歌沿途清理,倒是配合无间。
一个人跑的太快,脚下踩到了石头,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许是太胖,那一声闷响,不大不小,恰巧够人听见。
“什么人!?”有人警觉地回头。
剑光闪过咽喉,寂静无声。
南宫珝歌看去,丑奴站在月色下,银色的面具反射着光芒,剑尖滴着血,朝着他们一步步走来。
比起南宫珝歌远程杀人的血光,丑奴滴血的剑更加让吓破人胆。
几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说不出话,只是不断地磕着头。空气中,隐隐还飘过了尿骚味。
丑奴走到南宫珝歌面前,“主子。”
“带他们走。”南宫珝歌简单地下着命令,看向地上的几个人,眼中露出好笑的神情,“谁走的慢,就杀了,免得拖累。”
跪地磕头的人,立即转了方向,从丑奴又换到了南宫珝歌。
丑奴一愣,随后立即在南宫珝歌带笑的眼神里读懂了她的意思。
“是。”丑奴没有多余的话语威胁,而是将剑,伸到了他们面前。
几人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地继续逃跑。争先恐后四个字毫不为过。
丑奴的身体震了下,南宫珝歌看到面具下的双眸,流淌着笑意。
“你护送他们下山。”她低声交代着,“我去找楚少将军。”
话语声落,人影已经在数十步开外。
她知道自己有点急,也知道自己有点小题大做,更知道今天自己出手的狠毒和不留余地。
山匪不难剿灭,但今夜这一场,却引发了她极度不好的回忆——前世她不愿意他遭受的事,今生还要让他遇见?哪怕只是觊觎,哪怕她知道,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吃亏。
什么都知道,就是火大!
过不了心理那关的人,不是楚奕珩,是她!
前方,就是山寨里最大的一个屋子,屋子里灯火通明,应该就是寨主的屋子了。
南宫珝歌手掌拂去,憋在心头的火气已经顶到了极致,这一掌竟然有些收不住力道。
“砰!”大门粉碎,崩开。
“呼!”屋顶也被力道掀飞。
“哗啦!”四面墙,在力道之下,碎裂一地,朝着外面倒下。
满地尘土飞起,居然那扇门,连着下面的门槛,还屹立不倒着。
南宫珝歌整了整衣衫,给了那扇门十足的面子,她踏着门,进了屋子里,如果这彻底敞开的地方还算屋子的话。
桌子前,坐着一个人,面前放着一盏茶,背脊挺直,这剧烈的倒墙飞屋顶的动作,都没有让他有半分动容。
身边的地上,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正是之前山脚下看到的匪首。
南宫珝歌冷着脸,瞪着楚奕珩,“少将军似乎心情不错。”
楚奕珩看着她的脸,从她的眼中读到升腾的火气,“你来的比我预计中快。”
当然快,功力都施展到了极致。
南宫珝歌憋着火,一步步地走向楚奕珩,顺势捡起地上被震碎的一条木条,大约是被震碎的房梁上掉下来的,“楚少将军,能聊聊吗?”
他坐着,她站着,他以仰视的角度看着她,却没有丝毫弱势的感觉,“你想聊什么?”
“将军这么做,算不上什么军功,若是有牺牲,可会悔?”
他嘴角抽起一丝笑意,“不悔。”
回答的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她的手抬了起来,手中的木条也顺势抬了起来,带着隐隐的气息流转,朝着楚奕珩落下。
“啪!”木条抽在□□上的声音。
“嗷!”匪首凄惨的叫声回荡。
南宫珝歌看也不看匪首,而是继续盯着楚奕珩。
“为何?”
“既投身军中,便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无论是沙场,还是普通的剿匪。功过在心,问心无愧,何须他人评断?”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啪,啪,啪!”木条抽的更凶了,每一次扬起落下间,划破空气的凄厉啸声,已是让人胆寒。
“啊!!!”匪首趴在地上,嘴巴里的声音更惨,南宫珝歌脚尖踢着地上的一块抹布,直接踹进了匪首的嘴巴里。
木条,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清脆无比,每一次落下抬起,都是血痕。
南宫珝歌还是没看匪首,似乎这个人在她眼中,就是一块猪皮死肉,完全不在意她的性命。
眼睛,始终不离楚奕珩。
“但若是要将军忍辱负重,不可轻易言死,苟且偷生呢?”她的声音里,火气更盛,暗示已再明显不过。
他看着她的眼眸,神情依然平静。
“那就活着。”楚奕珩表情古井无波,眼中闪过坚决,“若需要忍辱负重,必是为国为民,一人荣辱不必在意。”
话语停了停,又忽然开口,“楚奕珩的命,早已不属于自己,无论是何种的凌辱,都能忍下。”
眼前,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她收到他最后的消息,也同时收到了他的死讯,她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中整整三日,脑海中满满都是彼此间的承诺,十年之约,一生之恨。
她问过自己,他可曾悔?她也问过自己,他可曾痛苦?
如今人在眼前,一切答案都给了她,却依然让她怒气难消。
怒的,是他不悔;气的,是他无怨。
而这个火气,她居然不能对楚奕珩撒。
南宫珝歌猛地转开脸,眼神瞪着地上打滚的匪首,那人躺在地上,身上一道道被打过的痕迹,红青紫黑好不热闹,脸上鼻涕口水眼泪糊成一团,咿咿唔唔地发出求饶的声音。
南宫珝歌冷笑着,抬起手腕,又是重重地落下。
她力道拿捏的很好,不会打死对方,但却是最痛的感觉,并且,她挑的全是身上柔软不耐揍的地方。
空气中,只有木条和□□不断接触的声音,犹如乐章般,很是动人。
南宫珝歌却无暇看匪首那涕泪横流的模样,她悄悄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有些酸涩。
他看破荣辱,看穿生死,那时的他,心中还有与她的十年之约,那是他支撑下去的勇气和信念,却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遗憾。
她的气息有些紊乱,却已是她控制的极致。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上的却是楚奕珩探索的目光,那气息的凌乱,不可能逃过他的感知。
“不好意思,刚才没出够气。”她丢下手中的木条,完全不在意自己敷衍的借口被他看穿,“现在可以走了。”
丢下楚奕珩,南宫珝歌转身朝山脚下走去,内心涌动着一个念头。
他没有错,他的话甚至完美的无懈可击,但她就是不爽。
上辈子到现在,她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了,这该死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