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有毒
协会的支援来了,人群中开始传出质疑的声音。
人们远远指着地上的若非明,“猎人警官,我刚才听见异人叫他同伴,你们最好把他带回去盘问盘问”
“是的,我们都听见了”
满月愤怒的瞪了一眼围观的人,不久之前,他们还为若非明及时出现而庆幸,这会儿就过河拆桥。
为首的老猎人试图靠近,满月张开双臂,挡在若非明面前。
她怒火中烧,“谁敢动他!谁敢!”
老猎人被她的气势镇住,退后几步,失望的摇头。
“你看起来像巫女,怎么跟异人搅和在一起?”
“他不是异人”
老猎人哂笑,“小姑娘家,别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满月不想跟他废话,从身上拿出证件,举到他面前。
“你去新月城打听打听清楚,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来质疑我”
“满月?”,他微微惊讶,再看向职业一栏,的确写着巫女。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情愿,“既然不是异人,那你们就走吧”
满月剜了他一眼,收回证件。
她急忙蹲下去看若非明。
若非明单手撑地,捂着心口,眉头拧成一团,看起来痛苦不堪,随时有可能倒下。
“回去,带我走”,他艰难的喘息着,吐出这几个字。
满月点头,扶他靠在自己肩上,“当归!”
朔月低低挂在永眠镇上空,空气胶着闷热。
若非明的下巴抵在满月肩上,额上的汗打湿她的薄衫。
周身的血液滚烫,堪比熔岩,他烧到意识模糊,忍不住发出痛苦的低吟。
满月攥紧手心,催促当归加快速度。
满月将空调开到最低,拧了一块湿毛巾敷在若非明额头,从进门到现在,若非明一直没有好转。
她坐到沙发边上,语气担忧,“若非明,你到底怎么了?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若非明微张着嘴,双目赤红,衬衫的扣子已经解到了腰的位置。
他气息微弱,“不去,过了今晚就好了”
满月低头想了一想,起身离开沙发,“我去楼下买些冰水”
“别走”
若非明突然坐起,慌张的抓住她的手。
满月被他用力一拽,不小心跌坐到他腿上,后背紧紧贴着他的前胸。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若非明,你放开我”
她急于摆脱他的禁锢,手脚并用起来。
若非明的双臂紧紧环绕住她,两只手抓着她的手腕,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后。
她觉得浑身燥热,像挨着一块烧红了的铁片。
跟若非明比力气,她完全没有胜算,挣扎几下后,她背过手去找他的心脏。
若非明捏住她薄嫩的手背,手指缠入她指间,将她的手按住。
“别动”,他沉声道,“趁我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消失,我来帮你疗伤”
满月这才想起来背上那几道划痕,隐隐的痛感袭来。
若非明微微直起身体,让自己与满月贴得更紧一些。
满月不再动弹,一股温暖舒缓的力量,流入她的身体,渐渐地,后背就不疼了。
若非明筋疲力尽的松开她,重新躺倒在沙发上。
满月从沙发上下来,借口到窗边倒水,顺带平复了下心情。
她端着一杯水回来,若非明倒反过来安慰她。
“我没事,别担心”
他眼神朦胧,眉头稍有舒展。
满月惊奇的发现,他紫色的瞳孔消失了,眼珠变成和人类一样的棕黑色。
就连磁场都变得很纯净,而且只有人类的磁场。
和异族打交道多年,她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异人具有不稳定性,会在特定的时间内失去异能,变成完全的人类。
这个时候的异人最脆弱,随时都有危险趁虚而入,因此异人会死守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变化的时间。
她犹豫着开口,“朔月是你的禁日,对吗?”
若非明目光游离,“你看出来了”
满月抿了抿嘴唇,“嗯,其实你”
她本想说,其实你可以信任我,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其实你不用勉强的,身体明明不舒服,还要陪我参加节日”
满月心中酸涩,他居然这么不信任自己。又想到他躲起来,不是因为不忍看那异人受罪,而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身体变化的痛楚,她就更加心疼。
他失焦的眼神中,似有酸楚,“来自我母亲的那部分血液,会在每个月的朔月显现,人类的躯壳根本容纳不了我父亲那强大的力量,我的异能量会不断地释放,不断吞噬我的身体”
他将视线挪在满月脸上,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低笑出声。
“现在,灰姑娘变成可怕的怪兽了,你真的不害怕吗?”
满月看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就知道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她摇了摇头,“我们是伙伴,如果你是怪兽,那我就是怪兽的伙伴”
若非明被她逗笑,只是他稍微笑的幅度大些,身上就疼得厉害。
他轻咳两声,止住笑,郑重道,“如果有一天,我变得跟今天的异人一样,毫无理智,只有嗜血本能,你会不会”
“我会”,满月截断他的话,“我会害怕,会难过,所以我绝不允许你变成那样”
他目光如炬,心潮翻涌,千言万语汇成了她的名字。
“阿月”,他喊着她的名字,声音极尽温柔,“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可不可以这样叫你的名字”
像被电流击中,满月的心跟着颤了颤。
她摸着他的指背,“我在”
若非明露出一个无比安心的笑,眨了眨眼皮,闭上了眼睛。
满月重新去浴室拧了一条毛巾,回来时不小心绊了一下,身上的挂件掉落在地,她随手捡起来,扔到桌上。
若非明在这个只有她的房间里睡着了,像新生的毫无防备的小动物。
满月将毛巾叠好,放在他额头。
她尽可能动作轻柔,不把他弄醒,可若非明就像着了魔一般,毫无预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并未完全清醒,眼睛依旧闭着,脸上泛起一阵阵红晕,呼吸也加重起来。
他摊开她的掌心,像猫一样在脸上来回的蹭,贪婪地吸着上面的气味。
“这是什么味道,你刚刚碰了什么?”
满月被他完全不受控制的样子吓到,“什么味道?我不知道,你先松开我”
若非明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神志不清,又有些忘我愉悦。
有暧昧掺杂在空气中,不受控的发酵,丝丝缕缕向外扩散。
他的鼻息,像羽毛一样轻柔扫过她的手心,手腕,再到手臂。
满月的心也跟着痒起来。
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她变得不知所措,想将他推开,他却纹丝不动,想抽回手,手却被他用力拽回。
措手不及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一定是旅馆的人来查房了。
她心急如焚,低声哀求着若非明,“若非明,请你停下,拜托”
若非明不为所动,一只手轻轻一拽,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肢,满月便跨坐到了他身上。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他把唇凑进她颈间,带着浓厚的掠夺气息,声音魅惑。
“你到底用了什么迷惑我?这香味怎么这么奇怪,这里,让我闻闻这里”
满月挣扎着,声音带着克制的哭腔,“若非明,你别这样,有人来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事情发展的速度快到她无法预料,并且还在以不可收拾的趋势发展下去。
他一直在说香味,可她根本没有用过香料,刚才唯一接触过的东西……难道是挂件?
离开纪念馆的时候,馆长送了她一个挂件,说是用最接近火山口的泥土,加上火山口附近的香料植物制成的。
她刚才的确碰了那挂件,后来又马上挠了一下脖子,所以在她的手靠近若非明的时候,若非明才会被唤醒?
这是什么香料,怎么会让人有这么大的反应,明明味道这么清幽。
总之,她不能再让若非明接触到这个味道了。
敲门声像鼓点一样,不停地刺激着她的耳膜。
顾不得许多,她将手腕对准若非明胸膛。然而若非明并没有如她料想的那样,被电得四脚朝天,因为契约对此时的他根本不起作用。
若非明在她的手和脖子之间来回蹭着,口中急切的喊着,“阿月,阿月”
绝望之际,她张开嘴,企图咬住若非明钳制她的手,却反被若非明屈起的双腿夹住,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若非明带着她往沙发上倒去,忘情的搂着她,手开始在她腰背游移,最后不安分的探入她上衣下摆。
满月心如死灰,变形的脸贴在他湿透的胸膛。
她急中生智,对着若非明胸前最脆弱的地方狠狠一咬。
随着一声惨叫,若非明松开了她。
满月趁机抡起桌上的花瓶,对准他的头用力一砸。
几秒钟后,四周安静了下来,就连敲门声也停止了,
若非明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满月手里拿着花瓶碎片,脸上是劫后余生的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