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四人落座。
“叶老师，能喝酒吗？”赵鸿五手上拿着杯子要给三人倒酒。
叶蔓宁平常是不喝酒的，不过偶尔和朋友出来吃饭，也能喝上一两杯啤酒。
她伸手想要接过赵鸿五手里啤酒。
贺边突然插了一句，“开车不喝酒。”
“你开车就别喝了，我和叶老师喝两杯吧。”赵鸿五手上不停，将一杯啤酒递给叶蔓宁。
贺边说了一句后就没再说了。
反倒是赵玲玲拉住赵鸿五的手，把他手里的啤酒夺了下来，放在一边。
“好了，今天就喝点饮料吧。叶老师，要喝什么？”
“鲜榨果汁。”贺边突然插嘴。
“没问你，叶老师你喝什么？”赵鸿五笑嘻嘻地询问。
“雪碧。”叶蔓宁目不斜视，镇定开口。
“那就一瓶鲜榨果汁一瓶雪碧。”张玲玲在两人之间望了望，笑着张罗。
张玲玲和服务员点了饮料，又新加了几个菜。
“哎，你拿我酒干嘛？”张玲玲把赵鸿五的酒杯拿走，给他倒了一杯绿茶。
“大家都喝饮料，就你搞特殊。”
“可是吃火锅怎么能没有啤酒呢！”赵鸿五双手搂着张玲玲，试图夺回自己的酒杯。
“再喝你腰上的游泳圈都快长出来了。”张玲玲淡定地喝了口绿茶，凉凉开口。
这时候服务员来了，把饮料和菜品端了上来。
“正好，你点的鲜榨果汁。”赵鸿五将果汁递给贺边。
“我感觉雪碧不错。”贺边临时改口。
“得，大少爷你想喝啥我都给您弄来。”赵鸿五拍拍胸脯一身豪气。
“给您开好嘞。”赵鸿五拿了一罐雪碧递给他。
“叶老师，给您。”赵鸿五又拿出一罐递给叶蔓宁。
没想到被人中途截胡。
“叶老师说想喝果汁。”贺边笃定地说。
“行，那就喝果汁。”赵鸿五将又重新将果汁递给她。
看着面前的果汁，叶蔓宁转头看向身旁的贺边。
我什么时候说要喝果汁了？
“叶老师，喝啊。”贺边喝了一口雪碧，不紧不慢地催促叶蔓宁。
两人对视了几秒。
叶蔓宁淡淡地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她端起桌上的一大杯鲜榨果汁，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对了，叶老师你前几天不是去相亲了么？现在处得怎么样了？”赵鸿五灌了一大口雪碧，碳酸饮料里有足够多的气泡，他还是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头，太甜了。
“咳咳……”叶蔓宁一口雪碧卡在喉咙里，咳得满脸通红。
“叶老师，您没事吧。”张玲玲担心地看着叶蔓宁，桌子底下的手却在赵鸿五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被掐了的赵鸿五虽然不疼，但面对媳妇的横眉怒视，敢怒不敢言。
他媳妇一般露出这种表情说明真的生气了。
叶蔓宁的咳嗽声渐渐停了下来，两颊因为剧烈喘息染上些许潮红。
贺边眉头微拧，从手边的盒子里抽出纸巾，想擦去叶蔓宁的嘴角边的水渍。
“谢，谢谢。”叶蔓宁随手接过纸巾，按在在嘴边擦了擦。
贺边手上一空，随即自然地将手背在身后，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着。
刚才不小心碰到叶蔓宁的手指，凉凉的。
“还，还行吧。”叶蔓宁在回答刚才赵鸿五的问题。
她被赵鸿五突如其来的提问弄得怔楞了一秒，来不及吞咽的果粒刚好卡在她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惹得她喉咙一阵发痒。
不过她对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只是突然被问到，她有些猝不及防。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赵鸿五不知道刚才自己哪说错了，但看他媳妇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应该说错话了，不过听到叶老师这样说他又忍不住了，“哪天要是成了请我们喝喜酒！说不定你还在我和玲玲前头呢！”
这话一出，流动的空气骤然停滞，热热闹闹的火锅店内突然冷气上升。赵鸿五好像感受到了来自媳妇投射过来的寒气，另一股寒气是来自他好兄弟贺边的方向？
他抬眼望去，贺边嘴角噙着笑，不过眼神怎么看着怪吓人的？
他又说错话了？为什么大家都是这个表情？
早生贵子不好么，叶老师他比我都大啊，早就到了结婚的年纪了。
难道是不能当着女人的面说相亲的事？
赵鸿五想破脑袋终于想到一个自认为合理的原因了！
“借你吉言。”和两外两位神色各异的人不同，经过第一回，这次她准备好了就没那么容易失态了。
毕竟她都毕业好几年的人了，经过家族里七姑八姨的长期摧残，她已经能自如应对了。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叶蔓宁话音刚落，贺边忽地站起来，朝众人打了招呼就往外走。
贺边走后，赵鸿五三人继续吃火锅。
吃着吃着赵鸿五突然来了一句。
“叶老师，你觉不觉得贺边情绪有点不大对？”
“不太清楚。毕竟，我们不熟。”叶蔓宁回。
一直吹在身后的冷气猛地一停，叶蔓宁下意识抬头。
贺边手上拿着遥控器，嘴边噙着一抹瘆人的笑意。
叶蔓宁眨眨眼，低下头把一根菠菜塞进嘴里。
“叶老师的位置对着空调吹，有点冷吧。贺边还挺贴心的，是不是叶老师？”张玲玲试图打破有些冷场的氛围。
“嗯，挺贴心的。”叶蔓宁嚼吧嚼吧嘴里的菠菜，绿色的叶子沾了红色的汤汁，一口咬下去，辣意差点呛到了喉咙。
“是嘛。”贺边坐下了，随口来了一句，只是说话的语气有些欠欠的。
“那可不是，以前你三句话都蹦不出一个屁，现在好多了，起码能说人话了。”赵鸿五在一旁，夹了一大筷子毛肚塞到嘴里，搭腔道。
“就你话多，我看你上辈子就是个哑巴，这辈子把连带着把上辈子的话都给说了。”张玲玲又给他添了牛肉在碗里。
一顿饭几个人吃得滋味各不相同。
叶蔓宁和几人都不熟，只顾着低头吃菜，只有点到她名字的时候会应答几句。
贺边就别提了，叶蔓宁觉得他就是来当吉祥物的，话比她都少。
多亏了自来熟的赵鸿五和张玲玲，才没让场子冷下来。
因为张玲玲明天要上早班要先走，赵鸿五要去送她也要走了。
剩下贺边和叶蔓宁。
“我先送玲玲回去，叶老师就交给你了。”赵鸿五大咧咧地说。
“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空再聚。”张玲玲挽着赵鸿五的胳膊笑得得体。
赵鸿五是骑电瓶车来的，目送两人骑远了，贺边才转过身。
“走吧，叶老师。”
“那个先谢谢你，不过现在这个点公交车还没停运，我可以坐车回去，不用麻烦你了。”叶蔓宁指了指对面的公交车站，现在这个点时间还早，站牌下还有几个正在等车的路人。
贺边的脚步顿了半秒，他转过身，哦了声，没有异议。
只是单边嘴角微微倾斜，怎么看都像是憋着一股坏劲儿。
叶蔓宁将他的行为默认为同意了。
刚好公交车站就在路边上，她转身，在贺边的目光下往马路那边走去。
等了快十分钟，没等来公交车，雷阵雨却来了。
雨下得又快又急，叶蔓宁一点准备都没有，没一会身上的衣服就被淋成深色了。
这个公交站台只是简单地立了个牌子，并没有修建可以遮雨地地方。
叶蔓宁躲无可躲，只好把包顶在脑袋上，暂时挡一下雨水。
“滴滴~”
叶蔓宁没等来车，等来了贺边地宾利。
车窗缓缓降下来，贺边一脸疑惑地问，“叶老师，您不看天气预报么？预报上说了今天晚上二十一点至二十三点前将会有大到暴雨啊。”
雨中凌乱的叶蔓宁：不好意思哦，忘了看了。
“叶老师，我看公交车还没来，您要不要搭个便车？”贺边状似犹豫地开口询问。
眼见雨越下越大，公交车应该也是延误了。
想起包里面还有手机，叶蔓宁把包从头顶上拿下来抱在怀里。
头顶上的雨没了遮挡下得更欢了，一股脑地往她脑袋上浇水。
叶蔓宁朝车里看了一眼，贺边闲闲地回望。
两厢对视，叶蔓宁唇角一弯，笑得礼貌。
“那就麻烦贺先生了。”
——
回家的路上，张玲玲拎着赵鸿五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嗔骂了句，“白长那么多肉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赵鸿五自以为弄明白了女孩子的小心思，颇为自豪地挺胸，“知道了，你们女孩子不喜欢别人说年龄的事，我下次不说了还不行么。”
张玲玲无语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呆子，没救了。
赵玲玲拧着他腰上的软肉：“还有，谁要和你结婚啊？你求婚了么？”
赵鸿五：“哎媳妇，别挠我痒痒。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可别反悔啊。”
赵玲玲：“……谁跟你说好了。”
赵鸿五：“别啊，我求婚还不行么，你喜欢包餐厅还是去海边，随我们玲玲高兴。”
赵玲玲搂着赵鸿五的腰身，嗔笑道，“去你的。”
“我就快要有老婆喽~”
……
——
贺边送叶蔓宁到楼底下。
“今天谢谢你。”叶蔓宁的头发被雨水浸湿了，湿哒哒地耷拉在肩膀上，平白让人失了精神，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
“谢我什么，又不是我请你吃饭的。”贺边懒懒地应。
“谢谢你今天送我和钱辉去学校，谢谢你吃完饭送我回来。”叶蔓宁认真道谢。
“哦，原来我不是强人所难啊，我还以为你不乐意坐我车呢，看来是我误会了啊，是吧叶老师？”贺边把雨刮器关上，雨点噼里啪啦地胡乱打在车身上。很快，两人面前的玻璃被雨水糊住，连路边上的桂花树都看不见了。
“贺先生，您想多了。”叶蔓宁说。
“嗯，叶老师说是就是吧。”贺边双手放在驾驶盘上，右手食指轻轻击打方向盘，略显放松地侧头望向叶蔓宁。
“贺先生哪天有空，我请你和小五玲玲吃个饭吧。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粤菜馆味道不错。”车里的气氛有些怪，叶蔓宁也不想和贺边谈论这个话题，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
叶蔓宁比他们三个都大几岁，要请客也是她来请。
叶蔓宁的话像是抛出了一个世纪难题，把贺边难到了。
他听完后，眉间微微皱起。
默了默，好一会才抬起头。
“不好，毕竟……”
“我们不熟。”
叶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