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张哆哆从来都没想过第一个生日竟能收到自己阿娘亲手织的毛衣,她将毛衣紧紧搂在怀里,张了张口想对赵小惠说上几句,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就说了句“谢谢”,而赵小惠似乎也猜到了张哆哆只会对她说这两个字,也没有一点难过,而是朝张哆哆点头道,“要是天气冷,就让阿奶给你穿上。”
张哆哆仰起小脸看向王秀花似乎是在询问自己能不能现在穿上?王秀花二话不说就把张哆哆的外袄给拖了,给她穿上那件粉色的毛衣,再把袄子穿在外面。
她那件绿色的小袄子都缝缝补补好几处,要不是王秀花往里头塞了棉花再重新缝合,估计都撑不过这个冬天,如今里头穿了件毛线衣外,身子瞬间暖和了不少。
张哆哆高高兴兴地从王秀花腿上爬下来,就去院子里玩,之前因为程小小不让张大阳兄妹跟张哆哆他们一起玩,所以他们虽然住在一个地方,却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说过话,今儿又正好是元宵,程小小忙得很,就没空管张大阳兄妹两。
张哆哆一到院子就看到张大阳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本破书正在看,不过看他拿心不在焉的样子,肯定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你是在这等我吗?”张哆哆蹲在他旁边一脸好奇。
看到张哆哆时,张大阳高兴地把石头让哆哆坐,“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啊?”
“你肯定是跟你阿娘说了你有几个字不认识,所以想来找我,不然按照你阿娘的性子肯定不会让你出来找我玩的。”张哆哆也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拿过张大阳手上的那本书,没想到竟是本资治通鉴,且上头的字生涩难懂,根本就不是这个时候的小孩子能看懂的。别说张大阳看不懂了,就张哆哆自己都不一定能完全读懂。
张大阳嘿嘿干笑两声,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还是哆哆妹妹聪明,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就是太久没看到你,想出来找你说说话!”
“好呀,那你想说什么啊?”张哆哆合上书,把书放在一旁,而她自己却趁别人不注意把王秀花给她扣上的扣子都解开,有意无意露-出她那件粉色的新毛衣。
“我我”张大阳结结巴巴我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张哆哆就会紧张,今日本来是打算跟张哆哆说一句“生日快乐”的,却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最后还是不远处的张端午帮他说出口,“哆哆,你看看我阿哥真没用,连句生日快乐都说不出口。”
张大阳羞赧低着头,只差不把头埋到膝盖,而此时张哆哆的目光却落在张端午身后的那个男孩子身上。
那个男孩穿一件黑色的长棉袄,系着一条棕色的围巾,五官立体精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小少爷,给人一种清冷又高贵的感觉,美得让人挪不开眼,这个男孩子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
张大阳发现张哆哆一直盯着那个男孩看,忙给哆哆介绍,“哆哆,这个是”
话还未说完,那个长得非常精致的男孩子慢慢走向张哆哆,伸-出手,很礼貌打招呼,“你好,我叫沈子宸”
“您好,我叫张哆哆。”张哆哆也礼貌伸-出了手,两只手相握的一瞬,张哆哆脑海中闪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她知道,这个男孩子不简单!
沈子宸看了一眼张哆哆手边的书,惊讶地问,“这本书晦涩难懂,你能看明白?识多少字?”
“大部分的字都认识,有些生僻字不太明白!”张哆哆本来想说全部都认识,但想了想还是低调点,毕竟现在的她跻身于一个几岁孩子身上,太过张扬对自己不一定是好事。
沈子宸不疑有他,坐在张哆哆身边,“端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我没有准备礼物,要不我给你画一副画吧,我画人像还不错!你这有纸跟笔吗?”
“我?”张哆哆不好意思说自己家的情况,连米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纸跟笔呢,再说了他家里连读书的都没几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玩意。
沈子宸似乎也猜到了,这个村子很贫穷,再看看张哆哆身上穿的衣服,想必家里肯定没有纸跟笔,于是他找了块尖锐的小粉石,在一块大石头上画了一个蛋糕,有个小女孩正坐在蛋糕前许愿,快画完时还看了张哆哆一眼,问道“哆哆,你今年几岁?”
“六岁了。”
沈子宸点点头,就在那个蛋糕上面添了6根小蜡烛,还在旁边写了句“祝张哆哆生日快乐”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副粉石画,但也是张哆哆收到的很有意义的一个礼物。
张大阳兄妹两并没上过学,就连认识的几个字也都是张哆哆教的,看到有个能用粉石画画,就已经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而沈子宸画得非常不错,特别是张哆哆好像很喜欢这个叫沈子宸的男孩子,这让张大阳心里非常不舒服,同时心底还无端生出一些自卑。
“哆哆妹妹,这个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等下次你过生日我再给你买别的礼物!”沈子宸很真诚说道,其实对于张哆哆来说自己身边的人只要不像她阿爹那样对她,就很好了,什么礼物都无所谓。
很快几个小孩子就熟络了起来,大家在一块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就在他们玩得非常开心的时候,听到张清华家传来摔碗筷以及一波又一波的争吵声,因声音太杂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是谁跟谁在吵架,光听声音就觉得非常热闹
张清华家门口围满了人,其中不乏很多看热闹的,而打架的却是张富财跟张清华两人。
原来今儿是元宵节,程小小想着燕子刚生完孩子,在张家村又没个亲人,所以就想炒几个菜请丁香花一家人过来聚聚,大家一块儿热闹热闹。
丁香花并不知道张富财跟程小小闹翻的事儿,既然是程小小主动邀请,于是她就从家里提了只还在下蛋的老母鸡一并带了过来,说实话那只老母鸡都差不多有两斤左右,要是拿去卖能卖个好价钱,程小小觉得太贵重了不敢收,但丁香花说什么也要给塞给程小小,还说了句,“说不定将来能成为一家人呢!”
幸好张清华不在厨房,不然肯定会露馅,于是程小小赶紧补充了一句,“香花婶娘,你也太客气了,我们都住在一起,本来就是一家人,喊你们过来吃饭,你们咋还带只这么重的鸡过来,这让我怎么受当得起啊?”
丁香花摸了一下程小小的屁-股,这屁-股确实是生儿子的料,q弹q弹的,又大又软,很满意点头,再看看那个正抱着小娃子的燕子,就那么一丁点大,抱着个孩子走路都走不稳,真是越来越不满意。
有了对比之后,丁香花更是满意程小小,甚至还在厨房一起帮忙。
而张清华跟张富财却在堂前下象棋,张清华本身就是个象棋迷,他不抽烟喝一点点酒,平时要是下工得早就会跟村子里的人下几局。
本来他没打算跟张富财下棋的,谁知张富财竟主动开口想跟他在棋艺上一较高低。
正好张清华也好久没下棋了,说心里话也会手痒,既然张富财提了起来,他也想试试,于是很快就搬了张桌子过来,两人开始对弈。
可是张清华压根就没想过,这个张富财其实压根就不会下象棋,就连基本的象棋口诀都不清楚,就拿最简单的:将军不离九宫内,象飞四方营四角,炮需隔子打一子等。
而这个张富财不仅不按象棋的谱式来,而是随便落子,随便吃子。甚至还随意悔子,明明落了子的又给拿回来。
三番两次的张清华就发了火,“你到底会不会下象棋?要是不会就早说啊,浪费我时间跟精力!”
像张富财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明白对于一个棋迷而言,棋逢对手两相博弈难分高下的暗爽,张富财就认为下棋就是消遣,何必当中,随便下几个子就得了,但张清华却不这么想。
下棋就是下棋,博弈自然有输赢,不可儿戏,要认真对待,他看不惯这种把下棋当游戏的人。
“不就是下棋吗?谁不会啊?说得好像就只有你会一样!”张富财又落了一子,可是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应该落在这个地上,又收了回来,“等等,我下错了,我应该放在这个地方!”
“张富财你是故意的对吧?不会下棋就滚,这样反复悔棋是什么意思?你是来玩我的吗?”张清华非常不悦,阴着一张脸。
“玩你?你有啥好玩的嘛?玩你还不如玩你媳妇,你媳妇可比你好玩多了!”张富财痞笑,眼睛落在张清华的身上的某个地方,他记得程小小曾经跟他说过,张清华那方面不太行。
“你-他-妈眼睛看哪儿呢?你是有什么大病吗?你再看我眼珠子给你挖了!”张清华此时恼羞成怒,抬手就将桌子给掀了,张富财打架并没有张强盛那么灵活,桌角砸到了自己腿上,小腿那淤了一-大块。
“你-他-妈的说话给我注意点,曹尼-玛的玩意,小心老子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