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止水BE三】
月读中的时间由他掌控,不论过了多久,现实都只是一秒罢了。热情过后鸢趴在他怀里,又点了一支烟,这次鼬没有制止他,拿过来也吸了一口。见鸢震惊的看着他,着实想笑,“怎么,很意外吗?”
“嗯。”
“在你眼里,我总不会一直是个孩子吧,姑姑。”
鼬是故意这么说的,以报当初鸢说大他一辈分的仇。在经历了方才的事后,鸢仿佛无法接受一般捂住了脸,“你别说了。”
鼬满意的笑了,将烟还给她,两个人心事重重的分享完尼古丁后,还是鸢推开了他,“快结束月读吧,时间长了对眼睛负担很大。”
鼬下意识皱眉,仿佛是意识到了她话外的意思,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然后呢?”
“你明天不是就要走了吗?”这次反倒是鸢愣住了。
鼬便明白了,她以为这只是一次的失控,没有做长久的打算。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在这之后,你还要回到止水身边?”
鸢抿着唇,迟疑的点了点头。不论如何,以现在的形势,她也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鼬身边,这点他也应该清楚才对。
“不准备同我在一起,却依旧和我做这样的事吗?”
鸢挣扎了一下,随口就找了借口,“只是在月读里罢了……”
“要再来一次吗,在现实里,我不会介意的。”
“你在发什么疯?”
鼬赌着气,又将她拉了下来,咬住她的锁骨含含糊糊地说,“再来一次吧。”
鸢却挣扎着不愿意同他再沉沦。她的态度让鼬意识到,还不到时候,自己太过急躁了,便松开了手,依她所言撤销了月读。
突然回到现实世界,鸢一阵恍惚,扶着柱子缓了一会儿才站稳身体,便见鼬用手捂住眼睛,半天都没有抬起头来。
使用月读还是太过勉强了,鸢伸手扶住他,满心都是后悔。
到底是为了什么,迈出了这一步来,之前不一直都好好的吗?
缓和了一会,鼬还是抬起头来,视野明显的模糊了许多,是万花筒的后遗症了。他装作没问题的样子,轻松的同鸢笑了,“只是体力不支,没有大问题。”
说完他又推她上楼去,“早点休息吧。”
鸢一步三回头,忧心忡忡的走了,鼬才在原地坐下,慢慢平复身体的负担。他的万花筒使用的的确不多,也是极力避免,但即便如此,模糊的视野依旧持续到天明之前。
好在第二天,一切都恢复了。鼬站在门外同二人道别,止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句保重,而鸢站在他的身后,一如既往的沉默。
鼬收回视线便离开了,他还需要时间,但他是不会放弃鸢的。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在确认了她的心意之后,他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开手了。
回到木叶,鼬便又投入到忙碌的日常中,他要做得更好,让自己的履历完美,日后便能在竞争中多一些优势。虽然为时尚早,但积极准备总是没错,只要宇智波沿着眼下的路好好发展,日后跻身决策层的人会更多,忍者是以实力说话无疑,只要那能赢得大多数人的信任,火影之位也不无可能。
只要回头去看当年止水的支持率,鼬便对自己信心更足。
他要成为火影,他的意志即为火之意志,他要为鸢铺平归来的路,而不是带着她东躲西藏的生活。
他能比止水做得更好。
再次抽出时间去鸢那里,已经是新年将至的时候了。在新年到来之前鼬得到了一个短暂的假期,半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汤之国不如木叶气候温暖,覆盖了道路的白雪传递着寒冷,却又被四处飘荡的温泉融化,别有一番景致。
提着昂贵的伴手礼,鼬推开店门的时候看到鸢坐在前台后面,撑着头算账。鼬的到来惊动了门口悬挂的风铃,清脆的声响让她抬头,看到鼬的刹那,她目光里闪过一丝无措,转瞬即逝,随即同他自然的打了声招呼,“你来了呀。”
鼬走上前来,将伴手礼放在前台,轻声道,“快过年了,来看看你们。”
“多谢。”
鸢说着却没有动,依旧坐在柜台后面,让鼬多少有些迟疑。沉寂了一会,鸢取了一把钥匙递给他,找了个别的话题道,“止水出去采购了,晚一些就回来,你先休息一下吧。”
鼬点了点头,取过钥匙却不肯走,想同她多说一会话,却见她先后稍微靠了靠,露出了稍显隆起的腹部,一时间呆楞在原地。
意识到鼬的视线,鸢抿着唇说不出话来,又听鼬声音渐冷,“多大了?”
“……五个月。”
“那不就是——”鼬心惊了一下,是无端的愤怒,“是为了让我死心?”
鸢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仿佛不能理解他的话,随即又垂下头去,视线落在了别处,“止水他……知道了。”
“什么?”
“别天神……可以洞察记忆,只要他想,没有什么瞒得住他。”
“他以此威胁你?”
“威胁?”鸢似乎是笑了一下,但这笑里透着死寂,“有什么好威胁的,我原本就准备同他度过一生。”
鼬还想分辨什么,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转头看到了止水。只是短暂外出,他身穿常服,外面搭了一件羽织御寒,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在看到鼬的刹那,止水的脸生闪过短暂的惊诧,但随即被无可挑剔的微笑替代,就如同曾经一般同他打招呼道,“好久不见,鼬。”
仿佛没有注意到鼬周身凌厉的气息,和鸢不知所措的神色,他放下了采购的货物,搓了搓手,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外面可真冷啊。”
最终,鼬没有发作,捏着钥匙走上楼去了。
晚上止水照例款待了鼬,准备了精致的餐食,这次鸢不能喝酒,吃的就更少了,只动了几筷子就停手,不多时起身便离开了。待到席间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止水放下了举着酒杯的手,意有所指的问他,“这次来,有什么事吗……总不能是惦记着她才来的吧。”
“止水,你是故意的。”
“那又怎样?”
“如今形势不明,晓的威胁还在,木叶也仍在通缉你们,到底能停留多久都不知道,却在这样的时刻孕育孩子……”
“这都是你的借口吧。”止水一阵见血的挑明,“你只是不愿意看到鸢同我一起孕育孩子罢了。”
“即便如此——”
“鼬,你曾有过机会,但是你错过了。”止水用手指蘸了清酒,在桌上画了一个圈,“如今的机会是我放弃了一切才换来的,鼬,我不可能将她让给你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
止水起身要走,又在拉开门之前停顿住,用背影对着鼬发话,“那一次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也不要再来了,鼬。”
“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了。”
鼬躺在房间里,盯着天花板的木纹发呆,脑子里一遍遍回忆着止水的话。是他的错吗,是他迟了一步,又或者是这充满恶意的命运对他无情的嘲讽?他又回忆起在南贺川曾和鸢和平相处的短暂时光,那时候他为什么不问出口呢?总要在一切都失去以后才觉得后悔,宇智波鼬,你也不过是个为自己找借口,拖拖拉拉的男人罢了。
第二天走的时候时候尚早,鼬原本没有打算道别,但却碰见了早起的鸢。她用绳子系起和服的长袖,抱着洗干净的浴巾穿梭在回廊之间忙碌着,丝毫不见怀孕带来的笨拙。他顿住了脚步,想同她道别,却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
迟疑之间鸢已经走近了鼬,带着平和的神色看着他问道,“要走了吗?”
“嗯。”
“大概是见不到了吧,以后。”
鼬没有回答,如今说什么都是狡辩,最终他只是望着她起伏的腹部道,“等孩子出生后,说服止水解开你的封印吧。”
“嗯,我会同他说的。”
“照顾好自己。”
“自然。”
“那,保重。”
“你也是。”
鼬转身离开了,鸢抱着浴巾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身后的止水漫步而来,她才转头去看他,“你总该满意了,止水。”
“别这样说,原本我们就在一起,他才是多余的人。”
鸢眼中是无尽的疲惫,“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你完全可以用别天神……”
“嘿,我爱的是你,全部的你。”止水攥着鸢的手贴在自己胸膛,“你的喜怒哀乐,痛苦和挣扎,奉献和不甘,这些组合起来才是完整的你,而不是言听计从的人偶。”
止水说着接过她怀里的浴巾道,“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言语温和,眉目怜惜,就仿佛是贴心的爱人一般,又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的准爸爸,“太劳累对孩子无异。”
鸢抚摸着腹部,来年他们就要有一个孩子了,到那时……
她压下所有的心思,顺从的点了点头,又对他道,“生产之后,就解开我的封印吧,我不想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我们的孩子。”
“知道了。”
这一次,止水是真心实意的答应,只要诞下他们共同的血脉,便没什么好担忧的了。他在心中无比坚信着这一点。
来年,樱花飘落的日子,鸢生下了一个女婴,纯黑色头发,哭声很响亮。稍作修养,鸢便央求止水恢复她的血轮眼,一时间喜形于色的止水没有多想便答允了她。
眼中浮现三勾玉的刹那,她催动查克拉一下便进化到低,熟悉的纹路浮落在止水的眼中,他满心都是震惊,“你要做什么?”
“放我走,否则我就催动能力,你怀中的孩子将不复存在。”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也是你的孩子!”
“我明白,但,我需要自由。”
言毕她已经开始结印,那时止水认识的顺序,他彻底慌了神。怀中的孩子仍在啼哭,她还一口奶都没有喂过她,这孩子……她如何能狠下心来?结印的顺序已至末尾,止水不得不在片刻之内做出抉择,他确认了鸢眼中的认真之后,满心都是不可置信的痛苦。
“滚!”凄厉的话语制止了她,止水垂着眼看着孩子,“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他输了,堵上人生的全部,输的彻彻底底,毫无余地。巨痛之下他竟然一时间无法去辨别,究竟是来自背叛的痛苦更甚,还是自一开始就隐约察觉的真相更伤人。
鸢走得很快,产后的疲惫和凌乱都无法阻止她的决心,只是片刻的工夫,房间里便只余下他和孩子的气息。止水伸出手指,幼小的婴孩下意识攥住他,停止了啼哭。
余生,便只剩下他们俩了,止水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点,痛到麻木的内心缓缓升起一份责任来。
“嘿,小家伙,叫你什么名字好呢……我是你的爸爸,宇智波止水。”
“余生,还要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