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帅
就是完全凭本能。
原钦野嘴里含着一口水，要咽不咽，那背心在他身上挂着就聊胜于无，他整个手臂线条，胸部线条，连带着运动过后身上沾染的汗水，都倒映在吴永乐眼睛里。
她哪移得开眼啊。
不止如此，眼睛还不受控地想往下面瞟呢。
杨志的角度，看见的就是吴永乐在看那个门口，约莫两秒钟，顶多三秒钟，哐得一下，门被摔得震天响，像是又关上了。
“咋啦嘛这是？”
杨志熊阳一块走到这边，不明就里，熊阳一向安静，自己找了地方去坐。他一个学霸中的学霸，高三期间也跟着来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吴永乐还挺意外。
而且原钦野也让他进战队，那只能说明这人水平不差，起码得比她好吧。
杨志的注意力则瞬间聚焦到了焕然一新的吴永乐身上，她今天飒得叫人睁不开眼，给人的整体感觉像镇着冰块的德国伏特加，怎一个辣字了得。
要吴永乐知道他这内心想法，绝对会嗤之以鼻，看着倒像个会玩的，其实就是没见识，口嗨哥。
关键这也不能怪杨志。七中那个学术氛围，和表面装样子背后开放大胆的十一中怎么比较。
“这是咱二姐？”杨志特意抢占了吴永乐旁边的位置，眼睛里就差没映出个色字，“校服真是天杀的挡美神器，差点我特么就错过一个女神。”
“那是你瞎。”
吴永乐顾不上回应这马屁，她现在有点不淡定，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画面。
杨志话锋一转，“哎？阿野呢？他还没起？”
“老大生物钟可比你准多了。”熊阳难得插话，“他早上起来要练肌的，你还做梦的时候，老大就已经在体育场跑完三圈了，youknow？”
“knowknowknow！你个老大脑，老子说一句你特么顶十句，原钦野救你命了？”
“你小子，最好对老大放尊重点。”
“我没你那么狗腿！”
“……”
“……”
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让谁。
“真烦。”没记错的话，现在已经快一点了咱就是说，起床气维持半天，吴永乐也没觉得这两人是一吵就急火上脸的性子啊？这会已经脸红脖子粗了，她来插了一句，“你俩当这菜市场啊？”
她环顾了一下，轻烟飘渺，骂声豪放，一点不安静。
还真像菜市场，就是没那股怪味。
原钦野家这网吧应该是装了中央空调和空气净化器，再加上森林般的视觉效果，反而叫人觉得远处那几个打游戏打的叫爹骂娘的怪人格格不入。
这个脏话吧，就是怎么说呢，声音好听的帅哥说，她就觉得能听进去，还怪享受。身边这群人说，就显得恶心。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不然这锅盖和平头估计就要一致对外了。
哎，七中卷一切，就是不卷帅哥。
“怎么，哥难道不帅吗？”
“老大不帅？”
一转头，两人对她面面相觑。
吴永乐从刚刚的混沌中完全抽离出来了，这老是控制不住说出内心想法的毛病，迟早有一天她得改。
杨志在说他自己。
熊阳在说原钦野。
吴永乐在思考怎么收场。
她战术性拿桌上的纸杯喝水。
咕咚一下，听见自己咽出了声。
这俩人还在等着回答。
客观叫她来评价，杨志就不说了，就是一般的瘦子，身上最显眼的特征就是发量，发量超多，锅盖非常之完美，是吴永乐长这么大见过最圆的。
她说，“杨哥……头发不错。”
原钦野呢，长相很出挑，她第一次见他脑海中就只有一个词，就是锋锐。他虽然是个很中规中矩的脸型，但身材十分匀称，双开门恰到好处，脸部的每个五官，都在诠释着一种气势，鼻梁高，眉毛厚，嘴唇薄，眼睛狭长，看上去呢，给人一种身体很好的感觉。
嗯，原谅她小说脑，这是她能想出最委婉的一种解释。不然也可以简单的用字母表首字母，或者数字表首数字，来形容，更为直观。
她为什么觉得不帅，她也说不上来。可能心里把老大这个形象拔的过高，见到他又觉得这人怂的不像老大，心理上给了定性了。她这个人很记得第一印象，不是第一面，而是第一次接触时候的感觉。
她说，“原钦野……身体应该挺好的。”
话音刚落，连接校园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个头发湿漉漉，浑身还带着水汽的高个男生。
原钦野刚洗过澡，穿着黑中裤，套了件无袖连帽卫衣，两步进来，一屁股坐到了吴永乐对面，昨天原玏坐的位置。
一坐下就狠狠打了个喷嚏。
“谁骂我？”
吴永乐师出原玏，拨浪鼓式摇头，“不是我。”
她指指杨志，“他，他说熊阳是你舔狗。”
杨志：“？？？？我说了我去死成吗。”
吴永乐给熊阳使了个眼色，“熊哥，你说他说没说。”
熊阳：“虽然不是原话，但就是这意思。”
吴永乐冲原钦野摆手，你看吧，就是真的。
杨志：“……”
眼看小锅盖气急，原钦野戴好耳机一锤定音，“上号。”
战队里还差最后一个人，四个人磨合再多也没什么大用，这本来就是个团队合作的游戏。
然而两个男生的加入，让吴永乐更有了一种背后雄厚的感觉。杨志似乎很看重这比赛，打得格外认真，全程都在辅助原钦野战队部署，他们三人配合极为熟练，吴永乐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做万马奔腾中的一匹单马，只需要听话，随波逐流即可。
不过，这种体验也是很爽的。能参加到一个冠军队伍里，本来也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冲几位男士这职业选手一般的操作，她默认这冠军必拿下。
打美了，又天黑了。
“作业怎么办。二姐，你写作业了吗？”杨志问。
吴永乐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从来不知作业为何物。”
杨志：“……卧槽。你天才转世吧，那书里的知识是不是翻一遍自动都扫描进你那大脑去了？”
“呵呵。”
吴永乐被这傻子叫的头都大了。
世界上哪来的天才，不过是有人挑灯夜读，维持自己聪明的人设罢了。
七中的作业真不是人做的。不过她想，没做作业的时间她又没用来消耗，也是在做很有意义的事，做不完就做不完了，喻姐那么的通情达理，肯定是会理解的。
今天是不能再吃泡面了。
晚上杨老板请客，带大家去吃了学校附近的大排档，除了一心想干职业有进行手指锻炼的杨志外，其余几人指尖都敲得发疼，拿串儿的动作都滑稽又可笑。
“所以我们最后一个队友是谁？”
杨志回答她，“阿野找的一个人。”
“那他怎么没来？”
原钦野在啃大肉串，停下来说了句，“上课。”
“什么课？”
吴永乐纯粹是搭个话。其实回不回都行的。熊阳就吐槽她，“二姐好奇心还挺重。”
这人也就是现在熟悉了。
并肩作战本身就是件十分容易促进感情的活动。
吴永乐低头笑了笑，“不能说不说呗，我又不是侦探。”
“声乐课。”原钦野回，“没什么，就是艺考生，七中基本上没有走这条路的，他也是怕你笑话人家。”
“哇。”吴永乐却是惊叹，“真帅。”
她这反应，三个男生都挺惊讶的。
要知道，原钦野这样校草级别的人物她都不觉得帅。
现在却赞赏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张路比起老大差远了。”熊阳得瑟地说。
张路，这就是要艺考那人的名字啊。
吴永乐加问一句，“哪个路？”
熊阳说，“路灯的路。”
哦，是这个字。
但这是什么鬼形容，吴永乐反驳，“人家那是条条大路通罗马的路。”
“嘿。”
熊阳没话说。
“这都哪来的盲目崇拜。”杨志也不服了，“你可是比肩不败神话，一战封神的天才少女啊，理科全校前十名，就出了你和柳书这两朵金花，还特么包揽冠亚军，咱三四俩实验班所有男生的自尊心都被你们按钢板上摩擦了，这么艳羡一个艺考生，你给不给实验班丢脸？”
他今儿高兴，像喝醉酒一样。
吴永乐嘴角挂着笑，她两边有小酒窝，是浅的，大幅度笑才能显现出来，现在冒出窝，一时没有平下去。
这场上就原钦野安静，从始至终只说了三句话。
“丢什么脸。实验班那么大我一个人丢的了吗？”
今天的可乐好像兑酒了，两个人开始眼神涣散神志不清。
“我就觉得这样的人很帅。”吴永乐皱着五官，现在哪还有什么酷字可言，忽而拍拍脸，又发起呆，像是呓语，“像我们这样级别的家庭，能不墨守成规，不死读书读死书，太不容易了。”
这话叫原钦野眼睛从手机上离开，多看了吴永乐几眼，她像是困了，原地闭上了眼睛。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回家，熊，你顺道把他送到家门口。”
熊阳点头，“哎。”他站起来，又指了指吴永乐，“她呢？”
“我送，我知道她家在哪。”
“行。”
毕竟不是酒，这俩人迷迷糊糊的还能走，四个人需要一道走过学校门口的韶华路，到尽头两边分开。
熊阳搀扶杨志很简单粗暴，抓着手往前奔。但原钦野扶吴永乐，就费了点力气。
吴永乐真是困了，她背上斜挎着一个小包，还是吴念瑶送她的生日礼物，背了三年，是链条的，也结实，原钦野就抓着她身后的链条，防止她摔倒。
“熊，你等等我。”
熊阳说话就慢了下来。
见原钦野有点紧张局促的样子，他不禁失笑，“这二姐挺神经大条的。”
嗯～非也。原钦野可不这么认为。
他头一次见这姑娘，就看得出来她眼睛里那股聪明劲儿，这样的人心思细着呢。
她今天这话密集又缜密，不就是觉得今天中午那个场面尴尬，不能给一点机会，叫他们俩之间有哪怕一点点不对劲的氛围吗？
也就奇葩，没见过这样排斥他的女生。
难道还是因为柳书？
咳，敲了敲自己的脑子，他也犯糊涂了。
“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哎，以后别给我转账了啊，都说了，不是大学毕业后赚的钱我不收。”
“……我现在真有钱。”
“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