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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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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撂下之际,他人就已窜出了几百米,随后剩的几名刺客见此情形也不敢再贸然上前。

    几番眼神交流下也离开了此地,徒留满地血肉狼藉。

    然而自他们全部撤退不留一丝踪迹后,那几把停留在空中的刀剑仿佛一瞬间被撤了力,尽数掉落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噼里啪啦”的响动。

    姬无期强忍着痛撑着长剑站直了身子,盯着空无一物的夜空中,不由得一阵心慌,

    “伶舟年。”他哑声唤道。

    可却无人回应,他彻底慌了神,再次唤着她,

    “伶舟年!”

    那往日里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的鬼魂,在此刻,却是半分回应都没舍得分给他。

    姬无期紧握着剑骨节突出,手因用力隐隐有些泛白,可是指尖却是止不住地颤抖着,难掩内心的慌乱。

    仔细扫了一眼四周,却始终不见那抹白影,好似根本就从未存在过。

    他心下慌乱紧张的很,方才与数十名刺客打斗之时,都没有这等反应。

    忘记了身上还带着伤,他挣扎着起身就要去寻,可没走两步,心底忽地响起一道虚弱空灵的少女音,

    “我在这里。”

    顷刻间,姬无期忽然平静了下来。

    随后无人能注意到,他蓦地扬唇笑了一下。

    ——

    躲在马车内部的元俊,忽然发现外头好久没发出声音,遂而又掀起帘子的一角偷偷观望,却被入目的断臂残尸,只觉喉咙里一梗,吓的差点把隔夜午饭给吐出来。

    车壁车帘上,也溅满了腥臭的血液,不复皇家的威风。

    霎那间,整个无人街道化为人间炼狱,到处躺满了黑衣人的尸体,横尸遍野惨不忍睹。

    片刻他颤颤巍巍地跳下车,就要在一堆尸体中寻他的主子,他满脸都是泪,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伤心。

    熠王殿下若是死了,他怕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这皇宫哪里还敢回去。

    然而没等他搬开两具尸体,就忽然听到斜后方有一道闷哼。

    元俊赶紧侧头去看,就看见自家主子脸色惨白浑身被血浸透,好端端地立在一处。

    “殿下!!”

    元俊热泪盈眶感动不已,连连跨过好几具尸体,飞快地朝着姬无期奔了过去。

    然而一靠近姬无期,他就被其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差点熏晕过去,又一眼瞥见了主子身上的伤口,大惊失色地嚷道,

    “殿下,您受伤了,马车上有伤药,我这就给您拿来!”

    “不用,”他转身抬脚就要走,姬无期咳了一声制止住他,“你可认得回宫的路?”

    “认得认得!”元俊赶紧用力点头。

    “既然如此,那便赶快离开,以免再生意外!”

    于是乎,两人随即一前一后快速翻上了马车,元俊手脚麻利地从马车暗格处取来了伤药,快速地给他腰间的致命伤做了个简易的包扎后,而后赶紧移到车辕驾车赶往皇宫。

    接着挥起了马鞭,马儿一经受惊,一阵长长地嘶鸣声响起,昂首翘起了前腿,后颈上的鬃毛飘扬,朝着远处飞奔而去,元俊赶紧告知后方的人,

    “主子,您先喝些水,奴才看了这块地是上京城的西边,离皇宫角门有些距离,您先歇息一番,一会儿就到皇宫了。”

    包扎的过程中,姬无期浑身是汗脸色惨白血流不止,一点都没喊疼,只是偶尔触碰到了伤处才会闷哼出声。

    这场厮杀近大半个时辰才停止,他早已筋疲力尽倚着车壁盘腿坐下,接着用手封了腰间的几处穴位,那伤口处才不再涓涓流血。

    额顶的汗顺着刀削般的脸颊一一滑落,染湿了衣领,显然已是累及,他低声喘息了片刻,而后视线汇聚在某处问道,

    “你怎么样了?”

    他问的自然是伶舟年。

    然而她的状态实在很糟,感受到身体好似发生了变化哪里不对,她却是故作无事地隐去了疲惫,转而轻快回应,

    “我当然没什么事了,刚才那一幕你看见了没有,我把他们都吓跑了,有事的应当是他们才对。”

    方才那一番变故,自然是伶舟年搞得鬼,她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刺客把姬无期杀了。

    就在那紧要关头,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同时附身了地上的好几把剑,乱七八糟横冲直撞地胡搅蛮缠地上去缠斗,毫无章法不说还极为难缠,更何况是一堆死物根本不怕受伤,竟然真的将那群刺客给吓跑了。

    往日里,伶舟年只能附身为一个物品,哪想到今日情急之下,竟然活活逼出了潜能来。

    兔子逼急了会咬人,人一逼急了果真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可自那些黑衣人走了后,她便失了力,魂体不受控制的从刀剑上抽走,像是蚕茧抽丝般一点一点烟消云散。

    刀剑坠下之时,她也因而回到了姬无期身体里,仿佛又回到了初来之时,她被困在这身躯壳当中动弹不得,完完全全地陷入黑暗恐慌当中。

    在他体内歇了好半天,直至元俊包扎好,她才得以挣脱限制出来,重见天日。

    伶舟年突然伸出一只手掌,放于眼前细细观看。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体越发的透明,也越发的沉重,不能像是从前那般飘来飘去。

    姬无期不知道她的状况,他阖着眼,听着她语气恢复以往的活泼俏皮。

    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神经也得到了些许放松,似是叹声地说了一句,

    “你又救了我一命。”

    而后抵不过疲倦和失血后的眩晕,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

    暮色早已降下,火红色的夕阳早已被一片浓墨所覆盖,东边乍现了几颗繁星,除此之外别无一点色彩。

    马车终于回了正轨,元俊手中的马鞭都快轮飞了,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终于赶在皇宫大门紧闭之时,抵达了皇城脚下。

    宫内灯火通明,在夜空中惹眼的很,是深夜里唯一的一丝温暖源头。

    元俊一路驾车飞快驶来,片刻也不敢停歇,手被缰绳磨的通红却也不肯撒开,眼见着到了宫里头鼻子猛地一酸,而后激动地向后说道,

    “殿下,咱们到皇宫了!”

    然而,未等到后面人回应,他心下一急,直接驱车硬闯了进来。

    皇宫内值守巡逻的锦衣卫一眼就瞅到了是宫中贵人的马车,立马将半合上的大门又重新推开了,让他们进来。

    又瞥见驾车的太监浑身是血,马车外也尽是利刃所割的痕迹,按例盘查之时,忙问里头的主子是否受伤,需不需要唤来太医。

    元俊急忙出示腰牌,证明他们是长阳宫的人,里头坐着的是前不久刚从北疆回来的新主子。

    赶紧将七皇子熠王殿下在宫外遭遇刺杀一事告知他们,让他们速速去禀告皇上,又让人去太医院寻太医速来长阳宫给殿下疗伤。

    这队锦衣卫头领深知此事事关紧要,一刻也不敢多耽搁,立即下令派人骑上马去做这两件事,而又有几人上了马车,接过元俊手中的马鞭,驾车飞快地赶往长阳宫。

    长阳宫门口站了数个人,近眼一瞧是贤妃几人在外侧焦急地踱着步,显然已是等待许久还未见人回来。

    其余宫人都让她遣了回去休息,依云不肯走说什么也要留下陪着她,等的久了有些埋怨地嚷嚷两句,

    “这七皇子殿下也真是的,都这么晚了也不见人影。”

    “许是外面有些事情耽搁了,”贤妃将手搭在哑奴的胳膊上,为姬无期找了理由,“国子监学业繁重,你若觉得凉了,就先回屋内歇息吧。”

    依云见状,急忙扯动嘴角摆出笑脸,“不冷不冷,娘娘若是想要继续等,奴婢陪着就是了。”

    转眼间,马蹄声也已经近在耳侧,贤妃面上一喜,急忙抬头遥望声音的方向。

    结果就见元俊浑身是血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流着泪“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

    贤妃几人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熠王殿下人呢?!”

    元俊赶紧把方才发生的刺杀一事同她讲了一遍,言语真切字字泣血。

    听这他添油加醋的一说,贤妃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让一旁的锦衣卫钻进了马车将身负重伤的姬无期抬出,送至了偏殿,又赶紧派人去请太医,

    “快,快去请太医,你快让屋子里头闲着的人,都快来偏殿帮着。”

    她看见了姬无期浑身是血的模样,指节发凉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幸亏身侧有哑奴扶着,才未摔倒在地面。

    太医拎着箱子,颤颤巍巍地一路小跑了过来,贤妃赶紧让他去给姬无期诊治。

    刹那间,长阳宫的灯纷纷亮起,宫人们纷纷忙碌起来,端着几大盆干净的热水往偏殿送去,而后又捧着血水出来。

    元俊虽未受伤,但也受尽了惊吓,他把熠王殿下出手相救一事同样也告知了她。

    如此凶险,却有命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深知他受够了惊吓,便命他回去好好歇息,明日再回来当差。

    依云见了,嫌弃地望了一眼,口气一如既往地难听,

    “扫兴,我们娘娘身娇体贵的,哪里见过这等晦气场面,真是折腾人。”

    贤妃哪里有空管她,她紧攥着帕子,眼睛焦急的不眨一下地偏殿里面,忧心如焚。

    看着一块块被血液浸透的布巾和剪下来的衣块,更是眉头紧锁,担忧不止,而后又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问向旁人,

    “今日之事禀告皇上了吗?皇上怎地还不来?”

    就见那宫人颤颤巍巍地回应,

    “早在一刻钟前就已经派人去禀告了,皇上尚且休在贵妃娘娘的栖凰殿,他说谁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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