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人心疼她<!>
有人心疼她
魏衍被她的眼神触的心底一抽,他还没有说话,碧水就带着大夫进来了,似有避讳,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姓李,谢徽怕他连针都拿不稳,没想到眼神却很锐利。
李大夫先替她诊脉,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皱眉道:“这连番遭难,还不曾好好休息,小小年纪就不想要命了?”
魏衍道:“舍妹膝盖上还有伤,有劳大夫了。”
李大夫闻言眉头皱得越发深了,掀开了谢徽的裤腿,上面青青紫紫,淤青未退,又是细碎的血口子,绕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也没见过哪家的小姐伤成这样的。
况且,魏老爷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果然高门大院里头是非多,李大夫叹了口气,拿了几瓶上好的膏药出来,又开了两幅药方给谢徽调理身子,这才被逆水送了出去。
“怎么回事?”魏衍问她,语气有些急切压迫。
谢徽微微一愣,她突然想起了步肆。现在想起来,步肆对她多好啊。谢徽道:“二哥不知道吗,这世上真的有不爱惜自己女儿的娘亲。”
“元嗔。”魏衍缓缓叹息道,无奈又愧疚。
知道苏姨娘对她不好的时候,魏衍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小小的愉悦,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和他是一样的。他的母亲死了,可谢徽的母亲对她也不好。
他在内心隐隐有了认同感,他确定了他的那些自卑和怯弱,不甘和愤懑,埋怨和背地里的委屈——是有人和他一样的。
谢徽抬头看着他,魏衍清瘦的手指放在她的头顶上,前所未有的柔和,他看着她满目疮痍,却还是颤抖着,抑制不住地道:“元嗔,以后二哥会疼你的。”
还是有人疼她的。
谢徽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好像两个无依无靠的人找到了归宿,从此有枝可栖。
夜里谢徽睡在魏衍的床榻上,她梦见了魏瀛,魏瀛更消瘦了一些,苍白的脸和单薄的身子,手臂上露出累累的伤痕。谢徽看着她,忽然眼眶有些湿润,“我
想回家,我想回步肆身边…”
魏瀛嚎啕大哭起来,她哭着求着她,“我求求你,没人能救我…”
谢徽喉咙一哽,她缓缓抱住了自己。
“可谁又来救我呢?”
次日白氏祭日的时候,魏衍和谢徽都去得很晚,绕是老太太再好脾气,也忍不住动了气,首先呵斥的就是魏衍,“今日是你母亲的祭日,你身为她唯一的嫡子,怎可姗姗来迟?且不说你三妹妹四弟第来得比你早,就连你大姐姐派来的人也早早到了,你怎么可以如此不懂事?”
说着,有意看了坐在一旁的顾怀书一眼,歉意地笑了笑。顾怀书的表姑姑便是白氏,说来他和魏衍还是表兄弟,亲近些也无可厚非。
魏二爷蹙眉看了魏衍和谢徽一眼,他对白氏这个嫡妻算不得爱,却也尊重有加,该给的体面也不会少,便道:“你们两个今日着实不像话,为人子女,怎可在母亲的祭辰上来迟。”
“今日五妹妹腿脚不便,故而走得慢了些,望父亲
勿怪。”魏衍解释道。
三姑娘魏莘倒是找到了话题,笑嘻嘻地道:“腿脚不便?莫不是祖母罚得那几个时辰让五妹妹连路都走不了了?瞧瞧,今日话都不说了,想来是怨怪上祖母了。”
魏衍淡淡地看了魏莘一眼,语气加重了几分,“没有的事,五妹妹身子想来羸弱,昨日我见她从芙蕖院回来后身子不爽,就让她留在了临沧斋。”
魏莘笑起来,娇滴滴地道:“哟,二哥哥什么时候待五妹妹这样亲了?当初五妹妹直呼二哥哥名字的时候,二哥哥可不是这个态度的。”
说着,目光往顾怀书哪里一掠,果然瞧见顾怀书打量的目光落在谢徽身上。
第七章
“我和她本是亲兄妹,照拂姊妹有何不可?”魏衍冰凉地问。
魏莘不由一怔,这才想起来,她是个隔房的姑娘,如今的日子是寄人篱下的。他们才是亲兄妹,魏二爷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亲不亲的,差得大了。
她魏莘,才是个外人呢。
魏莘脸色“刷”的惨白,顿时被这句不轻不重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好生去给你母亲磕个头。”老太太挥挥手,碍着顾怀书的面,不好太过分,只好放他们起来。
那些谢徽才要站起来,却脚下一崴,硬生生摔在了地上,双膝猛地磕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魏衍眸子微微一暗,淡淡地看向谢徽,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下老太太脸色越发难看了,一心以为谢徽是要让顾怀书另眼相看,不由显得她这个做祖母的罚得太重,越发刻薄,冷哼道:“王妈妈,你去请个大夫看看,我这老虔婆到底是怎么苛待她了,让她跪了几个时辰就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
王妈妈耐不过老太太的坚持,方打帘出去了,出门就遇到院子里的福春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出口一问才知道,这李大夫是苏姨娘早上不适衍哥儿谴过
去诊脉的,如今刚刚出来,要回去呢。
王妈妈也偷了个清闲,便把人请了进去,谁知道那李大夫一见到谢徽,就蹙眉道:
“我的大小姐,怎么又跪上了,再渗出血来怎么好?”
王妈妈一看,心底咯噔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巧?王妈妈心底不大舒坦,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算计了一样。
魏莘脸色也不太好,冷哼道:“怎么,跪上三个时辰,还能叫五妹妹跪断了一双腿不成?”
老太太到底是老的姜了,一看就看出了不对,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闹得太难看,朝王妈妈使了个颜色,道:“王妈妈,搀着瀛姐儿下去看看。”
谢徽被碧水扶起来,顾怀书眼尖地看到她裙摆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没等他看仔细,王妈妈就把谢徽扶了过来,走进了内间。
从头至尾,谢徽一句话都没说。
瞧着谢徽进了里头,魏莘不禁干笑道:“瀛妹妹也忒娇气了些,显得祖母多刻薄似的,谁不知道祖母平日里疼她疼得跟心头上的肉儿,她却是个不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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