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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他根本够不上陛下过往情人的平均线!”
靠在柜角上,支起画像,人鱼烛台对着银座钟信誓旦旦,“伙计!你自己看看这张脸!幽灵夫人绝不会把他送到魔王面前的,跟个红毛狮子狗毫无差别,他的长相简直就是在羞辱深渊!”
咳,那个,银座钟清了清嗓子。
“还不如上次那个炭块似的暗精灵!”人鱼烛台如数家珍,“或者上上次,翅膀大到够给十只公鸡做美容的鸟人!”
咳咳,嗯,银座钟的摆锤也跟着抖了几抖。
“之前有个金发卷毛倒是很不错,”以为座钟在应和自己,人鱼烛台越说越起劲,“对吧对吧?陛下也很喜欢他,他在宫殿里整整待了两个月又十三天零七小时——”
一道阴影笼罩住烛台。
“讲什么呢?”灾厄执政官温柔得毛骨悚然,“茶话会开得好吗?或许我该给您再端两碟甜点?”
越过烛台骤然萎缩的火苗,扫一眼瑟缩的座钟,弗莱特沉着脸摊开羊皮纸。
11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是的,这是弗莱特的提议没错。
“但陛下同意得太快了,”银座钟安慰着抽抽嗒嗒的人鱼烛台,“放宽心,求偶失败的雄性总是迁怒并完全不讲道理。”
作为一个智慧到足以定义时间的旁观者,银座钟对执政官的心思一清二楚。
“可是新的情人马上就要来到宫殿,”烛台嘟囔,“可怜的执政官——噢——不,真正可怜的是我,还有五千五百五十五份废弃文件等着我去烧!”
“我和你一起,”银座钟的胸腔飞出报时的小鸟,“只是你要当心,别再把我的底座烤化掉。”
12
就连两个魔法造物都能在他眼前腻腻歪歪,羊皮纸惊恐的目光中,弗莱特在文件底部杀气腾腾地签名。
人鱼烛台的声音从门外飘来:“幽灵夫人的筛选工作似乎遇到了一点问题……”
嗯?执政官停下手中的羽毛笔。
“据说陛下换了口味……”隔着一段距离,魔法造物们的交谈时隐时现。“现在的备选人不是很合她的心意。”
弗莱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陛下说,她想要个银发的情人。”
像是洪水猛然冲垮拦路的巨石,执政官听到他的血液在体内簌簌奔流。
“你的银发像月光一样美丽。”
那个被魅魔本能影响至深的夜里,西蒙娜曾经这样称赞过他。
13
弗莱特在他意识到之前准备好了所有事情。
根据西蒙娜的爱好捏一张伪饰的假面。
三天。
伪造能瞒过幽灵夫人的干净假身份。
一天。
站在魔王的庄园中,隐晦打量身边的雄性生物们,精心伪装到头发丝的执政官妒意丛生——
出现在他周围的,没有一个不是标准的美貌长相。
裙摆摩擦地面的沙沙声由远及近,优雅缓行,扫视一排排神态各异的候选人,幽灵夫人穿过重叠的树影。
庭院寂然无声。
她靠近了。
弗莱特的心像是高高悬空的气球。
“你叫什么名字?”
停在弗莱特身边,幽灵夫人一眼看中了——站在弗莱特左边第三个位置的年轻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