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动
到了晚膳时分,众人向皇后娘娘献了花就告退了。
谢清妩提着的心到了屋子才真正放下。
用过晚膳后,她去找了谢璟。
去问问谢璟应该就能知道了。
来到谢璟的屋子时,他还在处理事务。
谢清妩为他沏了一壶茶,茶刚好,他就从后方拥入。
谢清妩顺势转身,为他递上一杯热茶,而后开口把下午的事从头到尾全说给了他听。
谢璟啜了一小口茶水就放下了杯子,而后眼神紧紧盯着谢清妩。
他的眼神温柔多情,似有一泡温泉溺在眼中,让她不断升温,逐渐无力。
谢清妩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的躲开了。
可他的视线如影随形,无处可躲,让她霎时羞恼得一把捂住了他的眼。
可是不安分的眼睫仍然像只不甘受困的蝶,翩翩挥舞着翅膀,眨巴得她手心直痒痒。
最后被他伸手拿了下来,却是移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谢清妩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扑到了他的怀里,埋住了头,瓮声道,
“你倒是说呀,皇后娘娘此举究竟是为何?”
“真想知道?”谢璟语气慵懒带笑,抓住了她那只手不松,把玩起来。
谢清妩这下从他怀里出来了,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他。
谢璟反倒忽的把她搂紧了,她也就顺势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皇后娘娘此举一是为太子,二是为二皇子,三是为辰贵妃和三皇子”
“太子是元后所出,皇后娘娘是太子姨母,后又亲生了二皇子,可惜二皇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皇后一脉目前还是坚定的太子党。
太子的太子妃和侧妃都已定下,可是皇后的野心太大,连太子良娣之位都不肯放过”
“所以,她想从各家庶女中擢选,可是庶女的影响应是有限的吧”
谢清妩想到皇后的那个眼神,曾在她们身上停留过几秒。
有限都是美化了,有些人家里的庶女根本不受待见,连带着庶女的姻亲自然也是远几分的。
“自然不是想通过一个庶女来影响朝臣站队,只是一个联系罢了,毕竟人的想法是会随着事态的发展变化的”
相比于太子妃和侧妃身后的家族站队,良娣之位不高不低,只是一种潜在的可能而已。
谢清妩犹豫着道,“皇后娘娘的视线似乎在我们那一片停留过”
“朝中高品阶的纯臣不多,武昌侯府秦氏和国公府谢氏自然是首选”
“但是秦家似乎没带庶女过来”秦霜雪身后可是空空如也。
“秦家门风清正,三十无子才可纳妾,是以他家中并无妾氏。”
没有妾氏……世上真有这样的男子吗?
想起秦霜雪那种由内散发的骄傲恣意,是因为父母恩爱、家中融洽给的底气么?
“那岂不是只剩了国公府?”
大事不妙起来,但皇后更想要国公府正经八百的庶女吧。
“国公府虽是首选,但不是唯一,你只管安心待着,不必担忧”
谢清妩看不到,谢璟此时的神情微变,眼中的柔情尽数化为幽深,而后变得不可捉摸,似在思索着什么。
“那和贵妃三皇子又有什么关系?”
“三皇子将要及冠,也是时候擢选正妃与侧妃了,辰贵妃等不及,可能打了不该打的主意,皇后此举,是为防范”
“还有,因为二皇子妃成婚一年无所出,皇后娘娘欲为二皇子选侧妃。”
二皇子侧妃应是选不到她头上的。
贵妃的主意也和她们无关,只是后宫算计太甚,她是打定主意回去就装病,不出去了。
反正接下来才是秋猎的重头戏。
万万没想到,谢清妩刚回到屋子就听见外面乱了起来,骚乱一阵过后就是悚人的寂静。
谢恣意没动,谢清妩也就没着急,总归事已经发生了,早知道晚知道没什么区别。
第二日一早,是秋猎角逐正式开始的日子,年轻一辈的世家子弟们身着骑装,英姿勃发,信心满满的骑着马候在猎场之外。
小姐夫人们皆在一旁营下观望着,由圣上说完鼓励期许之语后,由太子和皇子们带队,众人一涌而入,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山林间。
接下来就是等待结果,原本候着的乌泱泱的人群接二连三的散去。
其实秋猎本没有女子什么事,她们只不过是来吃喝玩乐的。
秋猎期间,旬砺锋不仅要负责圣上的安危,更要做好猎场防护的工作,防范着未知的风险,因此忙得恨不得一身二用。
旬若淳自然就被放了出来,她一见到谢清妩就兴高采烈的扑了上来,挽起她的胳膊,脸上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阿妩你还不知道吧,昨日出事了”
“昨日晚间好像是听闻骚动过一阵,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户部尚书家的庶女魅惑了太子殿下,成了东宫良娣”
“还有,兴安伯府家的公子欲对刑部尚书的嫡女行不轨之事,被三皇子殿下制止并训斥了,今日都没参加秋猎呢!”
“不过,要我说,那兴安伯府家的公子就是个酒囊饭袋,成日里花天酒地无所事事,就是上了秋猎场也猎不来什么好猎物”
昨日就晚间那点时间竟然就发生了两件事,正好一一对上了。
一件太子,一件三皇子。
看来那刑部尚书的嫡女,就是贵妃和三皇子属意的三皇子妃了。
不过一个是蓄意引诱,一个是英雄救美,名分不同,方法也大不相同。
“猎场里的事与我们无关,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谢清妩提议。
“好啊好啊”本就是八卦一嘴,见谢清妩不欲谈论,旬若淳也就没放在心上,反正不过是旁人的事,还是玩乐要紧。
不得不说,山野间的空气清新,景色优美,大自然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人气定神闲。
二人走走停停,一边说着话,一边赏着景,本来是无比的美好惬意。
可惜,总有些人不尽如人意。
“站住!”一声娇喝自背后响起。
是老熟人,谢思敏和福昕郡主。
谢清妩不知为何有些尘埃落定的安定之感,这次前来,她就做好了要与她们见面的打算。
只是她们实在无聊,非要盯着她找不痛快。
福昕郡主是皇亲贵胄,这里又是皇家猎场,事情结果总是偏向她的。
“郡主你看,我就知道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来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整日里痴心妄想”
谢思敏总是充当马前卒的角色,谢清妩是真不想和她计较,一旁的福昕郡主并未言语,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明面上叫喊叫骂的才是最让人放心的,因为太直白的手段能造成的影响能被预见。
可潜在暗处使阴谋诡计的就不同了。
“见了本郡主不行礼么?”福昕郡主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谢清妩只好向福昕郡主行了个礼,“民女见过郡主”
福昕郡主并不回答,显然打着晾她一会儿,给个下马威的主意。
只是一个小小的礼节而已,可是行久了会不适,继而犯错,届时往重了说能治她个不敬皇室的罪名,小了也能传出她不懂礼数,粗鄙无知的风言风语。
不过她也能借此顺势脱身。
谢清妩保持着标准的礼仪,微蹲着身子,在察觉不适时就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微晃身形,继而倒地。
有人惊呼,她也听到了旬若淳的声音。
流照是个机灵的丫头,心领神会,在谢清妩一倒就换上一副不堪受辱的样子,
“姑娘!”
“我们姑娘近来身体抱恙,今日也只是出来透透气,郡主何必咄咄逼人”
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之后,流照就立马抱起了谢清妩要走。
福昕郡主瞧出了里面的不对劲,一个力大无穷的婢女就很奇怪。
她也不多说“既如此,不如一同送谢姑娘去营医处就医,也可聊表我的一番歉意”
流照装作气愤又防备的样子,尽了礼节就拒绝了,没等郡主多说,抱着谢清妩走得飞快,让郡主等人根本跟不上。
福昕郡主牙都要咬碎了,她当然看出了谢清妩的小花招,今天的事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可是这样的人留在表哥身边,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旬若淳也明白了过来,跟上流照,三人很快就远离了郡主一行人。
谢清妩是装的,现在自然就好了。
旬若淳有些傻眼,“阿妩你跟福昕郡主有过节?”
“福昕郡主心悦世子,瞧我不顺眼而已,日后避开她们就是”
“嗯嗯,没想到福昕郡主是个度量狭小之人,竟如此霸道无礼,以后我也不跟她们玩了”
“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对她们带有偏见”
“哼,我就是不喜欢她们好了吧,行了行了,我们走吧”
谢清妩见此也是无可奈何,福昕郡主还真没冤枉她,她不就是勾搭上了谢璟吗?
那又怎样,各凭本事罢了。
晚间她照例去找谢璟,见到谢璟正在处理公务。
他总是很忙,谢清妩想着不去打扰他,但是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想使坏的念头。
于是她装作不经意挪到他的身后,想来一招突然袭击,蒙住他的双眼。
只不过刚伸出双手就被截住,趁机被抱入怀中,紧紧禁锢。
“竟有坏蛋想使坏,被我捉到了”
谢璟配合的说着幼稚的话,深深的看着眼前娇艳明媚的脸蛋,此刻在烛火掩映下,又添了几分少有人见的温婉与娇俏。
这份温婉与娇俏独属于他,因他而现。
这样的认知让谢璟心念一动。
“被抓住的小坏蛋自然要受些惩罚”
谢清妩瞪大了双眼,有几分迷蒙,更显纯稚无辜。
想亲。
这是谢璟脑中唯一剩下的念头。
他也这么做了。
衔住那两瓣小小的花朵,反复研磨舔舐,继而不受控的加深力道,与那花中娇蕊共舞。
怎么舞都觉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