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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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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三元心里气恼姜家庄的人不分黑白,不识好坏,撇撇嘴道:“山上的魔物被师姐诛杀,他们不思感恩便罢了,还疑心师姐会取而代之,再度磋磨他们,如今见你们也来了,想必更觉师姐如虎添翼,怎么不怕。”

    既然已经提到山上魔物,晏朝柏便不好意思地将他与范武是怎么遇上绿婵又是如何在紫越峰遇险,以及钟妙妙诛魔和谢琅施救的过程娓娓道来。

    他说得不够详细之处自有钟三元补充,二人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在他们的讲解下,其余众人听得入迷,仿佛身临其境。

    听罢,晏见山长叹一声,更觉幸之又幸,点了下晏朝柏的脑袋:“此番遇上钟掌门算你走运。”

    说完,他起身整了整衣袍,恭谨地向钟妙妙行了个大礼。

    既是长辈,钟妙妙如何能受他这般大礼,忙站起回礼。

    晏见山却是一丝不苟地行完礼才道:“我这孙儿性子顽劣,偷偷溜出来跑到偏僻野外来,范武劝不住他,又怕出事只得跟着,没想到果真遇险,若非钟掌门相助,此番定然小命休矣。钟掌门当受此礼。”

    钟妙妙等人此刻才知晏朝柏是偷偷跑出来,不免看他两眼,晏朝柏又羞又愧,两腮通红,不安地在凳上挪了挪身子。

    钟妙妙道:“晏掌门言重。”

    不知不觉已临近午时,日头移至正中,三伏天酷热难当,夏日烤得院中石板地也火辣辣的,奇怪的是,全村竟无一家有炊烟升起。

    重春派有弟子低语,声音飘进晏见山耳朵里,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想必他们集会一时半会回不来,大家吃些干粮凑合一下,村中人如此畏怕,我们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他顿了顿,“连日赶路,大家今夜好生休憩,明日一早便启程。”

    晏见山对凌云派既有感激之心,也有结交之意,于是吩咐完门下弟子后,目光询问似的投向对面:“既然钟掌门也要赶往试炼大会,不若我们一道前往。”

    钟妙妙没有像当初拒绝郑焱时那样,而是沉吟道:“多谢晏掌门相邀,请容我考虑一下。”

    晏见山也不恼,吩咐晏朝柏:“取些干粮给钟掌门几人。”

    随即他环顾一周,恍然发现凌云派的那位师叔不知何时已然离开,便望向坐在他对面的寡言少语的凌云派掌门:“似乎不见贵派师叔,要不要送些干粮给他?”

    钟双岚解释道:“不必麻烦了,师叔早有辟谷之意,我代师叔谢晏掌门好意。”

    “少有修士能达辟谷之境,”再想起正是眼前的年轻人诛魔救人,晏见山不禁感慨,“真是一浪更比一浪高啊。”

    众人简单地吃了些干粮,晏见山替范武探了探体内罡气,这会没有其他弟子在,一旁的晏朝柏神色紧绷,掌门也不叫了:“阿爷,范武伤势如何?”

    晏见山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急了,当初偷跑时怎的没想过今日?”

    背地里因着连累范武受伤,晏朝柏已默默懊悔数次,如今被阿爷当面训斥,更是愧意涌上心间,脸一阵红一阵白。

    范武便替他解围道:“是我学艺不精。”

    “莫要这样说,”晏朝柏连连摇头:“是我连累了你。”

    晏见山:“还算知道悔改。”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束口布袋,放在范武掌心:“幸好有钟掌门及时指点理顺罡气,如今你虽罡气受损,但运行无碍,本需修养一月左右——”

    “可试炼大会还有半月——”晏朝柏眸中泛起浓浓愧意,岂不是连累范武不能上场比试。

    晏见山瞪了他一眼,摸着胡子:“我可曾说完?”

    晏朝柏摇了摇头。

    晏见山指着范武掌心的束口袋,接上叮嘱道:“这是早前九和宫赠的丹药,一日一粒,不出半月,定能痊愈。”

    “真的?”晏朝柏喜出望外:“那试炼大会也不受影响了!”

    “那是自然。”

    范武张口便要谢掌门赐药,晏见山却道:“本就是朝柏的错,你是无辜受累,莫要再说这话。”

    晏朝柏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正是正是。”

    晏见山见状,又想起因他任性,众人改道不说,还连夜赶路,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指挥他去跑腿:“去问问钟掌门是否与我们一道赶路?”

    夏日午后最是炎热,尽管姜家庄栖在山脚下,也逃不过一阵阵滚滚热风。

    早先钟双岚见他们风尘仆仆,便主动将房间让出来,重春派众人皆是推辞不受。

    院中还有块阴凉地,几名弟子随着晏掌门连日赶路,一路上风餐露宿,眼下倒也没什么讲究,就着阴凉小憩片刻。

    绿婵爹娘还未回来,家中又多了这么些人,绿婵想了想,拉着钟三元去屋后瓜地,两人又拍又摸,挑挑拣拣好一会,才摘了个绿皮黑纹,长得圆滚滚的大西瓜。

    二人刚回院中,便见钟双岚正在井边打水,清凉沁人的井水哗啦啦地倒入将满的水缸中,钟三元离得近了些,不提防被溅了一脸的水。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欢欢喜喜地道:“再打些井水洗瓜用。”

    晏朝柏从主屋推门而出,见他们都在,三步并作两步迈腿上前,顺手接过钟三元怀中的西瓜。

    “钟掌门呢?”他问。

    钟三元:“我和绿婵出门时师姐还在房中修炼。”

    钟双岚将打水的木桶从井底拉上来,没急着倒水,而是将水桶搭在井边,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找师姐有事?”

    “阿爷想知道你们同不同我们一道去九和宫,让我去问问。”晏朝柏边说边俯身蹲下,将西瓜放在青石板上,伸手从水桶中撩水洗瓜。

    钟双岚弯腰将水桶拎到他脚边,迟疑了下,才说:“师姐去找师叔了。”

    晏朝柏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扭头盯着钟双岚看了一会,恍然大悟似的:“大热天的,怪道你在这一趟趟地打水。”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钟三元一双杏眼眨呀眨,迷惑不解的眸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钟双岚清了清嗓。

    “啊——”晏朝柏接受到暗示,含糊答道,“我……我同他开玩笑呢。”

    “我才不信,”显然他们两人没说实话,钟三元对这回答不满意,只好借题发挥,她双手叉在腰间,秀眉紧蹙:“西瓜怎么还没洗好!”

    “马上,马上,”重春派小师叔晏朝柏忙不迭地加快手上的动作。

    屋内。

    窗棂半开,钟妙妙抱剑立在窗边,一侧是干燥的热风,一侧是室内的阴凉,冷热交替间,不免多了几分心浮气躁。

    钟妙妙吐息平复。

    方才来找谢琅,他开门后留下半扇敞开的木门,径直进屋,钟妙妙未曾多想,抬脚跟了进去。

    钟双岚与谢琅同住一室,见她进来,便推说有事,不仅出去了还带上了门,他走后,屋子里就剩下她和谢琅。

    屋内无桌无凳,只有两张临时搭就的木床,木床上铺着草席,此刻谢琅就坐在靠墙的那张木床的边上,姿态闲适。

    钟妙妙的视线从他薄蓝色的外衫轻飘飘地掠过,落在他黑沉沉的瞳仁里,“我来是有事要找你商量。”

    谢琅注意到自从昨日连名带姓地唤过之后,钟妙妙说话突然开始忽略称呼,直奔主题,莫说谢琅,便是连师叔也不叫了。

    他的眸色一黯,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莫非是欲速则不达?早知就不强求她唤自己的名字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她的唇齿间吐出“谢琅”二字之时,谢琅只觉灵魂深处都在颤栗,四肢百骸的血液如同涨潮般涌进心口,心跳声震耳欲聋,似有囚兽将破笼而出。

    失而复得的滋味实在太过美妙,以至于某一瞬,他险些按捺不住想要当场道明她身份的冲动。

    但是,他不能。

    因而谢琅边在心里反思自己是否太过急切,边平静地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床榻,深幽的眸子转而望着钟妙妙:“何事?过来说话。”

    钟妙妙站在窗边没动,紧了紧握剑的手指。

    谢琅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眉毛一挑:“离得太远我听不见。”

    钟妙妙的唇抿成一线,脚下微转,不声不响地走到他对面,端端正正地坐下:“我来是——”

    “钟掌门这是怎么了?怎地瞧着心情不悦。”谢琅却打断她:“午间可是与破光一道修炼了?”

    她的眼底浮出一丝错愕,缓慢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修炼的结果不如人意啊,”谢琅慢悠悠地叹道。

    钟妙妙目光微凝,他说得不错,今日午后她依旧与破光一道修炼,修炼本身并未出什么岔子,修炼后照旧做了个梦。

    但这次她梦见的还是谢琅冒雪下方寸山那日的情景,重复的梦境仿佛在暗示她没有突破境界,而试炼大会在即,钟妙妙便没来由地感到些微烦躁。

    尽管如此,钟妙妙没有与他倾诉的意思,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神情,她不理会谢琅的话,径直说道:“我打算与重春派一同前往九和宫。”

    谢琅“哦”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既然拒绝了郑焱,为何转头答应重春派?”

    钟妙妙:“我预备将绿婵收入凌云派。”

    此话一出,谢琅便明白了,定是晨间绿婵求她时她便想出这个主意。将人带出去总不能任由绿婵自生自灭,拜入凌云后在她的庇护下确实好过绿婵孤身一人在外行走。

    难怪要绿婵慎重考虑。

    钟妙妙这一趟倒像是专程要求他按她计划行事似的。

    若换作是两日前,谢琅必定不予理会,但谁叫今时不同往日了呢。

    他只是轻声笑道:“任凭钟掌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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