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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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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掌门相助?

    倒也不无可能,钟双岚陡然间被她话提醒,匆匆直起身对着晏朝柏说道:“晏兄弟,你且略等等,我去取纸笔来。”

    说着人就快步离开了,晏朝柏没反应过来,指着他的背影问钟三元:“取纸笔做什么?”

    钟三元还是了解自家师兄的,“为了画陆掌门的模样吧。”

    晏朝柏这才忆起早先确实提过钟双岚有些画画天赋在身上,便耐心等他回来。

    钟三元左右张望了一下,神神秘秘地凑到晏朝柏跟前,小声问道:“方才思绪被带偏了,你觉得我师姐和谢师叔之间是不是……”

    她话说一半留一半,两手握拳合在一块,又伸出两根大拇指对着按在一起。

    晏朝柏似懂非懂,看手势应是她揣测钟掌门同她师叔在一起的意思,他半路加入,不懂其中原委,再加上二人皆是他救命恩人,更不好背后议论是非。

    他委婉地说道:“为何不直接问钟兄?”

    “切,”钟三元撇撇嘴,“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告诉我。”

    晏朝柏回想几息之前她兴致勃勃的劲头,心道这对师兄妹倒是互相了解得透彻,换作是他,也不敢告诉钟三元的。

    纸笔都在包袱里,钟双岚出山洞时走得急,不像钟三元还想着背上包袱,只好让她去绿婵房里找下纸笔,这些物什用得少,寻了一阵才找出来。虽纸糙墨劣,总聊胜于无。

    晏朝柏第一次见钟双岚作画,觉得新鲜,便一边口述一边看他画,钟双岚画得认真,其余二人看得也投入。

    待到他停笔,三人直了直腰,惊觉不知何时雨已停了。

    晏朝柏拿起画,啧啧称奇:“惟妙惟肖,钟兄果真是丹青妙手。若是不知道的人见了定要误会你与陆掌门极为相熟,这般传神,好似你亲眼见过一般。”

    钟双岚抿唇笑道:“晏兄弟谬赞了。”

    有道淡淡的女声在身后响起:“画的什么?让我也瞧瞧?”

    几人回眸一看,正是沐浴更衣后出来的钟妙妙,晏朝柏没忘记钟双岚是特意为钟掌门画下这幅画的,忙不迭地将画递过去。

    钟妙妙顺手接过,展开一瞧,似是面善又颇陌生,口中问道:“此人是谁?”

    钟三元抢先回答:“他就是九和宫的——”

    话说半句被“吱呀吱呀”的木门开合声打断,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木门被人从内拉开一截寸长的缝隙,一抹薄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钟妙妙缓缓合拢手中的画纸,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

    姜家庄与世隔绝多年,屋舍简陋,木门便是实打实的两块普通木板,没有雕镂花样。待两扇门完全拉开,众人方看清谢琅的模样。

    晏朝柏顿觉眼前一亮,眸中露出几分讶色。钟三元倒吸一口气,紧紧攥着袖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好不容易压下将欲出口的惊呼。

    她原以为师叔已然是容貌无双,然而几息之前,因晏朝柏所言,她内心颇为摇摆,想着或许九和宫的陆掌门真的能够略胜一筹。

    但当下见到身着一袭薄蓝夏衫的师叔,钟三元又觉得,论气度,论皮相,世上再无人能出其右。

    她壮着胆子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从门内走出的谢师叔,明明只是换了件衣裳而已,不知为何师叔素来冷硬的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清雅。

    他身形本就修长挺拔,加之面白如玉,眸似点漆,自是丰神俊逸,平日里冷眉冷眼的让人生畏,钟三元想看却不敢多看,而如今薄蓝色泽明亮,弱化了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便令人移不开眼睛。

    而钟双岚只看了一瞬,旋即扭头侧目望向师姐,他动作很快,是以捕捉到师姐脸上一闪而过的愣怔和惊艳。

    师姐似乎愈发不能自拔,“洞悉全局”的钟双岚顿时忧心不已。

    几人反应各异,谢琅似是无知无觉,目不斜视地迈步走来,钟三元一双杏眼跟着他自右向左转动,待他在钟妙妙跟前站定,钟三元更不避讳,大咧咧地盯着他肩宽腿长的背影。

    钟妙妙也望向谢琅,虽早前在梦境中已经见过他身为凌云弟子时的穿着打扮,但那毕竟是梦。

    换作平时,钟妙妙不会故意挑这件衣裳给他,但今日不知怎的一回事,那会在绿婵屋子里,只是想到梦境中的画面,手便自作主张地放下黑衣,拿起这一件递给他。

    更没想到,谢琅竟默默然接下。

    钟妙妙的目光自上而下将他扫了一圈,脑海深处,漫天飞雪中那道孤直的身影与眼前之人渐渐重合,似是从未变过。

    若非要说有何不同,唯有一处,依稀记得梦境中他以银冠束发,如今换成乌木发簪。

    谢琅亦悄然观察着钟妙妙,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站定后信手从她手中抽过那张薄纸,两人指尖蜻蜓点水般短暂碰了一下,他似是未察觉,不紧不慢地抖开画纸,垂下眼眸细看。

    他非擅画之人,亦可看出作画之人功底深厚,线条流畅简洁,墨色浓淡相宜,寥寥数笔,一张温润尔雅的脸庞跃然纸上。

    谢琅视线一沉:“你画的?”

    又似笑非笑地道:“我竟不知钟掌门除了修道,还精于书画。”

    “是阿岚的画,”钟妙妙未品出他的言下之意,言语间流露出对钟双岚的赞赏,“他极有天赋。”

    “随手画画而已,”钟双岚忙谦虚:“师姐抬举我了。”

    谢琅自然辨得出钟妙妙语气的意思,视线落回画纸,略作思忖,对钟双岚说道:“钟掌门所言甚是,我观你落笔有神,若有机缘可尝试改练符修,或有可能修为大增。”

    “符修?”钟双岚第一次听说。

    钟三元也没听过,追问道:“符修是怎么个修法?”

    “寻常修士以刀剑长枪等物为法器,”晏朝柏轻咳一声,站出来为这对师兄妹解惑。

    “而符修,则是以符文为法器,画符时需得注入罡气方能发挥符文威力,阿爷曾见过有的符修可召来雷霆万钧,亦可画地为牢。”

    钟三元总结道:“听起来很厉害。”

    “不错,”晏朝柏点头,“但阿爷说想修炼此道的话,天赋和苦功缺一不可,大多数人绘出的符文空有形而无神,效力微弱,是以符修愈来愈少,如今几乎没有符修了。”

    “啊?”钟三元性急,赶在钟双岚之前问谢琅:“那师兄该如何修炼?”

    谢琅的眸光掠过钟妙妙发间转而飘向屋檐外的天边,暮色四合,有炊烟袅袅升起,他似在思索,好半天才缓声道:“凌云派也曾有过数名符修,待回方寸山可至藏书阁寻觅一番,或有收获。”

    钟双岚感激道:“多谢师叔指点。”

    谢琅余光瞥向钟妙妙,意味深长地道:“不必谢,我亦是盼着钟掌门重振凌云能多些助力罢了。”

    钟妙妙不曾想他说了一圈最后反倒绕回她这里,不过终究是指点了阿岚,她便投桃报李般许诺:“待试炼大会事毕,我必当与你一道去寻钟拂之前辈的遗骨。”

    闻言,谢琅面色变得有些复杂,敷衍道:“如此甚好。”

    他将薄纸一合,交还给钟妙妙,见她又打开认真端详,随口问了句:“画中人是谁?”

    钟双岚:“九和宫掌门陆寻。”

    陆寻?

    谢琅本已预备回屋,听到这话倏地转回身,原是陆应星的后人,难怪刚才便觉画中人很是眼熟。

    陆寻,陆应星,姓陆的。

    哼。

    思到此处,他的眸光如淬了寒冬严冰,方才温煦模样顿时云消雾散,他冷嗤一声:“陆寻,寻什么?”

    说罢,他寒着脸甩袖离去,晏朝柏与钟双岚还有钟三元面面相觑,钟三元小声嘀咕道:“果然是假象,师叔还是那个师叔。”

    钟妙妙若有所思地目送他离去,猛地想起刚接到试炼大会邀请信函时,谢琅便不屑去九和宫,今日更是对九和宫嗤之以鼻。

    他为何这般排斥九和宫?

    说到九和宫,梦中约见钟拂之前辈的那人似乎也是九和宫中的,姓陆,她略一回忆,便想起了那人的名字。

    陆应星。

    钟妙妙低眉打量手中薄纸,那股熟悉又陌生之感再度袭来,这次她刻意回想,只将陆应星的轮廓记起个大概,与画中人似乎是有几分相像。

    陆应星……

    谢琅……

    她想得出神,正在此时院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绿婵同她爹娘一前一后进来。阿元最先奔出屋檐下,快步走到绿婵跟前,“绿婵,你去何处了?怎的这么久才回?”

    绿婵脸色不好看,勉强扯出一抹笑,“农忙罢了。”

    下雨天还要干农活?钟三元狐疑地扫了一圈跟在绿婵身后的她爹和她娘,雨停没多久,三人衣衫干燥,不像被雨淋过的样子。

    绿婵走到钟妙妙面前时,停下脚步同她行了个礼,语带歉意:“钟掌门,我今日许是太累,身子颇为不适,失陪了。”

    她不擅说谎,说话时盯着脚尖不敢看人。钟妙妙没戳破,侧身让出路:“好生休息罢。”

    绿婵颔首,推门进屋了。

    晚饭时绿婵也没有出屋,饭后钟双岚等人又去主屋陪范武坐了坐。

    在钟妙妙的指导下,晏朝柏顺利地将范武体内胡奔乱窜的罡气理顺,但外伤易好内伤难愈,不过眼下范武精气神好了不少。

    钟妙妙探过他的罡气运行情况后,便坐到一边闭目养神,钟双岚在晏朝柏和范武二人的描述下执笔作画。

    因记挂着傍晚时绿婵的异状,钟三元在一旁听得心不在焉的。

    绿婵到底怎么了?难道……

    钟三元左思右想,终于坐不住了。

    不行,她得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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