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陆憬琛，你从小到大那么多喜欢你的姑娘，你一个都看不上，非得去摘一朵带刺的玫瑰，所以你不受伤谁受伤？”
陆憬琛一声不吭，是啊，他的许攸宁带刺，不好摘，可是他偏偏就只看上了这一朵，所以他认了。
“还有你这身体也是，不好就补补，心理问题去看看，别自己憋着，跟我说说也好。”
程橙晚上被许攸宁叫到家里，听她说了一大堆。
“许攸宁，真有你的。你晚上都八点了，八点了姐姐。你还答应过去，还去人家家里，还把人家给的香水带回家了。”程橙听完有些激动。
许攸宁从包里把香水从包里翻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程橙看着垃圾桶，没说话。
“扔掉了。”许攸宁小声说。
“那也没用了！你还骗他说晚上在我家，太过分了！”
许攸宁撅了撅嘴：“那他说是后面才跟我顺路回去的，我不想让他误会，我就骗了他。”
“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忠诚。你就不能骗他，他误会你可以跟他解释，但是你骗他，你让他怎么想，你要怎么解释？”
许攸宁看着她小声说：“所以我才找你啊。”
“救不了你，自求多福。”
林萧安来接她，程橙走后，许攸宁坐在客厅发呆。
凌晨一点的时候，传来开门声。
许攸宁站起来，对上陆憬琛的眼睛，陆憬琛顿了顿，关上门将钥匙放在鞋柜上。
他回到房间，准备关门，许攸宁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
“陆憬琛，给我五分钟，我给你解释一下好不好？就五分钟。”
“松开。”他看着许攸宁，眼里满是疲惫。
“我……对不起。”
“许攸宁，我累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别说五分钟，五秒我都不想听。”
“可是你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她着急道。
陆憬琛低头笑了，他抬头重新看她：“我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许攸宁，是我欠你什么吗？你不是故意要骗我，那是什么，不小心骗了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是我错了。”
“你想解释什么？是解释你为什么晚上九点多从一个男人家里出来吗？这不是事实吗？还是你又想到了什么新的借口？”陆憬琛看着她挑眉。
陆憬琛将她的手拿开，关上了门。
许攸宁呆站在门口，心里数不尽的失落涌上心头。
他其实没有不信任许攸宁的想法，也没有觉得他们会发生一些什么，只是他想让许攸宁跟他说实话，他没想到她会骗他。
所以解释有什么用呢？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张洛回来之后，陆憬琛明显轻松了一些，得到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可是爷爷的情况却在一点一点恶化，陆憬琛几乎是医院公司两头跑，几天都没回去了。
季云舟这几天经常打电话给许攸宁，两个人还是会去一起吃饭，陆憬琛不接她电话，不回家，她在陆憬琛这受到的委屈都被季云舟安抚的很好。
她甚至开始觉得是陆憬琛太小心眼，而自己没有分毫过错。
“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头上，我有什么错？我交个聊得来，相处舒适的朋友有什么错？”她坐在程橙家里，开始回头观望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
程橙看着她，没说话。可是更多的是无话可说，她已经错到无可救药一般了，只得她自己去醒悟。
“他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在他眼里就这么脏？明明是他先对我冷淡的，他什么都不说，让我来包容他？”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林萧安从厨房出来，放了杯水在她旁边：“许攸宁，我们三个从高中到现在，我不知道你对于他的这份感情看清了多少，反正我是看得明明白白。”
他顿了顿，接着说：“他是真的非常喜欢你的。”
许攸宁忽然笑了：“可是他的喜欢让人觉得好累啊。”
“好累”是许攸宁对于这七年感情做出的评价。
后来的一天晚上，他回了趟家，许攸宁走到门口，陆憬琛一身酒气地进来。
他垂着眸，看不清神色，周身的酒气，不知道喝了多少。
许攸宁伸手去扶他，被他拒绝了，他抽回手，声音沙哑：“我累了，想休息。”
“为什么喝酒？”许攸宁也没再去碰他。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许攸宁点头：“好。”
他靠在沙发上去解领带，扣子被随意的扯开。
“你还在生气吗？”
陆憬琛摇了摇头：“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没关系的，都没关系，许攸宁，怎么样都没关系。”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会觉得难过的。”
陆憬琛笑了，看着她：“许攸宁，你不用觉得有什么关系，也不用难过，更不用在意我，是我跪在你面前了，是我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忘不掉你，是我欠你的，我认了。”
这时，季云舟的电话像是算准了时间打了过来。
陆憬琛看了眼来电显示，笑着起身走了，许攸宁看着手机，坐在原位愣了很久。
像是又走到了尽头，所以她回来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往陆憬琛的心口上扎刀子吗？
可她觉得她有什么错？她至今都不知道原因，她又错在哪里了？
夜里，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许久，直到外面有清脆的关门声，许攸宁拿起床头的手机，手机的光亮让人有些刺眼，已经四点了。
他出去的很早，往医院赶，张洛刚来的电话，爷爷刚被拉进抢救室，医生给下了病危通知书，不确定还能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陆憬琛发了疯一样地往医院赶，从车上下来，往抢救室跑。
他看着抢救室亮着的灯，只觉得一阵腿软，他扶着墙勉强站稳。
张洛走上去扶他，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瘦了好多，他之前就瘦，现在感觉更瘦了。
他身体有些撑不住，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许久没有缓过来，没说话。
张洛松开手，看着抢救室的门，一边是担心里面的爷爷，一边满是对陆憬琛的心疼。
陆憬琛他是天之骄子，却曾被许攸宁打倒过一次，一度精神崩溃，绝望到要自杀，是爷爷鼓励他，帮助他，他才没有放弃自己，才有了现在的陆憬琛。
可是爷爷倒下了，像是最为坚固的精神支柱猛然间倒塌了，让他一时间难以振作。
“你这身体，能不能注意一点？我真怕你会突然晕了。”张洛看着他说。
“不至于。”
张洛看着他没说话，只听他有些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突发事件。幸好我在这守着。”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天都亮了，爷爷被医生从抢救室里推出来。
“医生，怎么样？”陆憬琛快速上前问。
医生摇头:“情况不太好，我们暂时控制住了癌细胞，能控制多久不好说。”
“好，谢谢。”
爷爷又被重新送进icu病房，他们站在外面，进不去。
陆憬琛去窗口进行缴费，外面下起了雨，他也不管，就这样淋着。
再次回到icu门口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单薄。
“怎么衣服都湿了，你回去换衣服，这样会感冒的，我和张洛在这里就好了。”陆憬妍有些担忧的说。
“陆憬琛，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珍惜着点。”张洛递给他几个包子。
他从昨晚喝酒到现在，滴水未沾，他这才反应过来因为没吃东西而胃疼的厉害。
更多的疼痛是心里的，让他整个人有些麻木。
他听话回去，路上，他收到了助理发来的许攸宁这几日与季云舟的来往，包括时间地点，和照片。
照片上两人交流甚欢，季云舟甚至伸手去帮许攸宁擦脸。
一条条的消息，一张张照片，让他觉得自己多年以来的用情至深成了一段笑话。
他低头自嘲，靠在回去的车窗上，头痛欲裂。
许攸宁一直在家里等他，直到听到敲门声，她跑去开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男人倒在她怀里。
许攸宁愣住了，将陆憬琛抱了个满怀。
“陆憬琛？你怎么了？”许攸宁有些焦急地问。
他没有回答，许攸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
他在发烧，他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湿，许攸宁把他扶进房间里，脱了他身上的衬衫，给他换了身干爽的衣服。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房间里开着灯，许攸宁量了陆憬琛的体温，烧到了惊人的三十九度，她打来一盆水，不断替他擦拭着手臂和额头。
就这样擦了一遍又一遍，快到中午的时候陆憬琛才开始退烧。
她松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去熬姜汤。
却被陆憬琛拉住了手，她转身，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什么，可是没有，只是短暂的牵手后又松开了。
他脸上有病态，许攸宁心里有些难过，更多的是心疼。
她去熬了姜汤，回来的时候陆憬琛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
许攸宁走到他跟前，放下姜汤问:“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陆憬琛摇头:“没事。”
许攸宁也没再说什么，把姜汤端给他:“把姜汤喝了，然后睡一觉。”
“我没什么事了，我还得去公司。”陆憬琛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许攸宁将姜汤重新放回桌子上去扶他。
“陆憬琛，你刚发完烧，站都站不稳，怎么去公司啊？”许攸宁大声道。
“许攸宁，”他顿了顿，继续道，“别管我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