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夏橘隐隐觉得他这句话是有深意的。
不禁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
温书尧也没有催促她。
抬手揽过她耳后的头发,眸光柔和的凝视着她,就连眉梢都是温柔的。
连带着他身上的冷冽都淡去了一些。
夏橘意识到自己犹豫的太久了,不由抬眸向他解释道:“我只是在想,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
他显然并不介意她的犹豫,气定神闲的反问道:“那什么算对,什么又算错?”
夏橘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余光扫到他胸前垂落下来的领口,从胸口到小腹每一寸肌肉都清晰可见,没有过度健身的蓬勃,每一寸都充满了最原始的力量感,她暗自移开视线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就……会不会太草率了?”
他宽薄的眼睑略微垂下,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揽过她的后脑勺吻了下来。
夏橘喉头微咽。
双手反撑在身后,闭上了眼睛。
对还是不对,现在是给不出答案的,唯有时光可以证明。
就像她和陈海生的七年,开始以为是对的,结果还是那样。
温书尧迅速察觉到她在走神,扣在她脑后的手指微微收紧,抬起头道:“不要走神。”
夏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连忙向他道歉道:“对不起。“
“没关系。”他冷白的手指没入她墨色的发丝,宽薄的眼睑自然垂下,微微张开的嘴唇轻轻含住她微丰的唇瓣。
夏橘抓着棉被的手指不由一紧。
她不知道看起来那么冷的一个人,为什么情动的时候可以这么欲。
她的唇瓣又放松了些。
他吻得又深了一些,依旧是温柔而虔诚的,带着一丝询问的试探,似乎生怕会激起她的不满。
夏橘丝毫不怀疑,如果她此刻流露出一丝抗拒,他就会立刻停下来。
她紧绷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整个人缓缓往后躺去,他压在她右侧的膝盖,轻轻曲撑在她的双膝之间,侧头吻上了她的颈脖。
夏橘试着抬起了头。
他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味道,不同酒店的味道,像是檀木的前调,透着木质气的奶香,冷冽而温暖。
他修长冷白的手抚上她领口的拉链,拉下的同时,轻轻吻在了她的锁骨。
他不动声色观察着她脸色的表情,确定她没有为此感到抗拒,才沿着拉链一寸一寸吻下去。
鼻尖满是苦橙的清冽。
他只是亲吻着她的肌肤,没有任何逾越。
依旧是那副善于忍耐的样子。
夏橘看着他的目光越发温柔,她虽然也没有任何经验可言,但还是拉着他的手,往她的背心探去。
温书尧眼眸微深。
她扭着脸不去看他,连带着耳廓都是红的。
他指尖抚她背心的后排搭扣,但是并没有继续,而是一本正色的凝视着她的眼睛:“阿夏,你现在还可以从我身边逃走。”
她想去哪里,他都会放她走的。
但这也会是最后一次。
夏橘并没有深想,只觉得他在说一句废话,现在她还能往哪里逃?于是反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其实人生真的没有那么多来日方长。
夏橘也说不清对他的感觉,但是她觉得如果今天不睡他,若干年后想起这件事一定会为之后悔。
可是落在温书尧眼里却是完全不同的含义,心底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动容,揽在她背侧的手指也不由一紧。
主动抱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仰着头去吻她。
夏橘发现他这张脸生得太好了,尤其是动情的时候,连带着眼尾都是勾人的。
他的鼻梁抵在她锁骨下的肌肤。
手指隔着她身前的卫衣时而收紧托揉。
夏橘搭在他腰上的双腿,不自觉收紧。
他单手脱掉身上的恤衫,将她放在枕头上,俯身,倾覆。
她目光扫过他的锁骨,不自觉侧过头。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夏橘抬手去挡他的眼睛。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的指节轻轻吻了一下。
夏橘觉得他完全就是蛊惑她。
像是在蛊惑着她去对他做点儿什么。
夏橘一时之间都分不清,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对谁更有想法。
夏橘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好像对这种事并不热衷,不由开口道:“想做吗?”
他微微偏了偏头。
似乎为她这句话感到疑惑:“你不想?”
“我只是觉得你没那么想。”
温书尧不禁笑了起来,温柔的垂下眼睑的同时,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不是不想,只是怕吓着她。
他们还有那么那么多的以后。
他也不在乎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要他,贪图他这张皮囊也好,单纯觉得他身材不错也罢,没有那么喜欢他也行,她开心就好。
夏橘也在看他,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下摆探去,他察觉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颤,不由停下动作道:“阿夏,你要是害怕,可以不做的。”
话音落下,夏橘便用力吻上了他的嘴唇。
主动褪下她身上的卫衣,环上他的脖子,张着嘴唇含|住他的唇瓣,伸出舌尖与他的舌缠绕,他的手握上她的腰,完全贴上了她。
他起初只是隔着海绵托揉。
随后将手落在她背后的后排搭扣,可他并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夏橘读懂他眼睛里的暗示。
他没有解过。
背过手,拉着他的手,示范了一遍。
两个人手指相叠,夏橘张了张嘴,正想出言调侃他,他凝视着她的眼眸陡然一深,再次低头堵上了她的嘴。
夏橘一直以为他之前说是处的事情一直是骗她的。
可是此时她真的信了。
“你还真是……”
“恩?”他抬眼向她看来。
夏橘被他盯得心神不宁。
“去把灯关了。”
他抬手关上了灯。
衣衫尽褪。
夏橘忍不住调侃他道:“难怪那么能忍。”
他眼睑微垂,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
她轻呼出声:“疼。”
他又轻轻吻了一下。
他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可是后来她还是疼得一下眼泪出来了,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道:“一点儿都不舒服。”
他没有回答。
只是低头去吻她的眼角。
后来,疼痛褪去。
她嘴里支支吾吾,起初因为疼痛有些抗拒的腰背,又像一滩水软了下来。
他几乎没怎么使过劲,可是对她却是刚刚好。
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想哭。
他的心从来没像此时这么软过,心疼她的眼泪,心疼她在他怀里的沉默,甚至宁愿她像之前那样调侃他。
“阿夏,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的。”
夏橘眼泪顿时又涌了出来。
紧紧搂住了他的颈脖。
他看不到她的眼泪,轻轻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听到没有?”
“恩。”她将脸枕在他的肩头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
结束以后,夏橘裹上自己的睡袍去浴室里洗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正靠在窗边抽烟,身上只有一件宽松的黑色长裤,衬得他越发腰窄肩宽,而他察觉到她出来的时候,下意识摁灭了手里的烟,向她走来。
他尚未动身。
她已经裹着睡袍扑倒了他怀里。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接住了她,揽着她的腰,倚着身后的窗台,没有系牢的浴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一双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他低头在她肩上吻了一下。
她仰抵在他肩头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静静抱了他一会儿。
扶着他的腰,微微和他拉开一些距离,抬头看着他道:“我们再做一次吧。“
他的眉梢难以置信地抬了一下。
“不疼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再度靠回他怀里道:“想要你。”
他的唇轻不可闻地抿了一下,而后径直抱起她的腿,环在自己的腰上往前走去。
……
夜渐渐深了,夏橘见他睡着了,掀开他搭在自己腰的手,正准备起身,却被他更紧的抱住。
他的脸埋抵在她的颈脖:“去哪儿?”
“我去洗澡。”夏橘如实回道。
他这才松开了手。
夏橘再度洗过澡出来,他已经睡着了,她借着玄关昏黄的灯光静静地看着他,真是一个哪哪都好的人。
可她对他不公平。
他明明那么的真诚。
夏橘心里生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望着他在睡梦中都一脸肃色的眉眼,眼底浮现出一丝心疼。
他估计好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所以此刻才会睡得格外深沉。
她沉吟片刻,拿起手机,找出他的微信,点开转账,单日的最高限额是在五万,她不满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先输入了五万。
他放在床头的手机闪了一下,夏橘锁上屏幕,蹑手蹑脚的开始收拾行李,等一切整理完毕,才关上了玄关的灯。
房间再次陷入漆黑和寂静。
她拉开绒被,俯撑着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伸出手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夏橘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一夜无梦。
凌晨五点。
夏橘设定的闹钟还没响,只是震动了一下,她便立刻起身关闭了闹钟,而他的手几乎是下意识把她往自己怀里揽。
夏橘一晚上都睡得很浅。
拿着手机,静静依偎在他怀里,感觉到他再次熟睡,才小心翼翼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她换好衣服,但也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又给他的微信转了五万块钱,她昨天刻意看了一下他手机的密码,他也没有防她,大大方方的回着讯息。
她解开他屏幕的锁,点开她的消息提醒,连着点了两个收款。
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不管他的事情解决没有,这些应该够他开始新的生活了。
准备将手机放回去的时候,发现他给自己的备注是一个“橘子”的图案,唇角不由泛起一抹温柔的轻笑。
隐隐透着一丝苦涩。
可她还是什么都没做,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地离开了。
整个过程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
他远比她所以为的还要更信任她。
夏橘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加快步伐往外走去。
大厅外,预约的网约车已经到了,司机见她一个人拧着那么大的行李,主动下来替她拿行李,她道了声谢。
而等待行李放进去的片刻,她情不自禁向楼上的窗户看去。
再见了,阿尧。
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有他必须要去完成的事,她也有自己想走的路。
所以拉萨发生的故事,就留在拉萨吧。
听到后备箱关上的声音,夏橘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往副驾驶走去。
温书尧一直睡到天边泛起微光才睁开眼睛,夏橘不在,他缓缓坐起身,拿起手机正准备联系她,发现她放在玄关的行李不见了。
他眸光微沉。
推开浴室的门,果不其然,她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她走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一刹,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打开手机,发现界面还停留在和她聊天的对话框,上面还有两笔五万块钱的收款。
他倚在浴室的门边,单手插兜地看着她两个小时以前发来的消息:「我知道如果你醒着,肯定不会接受这笔钱,所以我自作主张的记下了你手机的密码,不过你放心,我除了收款,没有看过任何东西。希望你早日能够卸下你身上的负担,获得你想要的自由,而这笔钱能让你开始新的生活,期待我们以后还有机会重逢。」
他仿若未闻地给她发出消息:「在哪?」
然而这条消息的前面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她把他拉黑了。
好一个期待下次重逢。
温书尧止不住的想笑,一双眼睛沉得可怕,但是他依旧是理智,甚至是优雅的,他双手插兜地站在窗边,望着将明未明天色下一片漆黑的布达拉宫。
明明还是一样的景色。
可他此时的眼角再无昨日的温柔,难怪她昨天那么沉默,她从一开始就打定注意要走的。
他甚至能想象到他说来日方长时,她心里的独白——
阿尧,没有后来的。
他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单手环胸地捂在脸上笑了起来,很快笑意淡去,他缓缓睁开的眼睛里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冷意,“夏橘,我给过你机会逃跑的。”
所以,怎么会没有以后呢?
他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浑身泛着料峭的寒意,与他昨天离开前的惬意呈现出鲜明的对比,等候在门口的众人没有一个敢和他对视。
他仿若未闻地坐进车,对着副驾驶的人道:“查一下她最近的航班。”
不用问都知道这个“她”是谁。
前面的人一眼都不敢多瞧,忙不迭应道:“是。”,,找书加书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