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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Jun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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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ungle:63

    六个月后。

    祖国首都,崇京市。

    十二月二十五日,华灯初上的首都街道随处透着冬日的特别氛围,在一口口升空的白雾中,浓郁着厚衣服内里澎湃的心。

    下午,临近傍晚,密布如蜘蛛网般的公交轨道交通又进入繁忙状态。

    周四,一个不尴不尬的日子,既没有周三那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疲惫,又还远远不到周五欢庆休息的愉快。

    但因为今天的特殊节日,让这个周四的调性更加偏向于后者的轻松。

    市中心,学院路,崇京大学内。

    占地六千余亩的硕大校园,因为络绎不绝的学生身影,脚步驻足的地方,都蒸腾着冬日里的青春温度。

    学校里的商业街全都换上了圣诞节的红绿的装扮,伴随着圣诞歌单的循环,热闹非凡。

    有下了课的学生们还在借着这条街的圣诞氛围拍舞蹈视频,白日里的学业疲惫全都一齐挥散精光。

    传媒学院,主楼五层的媒体演播1厅,正亮着“录像中”的红色灯光。

    妆容淡雅的女学生主播坐在台前,背靠着动态背景,对主摄像机位微笑结语:“在特别的日子里,祝同学们拥有美好愉快的圣诞夜,近日寒潮降温,请老师同学们留意添衣保暖。”

    “本期的校电视台特别栏目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我们,下期再见。”

    脖颈挂着员工牌的女孩胡乱扎着黑发,有几缕随意垂下来,朴素的毛衣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显得像是奢牌的矜贵东西。

    叶伏秋坐在主机位后,对前面数了三个数。

    三二,一。

    “咔!”一旁的学生导演叫停。

    三个机位和后台控台组纷纷停止录像。

    “辛苦了!”

    “结束结束!吃饭吃饭!!”

    整个校园电视台1组的大伙纷纷松了口气,“可算弄完了——!”

    叶伏秋存好录像,最后检查了一遍,然后把设备关闭,松气倾泄累劲,偏头看向从后台出来的同学,问了句:“今晚之前能剪出来吗?”

    圣诞节这天的节目上周已经录完了,但是最后制作的时候发现最后这部分出了点问题,必须重录。

    这才有了今天所有人下了课相聚在这里的忙碌。

    她看了眼手表,有点担心:“已经四点半了。”

    副导演是个大三的学长,正端着一杯霸王x姬猛吸,然后点头:“就一小段儿问题不大,我已经让老孙准备就绪了,这孙子,平时偷懒,活全都扔给小叶干,这回不能让他跑了。”

    “他死拖延症,这种危急关头,最是他效率高峰的情况,我给他下死线了,晚上六点半交片给老师审核,七点半!准时发布!”

    娄琪坐在左侧机位荡着腿,笑呵呵的:“放心吧秋,老孙的效率你还不知道嘛,就差一条小皮鞭了。”

    右侧

    机位临时有空被叫来帮忙的学姐点头:“嗯,他抖m的。”

    想起老孙那张长得窝窝囊囊又偷奸耍懒的脸,大家瞬间爆发出好一阵笑声。

    娄琪走过去腻在叶伏秋身上,问:“今儿圣诞节,你什么打算?”

    “打算?”叶伏秋想了下,“我有星某克兼职,五点半交接班。”

    娄琪瞬间遗憾地“啊”了一声,嘴撅成拱形门了:“我还以为你今晚能歇歇,我刚想带你去学院路联谊呢,在木子烧烤。”

    “联谊去烧烤店?”叶伏秋想起她一联谊就变得无比矫揉造作的模样,瞥她:“你能吃饱饭吗?”

    到时候又要装作小鸟胃,吃两口就饱的林妹妹,一散伙就一头扎进便利店进食,结果到头来还要跟其他人一样a联谊的饭酒钱。

    她真觉得好不划算。

    “这次有体大的,”娄琪刚分手不久,急于找新的填补心里的空缺,摇头,“你不懂,我实在太喜欢这种健硕且无脑的男生了,我就图他一身用不完的牛劲。”

    对方的颜色隐喻随口就来,倒是弄得叶伏秋起了一层鸡皮,她悻悻把人扶直了,友情劝告:“注意‘安全’。”

    娄琪娇羞:“哎哟!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啦~~”

    叶伏秋:“……”

    还用我想?你看看你这样子。

    …………

    下午五点,十二月的崇京市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了。

    叶伏秋出了教学楼,胡乱把围巾团在脖颈上,望着周围的车水马龙,泄出一口白雾。

    她往校门外走,最终在路过学校商业街的时候,瞥见一家正热闹的店,停了下来。

    围着白色围巾的女孩走进“墨迹”咖啡店,站在点单台前扫了一眼菜单,最终还是:“一杯柑橘美式,要热的。”

    时间过得太快,以至于让她都没精力去留意,眨眼就从夏天到了深冬。

    回到北方以后,叶伏秋没有一天忘记过霄粤湾,哪怕身体已经适应了这干燥的城市,但她的心,好像还留在那芒果树下略有海盐味的风里。

    暑假回到滨阳,叶伏秋直接带着一家人从祁醒的房子里搬了出去,她的态度十分强硬,大一一年的祁家资助已经结束,他们不能再和人家有任何瓜葛,更不能占别人便宜,所以即使奶奶和姑妈有所犹豫,还是答应了。

    最不愿意的是妹妹小春,住惯了高档小区,少女的虚荣心作祟,不愿意再降低居住质量。

    叶伏秋因为这件事正式和她吵了一架,非常生气地斥责她没骨气。

    一家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回来以后性格变了这么多,在这件事上脾气这么大。

    之前不是说和祁家人相处得特别好吗?

    叶伏秋把勤工俭学攒的钱都拿了出来,贴补奶奶手里的钱,选了一个稍微偏一点的老旧小区的二居室,这才算是把家人安定下来。

    哪怕条件不好,住自己花钱租的房子,心安理得最重要。

    九月份开学

    ,来到崇京以后,叶伏秋才算正式地成为万千崇大学子里最普通的一个。

    有宿舍住,有兼职可做,和同学相处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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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学校参加了很多活动和校组织,加上还要打工,每天忙得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在别人眼里,她在全国顶尖的211院校里,成绩斐然,人缘优越。

    是多少人都钦羡的对象,表面看就是那种极其充足自我的人。

    只有叶伏秋自己明白,她的心早就枯败,一碰就散。

    深夜无人问津时,心底那一抽一抽的疼痛,一次次洇湿着枕头。

    不过是用过度的疲惫让神经不那么敏感罢了,只有累到倒头就睡,才不会再乱想。

    只有拿别的东西把大脑填得满满当当,把装着那个人的部分挤压到最小,她才能正常生活。

    捧着热乎乎的美式,她走出校门,转角走向车站。

    路过学校旁边的花店,一道声音叫住她:“同学!”

    叶伏秋回头,看向花店老板娘,之前这家店九月刚开的时候,老板娘一个人搬东西拿不住,掉了好多,正巧她路过,就帮了个忙,没想到对方是个特别懂人情世故的,之后只要见着她,都要送她花。

    一来二次她都不好意思了,可老板娘每次都说这些都是不卖的花,剩下的,她拿去摆着才不叫浪费呢,不然全都要丢掉。

    叶伏秋这才接下。

    老板娘围着工作围裙,笑着对她挥手:“快来,我刚要收店,今天有剩下的玫瑰,你挑两支走。”

    叶伏秋走过去,看着水桶里娇嫩的玫瑰,蹲下拿起来一闻,讶异:“姐姐,这么好的大马士革,怎么会卖不出去呀。”

    而且今天还是圣诞节,学生们和周围的居民肯定有买花送人的需求。

    “这几天刮风降温,客人少,不是预报要下雪么。”店长姐姐给她挑了几支开的最好的,拿报纸抱起来给她:“拿走拿走,我看不见这些就不心疼了。”

    叶伏秋觉得她真的很可爱,笑出两声,把花抱在怀里:“那我就收下了,有空我会带着朋友过来做义工的,您早点儿回家吧。”

    “好嘞,你也是,天黑了,注意安全啊。”

    因为这家花店,这个可爱客气的老板娘,还有时不时就能收到的免费玫瑰。

    让她枯燥疲惫的生活,多了不少确幸。

    兼职的星某克离学校不远,坐着公车三站就到了。

    叶伏秋在旁边便利店买了个三明治配着关东煮,把饭包几口囫囵塞进嘴里,最后就着一口关东煮热乎乎的汤吞进肚子里,算是把晚饭交代了。

    兼职九点半结束,关店以后飞奔回学校,能在十点半之前抵达宿舍。

    叶伏秋计划良好,换完工作服,系着围裙出去,跟同事交接。

    她考了咖啡师证书,做事效率又快,基本都是在操作台忙活。

    身后的同事负责出饮品和打包。

    圣诞节,店里的氛围热闹,

    咖啡的苦香味如花枝馥郁。

    玻璃窗外的冷风打不进来,森冷的冬日温度让枯树枝摇来摇去的,隔着一道窗,竟有别致的韵味。

    “rachel!美团的单先做!小哥来不及了!”打包的同事对她喊了一句,然后马不停蹄下一句:“先生您的朗姆拿铁好了~”

    叶伏秋下意识回头,想去回应同事,一回头,不知看见了什么,触电般嗖得转回身。

    穿着黑围裙,拿着奶油罐的女孩背影绷直,仿若僵在了原地。

    叶伏秋眼睛因惊吓睁大,

    周围的景象熙攘忙碌,于是就衬托得她的静止,更加诡异。

    因为她刚刚回头,瞥见了那个男客人的手。

    骨节分明,走线漂亮,主要是……他的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有划痕的素银戒。

    喉咙在抖,连带着手也在抖。

    叶伏秋眼底瞬间又热又酸。

    “干嘛呢别愣着,今儿单多!!”这时候主管路过,拍了下她肩膀提醒。

    叶伏秋一激灵,回神,赶紧给面前这杯星冰乐打奶油:“不好意思,走神了。”

    一杯接着一杯的做咖啡,因为配方和技巧早已娴熟,所以即使脑子乱成一团,叶伏秋手上也依然没有任何纰漏。

    她盯着手里的操作,脑子里却全是那杯拿铁和那只大手。

    会是他吗?怎么会是他呢。

    这么冷的季节,他怎么会跑到崇京来。

    是工作的事?还是回来看他外婆?

    他应该没看见她吧,她穿成这样,又背对着他,肯定没看见。

    她不敢回头,不敢再去找,生怕他看见自己。

    这时候,打包的那个同事凑过来一脸痛苦:“亲爱的你替我一下!我去趟厕所不行了。”

    叶伏秋旁边还有一个一直在做咖啡的同事,临时挪出去一个也没事,她点头:“你快去吧,我帮你弄。”

    说完转身,去帮着给顾客打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站在吧台前,终于有合适又合理的视线望向整个店里面。

    她撑着袋子装咖啡,一眼就扫见了他。

    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鹅绒大衣,里面是条纹毛衣,漆黑长裤配着雪地马丁靴,整个人利落又吸睛。

    松松垮垮坐在窗边,修长的手指捏着咖啡杯,视线一直在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六个月过去,祁醒的脸色已然比当时躺在医院里的时候要好太多。

    不再消瘦,一如认识的时候那样俊气精壮。

    看来,她离开,他的病好了不少。

    叶伏秋心底哗然苦涩。

    “美团89好了,您轻拿不要倒了。”叶伏秋包好递给外卖小哥,嘱咐着。

    是祁醒,没错。

    肤色偏白,下颌线优越,在光下的左耳垂略微缺角。

    仅仅只能看见一个侧脸,却能瞬间让六个月来每个痛苦的夜晚都得到慰藉。

    他偶尔喝口咖啡,偶尔看看手机_[(,大多数时间都看向窗外。

    一看就是路过进来躲躲冷气,或者是在等什么人。

    真是巧。

    叶伏秋在这一刻,终于明白那种情人变陌生人的感觉,真实无比,不是大悲大喜,只是有点难过,像有千百根细细密密的针,浅尝辄止又没有停歇地在心上扎。

    又疼又痒,难以摆脱。

    她低下头,不再看他。

    真好。

    本以为在霄粤湾最后一眼就是永别,是老天爷眷顾她,再让她瞧见他一次。

    她是个知足的,就这几眼,就这不相认却共处一室的两三个小时。

    足够了。

    …………

    祁醒在店里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走了,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再看向咖啡台这边。

    显然是根本不知道叶伏秋的存在。

    他走后,叶伏秋的心逐渐从沸腾一点点冷却下去,用忙碌掩盖自己复杂的情绪。

    同时,不甘和不舍,在他离去之后,涨潮似的漫了上来。

    晚上九点半,店面打烊,主管最后做收尾,叶伏秋换了衣服下班。

    走出店面的时候,有几个凉凉的点子打在脸上,激得叶伏秋一眨眼,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来得真是晚。

    下雪的时候周围都安静了好多,叶伏秋围好围巾,把自己裹严实一点。

    回学校的那班车,九点二十是最后一班,她已经赶不上那个了,只等穿过胡同去对面街边租个共享单车骑车回学校。

    她这几个月向来如此。

    女孩稳定的脚步在胡同里轻轻响着,胡同里的老城人家都亮着灯光,随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还有不少下班回来的居民,这条胡同灯火通明,就算是在晚上也很安全。

    所以她才放心地选择这个路线。

    明明不是这里的人,崇京的胡同氛围却让她感到踏实。

    或许正是因为约莫一年前这个时候,她跟着祁醒的背后,穿梭胡同游玩的经历。

    让她对胡同有种安全感。

    脚下穿着的白色板鞋到了十二月这种月份,太单薄,不抗冻,在外面走一会儿双脚就僵了。

    可她又舍不得买双新鞋。

    是什么时候,她意识到,过去没有特别留意的每个瞬间,如今都成了做梦都回不去的美好。

    叶伏秋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好冷。

    就在这时候,她抵着的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双男士驼色雪地靴。

    叶伏秋的脚步刹地停下。

    昏黄的路灯照着正在飞舞的细小雪花。

    胡同静谧又温和。

    她不敢置信地一点点抬头,视线扫过他的长裤,蓝色大衣,到脖颈,到喉结,最后,定在他那下巴和嘴唇上。

    叶伏秋下唇发抖。

    不敢再往上看了。

    他竟然一点动静都不出,而她低着头,发觉的时候,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一瞬间,各种选择各种台词冲入大脑,等她选择。

    而下一个瞬间,叶伏秋选择最不该选择的那个,后撤一步,转身就要跑。

    对方反应,更快,半秒间,她的手臂被一把抓住,身后人一个用力,她被扯了回去。

    祁醒的蛮力过大,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栽到他身上,叶伏秋用手推阻着他的胸膛,“祁醒!”

    她仰头,撞入他漆深的眼里。

    他的气质好像变了些。

    这双丹凤眼,不再洒满浪荡和散漫,也没有了那惯常好像谋算着什么的微笑。

    很淡,很冷。

    让她陌生。

    叶伏秋挣扎着,用皱眉压抑上涌的泪意,“你别抓着我……你为什么在这儿?”

    “你有事找我吗?”

    “没有要紧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见……”

    祁醒握着她胳膊,用厚度触感判断她穿得衣服够不够暖,然而答案并不让他满意。

    他开口:“别装。”

    叶伏秋愣住。

    祁醒轻叱:“明明偷看我那么多次,装什么。”

    刚刚他坐在窗边,对着反光的玻璃,盯着咖啡台里那抹娇小的身影看了两个小时。

    她每望过来一眼,都像是一种确定,落在他心上。

    确定,她还没忘了他这人。

    确定,她还没冷漠到他想象的那个份上。

    像小猫尾巴的搔动,弄得他心底发痒,忍不住在这里等她。

    他忍不住了。

    不等她说出下一句搪塞的废话,祁醒一拽,把人抱进怀里。

    叶伏秋瞳孔放大,就这样被他的气息包裹。

    温热,清香,熟悉的安全感。

    她心跳都停滞了。

    祁醒用力抱着她,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活回来了。

    他将鼻尖蹭在她的耳后,掠夺她的体温,阖眼轻轻问:“叶伏秋,你想过我么。”

    叶伏秋双眼骤然填满了泪。

    “明天是12月26日。”他说着,语气里的轻缓像是卸下所有盔甲,特地把软弱可怜的地方展示给她:“你知道的。”

    “我怕,又要做噩梦。”

    祁醒放开她,这才看见她满眼眶的红润,抬手替她抹去,刚刚的淡漠消失殆尽,再也说不出冷话:“哭什么。”

    “不哭。”

    这样的场景,这样熟悉的怀抱,让叶伏秋一点点失去理智,徘徊于对错之间。

    她该吗?她能吗?

    他俯身,抵着她的额头,引诱询问:“秋秋,你想我么。”

    “六个月,我每天,每秒,都想你。”

    “想见你,我忍不住。”

    “所以来了。”

    下一秒,叶伏秋突然圈住他脖颈,把嘴唇贴了上去。

    女孩主动的吻急切又炙热,祁醒愣了一秒2_[(,随后捏住她的腰,把头压下去,反守为攻,与她的唇舌激烈缠绵。

    漫天飞雪,二人热吻于灯下。

    …………

    酒店的房间门被猛然带上,甩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噪音——

    而跌跌撞撞急促进门的一对男女,比这动静还要激烈。

    叶伏秋后背撞上墙壁,吃痛间咬到了他的嘴唇,刚关上门,面前的高大男人就急切地扑过来。

    她仰着头艰难地接着他所有吃-口允-,祁醒感觉到了她的不舒适,俯身,一下托起她的p股,把人抱了起来,抵在墙上亲。

    从仰视一下成了平视,叶伏秋被抱起来,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又沦陷在他黏腻的-口勿-里。

    “唔……”

    “呃……”

    “祁……”

    她搂紧他的脖子,手指不断摩挲着他脖颈因为用力崩出的青筋脉络。

    单纯的姑娘随兴奋无师自通的这些勾人手法,让祁醒无比受用,窸窣摸索,摩-擦出一串串火热。

    身体激荡出的多巴胺正在浪潮中,让两人都情绪冲头。

    叶伏秋感受到了。

    依旧是那般可怕。

    两人都默许了今夜,于是从进了电梯开始,这把火就有燎原之势。

    省去所有忸怩的卖关子,房间里只有壁灯亮着,略有暧昧的光线,更促就了紧张情绪的舒展。

    祁醒直接面对面抱着她,边走边进了里室。

    像仙女下凡,像流星坠落,叶伏秋陷入柔软的被褥中,被扔进去还弹起了一下。

    她不知道两个人现在算什么,只知道,今夜他非要她不可,她也至死渴望拥有他。

    三两下,叶伏秋如一颗细腻润泽的羊脂玉一般展示在他的眼前。

    祁醒俯视着她,眼神深了。

    他的手在这块微凉的玉上流连,考量。

    直到用自己的体温把它焐热。

    发热的时候,她的皮肤更白了。

    他撑着胳膊压下来,叶伏秋偏头,承受他落在自己脖子上的湿热,咬着手指,又被他强势拿开。

    “别咬,出声儿让我听。”

    叶伏秋紧闭眼睛,羞臊难耐。

    下一秒他的手……,叶伏秋猛地一激灵,推他:“等等……”

    祁醒附在她耳畔:“你需要很多准备,放松,跟着我。”

    “我怕你疼。”

    他一边亲她,手上没歇着。

    佳肴烹到半熟,显然还不够,祁醒一点点滑下去,在她以为终于得口气喘息的时候,他鼻尖一顶——

    雄鹰收起自己尖锐的喙,用最柔软的舌,细细畅饮泉水。

    叶伏秋倏地弓起肩膀,失声尖叫,轰得烧空了头脑。

    抓着他头发又推又按,看不出是拒绝还是嘉奖。

    …………

    很多瞬间都是碎片化的,她记不全,

    身心全都在云端一般,不由她自己支配。

    女孩蜷缩的脚-趾在半空抖出美丽的弧度。

    天花板好像在晃动,地板也像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的。

    她身处水中,被推着走,或者变成各种形状。

    啪嗒一下,脸上接着了他一滴热汗,淋得她双目更加朦胧。

    几乎快要溺死。

    那支箭,像是厄洛斯(古希腊爱-欲之神)的赞赏,又像是摩伊赖(命运女神)的惩罚。

    一箭穿心,被guan-chuan的瞬间——叶伏秋再度失声,泪水涌出。

    感到命运的责备,叶伏秋像海中孤舟,只得用力抱住面前的人,让他填满她的不安,直到指尖嵌入他的背肌,与他汗-津相融,堕落不休。

    他的夸奖让她放松,也羞臊。

    “瞧瞧你,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儿。”

    “怎么这么漂亮。”

    “秋秋很棒。”

    “怎么这么厉害。”

    叶伏秋手指抓紧枕头,颠簸太久,胃里好像在翻涌,话都说不全:“别,别说,别再说了……”

    她像只可口的,煮熟的虾子。

    他笑着享用。

    两人都是初次,他却游刃有余,只有第一回最后关头,他显得略有不解。

    叶伏秋本以为结束就是结束,没想到她已经精疲力尽时,对方又卷土重来,重新证明自己。

    撕开过的塑料小片包装散落各个地方。

    房间里还有很多合适的地方。

    落地窗,桌子,浴室的盥洗台和浴缸。

    他不知收敛,全都要试。

    窗外高楼之下,这座城市正在被初雪侵袭,冷气蔓延。

    窗内却一室蒸腾,暖如春夏。

    final阶段,祁醒憋着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快要抑制不住:“秋秋,秋秋。”

    “秋秋,亲我,亲亲我。”

    叶伏秋捧着他的脸,对他的唇亲吻,皱着眉承受所有。

    春日落在枝头的鸟儿吟唱悦耳,断断续续,在这个房间里回档不止。

    伏在树下的猛虎张开嘴吼出一声哈欠,啸声低沉骇人,透着莫名的释放。

    它们,终于,真正属于了对方。

    …………

    外面的雪还在下,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深夜,初雪的崇京市十分安静。

    室内的声波也终于归为平缓。

    事-后的温柔弥漫在发甜的空气里。

    两人沐浴后窝在床上,祁醒从背后抱着她,陪她度过余韵。

    他亲-口勿-着她的耳廓,然后埋进她的颈窝:“秋秋。”

    “别走,好不好。”

    “让我在你身边。”

    “信我。”祁醒嘴唇一边亲着,一边说话,“没什么能分开我们,只要你还喜欢我。”

    “所有麻烦交给我。”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叶伏秋本来已经睁不开眼了,听见他的挽留,像是被敲中后脑,瞬间清醒了。

    所有缱绻和温存,被一幕幕令人后怕的画面冲毁。

    她缩了缩脖颈躲避他的亲-口勿-。

    细微的动作,表达的意思,却让祁醒明确地看出来了。

    他眉眼略有停滞,“怎么了。”

    不管他再如何温柔,挽留,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她的爸爸,仍然是祁醒的心魔。

    而他的复仇,也还在丰满证据的羽翼。

    如果他身体状况真的特别好,又怎么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跑来找她安慰?

    两人再纠缠,她是不是又要亲眼目睹一次,他癔症中自杀,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后悔了。

    她今天,不该冲动。

    各走安好,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她只想祁醒健康,好好活着,别的什么都不要。

    叶伏秋顿时觉得身上发冷,背对着他,扯着喊哑了的嗓子:“今晚……我们是你情我愿的。”

    “你不用有任何负担。”

    祁醒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他把人翻过来,对着她淡淡的目光,此刻,这双眼睛,不再有泪水。

    “叶伏秋,”他笑了:“你什么意思啊。”

    “睡完了。”祁醒停下,腮颊发硬:“翻脸不认账是吗?”

    叶伏秋拉着被子坐起来,不肯直视他,发丝垂在光洁肩膀上,可怜也无情:“这也算,我们之间……没遗憾了。”

    “我对我们之间的态度,没有变过。”

    “我承担不起你身上的风险,如果我让你出了什么事……你父亲不会放过我。”

    “只要我听话离你远远的,你父母会记着我的好,未来,我,我如果需要,还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她闭眼,说出最伤人的话。

    “而且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我已经满足你了,够了吧。”

    “不够,我陪你继续。”

    下一刻,她的脸蛋倏地被捏住,叶伏秋惊吓中被他掐着抬头。

    被迫接上他早已阴郁压着火的眉眼。

    对方的气场始终凶猛骇人,吓得她不自觉发抖。

    祁醒捏着她的脸,气得手指抖动,“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啊?”

    “你是觉得我大老远飞过来,就是来睡你的,是吗?”

    叶伏秋摇头,无助又悲哀:“我……”

    祁醒甩开她,精壮的身子崩得像拉满的弓,沉重起伏的胸膛袒露他快克制不住的愤怒。

    “叶伏秋。”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好笑,“我求你这么多次。”

    “我他妈连条狗都不如。”

    “即使这样,你都不愿意要我。”祁醒压过去,一拳砸在她手边的枕头上,嘭的一声:“是这个意思吗,叶伏秋!

    ”

    叶伏秋一哆嗦,偏头落下一行泪,不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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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沉默,彻底为这道辩题,这段关系判处死刑。

    祁醒翻身下床,一件件捞起地上的衣服穿着,背影僵硬又破碎。

    穿上了裤子和上衣,祁醒背对着床上的人,最后一眼,带着怨懑,锐利刺人:“以后如果不小心碰上,你最好绕着我走。”

    “以前,全当我犯贱。”

    “谁再出现谁孙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把门板摔得震响。

    也震出了她忍耐已久的热泪。

    叶伏秋坐在还留有他温度的床上,双手捂住脸,一张嘴,呕心沥血,哭得连声音都没了。

    …………

    大雪封城。

    深夜。

    几个小时,地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叶伏秋拖着有些不适的身子,孤独一人,艰难地在这城市里漫步,没有目的,没有归宿。

    暴露在冷空气的手,死死攥着一枚戒指。

    他把那枚银戒指扔在了房间的地上。

    她满是泪的脸被雪风吹得好疼,可再疼,都不及心上创口的万分之一。

    苍茫雪白的街道,昏黄色路灯普照。

    她小小一抹身影,显得那么脆弱。

    她不断往前走着,越走越冷,越走越孤独。

    即使快要被冻僵,她也不许掌心的银戒有半分冷却。

    好似只要她用全力握住,戒指上残留着的他的体温,就能一直延续,存在下去。

    戒指被他扔掉,象征着他不再回头,也不再留恋于她。

    今夜过后,他回到他那云端,与她,彻底云泥。

    这是她,甚至很多人都希望的结果。

    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叶伏秋料不到。

    从今往后,许多年。

    她再也走不出这个雪夜。

    -

    -

    [上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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