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小心！”
顾无言话还没说完，伸手就将林悠棠搂了过来。
两人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心跳都倏地漏了一拍。
“有受伤么？”
顾无言好听的嗓音从头顶上传下来，林悠棠回了神，摇了摇头。
她的神情不太好看，顾无言蹙着眉问：“有没有感觉到少了什么？”
林悠棠抬头。
她确实感觉到少了什么，但顾无言为什么也会？
“我感觉不到系统1了。”
顾无言也是穿书人？！
顾无言瞧见林悠棠的神情，诧异道：“你不知道？”
系统1对他说过，除了他自己，还有一个人也穿进了这本书中。在乌州县的时候，系统1就说感觉到系统2了，就在林悠棠身上，所以林悠棠就是那个穿书人。
系统2没对她说？
林悠棠也好奇。系统2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系统导航只有像她这样的穿书人才能看见，可是她并没有在顾无言身上，看见或者感觉到系统1的存在。
……
“算了。”顾无言呼了口气出来，“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林悠棠点了点头。
江晚扑了个空，有些懊恼。
她侧着头，看着两人，而后又猛地扑向两人。
顾无言眉心往下压了压，低声对林悠棠说：“江晚不对劲。”说完，他一边尝试着感应系统1的存在，一边和林悠棠对视。
两人像是用眼神确定了什么一样，不约而同地朝两边分开。
江晚停在两人之间。
顾无言停下，眉头蹙着。系统1像是消失了一般，感应不到了。
之前在顾磊家的时候，他就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过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系统1的存在的，不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感觉不到。
就像林悠棠说的，空空的。
“小心！”林悠棠急迫的嗓音将顾无言拉回了神，这才注意到又扑过来的江晚。
这太不正常了。
顾无言说：“跟她耗着，千万别被她伤到。”
林悠棠用力地“嗯”了一声。
江晚看了一眼顾无言，又看了一眼林悠棠，好似在琢磨，先捉哪个。
她看向顾无言，无神的眸子中忽然闪过什么，猛地转向林悠棠那边。
那一瞬间的神情太快了，可是恰巧被顾无言捕捉到了。
江晚低低“唔”了几声，像是某种凶猛的野兽，护食那样低吼。
顾无言在这时迅速说道：“闪开！”
林悠棠一愣，江晚趁机扑上去，不过又扑了个空。
顾无言提醒及时，林悠棠也不是吃素的，像这种片段的影视剧情她看的太多了，很轻松就反应过来，躲开了。
她轻松躲开的那一瞬间，脑子里忽然飘过一句话：“有没有创新意识啊，导演你拍不腻，我们观众都看腻了。”
但又因为各种限制，能拍出来已经不错了。
江晚道：“躲来躲去的算什么本事！”
她现在的口气实在是太可怕了，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林悠棠有些发怵。
这个书中世界实在是太奇怪了，动不动就死人的，而且还会有像丧尸一样的人，一根筋，除了扑，就是横冲直撞。
虽然说这样的行为破绽很多，应该很轻松就能击败的，但是对方却不给你喘息的机会，除非你有一样趁手的武器，不然到最后就是耗尽体力。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的轮廓，滴落在铺满了碎石的泥土地上。顾无言忽然觉得脑子里很混乱，他闭了闭眼，却听见了系统1的声音。
“是系统2！”
“系统1？”顾无言诧异道。
系统1对顾无言说：“我感受到了，系统2在那个人的身上！”
顾无言抬眸，第一眼看见的人，是江晚。
系统2在江晚身上？
“系统2不是林悠棠的导航么？为什么会跑到江晚身上？”
系统1“唔”了几声，说：“这我也不太清楚。一般来说，我们作为导航的系统，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存在于你们穿书人的大脑中的，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就像上次那样，我能控制你的身体，但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轻易去这么做的。这样做的风险很大，搞不好对手太强大，宿主的身体被杀死，那么存在于宿主体内的系统导航也会死亡。”
系统1又说：“还有就是，我们系统导航，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擅自离开原本宿主身体，去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书中人物。
“男主，你还记得当时，在你三叔家的时候，我感觉到的异常么？”
顾无言回想了一下，当时顾磊发疯之后，力气和之前在乌州县时，瘦骨嶙峋的江老一样，变得很大，甚至不像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力气一样。
系统1当时感觉到了不对劲，说有一股奇怪能量在顾磊身上。
系统1说：“我们所有的系统导航，都有一个管理者。就像你们现实世界中，一个国家有好多的省，一个省又分好多市。我们系统也是一样的，我们都管那个管理者叫做‘总系统’。”
“总系统？”
“是的。”系统1说，“总系统是管理我们系统导航的系统，它有很多特权，用你们那边的话就是称为：挂。”
顾无言：“……”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系统2被那个叫总系统的，从林悠棠身上，弄到江晚身上去了？”
系统1肯定道：“是这样的。”
“但是为什么？”顾无言问。
“总系统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它应该不想让你们回去。”
不想回去？
系统1约是能听见顾无言心里说的，“嗯”了一声说：“它应该是想把你们留在书里，成为书中人。”
书中人？！
“可是这本书不是早就已经写好的么？为什么还能留下来，成为书里的人？”
系统1说：“这就错了，其实并没有这本书。”
顾无言震惊：“你说什么？！”
并没有这本书？？
那他看的是什么？？？
系统1说：“淡定。男主，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说出‘再’这个字么？”
再？
“再”这个字，顾无言说的多了去了，但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却立马就浮现出了一句话——“我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他看过这本书，知道这本书的结局是什么。但当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在外人眼里，这或许是知道结局的人，在某种情况下，脱口而出，不经过大脑思考，说出来的话。
但当时顾无言却有种错觉，这句话好像还包含了别的意思。
系统1说：“其实这算是总系统的一个考验。总系统会考验穿书人的人性，如果那个人考验成功，那么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如果失败了，那么就会删除记忆，成为这里，也就是所谓的书中人。”
所以……
“你的意思是说，我曾经是书中人？”
系统1却说：“不！”
顾无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系统1就又说：“女主也是。”
顾无言：“……”
顾无言：“？？？”
等等，你什么意思？
系统1说：“你和女主两个人，就是这本书的主角。”
此主角非彼主角。
系统1说：“你之所以会说出‘再’这个字，是因为百年之前，有两位像你们一样的人，穿进了这个剧情中。但是因为意外，女主被大火烧死了，男主最后因为原谅不了自己的失误，死在了自家院中。”
这顾无言知道，系统1说的就是这本书原来的剧情。
“但是男主，你知道么？世间有种东西，叫做情感。情感可以分为很多种，像你们在乌州县时，遇到的憎恶与复仇，以及你们现在遇到的，贪婪和嫉妒……”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却始终都冲不掉。
要么那个人忘了、要么那个人乏了、要么那个人……被抹去了记忆。
但是，人是个神奇的物种，就算被抹掉了记忆，当遇到发生过的事情再次发生时，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来。
就像……林悠棠在乌州县白雾中，见到顾无言，会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顾无言中毒期间做的梦；林悠棠从大火中平安归来，第二天晚上做的梦……
他们以为这或许是书中的剧情，但这却是百年之前，他们曾经历过的事情。
所以系统2才会说，这个书中的女主也姓“林”。
原以为是巧合，其实是命中注定。
他们改变的，不是书中男女主be的剧情，而是为了弥补百年之前，留下的遗憾。
“那么他们呢？他们也是？”顾无言问系统1。
系统1：“他们不是。他们只是人类的情绪，总系统只是让这些情绪具体化了而已。”
“那之前的任务呢？也不是么？”
系统1想了想，说：“这应该是总系统事先安排好的剧情，其实我也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的任务不是奔赴，而是追逐。”
“你不是说你的任务是找回系统2？”
系统1：“……”
对哦，系统1除了要帮助男主找到女主之外，还要找到系统2的。
之前两个系统还不是顾无言和林悠棠导航的时候，吵了一架，系统2把感知都屏蔽了，而这时恰巧总系统安排了任务下来，两人被迫接受。
等等！
这样说来……系统2的任务是逃婚，而原本的剧情两人应该是要成亲的，总系统虽然是挂，但并没有改变原本剧情的能力，所以是系统2自己派发的任务？！
但身为系统，任务都是总系统给的，所以这又是总系统的意思？
但这又前后矛盾了，总系统不能随意改变原本就安排好的剧情，但现在却是又真的改变了原本的剧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1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容量超标了。
“不管怎么说，眼下我们要解决的，不是这些后事，而是眼前怎么让她摆脱系统2的控制。”
“怎么做？”顾无言问。
系统1说：“让她自己摆脱。我之前说了，他们是人的情绪，只是总系统让这些情绪具体化了。只要她还有一点人性的意识，让她想起能牵动起情绪的事情，就能摆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