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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宇文雁窥书识风月楚泊寒执剑下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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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香尾随宇文雁到青麟窗前,偷听两人干些什么勾当。想那宇文雁已经十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没准儿也步了她姐姐的后尘,被宋青麟开了花苞,侵了放芳心。

    只听宇文雁说道:“青麟哥哥,我听你最近总是咳嗽,这是今年新制的秋梨膏,我让云裳专门从她家药铺里带来的。每日调上两碗喝,最是清肺的。你这一病就是两三个月,都瘦成皮包骨了,姐姐若泉下有知,不定有多心疼呢!”

    青麟却说:“不是叮嘱过你,没要紧的事别往我房里钻,被你姐夫看见了,又要排揎你一顿。”

    宇文雁一听这话就生气:“我倒要每天看他的脸色过活?我不过是个野丫头,上不了高台盘,不懂什么尊卑贵贱的。谁也不是二十四个月生出来的,又比别人高贵到哪去?没听那戏文上唱的: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纵有千年铁槛寺,最终也都会变成一个土馒头。谁也别想阻止我亲近你,他赶走蓝蝶也就罢了,若再敢针对你,我就和他没完!”

    青麟劝道:“他不止是你姐夫,将来还会成为你的夫君,你不能因为我总是和他对着干,日后会伤了你们的感情。”

    宇文雁一听这话更是炸了毛:“连你也这么说,真真枉费了我从小把你当亲哥哥看。什么夫君姐夫的,他才来几年,怎么比得上我们十几年的兄妹情深?而且我又不是木偶,凭着他们牵着线胡乱配姻缘。我将来要自己择夫婿,家里要强行干涉,我就远走天涯,云游四海,闯荡江湖,周游列国……”

    青麟见她又乖张起来,不由叹道:“你不过是戏文评书听多了,不知道真正的人间疾苦。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逃不开金钱权势的桎梏,门第等级的束缚。万丈红尘,芸芸众生,我们不过似一粒尘埃般弱小。”

    宇文雁犹自沉浸在幻想中,拉住青麟的手摇晃道:“青麟哥哥,你的拳脚功夫也相当了得,教我几招武艺防身吧!免得我将来到了江湖上,落个出招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青麟揶揄道:“我可不敢教你武艺,免得被你一棒子打破头。”

    宇文雁听了长叹一声道:“你连这事儿也知道,准又是姐姐告诉你的。她怎么还像小时候似的,把我出的丑,惹的笑话全都说给你听。”一语未了,却见青麟已泪如雨下。

    桔香听了一会,也没什么风月情浓,偷香窃玉之类的话题,无非是小孩子离经叛道之语,便溜开了。回头细想这宇文雁倒有几分倔强邪谬的脾气,愤世嫉俗的念头,不似表面上那么愚顽、木讷、没头脑。她不和一般千金小姐似的爱端架子,眼高于顶,和这些下人远远划清界限,生怕辱没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像一般收买人心的虚伪做派,假装放下身段,体恤奴仆、乐善好施的,却依旧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宇文雁却真的没有这些等级观念,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也不讲究礼数和教养。桔香刚进府那会,见她常和小厮们一起和泥扬沙,溜冰打滚的,还以为是哪个仆妇家的闺女,到现在也没一点淑女气质,只见她一时疯疯癫癫,一时奇思怪想,一时胡言乱语,又终日迷迷瞪瞪的,府里下人们都传言,这宇文家的三姑娘就是个傻子。

    桔香想到这些,眼睛一眨,又生一计。因青楼里的姑娘为了附和那些酸文假醋的公子哥,有的也学些诗词,桔香便认得几个字。没过几天,她就故意接近宇文雁,先是引她看一些不太露骨的风月话本子,等她看起兴趣来,便又糊弄她说:“这都是外院小厮们私底下看的杂书,冷不防被我抢过两本,他们还有更离奇好看的呢!上次去青麟房里取东西,见他箱子里就放着几本,只是不肯借给我们这些房里的丫头,生怕姑娘们瞧见惹出祸乱。咱们哪天趁他不在,偷出几本,看完了再悄悄还回去。”

    宇文雁那颗榆木脑袋,但凡有人下个套,她都会上赶着往里钻。桔香事先把几本淫书艳曲、春宫图册用布包裹严实,偷偷塞在青麟床下,等宇文雁找出来,她也不让打开看,只说等姑娘拿回去都看完了,再从中选出几本好的借给她。只是千万别被人发现。若主子们知道了,姑娘顶多受几句教训,连累了她这个身份卑微的婢女,说不定会被云大爷和龙九爷生吞活剥了。

    宇文雁颇讲义气的承诺到:“姐姐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把你供出来顶缸。”

    等宇文雁回房打开包裹一看,竟然和桔香之前借给她的书全然不同。那图册上的各色男女、身无寸缕的姿势,她开始还似懂非懂,再结合书上的词句白描,仔细一对照不禁茅塞顿开,想必这些都是女孩不能偷看的禁书,便一本也没敢借给桔香看。只说那日拿错了,布包里只是一些账册,已经还回去了。

    自此,宇文雁便沉浸在这些禁书中无法自拔。每日看的脸红心跳,思潮澎湃。夜里常把萤萤支到外间去睡,一个人在被窝里挑灯夜读,时而心头火烧火燎,头脑浑浑噩噩;时而身上酥酥麻麻,体内又酸又痒;看到动情处,心口微窒,下腹紧缩,已坠入迷津幻泽。之后一连几夜春梦连连,云雨绵绵。而梦中的情郎就是她平日只敢远观不敢亵渎的沈明玉。

    所以说人都有两面性,宇文雁一方面对沈明玉视若明月,敬若神祗,另一方面,又想把他揉成败絮,陷入淖泥。然后她见到沈明玉,便有些做贼心虚,总是躲躲闪闪的,觉得他这朵圣洁的白莲花,被自己这头泥猪癞狗给拱了。沈明玉不禁有些纳闷,回想自己近来并没有言语不当之处冲撞过她,何况宇文雁也不是小性儿、爱多心的女孩,怎会无故如此反常?便私下问萤萤:“你们姑娘最近也不去各处玩耍,每日闷在房里做什么?”

    萤萤悄悄回道:“奴婢也犯嘀咕呢!自那日从外头抱回一摞书,便一个人偷偷看到三更半夜的,也不让我上前打扰。奴婢正想找表少爷帮忙劝着点,别让姑娘熬坏了眼睛。”

    沈明玉料她不过是找东方墨淘弄了一些稗官野史或戏文杂剧,但也不能让她看的太着魔,移了性情,便想找机会教导她几句。一日晚饭后,沈明玉踱出东厢,蹑步走进宇文雁卧房,见她正倚在床头聚精会神的翻阅,有人到了身旁犹未发觉,便趁其不备匹手夺过书卷,把她下吓了一跳。沈明玉笑道:“看的什么好书这么着迷?”说着一目十行的浏览了几页,却见上头全是色欲熏心的淫词艳语,还有些龙阳断袖的内容,皆粗俗露骨,污秽不堪。

    宇文雁见他笑容逐渐消失,脸色越阴越沉,马上就要电闪雷鸣,忙把枕边其余几卷书画藏之不迭,沈明玉气急败坏的又伸手去夺,宇文雁死活摁住不撒手,兄妹俩抢的叽里骨碌满床翻滚,沈明玉最后将宇文雁压在身下,从她手中抽出画册翻了几页,顿时如雷击顶,目瞪口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怔怔的盯住宇文雁看了半晌:只见她又羞又臊,满脸红晕,却凭添了三分妩媚;钗横鬓乱,似嗔似脑,又添了三分妖娆;横波双目,闪闪烁烁,更添了两分迷离;雪白贝齿紧咬朱唇,亦添了两分娇俏。沈明玉看的不由心神一荡,纳闷这傻丫头何时修炼了这十分春色,千面风华?

    宇文雁不自在的一扭动,让沈明玉感觉身下软绵绵的,才发现两人姿势不雅,忙翻下床来,坐在桌边喝口凉茶,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劝诫道:“你可真令我大开眼界,总能闹出匪夷所思的幺蛾子。这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该看的东西吗?都十四岁的大姑娘了,不说自尊自爱些,专门往这歪门邪道里头钻。你平日不重礼仪,又爱出洋相,做怪态,耍活宝,扮小丑,惹的外人风言风语,说三道四,让长辈们操心担忧,连我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也面上无光。却还嫌自己名声毁的不彻底,如今又沾染这档子风气,倘或被有心人知晓了,去外面以讹传讹,不定又惹出多少谣言风波?以前还借口说你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倒是长大了,却还未通人情世故,先钻研起这些风月情色了。你老实告诉我,从哪得来的这些脏东西,我一并连根切断了,免得你被带进阴沟里,陷一身的污泥。”

    宇文雁只是三缄其口,一声不吭,坐在床头撅着嘴,乜斜着眼睛一副死不悔改,油盐不进的姿态。沈明玉冷哼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哪个下流没脸的,惯在屋里藏污纳垢。”说着已拾起这些书怒气冲冲的直奔西厢。

    东方墨正欲走出房门,冷不防被兜头砸下一摞书来,惊魂未定之际却见沈明玉面带寒霜的站在眼前:“知道你们武夫都这副习性,平日在外头怎么风流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能把这些破烂玩意带回府里来?若让大姑姑知道雁儿偷看了你的这些书,你是死是活?”

    东方墨被他劈头盖脸骂的一怔,心道不知是什么大不了的缘故,让这位谦逊有礼的玉公子失了平日风度,竟大动肝火,抛书砸人?宇文雁随后也追了进来,忙掩住房门怕旁人听到他们的争吵,她正要开口解释为东方墨洗脱嫌疑。不料东方墨翻开书画一看竟满脸羞愧的承认道:“这是前几日朋友送的几本书,我也没顾上翻看,并不知道是这种书。”

    原来东方墨和一群狐朋狗党时而在外头斗鸡走狗,寻花问柳的,私底下也常看这种书,以为是宇文雁趁他不在来西厢偷走的,因此自认理亏也不好对沈明玉反唇相讥,只能教训宇文雁道:“谁让你来我房间乱翻的?你还有没有一点女孩家的矜持与教养?我真是倒霉透顶了,在家有旭儿那个捣蛋鬼,来这又遇上你这么个天魔星!”

    宇文雁情急之下脑袋又不够灵光,脱口说道:“这不是从你房里翻出来的,是桔香——”一句话未说完,知道露了馅,忙掩住嘴眨了眨眼睛,又急着矢口否认:“不是桔香,不是桔香。”结果越描越黑。

    东方墨拉长声音笑道:“原来是桔香啊!就是二姨母身边那个在花楼里呆过的丫头?”

    沈明玉咬牙切齿道:“龙姐夫从哪弄来这么个婢女,真该拖出去打死!”

    宇文雁自顾解释半晌也是徒劳,更不敢再暴露青麟的名字,否则卖了一个又要搭上一个,只能垂头丧气的哀叹:“真的不是桔香啊!”

    可怜桔香费劲心机,自作聪明了半天,却被个傻子推进火坑。龙九只能把她送到姚老爷炕头上将功补过去了。这有损三姑娘闺誉的事,龙九等人自然隐晦不提,众人皆不知桔香犯了何错被遣。只有宇文雁心知肚明,因此内疚于让二姨母失去了心腹丫头,这日便主动陪菁夫人来茶楼里听书了。

    这日说书先生讲的却不是古史演绎,而是当今江湖上的一段传闻佳话,而这传闻的主人公,竟然是宇文雁已经三年没见过的楚泊寒。自从他去了昆山学武,每年只能年底回家探亲一次,前两年正月去姑姑家拜年还会过两次面,再有一年姑姑全家为贺皇后千秋去京都过的年,去年昆山上有什么联盟大会,楚泊寒也没回来。若不是今日在茶楼里听到这个名字,宇文雁早就把这个婚约失效的小竹马忘了。

    只听说书先生口若悬河,说那楚泊寒在昆山学艺五年整,尽得昆元派掌门真传,一套昆仑玄风剑法练的是青出于蓝,出神入化。初涉江湖便大展身手,协助东宫查破一起惊天盗案,被皇帝赏识嘉奖,破格荫袭青州郡主的爵位,封为世子。自此,青州新一代杰出青年榜上,楚泊寒的名头是首屈一指,闪闪发光啊!惹了多少江湖女侠情伤,又让多少名门闺秀向往。真是:五年寒山无人问,一下昆仑天下知啊!

    宇文雁听了半天,也没办法和那个从小一起过家家的三哥联系在一起。以前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他总是让宇文雁扮演强盗,看来如今是付诸实践,得偿所愿了。宇文雁一想到她儿时的玩伴已经一展抱负,成为闻名遐迩的江湖侠客,而自己依旧是困在深宅的无名小卒,连看书玩笑都有人监视,毫无自由,永无出头之日,不禁怅然若失。

    而现实中的楚泊寒却没那么潇洒自在,上个月奉师命去京都查案而归,路过青州家门口,便邀一路随行的师兄妹来家做客,顺便探望父母。楚泊寒一进家门,耳根就难得清静,被母亲念紧箍咒一样唠叨个没完:“自从你鸾姐姐去世后,宇文家是打定主意要悔婚,每次派人去接雁儿,他们家老太太都找借口横拦竖挡的。即便做不成姻亲,难道我这个当姑姑的,还不能亲近自己的侄女了吗?雁儿那丫头也是个没良心的,自从她家来了个南阳的表哥,那男孩子长的真如明玉一般的好相貌,那小妮子眼里便只有这个沈小公子了。一晃又两三个月没来看我了,早就把我这个从小疼她的姑姑忘在脑后了。”

    楚泊寒无奈笑道:“您儿子两三年没回家,也没见您多想念,那丫头两三个月不来就惦记成这般,真真我们兄弟都是抱养的,雁儿才是您亲生的。大表姐这一走,舅舅就剩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了,哪舍得再让给你做上门媳妇?再说那个呆丫头哪一点又配得上我?凭您儿子的神武英姿,还愁找不到个好媳妇回来侍奉您?”

    楚瑾冷哼道:“你从外头找回来的媳妇,哪有我从小养大的贴心。可叹自己命苦,只生了三个儿子,个个都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谁有闲工夫陪在我老太婆身边解闷?好容易养大个童养媳,眼看快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楚泊寒见母亲怏怏不乐,急忙陪笑道:“明天我亲自去舅舅家,把你的宝贝侄女接过来还不成吗?您放心,雁儿从小被您捧在手心里长大,两家又离得这么近,即便当不成儿媳妇,她也会像女儿一样常过来孝敬您的。”

    楚瑾吩咐道:“既这么着,就让老林去外头请一套当红的戏班子回来,预备几桌上等的席面,好好招待一下你那几位远路而来的师兄妹,顺便把宇文府全家老少都请过来热闹一天,别落下雁儿那两个表哥。哎呦呦!你见了就知道了,真真都是一表人才,哪里会比你逊色半分呢?”

    次日午后,楚泊寒骑马来到宇文府,先逐院给各位长辈请安,并邀请众人明日去家中赴宴。楚琤见到这个外甥竟出落的如此气宇非凡,又年少有为,不禁可惜了小女儿的好姻缘被毁,甥舅二人相谈甚欢,楚泊寒因问起雁儿怎么不见,萱夫人说道:“这丫头一天到晚只知道贪玩,这会儿说不定在后院子淘气呢!我让红袖把她找回来,你们兄妹已有三年多未见了吧。”

    楚泊寒起身道:“舅母不必差人去叫她,我正要去西院给二姨母和九叔请安,路过后园自会见到她。”于是告辞出来。

    楚泊寒沿后园林荫小径独自漫步走来,时值初秋季节,西风乍紧,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园中黄花满地,白柳横堤,树头红叶翩翩,篱落飘香。楚泊寒绕过假山,见石凳上并肩坐着一对金童玉女:女孩俏丽婉转,男孩丰神如玉,正亲密无间的共执书卷而阅。偶尔悄声软语,低吟浅笑;偶尔目光缱绻,遐思无限……

    这几日正逢青山学院休五日的秋收捕猎假,楚国旧例,为了教育学子们: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要重视农耕,体恤民情。沈明玉便找来一些诗词歌赋,助宇文雁陶冶情操,免得她沉迷邪书,误入歧途。两人正潜心阅读,忽听前面有一男子的清音笑语:“可见有了新表哥,就忘了旧表哥。你们整日一处玩笑,我几年才回来一趟,也难得见你一面,却被你冷在一旁,不理不睬的。”

    宇文雁闻声抬头看了他片刻,险些没认出来,随即欢呼了一声扑了上去:“三哥!”先把脸埋在他胸前,像只猫似的蹭了两下,又抬头仰视着他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欣喜的说道:“我好想你哦!”

    楚泊寒拍着她的发髻说道:“倒是长高了不少,只是不见苗条一点,脸圆的还像个包子似的。”说着又在她的脸蛋上捏了一把问道:“身旁这位公子就是你沈家表哥吧!还不给我引见一下。”

    宇文雁方想起替他们引见一番。沈明玉忙上前执礼道:“明玉见过楚世子。”

    楚泊寒忙回礼相掺,朗声笑道:“称呼那些虚名就见外了,咱们都是直近亲属,我应该痴长贤弟一岁,你同雁儿一起叫我三哥才是。”

    两人互相打量一番,都不由心生仰慕赞叹。楚泊寒也是见过多少名门翘楚,却鲜有能媲敌眼前这位卓尔不群的风姿,果然是块实至名归的美玉。而沈明玉也从未在人前自惭形秽过,今日却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楚泊寒果真名不虚传,正如说书先生描述的一般:

    青州世子楚三郎,霁月光风耀玉堂。

    虚怀若谷天地宽,智勇双全有担当。

    风流剑眉逸锋芒,峥嵘鼻骨挺华彰。

    桃花凤眼碎夜星,玉面瓷颊泛暖阳。

    翩若惊鸿映澄塘,矫如游龙过曲江。

    豪气干云贯长虹,渊渟岳峙泊寒光。

    楚泊寒又道:“明日家中设宴,专门请这府里长辈与兄弟姐妹前去小聚一日,沈贤弟一定要光临蔽舍,让愚兄略表拳拳深慕之心,有幸结交君子之雅。”

    沈明玉忙躬身应允:“楚兄盛情,敢不领受?”

    楚泊寒又对宇文雁说:“你院中不是还住着一位东方家的表公子?听说今日去了营房未归,回头你一定帮我邀请过来,”

    宇文雁应道:“他晚上回来,我会替你转达的。”兄妹三人又相随去西院逗留一阵,楚泊寒便告辞回家,宇文雁万般不舍的送到大门口,恨不得今日就与他乘马同归,又怕沈明玉嘲笑她,于是表情有些讪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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