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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七级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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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寺前后一共出现过俩个特例,这第一个便是秦弈,以俗家记名弟子的身份在云梦寺修行,省去那寻常僧人所受的苦行生活,直接与那慧能和尚演习剑法。

    这另一个特例就是福成小和尚,小和尚不是主动上山,是慧法在外云游之时,捡回来的孤儿。至于福成的来历,一众师兄弟并不太了解,只知道那天慧法师叔回到寺内的时候是一身的鲜血。

    可能是年纪太小,也可能是武学根骨不够硬朗,在别的师兄弟已经开始扎马步,走梅花桩的年纪,福成仍然是躲在藏经阁里面翻越佛家典籍。

    也可能是小的时候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福成对习武本身就有一种抗拒心理。福成在武学天赋上可能没那么聪慧,可在博览群书方面,不说过目不忘,也是一目十行。

    福成这个样子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这却愁坏了慧法和尚,毕竟自己带过的僧人不说都像福运那般武艺高强,至少也应该能够独当一面。

    可福成和尚就是这般如此的不开窍,对武道一途提不起丝毫兴趣,眼看着别的师兄弟已经开始为自己找寻契合自身的功法,福成这边还是连基础的气机运转都做不好。

    慧法思来想去,想着自己的教学方法应该没出什么问题,为什么福成就始终做不好,直到那一天的那件事,彻底让慧法转变了对福成的看法。

    演武场中央,那小和尚和那大汉对向站立,在那小和尚向那布和问过问题后,说了句“你可以攻过来了”之后,便不再说话。与那蛮人杀气腾腾的样子相反,小和尚站在那里,犹如千年古树一般成熟稳重。

    这般老态龙钟的样子不禁让那布和心生疑惑,“这小和尚莫不是有什么隐藏的招式,需要与我近身方可出手?或者说是这小和尚根本没什么本事,在这跟我虚张声势?”

    思来想去,那布和的脑子一团浆糊,索性一咬牙一跺脚,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一招过后就知道了!

    想到此处,那布和运功提气,将气力聚于手掌,双脚发力跃向空中,好似猛虎下山朝着福成扑了过去。

    “福成小心!”秦弈一眼就看出来那布和用的那招就是入城那晚他对付自己的那一招,当时是秦弈反应还算机敏,用一招看似丑陋的滚地龙,躲开了飞扑,但那一招的力道可是结结实实的摧毁了一堵厚厚的城墙。

    眼见着那布和的虎掌向着福成袭来,场外的所有武者都曾有幸见到过这一招的威势,也在那一晚过后思索过该用各种方式能够即潇洒又体面的接下这一招,但最终也是最好的结果,也只有像秦弈那般,滚出好远。

    可眼前的福成,站在原地,不躲不闪,看着那猛虎一般的那布和向自己袭来,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有的甚至蒙住了双眼,毕竟这般实力不对等的比拼,无异于是单方面的屠杀。

    就连慧能师父都将脑袋别了过去,不敢看这场上发生的一切,想着回到云梦寺后该怎么和慧法师兄交待。

    那布和飞扑向福成,众人只听见“轰”的一声,以福成为圆心的地面轰然塌陷,卷起灰土尘埃。紧接着又是“铛”的一声从那迷雾中传来,然后又是“啊”的一声惨叫。

    那布和从那雾霭中飞掠而出,在空中打了个旋转后,落回地面,一脸狰狞痛苦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双掌之中,折了好几根手指。

    “大师父,你别躲了,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秦弈高声呼喊着已经扭过头去的大师父。

    慧能回过头,只见那蛮子的双手,折了好多手指不说,有些指头上面鲜血直流,肉眼可见森森白骨!疼的那布和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什么情况?那蛮子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福成到底修行了什么功法?他人呢,福成怎么样了?”慧能心想,若是那布和一击都受了如此严重的伤,那福成会受怎么样的伤?

    在那迷雾之中,烟尘渐渐散去,除了福成所站的位置上仍有一块净土,身旁土地早已尽数化为齑粉。

    在那净土之上,有一僧人右手单手合十,另一只左手向头顶伸出,自左手掌心中徐徐散出佛家禅语,那禅语自上而下围绕周身,形成一道犹如金钟般的不灭佛光,笼罩在其中的僧人,正是福成!

    “大师父,这是什么功法,云梦寺有这般玄妙的功法么!”秦弈也是第一次见到福成出手,想不到的是单单这一招就惊艳了在场的一众高手。

    “不不知道啊也许也许是慧法师兄教的。”慧能也是第一次见到有如此纯粹的佛门金光,慧能深知即便是他与慧法都无法真正将佛门秘法修炼到精益求精。

    可眼下这个五年从未在寺内出过手的小和尚,用一招就堵住了所有僧侣的嘴,在场一众观众见那胡厥蛮人受了重伤,也不管那福成和尚是谁,立刻站起来喝彩。

    慧能看向福成那笼罩全身的佛门金光,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越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突然,慧能一拍脑袋,想起了一件事情。

    “唉呀,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多年以前,咱们寺内福惠和尚去后山深林中采药,被那山间豺狼虎豹追赶,迷了方向,当天又是山中暴雨。当我和慧法师兄发现福惠外出许久尚未归寺,就派出一众弟子上山寻找。”

    “后来呢”

    “后来福惠在深林当中的一处山洞中被我寻得,巧合的是旁边还有晕倒的福成,福惠当时跟我说的是他上山采药被那猛虎追赶到那山洞。

    眼看着那老虎就要向他扑来,福惠也是被追了一天一夜,体力不支,想着自己即将葬身虎口,在即将昏倒之前,福惠说他看到一道金光在他面前闪耀,随即丧失意识,倒在洞中。

    等他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并未葬身虎口,反而身旁多个昏倒的福成。”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若只是福惠的说辞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可徒儿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福惠和福成的么?”

    “怎么找到的?”

    “正是那一道金光乍现,才引起了我的注意,并由此找到了他们师兄弟二人。”现在看来,可能当年的那道金光就是福成所施展!

    “啊?大师父,你不是喝酒喝傻了吧?福成能有这般高深的功法,为何你和慧法师叔会不知道?就算你们不知道,慧正师祖也应该知道了吧。”

    秦弈这边也是被那大和尚说的一头雾水,而演武场内,僵持还在继续。那布和在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赶忙调整气血,用自身功法护住周身,生怕那小和尚会趁机来取他性命。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小和尚始终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手中佛光有增无减,在那金光笼罩下,那小和尚如同再世活佛一般。

    而此时同样关注着场内形势的僧人除了云梦寺的一干弟子,还有那大须弥寺的和尚,只见为首的一名大和尚跟后面的弟子,悄悄地说了句话,那弟子便步步后退,消失在视野之中。

    那布和见那小和尚没有要攻过来的意思,一边运起功法,暗自疗伤,一边将自己已经错位的指骨一根一根复位。

    “小秃驴,你这什么招式,是谁教给你的,确实让我大开眼界啊?”那布和心想,既然你不攻过来,那就与你拖延时间,待自己修养完毕,用出压箱底的招式,宰了这小秃驴。

    “此招式无名无姓,无根无源,自然也无人教我。”

    “笑话!什么都没有,难道这招式是你自己悟出来的不成?”

    “敢问施主所研习的功法,全部都是拾人牙慧不成?那世间顶尖强者所用功法,不是自创,还能是天上之人所赐?”

    福成的这几句话,惊的在场所有武者都说不出话来,谁都想象不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和尚,用出一招威能如此强悍的功法,竟然还是自创功法!

    “大师父,你听见福成说的了么,他自创他自创功法,还成了!”

    “听听见了。”慧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冷汗直流,且不说福成功力如何,古往今来,无数江湖高手都想要自创一门功法的想法,可到最后不是因为功法缺陷修炼的走火入魔,就是练到最后筋脉尽断,武功尽失。

    他福成一个地阶实力都没有的一个小和尚,怎么会又怎么敢自己研究功法。

    此时的演武台上,那布和看着那小和尚身上的金光流转,心中思索着对敌策略。

    “既然强攻没有用的话,那就比拼内功!”那布和心里想着,身上真气开始运转,逐步外化,渐渐呈现出一头野兽形态。

    “是那晚的那一招!”秦弈看见那布和身上真气形状,想起了入城那一晚那蛮人将用而未用出来的杀招。

    只见那布和身上真气流转越发加快,那野兽形态也逐渐清晰,不多时,一头赤红雄狮出现在那布和身旁,那雄狮巨爪着地,口吐赤红真气,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小和尚。雄狮一头长毛,发出一声长吼,四面回响,迈开步子,威风凛凛。

    “涅槃境么?那蛮族少帅的真气外化虽然仍有瑕疵,但也已经摸到了涅槃境的门槛,若是假以时日,必然是陈胡战场上的一名悍将啊。小福成能挡下这一招么?”慧能看着那布和的雄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小和尚,你错就错在不该给我时间喘息,若你方才趁我势弱,趁虚而入,也许,你还真能赢我,现在,只怕你要去西天见佛祖了!狂狮拳劲!”

    说完,那布和凌空朝福成虚空打出一拳,那赤红狮子像得到命令一般,双眼越发猩红,冲着那佛光金钟里的福成扑了过去,在场众人只听见“轰”的一声,又是一阵的飞沙走石,烟尘四起。

    紧接着拳罡刮起的狂风一直自那浓烟中窜出,一路撞到那气墙之上,拳罡与气墙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足以见得那布和这一招的雷霆万钧。

    “哼,这招是老子专门为那秦弈留下的杀招,没想到没机会用到他身上,竟用到你这小和尚身上,既然如此,就由你替那秦弈受过吧,要怨就怨你那师叔不够争气,当初不能一剑杀了我!哈哈哈哈。”

    “对不起,那位胡厥施主,小僧目前还不想死,至少不能死在你的手上。”

    浓烟之中,有缕金光再次拔升,较先前更为纯粹!小和尚福成此时已经是双手合十,佛珠凌空自转,那护体金光再度发生变化,由之前的形似金钟,逐步增高再增高,佛家禅语依附金钟扶摇直上,最后化成一座数十丈的参天高塔!

    那高塔顶峰上不时传来佛经吟唱,宛如西天佛祖讲经道场!在场众人无不被这小和尚的通天神通惊讶的合不拢嘴,同样惊讶的还有那对面的胡厥少帅。

    “你你这是什么功法,你到底是什么境界?怎么一个乡间野寺的和尚能有如此本事!”

    “小僧之前说过,这功法是小僧饱览佛门典籍后,向佛祖一借。至于施主所谓境界,小僧并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境界,只不过”说到这,福成和尚一顿,平静地说道:

    “只不过,应远在施主之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布和不敢相信,也更不可能承认。

    “我这一身的修为是在那胡厥蛮夷之地,在那陈胡边境战场上,靠着无数次生死搏杀,无数次陷阵冲锋中换来的。你一个无名寺院内的小和尚,就靠着那几本佛经?那些个发霉发烂的古书,就能否定我这十数年来的苦修么?”

    “不,我不信,我不信!”

    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要比他小很多的小和尚,用一种悲天悯人的态度说出那布和不愿承认的事实,那蛮子发了疯似的向着福成和尚冲了过来。

    “施主你莫要执念太深,想想小僧曾说过的话!”

    福成和尚一字一句地劝导那布和,而那蛮人却置若罔闻,一拳又一拳的砸向那通天高塔,直砸的那布和双手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来啊,你个小秃驴,你倒是攻过来啊!躲在金光里面算什么英雄好汉,出来与我决战!”

    那布和这场战斗打的实在是窝火,无论是第一招的试探还是之后的真气化形,都是那布和压箱底的绝活,为的就是能一鼓作气,直接宰了那小和尚,一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声势,二是为了报那晚的戏弄之仇,三是为了证明给陈国武人看,让他们看到胡厥武人的无可匹敌。

    可最让人诧异的就是,那布和绝活尽出,没有伤到对手分毫,反而是被自己的功法反噬的身受重伤。

    “施主,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小僧除了这金光,并不会其他功法,而且小僧也不是过来打架的,自然也不会攻过去。”

    “什么?大师父,你听见了么,福成福成就会这一招啊!”

    “额额这个,可能可能佛祖小气,就借给他这一招。”

    福成和尚在说完这句话后,直接不管那几近疯癫的那布和,而是盘膝而坐,看向金光之外的蛮人,徐徐说道:

    “施主是万里挑一的武学奇才,即便小僧不涉武道一途,但看施主方才的招式,霸气勇猛,威风凛凛,莫说小僧现在,即便再给我十年怕是也难以望其项背。

    在武道修行上,施主是要强过小僧千倍、万倍。但施主有一句话说的不对,我躲在藏经阁翻越典籍并不是为了躲避习武,而是在佛法中寻找解脱之法。

    方才小僧问施主胡厥人攻城之后是否会大肆屠戮,横生杀孽,小僧父母皆是死于像施主一般的胡厥将士手中。”

    那布和听到此处,直接打断福成和尚的言语说道:

    “哈哈,既然是这样,那你更是应当放开那金光,与大爷我大战三百回合,若是大爷不敌于你,你砍下我的脑袋,才算是给你那死去的爹娘报仇!躲在那里面,算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施主你莫要用那激将方法逼我出手,小僧在云梦寺诵经求道多年,若是连你这点小计都能拨弄小僧的心弦,那我还算什么佛门弟子。

    还记得当年慧法师父带小僧上山之时,我也曾想过要修行一身高强武艺去那胡厥领地大杀四方,砍下当年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头颅,放在我双亲的坟墓旁,才算大仇得报。

    可佛门不是那江湖宗派,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绿林好汉,倘若我真有一天挥刀砍向那胡厥蛮人,那人身死,其子必会找我复仇,我若身死,必回有人为我复仇,如此循环往复,世人皆陷入无尽轮回之境。

    所以这一世,并不是我父母未对我尽养育之恩,而是我愧对我父母的生育之情。为其子,不能尽赡养之责,不能报灭门之仇,这便是我的业障,我的心魔。若是这冤冤相报的纷争,需要一人结束这一切,那小僧愿以肉身下地狱。

    小僧博览佛门典籍,寻求解决世人悲痛之妙法,愿为世人承担这一世罪孽。可能这便是慧法师父说的大智慧,小僧不想杀人,可也不想见这世间有人被杀。

    所以,我所借之功法源于佛道,源于那救世人于苦难的大慈大悲之中。为守护世人而铸就金身,为世人提供一方净土而建参天高塔,这便是小僧所创功法——七级浮屠!”

    “哈哈哈,小和尚莫要在故弄玄虚,不过是内功修行在我之上而已,莫要扯什么佛门境界,在我看来,世间万物也不过是一击皆破。什么执念,什么心魔,再硬的金光也得给老子破!”

    可怜那福成和尚的一番肺腑之言,在那布和的耳朵里宛如对牛弹琴,那布和甩开手上的鲜血,再次运起功法,只不过这一次,气势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施主还是没明白我说的话么,这金光的破解之法,我早已告知于施主,你难道还要一意孤行么?”

    “放屁,你这妖僧身无长处,除了长了一张妖言惑众的嘴巴,和那周身的诡异金光,身上哪有半点武人气息,我今日必要破了你那邪门的金光,让你,让你们,让这帮自诩圣人、自诩武道正统的陈国人看看胡厥人的本事!”

    “施主!你已身受重伤,不可再倒行逆施,强行运功!”

    “老子是死是活,不用你这妖僧来管!妖僧受死!”

    那布和忍受着浑身的剧痛,冒着血气逆流的风险强行运功,霸道强悍的外家真气很快充斥在那布和的周身。

    只听见那布和痛苦的惨叫一声后,体内传来犹如骨裂般的声响,同时身高拔起数丈,浑身肌肉暴涨,皮肤之下青筋血管凸显,手掌处长出尖锐细长的指甲,嘴角渗出鲜血,口中獠牙四起,眼球仅剩眼白,头顶长发在身后疯狂舞动。

    那布和整个人看起来早已不再像人,气势狂野血腥到如同那深林猛兽,即便浑身流着鲜血,也毫不在意,无神的双眼看向高塔之下的福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福成撕成碎片。

    “侄儿!不可啊!”那名唤乌诺格的老者在台下看着自家侄儿如此拼命,不免也是心生担忧,也没曾想到那对面的小和尚能将自己侄儿逼到这步田地。

    此时场上的那布和几近丧失理智,场下的武者都明白,这应该是那蛮人的最后一招了,若是那小和尚挡下了,那胜者必然是那和尚。

    “施主!莫要被执念引入迷途,现在抽身出来还为时尚早,仍有回头余地!”福成和尚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那布和,而此时的那布和早已迷失本心与那野兽无异。

    那布和双手拄地,弯曲膝盖,腰腹半躬,蓄势待发。

    “施主!莫要强加执念,坠入魔道啊!”

    只听见“嗖”的一声,那布和宛如一支离弦之箭窜出,刹那间就撞向了福成的七级浮屠,撞击带起的风沙,又一次带起场上的烟尘,已经是那布和的第三次奔袭,这三次,一次比一次威势凶猛,可那布和被反弹受到的伤也一次比一次重。

    在场武者都清楚,若是这一次攻击,再被那小和尚挡住,那布和就算不死,也是重伤。想来,若是真能在第一场就挫败那蛮人的锐气,想来对陈国也是大功一件。看那小和尚的金光宝塔如此稳重,那蛮人又是如此狂躁,看来那和尚十有八九是胜券在握。

    然而,待那烟尘散去,出人意料的结果出现在眼前。小和尚依旧双手合十站在台上,可头顶的七级浮屠早已不见踪迹,就连那护体金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此时,一只宛如兽爪的手掌正狠狠地抓住了小和尚的左肩头,肩上三道血爪痕迹,深可见骨。

    “为何?为何要放任那高塔倾覆?”

    “小小小僧怕怕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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