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炎柱炼狱杏寿郎
“居然被这么说,还真是让刃伤心。nianweige”髭切微微晃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悲伤和不解,“明明自己才是被恶鬼蛊惑的人,却反过来说我是妖怪。对我而言,真是太失礼了。”
“嫉妒可是会让人变成恶鬼的哦!”
在茶金色眼睛的注视下,几个孩子全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只有站在灶门炭治郎身边的青年例外。他皮肤苍白无血色,眼睛里噙着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滚落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这些人被髭切吓得浑身颤抖,手中的武器都要抓不住了,灶门炭治郎当机立断,一人挨他一记手刀,全部被劈中后脖颈晕了过去。
将这些人放回座位上坐好后,灶门炭治郎看向应该是潜入自己梦境,但刚刚却没有站在对面的青年。他刚刚听见他们说,这个脸色不好的青年是得了肺结核,真可怜。
青年终于抬起头,脸上还有泪痕,他对灶门炭治郎露出一个微笑,神情释然。
“谢谢你。请小心。”
“好!”
灶门炭治郎也回以温柔的笑容,随即偏过头对注视着这边的江霰和髭切点点头后拉着妹妹离开了这节车厢,他要去找到把大家困在梦境里的鬼。
“主人,可以稍微允许我离开一会儿吗?”髭切右手放在胸前,明明是一如往常的温和笑容,但江霰却感受到其中隐藏的危险,“虽然是不利的环境,但那只鬼的手臂我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髭切本来就对鬼的容忍度比较低,再加上刚刚自己中招,他肯定是生气了。江霰也不想在这时拦着他,有气当然得撒,于是点头同意了。
她只是嘱咐道:“不要逞强,夜战和室内战都不是太刀的强项,要是受伤的话逃回来也没关系。优先保重自己。”
“嗯嗯,那么我就去找鬼了,主人请自己小心。”
语毕,髭切也跟随灶门炭治郎离开的方向快步离去。
他走后,江霰走到青年旁边过道的位置坐下,对安静坐在原地的青年道:“炭治郎的内心世界一定很温柔吧?”
青年闻声先是看了一眼过道对面的江霰,随后点头回答:“他的梦境是和家人平淡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的‘精神之核’是澄静的天空与水面,温柔的风缓缓吹过,善良的精灵明明知道我是来伤害他的,却还是亲手把我带到核心面前……就因为我要找它。”
“这么美丽的景色吗?”江霰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觉得炭治郎是个很神奇的人是吗?”
“嗯,难以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江霰望着窗外快速闪过的景色,解释说:“因为炭治郎身上有一种超越界限的悲悯。嗯,如果放在我的故乡,估计会是佛门圣子的程度。毕竟是对被斩杀的鬼都怀着温柔以待心情的孩子。”
“我在这只鬼营造的梦境中见到了我的一位朋友,”江霰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怀念,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她和你一样也是身患绝症,药石无灵。但病痛折磨了她的肉体,却没有磨灭她的灵魂。在短短的寿命之中开出了属于自己的绚烂之花。”
车顶上,灶门炭治郎手握着刀随时准备出击,风吹得羽织猎猎作响。月光虽然透彻,但在不断飘来的煤烟中,也只能勉强照亮四周。
“想要做幸福的梦,人类明明在这方面的欲望很强烈。”下弦之壹魇梦看着这么快就从梦中清醒的灶门炭治郎很是不解。
正在移动到这节车厢的髭切注意到顶上的动静,顺着连接处的梯子攀上来。远处的鬼只能看见模糊的一团,拿着长条的矮个少年应该就是灶门炭治郎。
忽然听到魇梦对人类的片面认识,髭切嗤笑一声,虽然看不清楚鬼的样子,但是源氏重宝的气势不能输。
“这个原因不是显而易见吗?梦境的美好是虚假的,无论多么真实都有破灭的一天。让已经逝去的人去诱惑自己重要的人,是对故去人灵魂的亵渎,而沉湎其中则是对真正的他们的侮辱!”
“没错!”灶门炭治郎瞪着魇梦,眼中燃烧起被冒犯的怒火,疾言厉色道:“擅自闯进他人内心的家伙,绝对不能饶恕!”
“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
水龙伴随着利剑直冲魇梦脖子而去,然而就在灶门炭治郎即将靠近他时,魇梦抬起长着嘴的手对着他施展血鬼术,试图让他再次陷入沉睡中。
但是令魇梦没有想到的是,灶门炭治郎每次都只中招了几秒钟,甚至清醒得越来越快。他看见漫天飞雪的树林里,灶门炭治郎跪在雪地上一遍遍用刀砍着自己脖子,他就是如此保持着清醒的!
躲藏在云层里的月亮露出来,煤烟也还未飘来,髭切瞬间拔出本体刀,脚一蹬飞身过去,雪白的刀刃反射的冷光一现,髭切砍向魇梦脖子的一刀准头歪了,但他当即刀锋一转,直接削掉了那只长着嘴的手臂。
怪手滚落到脚边,趁着月亮还未消失,髭切提刀将手钉在脚下。
“啊——为什么会有被太阳照射的感觉?!明明不是日轮刀!为什么无法快速恢复?!”被砍断手的魇梦呆愣愣地砍着不断流着血的手臂,“难道你就是无惨大人说的拿着非日轮刀斩鬼的人?!”
“啊咧,为什么呢?”髭切感受到身后变化的气息,侧身给灶门炭治郎让出一条路,对再次看不清的魇梦笑道,“原因什么的不重要啦!这个时候只需要喊‘源氏万岁’就好了。”
水之呼吸所形成的特殊水流包裹着拿着日轮刀的灶门炭治郎冲向魇梦,黑色的日轮刀横着切断魇梦的脖子。
“不准你这混蛋侮辱我的家人们!”
魇梦已经尸首分离,但滚落到他们身后的头颅还能说话,一点也没有如预期所想的那样被日轮刀化为灰烬。原来之前趁着所有人都在梦境里的时候,他就将自己的身体与这辆列车融合,刚刚被灶门炭治郎斩首的只不过是一具空壳。
髭切的视线里还是一团模糊,只能看见一个圆圆的东西长在了一条粗粗的虫子身上,但从刚刚魇梦的话里,他大致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当务之急是马上回到江霰身边,就算是她身怀异术,在这么狭窄又要护着普通人的车上也施展不开,更何况髭切就算平时再健忘也不会忘记他们主人不擅长近战!
和灶门炭治郎说了一声后,髭切再次顺着车厢连接处的梯子回到列车内,此时列车的铁皮已经被恶心的肉覆盖住了,到处都是生长出来的触手袭击乘客和已经苏醒正在战斗的鬼杀队队员。
江霰被逐渐覆盖住列车铁皮的蠕动的肉恶心得差点吐了,在触手向着她袭来的瞬间连法诀都没掐,直接瞬发法术,用灵力凝聚出一柄似青玉的剑,操控着它斩断不断生出来的触手。
“主人,没事吧?”髭切好不容易来到江霰的车厢,挥刀砍断一只刚刚出现的触手,报告情况,“这辆车和鬼已经融为一体,我来的时候看见卖炭郎和野猪郎已经去找鬼的脖子。再忍耐一会儿就能结束!”
江霰侧身躲过触手,指挥灵剑斩下,同时避开飞溅出来的血,回道:“我知道了,你去和鬼杀队的人一起保护乘客!这里我能对付。”
髭切见江霰确实能控制住情况,便没有抗命,只是嘱咐她注意安全后就转身去了下一节车厢。
本丸的时空转换装置前,整装待发的刀剑男士以短刀、胁差和打刀为主,所有刃都紧紧盯着被围在中间的狐之助,像极了什么黑恶势力。
狐之助觉得自己在他们的目光中都已经汗流浃背了,脑子里不断追踪着江霰的气息。
膝丸和髭切如出一辙的茶金色眼睛怒瞪着狐之助,“狐之助,还要多久?阿尼甲和主人要是出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会把你当蜘蛛一样切了的!”
“这是第二次了,让主人陷入险境。”压切长谷部的本体刀擦着狐之助的毛扎进土里,“如果再找不到主人就砍了你。”
“对不起,但琉璃玉大人他们是在快速移动的列车上,我们现在也不是时空乱流里无法判断精确的位置!但是根据这个世界的故事线,这辆火车会脱轨,只要它停下,我就能立马精确到位置!”
然而狐之助苍白的解释并不能缓解刀剑们焦急的心,面对刃们不善的眼神,狐之助只能再次加快搜寻速度。
三日月宗近将手轻轻搭在狐之助的后脖颈上,慢慢捏了捏,“麻烦快一点呀!老爷爷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咦——我、我知道了,三日月殿!我会尽力的!”
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合作在火车头找到了魇梦隐藏起来的脖子并斩断了它。魇梦这次确实难逃一死,但正在快速行驶的列车也脱轨侧翻出去。
危机之时,炼狱杏寿郎一直使用呼吸法保护乘客,另一边的江霰同样消耗着灵力包裹着车厢里的乘客让他们不遭受撞击。
髭切从车窗跳出列车来到江霰这节车厢,用刀击碎玻璃,“主人,你还好吗?”
“没事,只是消耗了一些灵力。”
忽然,髭切目光凶恶地看向火车头的方向,纵然那里对他来说是一片黑暗,但其中透露出来的恶鬼的气息却浓烈得让他不能忽视。
“怎么……”江霰神识一扫,不用眼睛看也知道出了什么事,那只鬼眼睛的标志是上弦之叁!
“髭切把刀给我一下!”江霰拿着刀修复了刚刚的磨损后再还给髭切,“太刀不善于夜战,来者又是上弦之叁,不要冲动!那边先交给炎柱,把乘客都救出来再说!”
“太刀的侦查值,真的让刃不爽啊。”髭切握紧本体,最后还是松开,转身和其他人一起先救困在车厢里的人。
炼狱杏寿郎一个人直面上弦之叁就是为了这里的人不受伤害,就算再想去斩鬼,也要先救完人再说,要是在这里死掉一两个人,就是辜负了炎柱的这番决心。无论是髭切还是江霰都明白炼狱杏寿郎的意思,也打算实现他的目标。
同样就在炼狱杏寿郎旁边的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也没有被他允许来帮忙,他独自拿着刀站在最前面和上弦之叁的猗窝座对峙。
双方的出招都非常快,但鬼本身的超强自愈能力对于肉体凡胎的人类来说,伤害根本不能平等。几招下来,猗窝座认可了炼狱杏寿郎的实力,诱惑对方成为鬼和他一直打下去,炼狱杏寿郎自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那就去死吧!”
出现在猗窝座身上的伤很快就被愈合,而出现在炼狱杏寿郎身上的伤口却被一次次撕裂,大量的血滴落在地上。即使如此,决心让这里不会再出现死亡的炼狱杏寿郎也没有后退一步。
那边终于帮忙救出所有人的髭切也摸索着来到这边,面对灶门炭治郎捂着伤口对炼狱杏寿郎焦急的呼唤,看见他过来时眼中闪过的光亮和声泪俱下的请求。
“对不起,炭治郎,现在的我办不到。”髭切握紧本体刀,面色沉重,“太黑了,我的视野受到了限制。我看不见鬼,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应对,贸然加入甚至会打乱他的节奏,会加速伤势恶化。”
“怎么会,刚刚不是都能战斗的吗?”灶门炭治郎不解地仰头望着髭切,他不会怀疑髭切的立场,但确实满是疑惑。
“刚刚因为车顶有月光,勉强视物,就算这样最后也砍偏了,最后那一击还是你补刀的。如果今天跟来的近侍不是太刀而是其他能够夜战的刀种,或许可以和炎柱一起作战。”对此,髭切也很无奈,太刀的局限性是硬伤。
“燃烧心灵,超越极限,我是炎柱,炼狱杏寿郎!”
猛然爆发的火焰照亮了周围,橙红色的光驱散了黑暗。
远处组织乘客离开列车进入旁边原野,并运用灵力给受伤的人止血镇痛的江霰感受到一种燃烧生命的力量,她猛然转头望向炼狱杏寿郎和猗窝座的方向,目光笔直跟随着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一人一鬼的力量相互碰撞,激起满天的尘土,让人看不清战斗中心的情况。
遮蔽视线的尘土落下,露出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猗窝座从肩膀到腹部被炼狱杏寿郎的刀斜切,但是他的伤口正在快速恢复,而炼狱杏寿郎却被他的手将腹部贯穿,留下致命伤。即使这样,炎柱也拿起日轮刀砍向猗窝座的脖子,不过被恢复的猗窝座挡住了。
血流不止的炼狱杏寿郎死死锁住猗窝座,看着他道:“别想逃!”
东方泛起一层浅金色的天,阳光穿过云层即将抵达战场。
髭切猛地拔出自己的本体刀冲了过去,在黎明的晨曦所汇聚成的微光里,他的视线终于不是一片漆黑和模糊的影子。
然而等髭切赶到时,猗窝座已经自断双臂,向后一跃,他想在太阳出现以前躲到黑暗里。虽然有了光线,但太刀的机动值也是短板,髭切最终只能用刀尖滑过猗窝座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猗窝座跑进了被树枝层层覆盖的树林里。
灶门炭治郎追到树林前,他将自己的日轮刀猛地掷出,狠狠从背后贯穿了正在不断奔跑的猗窝座。
“卑鄙的家伙,不要逃!不要逃!”
“不管哪一场战斗,鬼杀队都在对你们有利的黑夜中战斗,我们是有血有肉的人,受伤了无法及时愈合,失去的手脚也不会重新长出来!你这个卑鄙的家伙!炼狱先生永远比你了不起!混蛋!是你输了!混蛋!”
树林上空汇聚厚重的乌云,金色的雷电从天而降横扫灶门炭治郎面前的林子,劈里啪啦的天雷将树木都劈成了焦炭,火光比天边的朝阳都耀眼。但雷电没有劈中逃走的猗窝座,树林里空空如也。
瞬发的雷电没有赶上,树林很大,山中还有洞穴,猗窝座能躲藏的地方太多,而且之前江霰就消耗了不少灵力,由离得太远,没有及时锁定猗窝座的位置。总之,当太阳升起时,那只逼得炼狱杏寿郎燃烧生命的鬼还是逃走了。
本丸的刀剑们刚在金光中闪现就看见这一幕雷霆之怒,冷静得可怕的髭切,站在侧翻的列车上不断喘着气的江霰,跪坐在阳光下的灶门炭治郎和炼狱杏寿郎。
“小师叔……”
赶来的刀剑只听见江霰的一声低语,随即她如一道劲风刮过,飞至炼狱杏寿郎身边。
炼狱杏寿郎在灶门炭治郎身后看见了自己病逝母亲的虚影,他露出孩子般开怀的笑容,随后脖子一歪就要栽倒。江霰直接用手罩着他的头,丹田灵力飞速流传自掌心给他灌顶,注入炼狱杏寿郎体内的灵力迅速游走到心脏,不断触击还温热的心脏,刺激刚刚停止的心重新跳动起来。
“主人?!”
“大将!”
审神者灵力的大量流失对依靠她灵力而现形的付丧神们格外明显,但没有人上前阻止她的动作,就连一向护主的压切长谷部都只是紧握着拳头,担忧地望着江霰。
灵力顺着炼狱杏寿郎的经脉游走,不断填补着之前失去的生命力。终于,江霰在最后和死神抢人成功,吊着他一口气。
“江小姐,炼狱先生他……”灶门炭治郎期待地看着江霰,“他不会死的,对吗?”
江霰回视着三人期待的眼神,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办法我也是第一次用,没有把握。”
“长谷部,带上人,狐之助立马通知白山,让他和石切丸、药研马上回本丸!”江霰回头对身后的刀剑道,“我们回去!”
消失前,江霰望着停在列车头的鎹鸦,“三天后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通知产屋敷先生!人我就带走了。”
鎹鸦人性化地点头,展翅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