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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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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庙条件虽简陋, 至少有一个干净的禅房和要多少有多少的热水。宝玉给女子取完针,沉着地嘱咐道:“我去抓药,之后不会再进来。夫人若不想自己的孩子年幼失恃,就努力撑过去。”

    他怕之后再出什么意外, 便将狠话说在前面。女子双目禁闭, 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若有活下去的希望,谁不愿意亲自照看孩子长大呢?

    见她有了求生的念头, 宝玉心中一松, 再度嘱咐丫鬟几句, 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主持眼不见心不烦地回去了, 癞头和尚被宝玉命茗烟死死看着, 这会正不死心地干起老本行。

    “若要母子平安, 你回去后一定要自请辞职,此生不再踏入官场。”

    实在没心情听他讲话的男子:……

    宝玉一出来就见到这副情景, 他轻咳一声,净手后走到癞头和尚身边,意味深长道:“大师精神不错, 想必今晚我们可以彻夜论禅。”

    和尚的脸僵了僵 , 讪笑着住了嘴。

    他这会看见宝玉就头疼。

    宝玉见他自觉了就没再管他,这里的事大多压在他身上,他今晚上有没有空还另说。

    他挥挥手招领头的壮汉过来,托他回林府报个平安。壮汉这才知道他们居然把林大人的侄儿绑了过来, 手心一阵滑腻。

    他不由庆幸,还好他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冲撞了公子。公子放心,我马上安排人去传消息,一定把这事给你办妥。”

    宝玉点点头, 道:“有劳。”

    寺院里有药房,宝玉托一个小沙弥带他过去,意外地在那里发现了沥尘。

    “就知道你会过来。”小和尚伸伸懒腰,直起身准备给他打下手。“我懂一些药理,她这情况,你打算怎么治?”

    宝玉见他颈间抹了一些草药汁,就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儿了。他道:“她现下气血不畅,血虚体弱,得想办法给她补些气血才行。我准备用黄芪、当归、麦冬各一两,熟地五钱,川芎三钱,熬成一碗送子汤,给她煎服。先补足气血,使胞胎润泽,好易于生产。”

    “有道理,”沥尘叹服,“就按你说的办。”

    他麻溜地将这些药翻出来,称过剂量,就在门外小药罐里煎上。宝玉看着火候,借机休养一会。

    “很累吧?”沥尘看着他,想起下午时这人还是意气风发的富家公子,这会却守在火炉前,脸色疲惫,和之前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好。”宝玉闷闷地应声,随手拨弄了下炉子里的柴火。

    艳红的衣裳本来极衬他的容貌,这会却显得宽松了不少,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沥尘又看了看他,体贴地没有再说话。

    半夜的时候,送信的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稳婆,不知是从哪里拖出来的。在寺院接生对她来说算是头一遭,此时一边不安地诵经念佛,一边熟门熟路地指挥闲着的人办事。

    孕妇的情况比她想的要好,稳婆心生讶异,感慨道:“果真是菩萨保佑。”

    这里的人却知道哪里是什么菩萨保佑,分明是他们身边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有了经验丰富的稳婆镇场,小大夫终于能歇会了。宝玉懒散地打一个哈欠,把沥尘赶回去休息,然后侧头无奈看向身边的人。

    “你怎么也过来了?”

    他小声嘀咕:“还骑马过来,不知道自己正在发热,不能受凉么?”

    水溶解下身上的披风,不容拒绝地给宝玉披上。对于宝玉的抱怨,他全当没听见,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宝玉拿他没办法,再说人都过来了,说这些也没意思。他只能推推他,试图像赶小和尚那样把他赶到禅房去。

    水溶纹丝不动,甚至还有余力伸手在他下巴挠了挠,低声笑道:“你要能把我推进禅房,我就去休息。”

    宝玉:“……”

    “睡吧。”水溶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膝上,“哥哥帮你守着。”

    宝玉白他一眼,还哥哥,他就没见过像他这么任性的兄长。

    他拉过披风把自己兜脸盖住了,闷声哼道:“哥哥明儿可不要和我嚷头疼。”

    水溶轻笑,也不恼,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摸他的头。

    厚重的披风密不透光,也隔绝了一部分外界的声响。宝玉本来只是想偷懒躺一会,没想到最后当真不小心睡了过去。再度醒来的时候,他一脸茫然,过了会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薄薄的褥子上,身上盖了一床松软的棉被。水溶躺在他身边,眼底有些青黑,看样子才歇息不久。

    温和的日光透过窗纸打在屋内,烘得整个房间亮堂堂的,弥漫着一股暖意。宝玉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开始思考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断了层。他不应该正在外面院子里等着听好消息吗?

    所以……他是怎么从产房外转移到禅房来的?

    幸好他身边还有小八,见他醒了,小八体贴地来了个全方位立体播报:“可喜可贺!孩子已经出生,母子平安!”

    那就好,宝玉松口气,想到那样的美人不用白白地香消玉殒,心里一阵高兴。

    小八接着道:“然后你就被人抱进来睡觉了

    。这样的哥哥真好,我觉得可以再来一打。”

    啥——?

    宝玉脸木了,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不死心地朝王爷看去。

    他居然是被抱进来的?

    “谁让你怎么喊都喊不醒呢?”小八看出宝玉的心思,打趣道:“幸好你不重。”

    宝玉:“……”

    他觉得统统和王爷一定对喊人有什么误解。

    不愿面对自己睡得跟猪一样死的事实——宝玉整个白天都尽量去忽视这件事情。好在他很忙,有各种事做。才看望完新出生的宝宝,替夫人拟了一道调养身体的方子,茗烟就找来他这儿,支支吾吾地说:“二爷,人不见了。”

    宝玉愣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那个癞头和尚。

    “我本来把他和我关一个屋,他在床上打坐,我就在桌边休息。今早上人还在呢,结果我就打了个盹,那和尚就不见了。”

    而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茗烟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最后发现实在没办法不多想。这件事太古怪了。

    “找不到就算了。”宝玉拍拍他的肩,随口道,“可能和尚早就走了,你睡迷糊了没反应过来而已。”

    虽然他心里清楚,那和尚确有几分古怪。

    茗烟经他这么一说,也放下了心里的疑问,乐观地挠了挠头。

    “说的也是。”

    “那二爷我们回去吗?”

    宝玉本想直接点头,后来想起还在禅房休息的水溶,别扭道:“等王爷睡醒吧,你先去山下租一辆马车,我们等会坐车回去。”

    在寺庙里用过午饭,宝玉他们便打算离开了。他临别之前又去看了看小宝宝,见是那么小小的一团,虽然有些丑,但看着看着,心头的某个地方就倏地软了。

    孩子爹也傻笑地看着自己的娃,顺便感谢:“多谢小公子昨夜出手相助,将来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只管来府衙找我。”

    宝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些惊讶。

    “你是扬州知府?”

    男子掩唇咳嗽一声,稳重道:“正是在下。”

    他笑道:“这官职对普通百姓来说听着吓人,可对荣国公府的公子而言,想来不算什么。”

    京城确实一戳一个大官,他身边就杵着一个王爷呢。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堂堂知府,怎么也不算小官了。

    “大人过谦了,”宝玉先夸一句,然后克制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试探地问道:“想必这扬州城内的体面人家,大人都认识吧?”

    男子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

    宝玉脸上瞬间露出一个见长辈必备的乖巧笑容,矜持道:“昨天我与小师傅比试的事,大人也都知晓了?”

    男子继续点头,点到一半明白过来,被逗乐了一般弯起嘴角:“小公子放心,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宝玉脸红了红,胡乱说了几句场面话,拉着水溶转身便走。

    男子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想,果真是年少气盛,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少年人的意气。并不惹人讨厌,反而让人想要会心一笑。

    从知府那里离开,宝玉又拖着水溶找到主持那里,不放弃地询问:“大师,癞头师父在吗?”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不在。”宝玉挥挥手,没给大师说废话的机会。

    “劳烦大师帮个忙,我家里有两个走失的丫头,一个眉心有米粒大小的胭脂记,走丢的时候大约四五岁,现在差不多十三四岁。”

    “另一个如今也是四五岁年纪,只有一个套在脚脖子上的银铃铛可作为凭证。还望大师平时见香客的时候能帮忙问问,要是帮两个小姑娘找到家人,也算功德一件,不是么?”

    主持:“……”

    他大约猜到了前一个说的是谁,下意识想说别找了,她命中注定要与父母离散。话到嘴边,他又想起昨日的经历,于是一声不吭,只微微点头,算作应下。

    宝玉看他答应了,也不管那应承里有几分情愿,就喜笑颜开地替两个小姑娘说了不少感谢的话。主持被他夸得头晕目眩,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咳,天色不早,小公子还是快回去吧,别延误了时辰。”

    被赶出来的宝玉看着外面的大日头哑口无言。

    大约是他脸上的郁闷太明显,水溶一收折扇,笑道:“大师他招架不住了,毕竟……你这么乖,谁见了不会喜欢上?”

    后面那句话是贴着耳朵说的,宝玉一下跳开,红着脸道:“王爷你正常一点。”

    水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低声说:“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

    哪样?被夸么?

    宝玉想起先前的事,应该是他和知府说的话引起了水溶的误会。天知道,他不是喜欢被夸,他就是贪图昨天做任务的奖励。宝玉揉了揉耳朵,有些不好意思。

    “也别当面夸啊……”

    小家伙脸皮还挺薄。水溶低低地笑了一声,心里十分愉悦。

    回城的路上,宝玉捧着暖壶当自己是死人。茗烟看着这两位大爷,不知道他们又怎么了,一声都不敢吭,缩在角落里安静窝着。王府的侍卫在前面驾车,外面还有两人牵着昨日租来的马。

    宝玉

    仍旧有些不自在,但他看得出来水溶又开始不舒服。纠结了片刻,他凑近了些,对闭目养神的水溶道:“你可以靠在我身上。”

    马车摇晃,他这样靠在车壁上,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宝玉想起昨晚上的事,豪情万丈地拍拍自己的大腿。

    水溶睁开眼,余光瞥见他的动作。他眼中溢出些许笑意,不明显,刚好让那双狭长的凤眼显得温和。

    ——不必了,婉拒的话到了嘴边,他迟疑起来,瞧着宝玉理所应当又热忱得好似骄阳的神色,改变了主意。

    水溶把头搁在宝玉肩上,手虚虚地环住他的腰,轻声道:“这样就好。”

    “……哦。”

    肩膀上徒然多了些重量,宝玉挺直腰板,尽量让自己不要晃动。虽说这样的发展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但勉强也能算作扳回一城。

    光是这样想,他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念头一路支撑着他,到下马车他都不觉得累。水溶的心里倒有些过不去,伸手替他揉了会肩膀。

    及至宝玉被林府管家叫去,他才停手。

    人已经走远了,水溶却仍旧低头望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先前在马车里闻到了一道淡淡的幽香,和淡朴的药香混在一起,很轻易就抚平了他连日来的不适。

    他原先以为是宝玉身上的香囊,还打算问小家伙讨要几个。这会清醒了些,倒觉得那不像是自香囊散发出的香味。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宝玉身上的荷包中装的根本就是一些处理过的药材。

    一个猜想呼之欲出,紧接着忍不住想,若是抱着小家伙睡觉应该会很舒服。水溶摇摇头,把脑中荒诞的想法甩出去。

    宝玉还不知道自己想掩盖住的事情暴露了,他跟着管家来到姑父的书房前,踌躇一会,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林如海正在书房批公文,察觉到动静,他抬起头,温和地笑笑:“回来了?坐。”

    宝玉小心翼翼地贴着椅子边坐下了。他路上想了想,觉得姑父这会把他找来,多半是为了昨晚彻夜未归的事。

    他才刚到扬州,人生地不熟,就这样瞎来,姑父说他一顿也是应该的。

    宝玉缩好脖子等着挨骂。

    谁知林如海并没有骂他,只是叨家常般问了问寺庙里的事。宝玉一五一十地说了,期间省去了一些可能会惹他们担心的细节。

    林如海听得很认真,当听到母子平安时,他笑了笑,夸赞道:“你做得很好。”

    宝玉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他羞赧地低下头,以掩盖自己拼命上扬的嘴角。

    他心里乱哄哄地想,被夸的滋味真好,特别是被这样亲近的长辈夸。要是老爷也能像姑父这样,平时多夸夸人就好了。

    可惜光是想想就知道是在做梦。

    他想到这里又有些沮丧,但终归不及心底的高兴。一个人不着边际地瞎想了半天,宝玉耳中响起微弱的纸张摩挲的声音。

    他抬起头,正好见到姑父从他此次带来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纸,展开读道:“老太太说,你来南方是为了参加科举?既然如此,平时该多上些心才对。”

    “救人虽重要,但自己的前途也不能忽视。你还年幼,最好能早早地闯出名头,对你将来的仕途有好处。我有一个好友,于文章一道颇有见解。你休整一下,明日去他府上报道吧。”

    刚还傻乐的宝玉:“……”是什么让他放松了警惕?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小修了一下,觉得迷糊的小伙伴可以回头再看看~~~ <p/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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