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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恶意割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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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凌烟随景阳出去房中无人的时候,柏余从屋顶下来躲进凌烟床底,心中盘算等她熟睡的时候整治她一番。

    但是凌烟一直没回来,她等的没了耐心而且肚子一直叫唤,刚才和墨文喝酒的时候都没吃东西,于是索性爬出来坐在景阳刚才的地方胡吃海塞起来,看到桌上的瓜果若有所思,走到梳妆台前,从屉子里翻出一个匣子,匣子中是丝绸包裹的饰物,金光闪烁,宝色辉煌。

    正是景阳送的那根。

    柏余插进自己发髻,往镜中一照,这眉蹙春山眼颦秋水的美人是谁。

    廊内传来脚步声,柏余收好匣子和抽屉,重新爬进床底。

    等凌烟梳洗完毕,柏余已经恹恹欲睡,好在她在柏余见周公之前上床了。

    等了一个时辰,凌烟的呼吸平稳,柏余慢慢爬出轻手轻脚,静悄悄的在凌烟身上点了两下,酒劲过了之后她的法术又回来了。她取出手帕遮住自己的脸,又取出包金钗的丝绸塞进凌烟嘴里,燕飞馆夜间也有守卫,被发现她又得陷在这里了。

    凌烟醒了,一个蒙面女子正看着自己,她惊声呼喊,嘴里发不出声音。

    柏余又在凌烟的衣橱里找了一块帕子,拧成一股绳让凌烟咬住绕到脑后系了一个死结。

    “待会儿会很疼的。”柏余吓唬凌烟,手中是从梳妆台上拿的修眉的刀片。

    凌烟面露惊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眼前的刀片是每隔几日都用的,上面兴许有没擦干净的眉毛,她惮于毁容的恐惧,极力抗拒不敢声张。

    “你放心,我不杀你。”柏余满目含笑,刚才嬉戏玩耍的美人变成砧板上的鱼肉,她想切哪儿便是哪儿,留一条命都是发善心。

    她用手荡平凌烟发皱的眉心,手指扫过眉尾,一路滑到唇边,用大拇指摩挲她的下唇,俯身闻她的发丝,一副沉醉模样,良久才说,“你真应了那句诗。”娥眉分翠羽,明目发清扬。

    吐气在耳边,吹得发痒,凌烟只得忍耐。从小到大夸她貌美的人能从京城排到塞外,她每次都是春风拂面应答如流,面前女子像阴曹嫉妒司的使者带着终结美貌的使命,象征性的例行最后一次赞美,然后挥动手里的刀片,一举把她推下阴森可怖的丑陋深渊。

    凌烟看着遮面女子眉目藏笑,但一会儿却变成青面獠牙的怪物,张着倾盆大口准备吞噬她的皮囊,撕毁她的绝色。

    受刑的人在死之前,是不是都会目眩神迷、飘飘乎如入无人之境。

    柏余推动凌烟的下巴,“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凌烟眼睛一直盯着刀片,显然不相信,她的身体开始发抖。

    “你的眉毛真好看,是不是每个来这儿的男人都要抚摸你的眉毛?”

    刑罚开始。

    刀片甫一碰到眉毛,凌烟便挣扎起来,头抗拒的歪到一旁,在皮肤上划出伤口,鲜红的血留到枕头上,像沙漠中突然盛开的花朵,有惨淡的美感。

    如用布包裹的铁锤敲击铁片,闷哼声持续不断,柏余不为所动。但是外面提灯巡逻的伙计听到动静,他停住脚步,铁锤更用力的发出声音吸引人的注意,外面的小厮不敢惊扰凌烟,踌躇后还是小心问了一句,“凌烟大小姐,您睡下了吗?”凌烟在店中一直备受尊敬。

    柏余用棉被蒙住凌烟,手捂着她的脸,特地等了一会,方说道“刚做了怪梦,你去吧。”

    小厮听出凌烟声音不同,刚睡醒时候声音是有些怪,他提着灯按照原路巡逻,走完这一圈他就能睡觉了。

    脚步走远后,柏余放开凌烟,凌烟像被烟呛着终于逃生一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不再发出声音,她知道自己今夜难逃此劫。与其狼狈挣扎,不如无声抗辩。

    凌烟的心思,柏余都知道。两片眉毛很快就刮下来,柏余用手摸一摸,像收割后的稻田,田地突然一空,茂密的稻穗不再,扎人的稻根仍□□的长在地上,逆着它生长的方向摩挲,能清晰感受到根的晃动。凌烟流下眼泪。

    “你猜,接下来是割鼻子还是剜眼睛?”

    柏余上瘾,她像远古的毒妇,用残暴的方法驱逐不利于自己的敌人。

    凌烟的眼泪流不停,她能忍住声音,但忍不住本能的恐惧。

    如果她能发出声音,她想问问这位女子为什么找上她。她还会跪在她面前恳求她饶过自己,她愿意退隐再不做这样的买卖。美丽是她的天赋,不是强加的罪名。

    “你知道戒疤吗?要想当尼姑,不仅要剃了头发,还要受比丘戒,在头顶上燃十二炷香,香燃尽后在头上留下的伤疤就是戒疤,取舍身供养之意。”她把凌烟眉上刮下的眉毛掸掉,神情自若,接着说道,“你说烧戒疤疼不疼?”

    柏余一番威吓起到作用,凌烟哭的抽搐,她怀疑有鬼按着自己的身子,面前人是统治阴世的鬼王,让她一步一步痛苦死去。

    刀片开始割凌烟的头发。

    她青丝如雪,落了三千又三千。

    柏余的手并不温柔,有时贴着头皮割,有时从发根一指的地方割,刀片不锋利,发丝坚韧,她有些急了,刀片横在发丝上拉锯时候,一个不小心便伤到头皮,血流的并不汹涌,和发根一起渗在那块掀起的肉里,凌烟泪如海潮偶有惊雷,她的头成了被摧残的田地,拿起镰刀东一块西一块,割的触目惊心。

    一声鸡鸣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柏余累了一身汗,手臂也酸了。

    这个让人不能动的法术,确实是最方便她的。

    柏余看着自己的杰作,想到凌烟之前的样子,心中也曾泛起一丝不忍,但转瞬就消失了。

    “疼吗?”柏余问。

    凌烟闭上眼睛,身心已受摧残,死亡来临也不恐惧。她说不了话,但哭泣的样子真是海棠凝泪我见犹怜。

    柏余想拿镜子让她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但是屋内没点蜡烛,一片漆黑看不见。

    她从怀里掏出金簪,凌烟看到簪子果然换了神情,眼睛凌厉。

    “这根金簪真好看,归我了。”柏余说。

    凌烟不肯,她眼露不舍一直盯着那根簪子,像一只发怒的公鸡嘴里不停咯咯出声,但听不清楚。

    金簪另一头是尖的,柏余拿在手中把玩,“这个簪子刺进你这里会痛吗?”她指着凌烟胸口。

    “这个簪子金光闪闪,刺得我眼睛疼,就用你身上一处地方补偿吧。”柏余神情傲慢,语气阴柔,她像是天界恶子,心肠歹毒,但横扫千里,无所畏惧。

    金簪被举起,两个人的目光都跟随尖刺,一手用力下按,凌烟闭上双眼。

    她睁开双眼,金簪在枕边,蒙面女子已经不见。

    不久后,墨文闯了进来。屋内大亮,她看见自己的模样。

    叫声响彻到山里,村民以为是自己的牲口遇到野兽袭击,忙爬起来看个究竟但什么也没看见。

    埋伏在外面的刺客一直都没行动。

    景阳被砸晕,墨文被定住,没有人下逮捕令。

    他们对发生在凌烟身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柏余侥幸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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