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耳鸣
“一杯应该不至于吧。”司德之调笑道。
罗希隐隐觉得情况不妙，赶紧解围道：“他待会儿要开车送我回去的。”
“哦，这样啊。”司德之放下手中的酒杯，满脸写着可惜，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包间瞬间安静得不像话，最后还是几个职场老手说了一些家常事把气氛拉上来了。
沈节不由深吸一口气，现在离饭局结束还要好久，他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待着，干脆直接起身到卫生间冷静一下。
卫生间没有一个人，沈节打开水龙头，用手接了捧水扑到自己脸上，凉意很快让他所有的情绪平复下来。因为扑的有点猛，头发都被搞湿了，水珠顺着发丝滴落下来。
卫生间还算安静，除了洗手台里的流水声，还有外面微弱的杂声，沈节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了一小会儿。突然，周围的声音突然静止，沈节还没来得及反应，取而代之的是高音般的嗡嗡声。
“啊！”沈节被突如其来地声音刺的耳疼，他堵上耳朵想减少这该死的噪音，但嗡嗡声并没有减小，沈节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它就来自自己耳朵里头，就好像蝉跑到自己耳朵里一样。
耳鸣吗？这是沈节第一时间想到的。
好吵！
停下来！
嗡嗡声很大，沈节感觉自己耳膜都要炸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鸣声慢慢减小，再次听到清晰的水流声时，沈节逐渐放松下来，双手支撑在洗手台上，他的呼吸非常的急促，刚刚那感觉，简直是精神上的折磨！
几分钟后，他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他想起来昨晚袁医生说的话，可罗希还在饭局里，还是先和袁医生说一声吧。
沈节手伸进兜里想拿下手机，吱的一声，身后的门被推开，沈节从镜中看到进来的人，不由瞪大了眼，司德之来了。
冤家路窄，雪上加霜这两个词用来形容沈节，再合适不过了。
他不敢转过身，司德之的眼神从进来就盯着他，沈节只能再次洗遍手来避开他的视线，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司德之走到他后面开口说：“酒量不好还去夜店？”
沈节动作顿了顿，“去夜店一定是酒量好的？”他反问道。
司德之轻笑一声，道：“也对，毕竟你也只是去”他话还没说完，沈节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道：“先说明一下，我不吸毒。反倒是你，大老板去夜店不泡妞不订个包间耍，还被人追着跑别人的包间里，干啥犯法的事了？”
听到这，司德之的脸上明显黑了一分，说话间，他慢慢逼近沈节，沈节不得不退后，最后退到墙上无路可退。
“我的事，你最好少提点，否则”说到这，司德之凑到他耳边：“会死的很惨。”
沈节一愣，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说完躲开司德之往外走去，然而还没走出三步，手腕突然被人一用力，连人一起拽了过去，沈节险些没站稳。
“我有让你走吗？”司德之抓着他的手腕说道。
沈节被抓的有点烦，语气不悦道：“那你想怎样？”
“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沈节挣扎的手顿了顿，反应过来他在说那晚自己强吻他的事，尴尬地说道：“何必揪着过去的事呢，我承认我有错，也没想过你喜不喜欢男的，有没有对象，但是当时好像真没别的方法。”
司德之脸再次黑几分，他现在撕了沈节的想法逐渐浮出，沈节不由倒吸一口气。怎么办，逃吗？估计还没出去就被抓了。
“你想怎么算？”
沈节话音刚落，只感觉脖子突然被什么擒住抵在了墙上，他瞬间觉得喘不过气来，强烈的压迫感压在心头，这家伙不会真想杀了我吧。
沈节挣扎地用手扒开司德之，但对方力气大的出奇，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司德之，眼前突然恍惚。
嗡嗡嗡嗡！！
又来了，那该死的耳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沈节心里暗想。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耳朵，司德之疑惑地看着他的举动，暗想周围很吵吗？
一边是被掐出脖子的窒息感，另一边是耳鸣的精神折磨，但很显然耳鸣的折磨比沈节想的还要恐怖，嗡嗡声比刚刚还要大，已经不再是耳边传来了，他感觉整个脑子里都是。
短短几秒，他已经感觉不到脖子被掐的感觉了，耳鸣并没有减弱的样子。
“你怎么回事？”司德之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沈节一脸痛苦，手一直捂着耳朵不放，明明刚刚还在挣扎扒开自己的手臂，现在管都不管了，想到这，司德之掐住沈节脖子的手松了些。
沈节没有回应他，他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耳边只有嗡嗡声。
“喂，你听得到吗？顾秋。”司德之接着说道，手已经不再掐着沈节。他原本只是想过来揍沈节一顿，没想到摊上这么个事。
他看着沈节的样子想了想，道：“耳鸣吗？我送你去医”院字还没说出口，只见沈节突然咳嗽几下，竟然咳出了血来，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坐靠在墙边。
几个小时过后，沈节又在那天的病房里醒来，洁白的天花板，耳边仪器滴滴滴的声音，不一样的是旁边多了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司德之那家伙。
沈节坐起身来，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司德之就坐在旁边，翘着腿看着手机，见人已经起来随口说道：“醒了，身体差成这样还说没吸毒。”
沈节：“”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司德之往那看了一眼，说道：“你主治医生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门被推开，袁医生走了进来，这画面似曾相识啊。
袁医生走到病床旁，看着沈节的眼神里有着说不来的感觉，道：“前天还打电话和你说耳鸣第一时间来医院。”
沈节挠了挠头：“来医院的时间不够啊。”
袁医生微微摇头，看着一旁的司德之问道：“他是你朋友？”
沈节：“不是。”
司德之：“不是”
两人同时发声，气氛略显尴尬。
袁医生没当回事，丢下一句：“你姑妈已经到楼下了。”就走了。
等他走后，病房里只剩沈节和司德之两人，沈节好奇地问道：“你咋知道我治疗在这个医院？”
司德之挑了挑眉毛，说：“你昏倒后，袁医生刚好打你电话想告诉你药送到了。”
“难怪。”
听到这，司德之站起身来，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说：“我就先走了，辞职信记得写。”
他不说，沈节还真忘了要写辞职信，信是肯定会写的，但是
“罗希呢？”沈节问道。
“我让仟逸送她回去了。”
呼，那没事了。
“哐当”一声，房门再次打开，赵敏洛的从外面急匆匆地冲进来：“秋儿！”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沈节都被吓了一跳。
沈节：“姑妈？”
司德之：“敏姨？”
两人再次同声道，双方愣了一下，对视一眼。
沈节：“你认识她？”
司德之：“你是她侄子？”
同声第三次，沈节and司德之：“”
刚刚冲的太急，赵敏洛才注意到病房里的司德之：“小之，你也在啊！”
小之？坐在病床上的沈节听到这名字差点没憋住笑出来，司德之看着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杀意，道：“在想什么呢，秋儿。”他故意在‘秋儿’这两词上压重语气。
原本关心的话出自他口后，彻底变了味，虽然‘秋儿’是挺肉麻的，但沈节心里摆摆手，叫吧叫吧，反正那又不是我的名字。
“还不舒服吗？早知道我早点回来了，袁医生前几天就说你状态不太好。”赵敏洛牵着沈节的手担忧地说道。
“没事了，我现在状态挺好的。”
司德之：肯定的，一晚上一共打了三针镇定。
赵敏洛松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沈节的头发。”敏姨，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以后我请你吃个饭聊聊。”司德之突然说道。
赵敏洛转过头去看向他，点了点头道：“好。”
司德之走后，赵敏洛问：“小之送你到医院的？”
“嗯，原来你们俩认识。”沈节暗叹，辛辛苦苦找了一圈，结果近在咫尺。
“认识好几年了，挺好的一个孩子，就是开始有点不好相处。”赵敏洛道。
沈节：确实。
“你们俩又是怎么认识的？之前没见过你和他联系的。”赵敏洛问道。
沈节尴尬地笑了笑，说：“说来话长。”总不能告诉她我和司德之亲过吧。
最后沈节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接着就是一套流程的出院手续，虽然赵敏洛期初还是有点不愿意，但后来袁医生把她叫到办公室待了一个小时，期间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赵敏洛出来后，才把手续办下来。沈节是第四天才出院的，赵敏洛一直在医院陪着他，期间电话总是打来，沈节偷听过几次，看来是国外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赵敏洛就回来了。
沈节心里清楚，赵敏洛一天不回去，压力就更大。回到别墅那天，沈节先发制人说道：“你回去做你的工作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可是你”赵敏洛担心起来，这在沈节的意料之中：“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找个人看我。”这句是沈节随口说的，但很快他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赵敏洛还真找了个人看他，而且还是个沈节最不想见到的人。
几日后，司德之家的客厅里，沈节一副臭脸地坐在沙发上，对面司德之的表情也好不到哪，俩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沈节最先开口道：“为什么是你？”
“这话应该我问你。”
今天是赵敏洛出国的日子，她一大早就把沈节送到这里，他还没弄清赵敏洛要干嘛，门一开，两人一见面，脸就黑了一半。赵敏洛因为赶飞机没有察觉到，丢下一句“他就拜托你了，谢谢了”就走了，沈节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司德之当时很想直接把自己关在外面。
造孽啊！
“你说你忙，照顾不了我不行吗？”沈节道。
司德之皱了皱眉头道：“你拒绝她试试？”
沈节：“”他还真做不到，赵敏洛太温柔了，做事从来都是为了别人，她要是突然找人有事，那确实好难拒绝。
司德之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吩咐道：“给你把客房清出来了，自己把行李放好，还有，不要碰豆豆。”
“豆豆？”
“我的猫，猫不喜欢陌生人的，你会吓到它，所以要么在房间里呆着要么出去。”
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