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无味喧嚣 > 第14章 【广海篇终焉】把这些焚烧殆尽

第14章 【广海篇终焉】把这些焚烧殆尽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吕阳挺惨的,炮哥传话说明晚九点见不到我人就撕票,晚一小时少一个部件,我想起当初他们也是这样拿狗牙要挟我的,真他妈下三滥。

    我换了个临时手机跟四眼联系,主手机关了,省得被人叨叨。吕军肯定要拿狗牙和四叔威胁我,现在他跟我压根说不上话,人质在手也无可奈何,一想到这个我就笑得要死。他把人杀了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我也不知道,还给自己惹事,本来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所以狗牙那边不会有危险,相反的,作为能要挟到我的唯一筹码,现在绝对是被重点保护的对象,根本就不用操心。

    不过四眼那边压力挺大的,他放跑了我,虽然那帮小弟都是听他的,但难免又要挨罚。四眼跟我说,其实炮哥并不知道我到底在哪一边,因为铁皮的儿子也被绑了,给带的话都一样,都是明晚九点要人。

    我想那他跟狼子估计是没什么交流,甚至不知道有我这茬事,不然就直冲着医院去了。所以我跟四眼说狼子九成会去医院,让他的人埋伏一下,把狼子制住以后炮哥那边基本上就不会有太大动作了。

    然后我给炮哥打了电话。他的号码很好找,用刘建和王海的手机核对一下就知道哪个是号码是他的。

    我打过去,竟然通了,我问,是炮哥吗,我要跟炮哥说话。那边那个特别重的声音说他就是,问我是谁。我说这个我不能说,我只是来带个话的,你手下脑袋后头长着反骨。

    我听见那边沉默了,有小声说话声,然后一个中气很足的声音响了,问我有什么事。我说你是谁。他说他是张华炮,就是我要找的炮哥,刚刚那个是他保镖。他态度摆的很谦卑,还为刚才道了歉。

    我依旧是毫不客气地说,你最好是,这跟你小命有关系。他很大度地笑笑问我怎么说。

    我说,你最牛逼的那个手下狼子要反水,王海和刘建都是他弄的,他想坐你的位子。

    炮哥笑了,他说,狼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把他当儿子养,他脸上那几道疤都是给我挡刀挡的。实话跟你说吧,那两人死的时候狼子都在我身边。二十多年的感情,会被一个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就给轻易挑拨吗?

    妈的,这两人关系还挺紧,这电话打得搞不好还要弄巧成拙,虽然我就是拿到号码一时兴起,现在得硬着头皮瞎几把编了,幹。

    我说,你现在确实是明面上的头儿,但具体事情都是狼子来管的吧?他手下人干什么你清楚吗?甚至说他自己干什么你清楚吗?你要是清楚就不会不知道我是谁了。你把他当儿子,他想自己做老子,狼子野心啊!

    好蹩脚!我他妈差点笑喷出来。

    我以为他会冷笑一声挂电话,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问我还知道什么。我心中直呼卧槽,不会真给我猜中了吧,还是说他现在闲得蛋疼把我当个笑话听。

    哎,无所谓,反正我也没□□事干,肯定比他要闲。

    我说我本来就是在狼子手底下干活的,王海和刘建就是我弄的,其实我根本不敢,谁都知道这两人身份。但狼子威逼利诱,拿我弟的命要挟我。

    我看电话那头没出声,又补充说,他之所以两次都在你身边,就是为了洗清他自己的嫌疑。他在你旁边,他手下都在你旁边吗?王海独自去江边的习惯就是他告诉我的,他甚至连人家银行卡密码都知道,里面的五十万给我做奖励了。他又特地挑在铁皮的地盘弄的刘建,就是想把祸水东引,让你把注意放在另两家身上,其实啊,是你自己内部有鬼,养了条白眼狼。

    好蹩脚!我又差点笑喷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问我还要说什么吗?我知道他大概率是不会信了,这种模棱两可的鬼话对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混出来的老大哥来说估计是见怪不怪。

    但我扯蛋就要扯到底,我也无所谓地笑笑说,狼子手底下有个人挺有本事,你应该知道。他现在人不见了,你可要注意着点,因为我不想干了,狼子就派他去弄你。

    最后我话头一转,态度突然就软下来说,老板您大人有大量,我跟你说这事也是想让您放我一马,别管我是谁了,杀人这事都是我们这种给钱就不要命的马仔干的,我也是没办法。因为实在不敢动您,狼子估计要拿我弟开刀了,我求您,如果狼子要去医院,您能不能给我通个信,我弟伤的很重,现在没法出院,我在忙着给他找下家。我干的这些都是为了我弟,他要没了我也没什么好活的了。等他好点了我们就走,这辈子不回来了。

    那边又沉默了一会,我听见声叹息,然后电话挂了。

    哎,这番挑拨离间到底是一个什么结果,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呐。我撑了个懒腰,出门喝了碗热腾腾的桂花赤豆糊,感觉身上暖和了点。

    至于我敢赌炮哥不知道狼子的那个手下已经被我在白巷杀了,是因为我后来又去看了一眼,发现尸体是被拖走的,很大可能就是狼子一个人处理了尸体,毕竟要是给其他无关的人看见了,那地方就要被条子封了。

    混成这么大的基本上疑心都很重,对自己老婆都会有提防,何况是这么有实力的手下。能让他们之间裂点缝,我就有可趁之机。

    不过对于炮哥会不会给我打电话我是不抱希望的,我只要一直在病房埋伏也照样能等到他。

    但惊喜就是惊喜,晚上一点收到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说人已到。我在病床底下趴着,看见四眼也给我发短信说他小弟看见外面停了辆车,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戴着口罩帽子,估计是狼子。

    我就锤了下床板笑着说,那你直接跟我讲不就好了,短信不要钱啊。

    床上那个是四眼,狗牙被我们临时转到隔壁去了。不过狼子并不知道,因为门已经开了,进来三个人,直冲着我们这边来。

    我看着有双靴子在其他病床旁来回走,心想那人就是狼子,在认人呢。他不知道狗牙叫什么,只能凭着印象看脸。

    走到我们这床时,刚凑近,四眼就大喝一声上,旁边两床上躺着装病人的一掀被子全跳起来开始和另两个人扭打,我抬腿扫在那人脚踝上,他腿一软,被四眼一拳砸倒在地,和床底的我四目相对。我朝他笑了一下,出拳被他挡住。他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我从床下爬出来,和四眼站在一排。

    他帽子掉了,干脆把口罩也摘了,那几道疤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可怖。

    他冷冷地说,果然是你。

    我咧咧嘴问,咋了,不满意?

    他带来的两个已经被我们的人揍趴下了,见形势不妙,他和我们交手时且战且退,直接夺门而逃。我跟着四眼追过去,看他跳上车跑了,四眼带着我上车,一踩油门直追上去。

    两辆车在马路上狂飙,好在是深夜,城郊的路面空空荡荡。四眼见到仇敌两眼发红,油门直接到底,闷着头就往上撞。

    我手忙脚乱地系上安全带,慌慌张张指示他给人家别停,不要追尾。他好歹听进去了,就是方向盘摆得实在太过生猛,把两辆车直接甩下公路。

    我们车在坡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安全气囊给我打得头昏,不过好歹车停住的时候是正着的,下车挺容易。

    狼子那辆就比较惨了,直接底朝天,还在漏油,不知道啥时候就会爆。他那边的驾驶座扁了,司机怕是活不成了。

    我连忙转头看四眼,他不动弹,我摸他脖子,还有脉搏。他满脸是血,也不知道身上伤到哪了。然后那边的车有动静,后座门被踹开了,狼子从里面爬了出来。

    这也是个不守交规但命大的主,因为不系安全带都给摔到后座去了,竟然也只是撞了个包,崴了个脚,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我从车里下来,原地跳了跳,就是脖子和背被撞得有点疼,其他地方倒是完好无损。狼子看见我没事,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子。妈的,什么人啊。

    我笑嘻嘻地走过去说,狼子哥,别来无恙啊。想你兄弟了没,我送你去跟他们团聚团聚?他冷笑着说,揍你弟一顿,忍忍不就得了,至于把命都搭上吗?

    妈的,扭了脚还敢放话要弄死我,估计真是个狠角色。

    他把皮夹脱了,只留单衣,盖不住他一身的腱子肉。我吞了口口水,没学他脱衣服,晚上风大,我怕冷。

    我冲上去朝他出拳,他反应极快,全部挡住,还反扫我一掌,被我仓促接下,那个力道大的,震得我胳膊一麻。我虚晃一招抬腿欲踹,却被他识破,脚踝被抓,好在我及时收腿,否则就要被一套擒拿扭住了。

    确实是不好对付,我后撤两步,头上有点冒汗。刚刚这几下交手,我完全占不到上风,而他就在原地站着接招,甚至没挪一步。要不是他脚崴了,估计我现在已经躺地上了。

    妈的,这荒郊野外的,我也跑不掉。他一个电话救兵就摇来了,我能躲哪去,到时候还不是被他慢慢玩死。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从容不迫地接招,不时捣我几拳,给我弄得岔了气,肋骨生疼,体力渐渐就不支了。

    他在那里活动他的那只脚踝,朝我笑了笑说,你还有两把刷子,只可惜,跟我打还不够格。

    好吧,我承认他确实比我牛逼。但放狠话我绝对不能输。

    我说,我尊重你,我会给你个痛快。

    他冷哼一声说,没必要,我可不会这样对你。

    我不敢掏刀,要是被夺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我就从地上捡那些车上掉下来的碎片砸他,他知道我没招了,嘲笑似的只用左胳膊随便挡挡,然后慢慢地往后备箱那边走。

    我估摸着他是懒得跟我玩了,要去拿东西搞死我。不会是枪吧,我心下一凉。

    这时候我后面的车门开了,我回头,看见四眼从里面弯着腰踉跄着走出来。我问他伤哪了,他说肋骨估计断了几根,腿也别着了。

    我小声地跟他说,四眼,完蛋了,我打不过他。他有点苍凉地看着我,咧嘴苦笑着说那怎么办。我说,你有打火机吗。他看见了那边漏的油,摸了摸裤袋跟我点点头。我说,马上我让你点你就点,听到没?他说好。

    我瞅着狼子已经走到那边上了,就朝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他。他早有防备,我脸上顿时挨了狠狠一拳,直接掉了几秒意识。但因为惯性,他还是被我拖倒摔在油泊里。

    闻见味道不对,他眼神一凛,躺在地上一脚踹开我,手脚并用地爬远了车子,我甩甩脑袋,刚刚挨的那一下实在太重,我到现在眼都花。见他要跑,我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追上去又把他扑倒,然后朝四眼大喊让他快往我身上点火。

    四眼不肯,我就骂他,然后头上又挨了一击,差点松了手。

    我吼,你他妈的快点!不然我把你老婆宰了!

    四眼就哭叫着说我□□妈!你他妈的死了也活该!

    然后把打火机点着了往我们身上一扔。狼子伸手要挡开,被我一口咬住胳膊,差点扯下一块肉,他惨叫一声,猛敲我的头。打火机掉在我们身子中间,火一下子窜起来,我一脚踹开他,在地上打滚。

    火在我身上烧,耳边吵得很,四眼也不管自己断了几根骨头了跑过来给我灭火。特别疼,我惨叫着扯着自己衣服,把外套一下子甩出去以后,就赶快拍裤子上的火。四眼拍我的头发,焦了一片,窸窸窣窣地往下掉黑炭。

    我大难不死,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四眼抱着我的头,我想借他力起来,一模他身上塌下去了好几块,不敢碰了。自己爬起来,往狼子那边看。

    那哥们一开始脱了外套,现在没法脱了,单衣被汽油浸透,烧得特别快。他在地上乱滚,把地上的枯草都点着了几处。

    四眼慢吞吞地往他那边走,我去车上拿撬棍,脑子一转想起狼子的后备箱,过去一摸,在备胎下面果然压了把左轮。

    六颗子弹,沉甸甸的俄国货。我提着枪过去,看见四眼就站在那里看着狼子在地上惨叫。我把枪给他,问他会用吗。他没吭声,只是接过来,上膛。

    十多年的仇敌现在就躺在眼前,他怒目圆睁,我听见咬牙切齿的咯吱声。

    他开了枪,狼子打滚的身子震了一下,他的肩胛挨了一枪,血被火烧得滋滋作响。他哀嚎着滚到四眼脚边,我暗道不好,就看见他突然弹起来去夺枪。

    四眼措手不及,被压倒在地。我连忙上去帮忙,掰他的手指,不让他把枪口对向四眼。我拿膝盖使劲压他的后颈,他身上的火又烧了上来,我忍着痛不松手,拼命地向下压。

    他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却依旧不肯放。枪响了,子弹打掉了四眼的两根手指,一根连着一层皮挂在手上,血喷出来,溅满了我的脸。我火极了,拼了命一肘捣在他肩伤上,他刚想把枪夺过去又被这一击打懈了力气。

    四眼趁机把枪抢走扔开,枪掉在地上走了火,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狼子那辆车就爆了。

    我醒过来,浑身疼痛。那辆车被烧得变了形,冒着黑烟。我去看四眼,他倒在旁边,嘴里流着血。身上扎了好几块破片。我爬过去,探他的鼻息,还有气,还有气。

    我悬着的心放下来,伸手拍他的脸,他没反应,可能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我又去张望狼子,看见他正往我们车那边爬。

    我踉跄着冲过去,一脚踢在他头上。我摔倒,又爬到他身上,挥拳打他的脸。因为失血过多,他的格挡显得反应不足。

    我一拳揍在他脸上,砸掉他几颗牙。我揪着他头发哑着嗓子吼,我之前说我会给你个痛快,老子他妈的收回这句话。

    我往他被火燎得黢黑的脸上吐血唾沫,随手抓了块石头,朝他脸上砸。他举着手挡,我就拧他胳膊,扭开一只,另一只用脚踩住,然后接着砸,砸他的牙,我要把他的牙全砸光,就像当时他踩着狗牙的喉咙拔他牙那样。

    我把石头塞在他嘴里,然后踹他的下巴,他满嘴是血,碎牙从里面掉出来。我卸掉他的下巴,然后伸手进去拽那些松动的板牙。

    我一颗一颗地拔,拔不下来就拿石头敲。一颗都没留。

    他被自己的血呛住,使劲地咳,然后我的肩膀被人抓住,我转头,看见是四眼。他从我手里拿过那块往下滴着稠血的石头,蹲下来,开始一下一下地砸他的脸。

    四眼抓着他耳朵说,你知道我吗?我一家都被你们杀了。可你怎么会记得呢,你杀了那么多人。

    他的下巴脱臼了,说不了话,四眼就把石头丢在一边,帮他把下巴接回去。他喉咙里发出特别奇怪的声音,没有牙,嘴里都是血,他说的字眼很难听懂。

    但我还是听懂了,他一开始在笑,然后问四眼是不是那个拆迁孤儿。我看见四眼脸白了,就踢狼子让他闭嘴。

    四眼把我拦住,揪他被烧得差不多的衣领问他,他姐姐弟弟在哪。狼子不说,就只是在笑,他被四眼摇得乱晃,黑色的黏血从口角淌下来,弄得到处都是。

    四眼开始歇斯底里,他朝着狼子拼命地吼,问他把他家人弄哪去了。狼子笑着笑着就开始咳嗽,他咳完以后说,你真要知道吗,他们死得特别惨。

    我看见四眼愣住了,就去抱住他的头让他别管了我来处理。他把我推走,让我滚开别挡着他。我知道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好坐在斜坡上看着。

    狼子就开始说,有些根本听不清,只看见四眼脸越来越白,浑身都发着抖。好像是他姐姐被□□以后和弟弟一起被肢解剁碎,有些喂了狗,有些混在水泥里盖成了房子,就是原来他家地上又盖起来的那栋高楼,里面就混着他家人的骨和血。

    后来四眼把他拖到那片着火的油泊,朝他身上把弹匣打空,一枪打心脏,一枪打头,还有一枪打烂了他的几把。

    他提着枪站在那里看着尸体被火烧得蜷曲,噼里啪啦地响。我头很晕,想喊他先走。然后路上突然冒出几辆车在旁边停下,冲出来几个人把我们压在地上。

    不是警察。我想挣扎着站起来,头一疼,就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地方不像是医院,装潢得很讲究,应该是什么私人的养护中心。身边坐了个戴眼镜的男的,看我醒了,就按铃,然后去旁边打了个电话。

    我发现衣服换成病号服了,也没穿内裤,脸有点红,想坐起来的时候进来了个粉衣服的护士,她扶着我起身,给我端水,态度比医院里不知道好多少倍。

    只可惜我没看清她的姓名牌,那男的就把她赶走了。

    这大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挺尴尬的,那男的举着手里的一份文件就开始念,陆孝北,男,25岁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说,有什么屁赶快放,当我失忆了不是?他皱皱眉,把文件背到身后,清清嗓子说,你很有本事,能把狼子处理掉,我们老板打算让你接他的活,你干不干?我不假思索地说不干。

    他愣了一下,但依旧没什么表情。他说,钱不会少,要什么有什么。我们虽然这几天有点伤筋动骨,但势力绝对还是比其他两家要强得多。老板很重视你,希望你慎重做决定。

    我说我不去你们会把我也处理掉吗?他不置可否地推了推眼镜说,这得看老板的意思。我说我真不想再干这种刀尖舔血的活儿了,你让他发发善心,让我带我弟回家吧。

    他把电话放到耳边,我才知道刚刚一直都通着。还好没说错什么话。

    他接完电话说老板一会就到。

    过了大约二十来分钟,门开了,我有点忐忑不安。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身旁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那个眼镜男鞠了一躬说张老板。

    男人挥挥手,其他人就都走出门外,顺手关上了门。

    妈的,童年梦想。小时候就想着一帮人给自己鞠躬说孝哥好,现在这场景就在眼前发生了,我坐床上看得心潮澎湃。

    他朝病床上的我伸出手说,张华炮。我用扎着滞留针的手握住,没报名字,只说了句张老板好。

    他坐下来,跟我拉了会家常。我最讨厌别人跟我拉家常,随便敷衍了几句。他也能听出来,就直接表明了拉我入伙的态度。

    我没答,只是问他四眼在哪。他笑笑说他可是吕军的人,没除掉就算给我面子了。我知道他还是在暗示我当他手下,但我真不愿意玩了。

    我就说,叔,你放了我吧,也放了我弟,放了四眼。他笑了,说我口气还挺大,杀了他的手下,还敢这么放肆地提要求。我苦笑着耸耸肩,说他手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死早心安。他笑着摇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最后又问了遍我愿不愿意跟他做事。

    我摇头说,不想干了。又抬头望着他问,你会不会杀我啊。他看我这样子,只能笑着摆手说,他原本有这打算,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我立刻喜笑颜开连说了几个谢谢老板。他又补充说,但你在广海怕是待不下去了。我点点头说一会就走一会就走。他说,何必呢,跟我干,什么东西得不到?我说,我杀王海拿的那五十万够我逍遥一阵子了。

    他笑着说,你还真不避讳。

    我也笑笑说,及时行乐,老板。

    后来炮哥真就没再骚扰我,四眼也没事,我让他跟媳妇好好过日子去,别总想着报仇了。吕阳和铁皮儿子也被放回去了,四眼给我说了好话,吕军也没再纠缠狗牙他们。

    我带着狗牙谢了四叔,打算去隔壁滨水市发猫皮财,那里垃圾也不少,是个好地方。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