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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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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雾。moweiwenxuan

    橙色预警。

    段砚的棺木一早就让人抬到了公墓,许望舒到的时候,天空正下着蒙蒙的细雨,飘扬颠沛,直往人脸上吹。

    她下了车,鞋跟微微陷进湿润的泥土里,感觉不是太舒服。

    她昨晚睡得不好,几乎是做了一晚上纠缠不休的噩梦,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情,眉眼压得低低的,倒有几分丧夫后萎靡不振的哀容。

    司机匆匆举着伞从另一边小跑过来:“大小姐,往这边走吧。”

    “嗯。”许望舒不轻不重地应了声,抱着一束白菊往旁边铺着石子路走。

    今天天气不好,陵园冷冷清清,工人们干活儿很利索,这会儿已经开始把装了骨灰的棺木往坑里放了。

    许望舒掐着时间来的,意外的是,有人来的比她更早。

    一身黑衣黑裤的背影站在墓坑旁,和昨天无不一样,发尾微微扬起,挑染的几缕红色鲜亮明显。

    是段瑕。

    许望舒不由得停下脚步,远远看她。

    段瑕站得很直,却没有打伞,任由雨丝落在身上,远远看去这人好似蒙了一层朦胧的烟雨,说不好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

    许望舒以为她不会来了。

    这样想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却突然转过头来,隔着风雨和自己对视。

    “你先回车上等我吧。”雾色烟雨中看不清眼神表情,许望舒却下意识垂下眼,让司机把雨伞给了自己,独自抱着花束走上前。

    段砚不信风水玄学,许望舒也不信,下葬的日子只是简单看了一下,没有做过多的仪式,一切从简,今日竟诡异地只有许望舒和段瑕两个人来了。

    封墓之前,两人听从陵园安排做了洒土仪式。

    泥土簌簌抛起落下,盖住棺木沉重的黑色,连带着人的一生都将被掩埋。

    段瑕面无表情地站坑边看着,突然道:“除了那些老东西们,没有别的朋友来给他送别吗?”

    许望舒也很面无表情:“他那些朋友我不太熟。”

    段瑕便偏头去看她。

    许望舒今天穿了一件高领的黑色长裙,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脸和手背手指,白菊被她抱在胸前,隐隐遮住下巴的位置。

    因为刚刚洒了土,手指还蹭上了一点点泥点。

    段瑕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看着棺木的方向语气说不清是可怜还是幸灾乐祸:“没关系,今天有风有水的,埋这儿挺不错的。”

    许望舒:“……”

    她无话可说。

    这话听上去真的很怪。

    封墓之后,便要立碑。

    小小的墓碑周围挂着挽联,碑上贴着黑白照片,人才表表,如松似柏,许望舒屈膝将白菊放了上去,此后无言。

    段瑕握着伞柄,似有所觉:“你哭了?”

    不等许望舒回答,她就很不屑继续说:“有什么好哭的?我的好嫂子,你有空在这儿哭坟不如想想怎么解决段砚留下来的债务。”

    “不要那样叫我!”许望舒扭头瞪了一眼。

    阴阳怪气的,烦死了。

    段瑕向来反骨,不让做什么就偏要做什么,加上许望舒语气强硬蛮横,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样命令过的她下意识就要怼回去,看见眼圈红红眼神倔强瞪着人的许望舒,突然冒出的火气好似被烟雨一笼,忽地又散了。

    “哦,知道了,段夫人。”她语气轻飘飘的,听着更气人。

    许望舒咬牙,迎着段瑕的目光看过去:“段瑕你就非得和我这样说话吗?”

    她连名带姓喊着段瑕的名字,毫不见昨日的小意亲切,眼神黑白分明。

    少女,不,应该说是女人了。

    三十岁的年纪,理应没有那么娇媚青春的颜色,但是许望舒的花期好像还是很长,比起十八岁时少了几分稚气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的艳丽。

    段瑕神情淡淡地注视着扬起下巴不满瞪着自己的许望舒,视线从头到脚把人看了一遍,反问:“不是你非要这样的吗?”

    虚假献媚般地讨好,又故作冷漠的拉开距离,把她当工具人用。

    真是,非常不顺眼啊。

    许望舒气恼:“是你先……”

    段砚的死,连日来的精神焦虑,加上做了一晚上噩梦终于让许望舒的思维像绷断的弦一样溃散,她几乎是气势汹汹地靠近两步,一把扔掉了段瑕手里的伞,口不择言:“是啊你回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对吧,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心里是不是可痛快了!”

    雨丝拍打在人脸上,冷意沁入皮肤。

    段瑕平静地看着突然冲自己发起脾气的许望舒,过了片刻,回答:“好像也不是那么痛快。”

    她答的平静,脸上也很平静,语气也淡淡的,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

    许望舒怔在原地。

    她脸上还带着生气的怒意,唇瓣抿得紧紧的,尖俏的下巴哪怕涂了粉底液也还能看见一点微红的指痕,段瑕的话出乎意料之外,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无所适从。

    似是尴尬,又似是后悔,或许还有一点点发泄不出的恼羞成怒。

    在亡夫墓前和前女友撕逼吵架,想想良心还是有点不安。可段瑕怎么能,能这样的理直气壮,咄咄逼人。

    想想确实也是,她一直是个货真价实的混蛋来着。这样一想,许望舒就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往事难以启齿,逢场作戏针锋相对也显得过分虚假,许望舒沉默地盯着脚下的青草地看了一会儿,用力眨了眨眼,把酸涩的感觉憋了回去,再抬头时要说的话直接又干脆。

    “阿瑕,帮帮我,好吗?”

    烟雨朦胧,雾气深重,没一会儿两人身上都蒙上了一层水汽,许望舒攥着裙子鼓足勇气直直看着段瑕,没再逃避,有些忐忑,更多的是认命。

    她欠段瑕的,如果对方真的见死不救的话那她只能认了。

    她自作孽,活该!

    段瑕不语。

    她只是用一直非常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低声下气祈求自己的许望舒,一声不响地又捡起了那把被扔到地上的该死的破伞,为许望舒挡住了风雨。

    “走吧,一会儿雨该下大了。”

    黑色的伞面又遮住了灰蒙蒙的天,许望舒抬头看,1段瑕再看见许望舒,是在她大哥的葬礼上。那日天色阴沉,雨水连绵顺着屋檐往下落,一张张虚假的哭脸在灵堂里来来回回,眼睛里都写着贪婪的野心。许望舒穿着一身白的孝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烧纸,只窥得几分疲倦的眉眼,像是没了主人后将死的漂亮鸟雀。段瑕淋湿了裤腿,浑身裹挟着风雨,冷冷地看着这群马上要将段家拆吃入腹的饿狼。却见泥塑一般跪着低头烧纸的人抬起脸,眼尾哭得发红,哑声抱怨:“你怎么才回来。”段瑕沉默地看着对方,心脏被再次重逢的惊讶和愤怒撕扯得酸涩生疼,张口却喊:“嫂子。”2段瑕年少暗中追求许望舒的时候,吃尽了苦头。对方是被所有人捧在手上的白月光,她是不学无术不讨喜的野崽子。年少不知喜欢为何物,每次许望舒抱着试卷从窗边路过时段瑕总忍不住趴在课桌上偷偷看,看对方的眉眼,看对方眉心间那颗小小浅浅的痣。许望舒这个名字,是段瑕心中数不尽的无边野望。3性别不对的追求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段瑕年轻气盛,发现被人玩弄感情始乱终弃后只觉得难堪极了,从此消失不见踪影,恨不得用一腔意气将这场可笑的苦恋撞得粉碎。那时候她还不懂,这样的苦自己还要吃上许多许多次。阅读须知:1许望舒是协议结婚,和段砚没有夫妻之实2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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