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冲突
衣膜在红流的冲击下，将夏桔紧紧包裹，最后捂着她喘不过气。
眼看着水流正在急速疏散，夏桔准备在起来的过程，从头顶解开，方便透个气，谁知握针的手不小心将膜刺破，顷刻之前，那膜就迅速褪掉，红流蔓延全身。
夏桔连水面都没冒出来，转眼就湿个了彻底，并且在那水流的冲击下，虚站的身体，立即被冲倒。
现在红流全部被疏通完毕，整个办公室恢复成“原样”，室内没有一滴多余积液。只有残流痕迹粘在墙面上，斑斑红红，特别扎眼。
当然，现场除了墙面红迹斑斑，还有一个全身被染透的小可怜，正苟延残喘地靠坐在墙边，努力平复自己气息。
章闻司忽略那一身熟透的淡红色，只看着夏桔手里的那根针。
针被暴露，夏桔忽的想起自己的任务卡，她拍了拍裤兜。
幸好还在。
夏桔此刻也顾不上任务卡上的电子屏是否泡坏，她急忙收起针，迅速站起来要走。
现在针已经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章闻司显然不可能放她走，这针出现得莫名其妙，还是在一个刚来的新生手里，这不太对劲。
他问：“你那东西哪儿来的？”
“我捡的！”夏桔甩开章闻司的胳膊，“啊——”
也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就只看见章闻司将夏桔控制住，并将那根针拿在手里细细打量。
“那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夏桔低吼道。
这话章闻司显然不相信，一个新生，平白无故拿着个这么稀奇的东西，叫人怎么听怎么不信。
“你的？”章闻司问。
“是啊，我的！快点给我，”夏桔伸直身子去夺针，“欸，疼疼疼疼……”
夏桔人小，胳膊又被人握着，很容易就被彻底控制住。
“这针刺入人体，瞬间就会被麻痹，要是……”章闻司看着夏桔略停了一下。
从夏桔拿到这针开始，总共连一天的时间都不到，那老头儿任务说的不清不楚，就连这针的实际作用也只字未提。
刺入人体，能瞬间麻痹这事，夏桔还真不知道。
“要是直接刺入心脏，当场死亡也不过是随随便便。”章闻司继续说，“你要不要试试？”
这还带严刑逼供的？
这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活该没对象！
那针慢慢靠近，仿佛将空气都撕开一道口子，在那真空的范围内，夏桔屏住呼吸，死要牙关。
她志气丰满，怎么可能会为了这自己苟活，而出卖拉自己下水的人？
“好了，停，我说还不行么。”
……
开玩笑，别人都把自己拉下水了，还管他死活干什么。
但就这么骤然说出自己的隐秘任务，万一触发禁忌，那一样是必死无疑，夏桔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
被抓住的胳膊又疼了一个度。夏桔低吼着：“你先松手，松了我再说。”
章闻司瞬间放开夏桔，他身上的衣膜已经脱掉，浑身洁净程度与夏桔形成鲜明对比。
他这才注意到浑身熟粉的夏桔，脑子里偶然想起一种生物。
夏桔还在做最后一丝挣扎：“你把针还给我，我就跟你说。”
可是这针怎么可能还给她，还过去人跑了怎么办？章闻司索性没动，看着夏桔不吭声。
这时，夏桔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针已经被别人看见，但是她体内的窒息感还没有传来，那就是说，暴露针的踪迹，好像是不受限制的。
有了这个认识，夏桔悬在半空的心，稍微落了一点。
“就是吧，”之前窒息的感觉她没忘，只是把握不好透露信息安全线在哪里，所以就只能慢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我，有，个，小，秘，密。”
章闻司皱眉，看着面前的人，跟吃错药一样，说话突然不正常起来。
“我碰见一个人，他要我去——”
“找”字只露了一个嘴型，还没发出声，夏桔就感觉体内立马出现异样的感觉，她在话出口的紧急关头，及时刹了车。
“帮他一个忙。”
“是谁，什么忙？”章闻司抓住话里重点，直接问道。
“就是吧，”夏桔又开始逐字试探，“他要我带个人过去。”
这话说出口，怎么听怎么怪异，什么叫带个人过去，意思怎么跟要带个人回家差不多。
“也不对，是他要我遇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夏桔边想边说：“还是不对，他要去找命中注定……”
夏桔想表达命中注定要帮助她完成此次任务的人，谁知越解释越偏离正常轨道，出来的感觉跟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是来这儿是为了相亲找对象的？”章闻司问。
夏桔：“……”
找你妹的对象，都不一定能活着，还在这有心思找对象呢。不过能找一个好像也是不错的……
夏桔前后答非所问，饶半天都说不到正点上，章闻司看了她片刻，手里摩挲着那根针思考着。
夏桔今天出现她面前的行为举止，一切都太奇怪了，先是问一些有的没的，然后又几次三番想研究自己的手杖。
章闻司知道那天在试衣间，夏桔看见小十和小金了，复印品“夏桔”是个没脑子不会思考的生物，问什么答什么，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所以刚才她的举动，或许是为了试探自己跟那根针的联系。毕竟从夏桔入校到现在，接触的人极少，而在这极少的人当中，只有她身上是有针的。
章闻司转念一想，突然问：“你是不是触发新任务了？”
夏桔一惊，不知道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这反应果然如她所料，一般新人自己触发任务，都会是这么个状态。
学校课业是公众要求，而触发的任务，除了小组人员，对其她人一般都是保密的。也不是说泄露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只是怕别有用心的人，背后操纵影响任务进程或结果而已。
“他是不是让你找人，”章闻司说，“那人是个研究员。”
夏桔看着章闻司不敢说话。
“是不是纪炤？”
夏桔的呼吸越来越缓，直至纪炤两个字再一次钻进她耳朵里的时候，呼吸骤停。
窒息感没有上来，是夏桔自己屏住了呼吸。
她睁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章闻司，时不时地眨两下眼睛。
“二百五！”
一道巨响打破夏桔单方面紧张的情绪，她被这声二百五吼得浑身一震，根本顾不上思考纪炤的名字都已经暴露，为什么自己身上窒息感没有传来。
陈老师怒气冲冲地走进教室，看着满屋子的残迹与夏桔身上熟粉色校服交相辉映，瞬间火冒三丈。
“我让你擦墙，你这给我擦的是什么墙？”陈老师看着夏桔浑身通红，扯着嗓子怒吼道：“你在这搞活体印刷吗？”
“不是的，陈，陈老师，我刚是擦墙来着。”
夏桔想解释刚才与章闻司碰见的情况，可转眼一看人家从上到下衣着干净整洁，一点儿污渍都没有，沾着点红迹也都隐藏在鞋子下面。
而且人家在套衣膜时，因为洁癖不得不擦干净的模样，以及说什么也不肯进入红流去清理堵塞物，夏桔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
学长好心机。
于是，她只好说：“我没注意桶里的水不正常，擦到墙上才发现颜色不对。”
“你脑子犯病吗？擦一下看着不正常不知道停下来，非得弄得整栋楼都五颜六色的才舒服吗？”
夏桔愣住，“什么整栋楼？”
刚刚打通出水阀口，将整个办公室里的积水全部清理出去，可是那排泄出去的红流，大水冲了龙王庙，全部一滴不漏地逐层往下渗落。
每层楼受灾程度不一，四楼的废品处理站尤其严重。
陈老师哼了一声，觉得夏桔在装傻。接着她又看了眼章闻司，问：“你怎么也在这？”
章闻司说：“熊老师让我过来帮着整理离校学生名单。”
陈老师继续看了章闻司几秒，想起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个事，尔后他又看了看整个办公室满地狼藉，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他没继续追问，只说了句知道了。
整理离校学生名单，是要做血液匹配的，陈老师当然知道这个步骤。但是出现这样的失误，造成这栋综合楼污迹一片，还是要有专人来负责清理的。
于是，陈老师直接下指令：“给你俩四天时间，把楼都给我清理干净了，不然就都给我等着。”
夏桔见陈老师没有继续追究的架势，只说让在四天之内清理干净，她连忙点头答应，“这好说，打扫卫生我最拿手了。”
夏桔进校别的还没开始干，就属打扫卫生最在行。
陈老师看着她一脸轻松无畏的样子，提醒说：“这是任务，没打扫干净之前不能离开这栋楼，否则后果自负。另外四天一到，楼内系统会自动验收。如果不合格，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夏桔第一时间抓住话里奇葩要求，“没打扫完还不让离开，那我们吃饭怎么办，四天啊老师。”
没等陈老师回答，她又抓住了另外一个致命问题。
“什么意思，什么任务？”
就在夏桔刚问完的刹那，两道“滴滴”声接连想起。其中有一道还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夏桔不禁低头掏出任务卡。
这任务卡还真是生命力顽强，刚才那么泡都没坏。
只见那任务卡，原本下半部分空白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几行字。
【任务三：合作共赢
时间：四天】
任务二和任务三上下排列，接连触发显现，也算一道奇观了。
一个要求十天，一个要求四天，两个任务同时进行，突然感觉完成哪个都费劲。
陈老师已经走了，夏桔垂头丧气不吭声。
刚才章闻司的任务卡也响了，任务内容跟夏桔一样，也是合作共赢。
高冷学长与捣蛋学妹现在羁绊加深，避无可避。
“走吧，”章闻司瞥了一眼夏桔的怪异着装说，“小皮皮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