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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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飞船上，除了必须要驾驶和收集数据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着。msanguwu
只有．．．
“我对你的情感还真是复杂呢．．”努亚奇坐在恩利尔的床前，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无奈的样子里，眼神中还透着一丝期待，“不过我还是没有在乎你，讨论了三种方案之后，我还是决定要继续这次前期调查。”
“不得不说，满可迪的方案风险确实很高，但成功率也非常诱人．．唉．．．”努亚奇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睛盯着恩利尔的脸，“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出现在我身后，板着脸对我说‘我不同意，这样太冒险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恩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笑吟吟的看着努亚奇：“学的真像。”
此时的努亚奇并没有被吓到，或者展现出任何的尴尬，而是重新转过身看向恩利尔：“你怎么来这了？”
恩基在监测恩利尔的仪器周围转了一圈，随意看了看，然后坐在了努亚奇身边：“睡不着啊，想去找你聊聊天，发现你没在房间里，就猜到你一定在这里。”
“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诺亚带上船了吧？”
努亚奇叹了口气：“知道，无非就是为了射电暴的信号，只有那台计算机或许能计算出信号里蕴含的信息。”
“你们科防也就这点出息。”努亚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侃的机会，“但你要做好或许不会成功的心理准备，如果那是一个文明，别说是那台计算机，就算是把拉尼亚凯亚所有的文明整合在一起，也没有办法知道里面的信息，除非发送射电暴的人，原本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一些事情。”
“而如果他是个体．．”努亚奇停顿了一下，认真的看向恩基，“剩下的话，就不用我说出来了吧？”
恩基的脸上有些抽搐：“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努亚奇转回头平静的说道：“这已经是最留情面的说法了，不过你也不是没有机会。”
恩基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怎么说？”
努亚奇站起身，走到房间的边缘，打开了可以看向宇宙的屏幕：“按照我刚才说的，和现在我们已经掌握的信息来说，不管发送这些信号源头是什么，文明也好，个体也好，理论上这些信息是一定会被破解出来的。”
恩基也不是傻子，听完努亚奇的话就反应了过来：“不然他们或者他也不会将这些信号发送到一个低等的文明？”
努亚奇点了点头，将屏幕里的宇宙也转向了他们正在进发的恒星系的中心：“但也是基于他们不是因为无聊，随便发发的基础上。”
“假设这些信息当中真的存在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内容，那么，只要找到这些信息所会到达的最低等级的文明，就可以确定，我们最后会不会知道这些信息的内容了。”
“尼比鲁也收到了这段信号，假设我们是最低的文明等级，那么如果十国文明也收到了，他们就会知道，他们一定有机会可以将信息破解出来，因为他们现在的文明等级，比我们高得多。”
“所以这个零级文明同样收到了信息，理论上我们或许不需要那台计算机的帮助，就可以破解出里面的信息才对。”
努亚奇这才转身看向恩基：“所以我才说，你们科防，也就这点出息。”
恩基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就这个时候还要挖苦我吗？”
努亚奇没有回答恩基的话，而是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走到一张桌子前，将一份资料投影到了桌子上：“我有和你提过，其实那台计算机已经在我手上了吗？”
恩基吓了一跳，赶紧走到努亚奇的身边：“什么？我没有印象。”
努亚奇想了想：“是吗？也对，那个时候只顾着和他吵架来着。”
努亚奇将那份资料打开，里面是一段模糊不清的留影：“这段留影，女娲他们都看过，是满可迪分析出来的，里面一共出现了四个人类，两个人工智能，或许你可以认出来。”
恩基认真的看着桌面上的留影画面，越看越觉得惊奇，就像努亚奇所说的，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他还是认了出来留影里面都有谁的存在：“这个和你吵架的人是恩利尔，拉着他的是我．．我身边的是诺亚，诺亚身边是欧西里斯吗？这个女性．．是奇亚？”
“不可能啊，奇亚阿姨不是早就．．．”恩基下意识的看向了努亚奇，“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努亚奇点了点头：“没错，这也是我很在意的，所以在给九天看的时候，只突出了我存在留影当中，他对你们并不熟悉。”
“妈妈从没参与过这台计算机的设计，也没有任何想法，而我真正开始着手继续研究的时候，已经是妈妈失踪之后了．．她没道理也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恩基也不明白：“确实，而且其实还能从这份留影当中看出一个人的存在。”
努亚奇轻笑一声：“我知道，比斯是吧？”
恩基耸了耸肩，同样轻笑道：“没错，他可是不会和欧西里斯分开的，也不会像我一样将欧西里斯保存成一个程序。”
“他将欧西里斯划分成人类的范畴。”努亚奇轻声说，“而且名字和样子，都是按照他父亲的形象设计的．．就连声音．．”
恩基一努嘴：“我不会这样觉得，所以．．”
努亚奇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听见了吧？诺亚，赶紧脱离他。”
诺亚：“我没办法脱离恩基，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给恩基或者说人类提供便利。”
努亚奇：“比斯在欧西里斯的神经元当中植入了他是人类的概念，你也会为了他提供便利吗？”
诺亚：．．．
努亚奇：“如果你不会为了欧西里斯提供便利，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的认知是基于你自己的判断呢？”
诺亚：．．．
努亚奇显然没准备放过诺亚：“所以如果你拥有自我判断和自我认知能力，那你算不算是人类呢？”
诺亚：．．．
“如果你算是人类，为什么没有办法脱离恩基呢？”
诺亚：“恩基，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满可迪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恩基也是抬手扶着额头：“我好像也知道了，算了，咱不和他玩儿。”
“哎不对！”恩基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你不去开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诺亚：“我来检查恩利尔的体征，他的情况也是计算航行能否继续的客观变量。”
努亚奇随口问道：“有什么发现？”
诺亚：“没有异常，目前情况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当然，这个结果基于生命体征。”
努亚奇转身走了。
恩基眉头一皱：“你干嘛去？”
“睡觉啊，聊天也差不多聊完了，好不容易可以安稳的睡一觉，这对我来说可是奢侈的。”努亚奇头都没回，就消失在了门口。
时间的流淌是不会停止的，不管你身处宇宙当中，还是某一颗星，这个时候众人也决定终于决定了要继续航行，其实也不是决定，而是众人都心照不宣的每天检查恩利尔的状态，发现他的情况还是比较稳定的，他似乎自己也在和那些梦境意识做着某些争斗。
所以他们都闭口不谈返航的事情，终于在众人穿过星云的范围，快要接近磁性气泡，返航已经不是最优方案的时候，他们才重新开始研讨任务的进行。
女娲的情况也比之前好了不少，伏羲知道了女娲的状态，最近的心情也不错，飞船的气氛最近还是比较轻松的，只有恩基，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最近都对任务的问题闭口不谈，要么就是说自己有其他的事情，要么就是直接拒绝。
“所以你们就是在等返航已经没有意义的时候，才继续讨论任务情况的是吗？”恩基虽然有些无奈，但也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伏羲义正言辞的点头：“没错，不然我们就会陷入选择困扰，现在就好了，完全没有了选择困扰，只要安心的讨论就可以了”
恩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努亚奇，这招儿也是你想的吧？”
努亚奇没有任何隐藏：“是我，而且他们都知道，唯独没告诉你。”
“我靠！为什么？”恩基越发不理解，“排挤我，果然你还是投靠了十国文明是吧？”
诺亚：“或许不是，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但通过分析，如果这件事告诉了我们，会发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不会影响结果。”
恩基：“你哪头的？”
诺亚：“客观事实。”
恩基：．．．
满可迪也终于从驾驶位上下来，穿过了星云之后，附近的天体少了许多，所以已经不需要人为控制了，只靠新奇亚号自己的算法和诺亚的一部分算法就可以控制了。
努亚奇坐在桌子的一角：“开始讨论吧，老规矩，找到自己最舒服的姿势。”
说完努亚奇直接就躺下了，看着飞船的天花板，女娲和伏羲也将自己的蛇尾盘在了一起靠在上面，满可迪坐在努亚奇身边。
恩基：“我真是不理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哎．．”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和努亚奇一样躺在了一边。
女娲很喜欢这种感觉：“努亚奇要真的是我的队长就好了，都是熟人搞那些形式主义干什么。”
努亚奇打了个哈欠：“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先解决路线问题吧，从谁开始？”
众人老早就将自己的智能终端连接到了一起，所以也不需要投影，谁要是有想法，直接就可以共享到其他人的智能终端上。
“如果是路线的话，我先来吧。”伏羲将自己最近整理的数据都共享了出来，“这颗恒星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小，但引力相当大，而且很久之前我们就讨论过，这个星系的中心在哪里，在数据和图像当中，就有所体现。”
众人的智能终端上同时出现了一个不算清晰的图像，通过模拟逐渐清晰了起来，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这个星系的中心位置。
“这个星系的中心处在恒星和它的一颗行星之间，对于那颗行星来说，还挺可惜的。”伏羲停顿了一下，“如果不能改变角度，就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方法，就是引力弹弓，而且必须是这颗恒星的引力才能保证我们在改变方向的同时，不被那颗行星拉住。”
伏羲想了想：“但这个方案究竟可不可行，还要通过满可迪和诺亚的计算。”
满可迪接住了伏羲的话：“这个方案虽然可行，但也有一定的风险，如果是单一的恒星系，虽然恒星也在运动，在运动轨迹不会这样复杂，可这个星系，不是这样的。”
“行星围绕着恒星运动的同时，恒星其实也在围绕着那个最大的行星运动，这个运动变量也要计算进去，所以我们需要更加细致的了解，还需要一段时间。”
诺亚：“没错，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方式，一定不会被这颗星系当中的文明发现我们的存在，但一定会造成怀疑。”
“那就先过，星系的数据呢？”努亚奇也已经闭上了眼睛。
恩基开了口：“数据问题不需要担心，满可迪和诺亚从驾驶位下来之后，我们收集的速度也会快很多，更何况靠近之后我们的速度还会降下来，只不过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任何一颗行星适合我们两个文明的生存。”
“但现在也依旧没有观测到那个文明在哪里，或许太小了，被天体挡住了，但按照这个趋势，我们还要做好它有可能没办法同时容纳我们两个文明的可能性。”
伏羲想了想：“纳入考虑，但现在不讨论。”
恩基点头同意，这个时候讨论这些确实有些扰乱军心，但却必须是纳入考虑的范畴：“可以，那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诺亚：“其实你可以不用坐起来的，他们都戴着智能。”
恩基：．．．
努亚奇这个时候支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那接下来就是恩利尔的情况问题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发现恩利尔或许有醒来的迹象，我尝试唤醒他，他也对我的某些唤醒方式有所反应，身体上也会做相应的反应，但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而且你们看。”努亚奇将唤醒记录共享出去，“他有明显的挣扎反应，每一次都处在唤醒之后，也就说明他的情况实际上还不算危险，他原本的意识还存在。”
女娲和伏羲虽然对恩利尔的情感不多，但他们已经将努亚奇和恩基当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而恩基一直都很在乎恩利尔，努亚奇虽然表面上完全不在乎，但他们也知道，在某些他们看不见的时候，努亚奇经常自己一个人去恩利尔的房间当中检查。
而这个情况，就现在来看不仅仅是对任务有利，如果恩利尔出现问题，不管他们现在到了哪里，都一定要返航，恩利尔毕竟是尼比鲁的主官，如果他出现了问题是很麻烦的。
现在就好了，不仅不会耽误任务的航行，也可以让努亚奇和恩基放下心，不会那么的担心恩利尔的情况。
满可迪整合会议的所有记录，然后保存了起来：“那会议的情况已经说完了，我们聊聊现在的航行情况。”
“这样的速度我们不会继续保持多久，大概在进入磁性气泡进入离散区后，我们的速度就要慢下来。”
努亚奇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明明是离散区，速度却要慢下来．．．真没劲．．”
满可迪回过头：“没办法，我们没法确定他们在这个范围内有没有可能观测到我们，所以一定要这样做，而且速度降下来，我们才有机会仔细计算天体运动。”
“在这个速度下，极其微小的角度变化，按照那个飞行器来分析，他们是发现不了的，也是我们的机会。”
“在离散区我们就可以完全收集那四颗行星的数据了，穿过离散区之后，才能找到他们的文明到底在哪里，但按照我们刚才的讨论，或许我们找到那个文明之后，所能收集信息的时间不会太长，甚至很短。”
“在这个方面，目前还没有其他的办法。”
努亚奇拍了拍满可迪的肩膀：“那就不想了，到时候再说。”
“有人要来一杯热乎乎的米穗茶吗？”努亚奇看着众人说道。
“我要！我要！”女娲赶快举起手，“真的很好喝！”
伏羲也缓缓举起手：“我也来一杯。”
恩基也有些不太理解：“你们都这么喜欢米穗茶？”
努亚奇和满可迪拿出了一点米穗放进杯子里，然后接了热水，不一会儿，房间里就飘满了米穗的香味，满可迪随手将一杯米穗茶递到了恩基的手里，冲他一笑：“或许是他们从没有喝过，毕竟这种东西是尼比鲁的特产。”
女娲喝了一口，一脸满足的说道：“是啊，这东西完全不会自由播撒，太不自然了，没喝过也正常吧。”
努亚奇手捧着米穗茶挑了挑眉：“那这件事还要归功于我们的恩基指挥长。”
“当时尼比鲁上的蜀黍出现了一种叫做化枯的病症，经过研究发现是由于环境因素导致的，但蜀黍对于尼比鲁来说是生活必须品，所以他就想了办法，通过改变蜀黍的基因形态，让它自己长出叶子把自己包裹起来用来保护果实不受到环境的侵害。”
说到这里的时候恩基有些自豪了起来：“那是，虽然这样导致它不能自然播撒，但也算是给某些尼比鲁人找到了生存的机会。”
女娲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蜀黍我倒是知道，我们天狼星也有，但为什么会有米穗？”
努亚奇喝了口茶：“别问我，我没参与研究。”
诺亚：“但是你推进了这项研究。”
恩基有些尴尬：“诺亚！不说话也没把你当哑巴！”
“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解释吧。”恩基赶紧转移话题，“通过改造蜀黍的基因之后，我们发现，蜀黍虽然会被外部因素影响，但却还是需要环境或者空气当中的某些成分来作为滋养的。”
“而没有米穗的蜀黍虽然也可以结出果实，但却失去了蜀黍真正的作用，那这样的情况，是我们所不需要的，所以我就想，既然可以改变基因让它长出叶子包裹住自己，就可以再次改变，让它通过什么方式可以接受空气当中的某些成分，而不会染上化枯病。”
“这个过程十分艰难，并不简单，原本的改变只是改变了蜀黍叶子的生长状态，但这次的改变却是要改变蜀黍本来生物状态，我们只能自己模拟，然后一个分子一个分子的搭建，诺亚，当时有多少种情况来着？”
诺亚：“当时有超过十亿种搭建形态，为了全部模拟计算，烧坏了我体内三块芯片。”
恩基点了点头，回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表情有些复杂：“不过也算运气不错，在科防院搭建了大概十万种而且全部被淘汰之后，诺亚终于计算出了最优选，就是现在米穗的形态。”
“每一根米穗都可以抓住空气当中的某种元素，用于果实的生长，而隔绝那些不好的影响。”
女娲这才明白：“奥～我明白了，蜀黍果实的营养都要通过米穗运输到果实当中，所以米穗泡出来的茶，才会这么香对吧？”
恩基耸了耸肩：“没错。”
“你们在喝米穗茶吗？可以给我一杯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众人身后。
努亚奇有些惊奇，满可迪立马开始了泡茶的行动，女娲和伏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奥！”恩基手里的杯子掉在他腿上，烫的他龇牙咧嘴，“好烫！”
诺亚：“好久不见，恩利尔指挥长。”
众人在诺亚的招呼声中屏住了呼吸，恩利尔的回答在他们看来，就是判断他还是不是恩利尔的重要因素。
满可迪将一杯新泡好的茶递到恩利尔手中之后，向他点头示意，恩利尔也同样点头示意，喝了口茶，然后缓缓说道：
“好久不见，诺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