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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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宁希赶到会场时，台上的大屏幕正播放着展会的宣传视频，工作人员忙碌的做最后调试。mqiweishuwu台下的与会者陆续落座，互相寒暄，媒体架好设备，抢占所有最佳机位。
一切准备就绪。
宁希站到不起眼的角落，商臣书拿着笔电走了过来，“希姐，都准备好了。”
“接上系统了？”
“都接上了，正在实时监控。”
“辛苦啦，小臣子。”
尽管他们的系统功能齐全，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调试，工作量一点都不少。
“不辛苦。”商臣书托了托眼镜框，向来冷硬的脸上闪过笑意，“只要系统上线，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宁希挑眉，“先说好，咱们这次只是友情帮忙，可没有进账的哦。”
“能跟路凌合作，登上主流平台，比单纯的几千几万更有价值。”
“啊哟，现在连几千几万都看不上了，才几天啊？”
商臣书笑笑没有回答，视线转向舞台。
舞台的布景已经准备就绪，技术员正测试耳麦，主持拿着稿件做最后确认，人影在灯光下格外忙碌。
他忍不住问：“你说这次活动会顺利吗？”
宁希无所谓的耸耸肩，“顺不顺利都已经开始了，就算有问题也不可能冲上去改，担心也没用，我们等着看戏就行。”
她目光遥远，声音低得似是自语。
“反正已经尽力了。”
很快，舞台灯光暗下，激昂的音乐渐起，伴随着精心制作的开场短片，主持逐一介绍与会嘉宾。经过简单的开场白，他再次报幕：“现在，让我们有请尹深先生！”
刹那间，掌声四起，头顶的光束汇聚到尹深身上，台下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尹深缓步上台，射灯之下，金属眼镜显得面容严肃而冷漠。他接过话筒，只一眼就让底下的掌声逐渐停息。
“下面请由我来为大家简单介绍，在过去一年里，路凌集团的研发情况。”
话音刚落，巨大的屏幕骤然一黯，荧蓝色的字符逐渐浮现，组成了主讲标题。尹深神情专注，声线和他的人一样，冷厉带着几分严谨。莹白的光线勾出侧身轮廓，拉长了光影的距离，与背后的画面完美呼应。他的指尖带着屏幕荧亮的拖尾，操控着数据，操控着全场。
随着演讲内容的变化，画面逐渐铺展，斑斓的光影在屏幕上蹁跹跳跃。
这时，有眼尖的观众发现了异样。
“等等，这些好像……不是特效？”
“不是？怎么可能？”
“你看，那些都是数据。”
“这么巨量的数据？用的哪个平台？”
……
那些看似华丽的特效，实则是一组组精确的数据，配合着演讲内容，以跳跃的动态清晰显现。但更多时，它们组合成各种图像，从机械齿轮到微观元素，枯燥的理论数据顿时变得生动立体。底下的众人慢慢从关注视觉效果，到关注内容本身，互相讨论研究成果。而有些懂技术的行家，立马察觉到发布平台的独特之处，开始小声打探平台所属的团队。
宁希站在台下，远远看着。
冷静、理性、高度专业，且有条不絮。
她蓦然想起当年的机器人竞赛，自己和尹深一组。在最后的决赛阶段，台上那名意气风发的少年。尹深还是跟以前一样，却又跟以前不一样，具体差异在哪，她说不上来，只感觉有点熟悉，又非常陌生。
想想也很合理。他们已经多年不见，不管以前再怎么熟悉，最后还是会变成陌生人。
毕竟人是会变的。
“希姐辛苦了。”
宁希回神，扭头见卫文景站在身后，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还行，这本来就是我的份内工作。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谢我？我好像没参与技术上的事。”
宁希嘴唇半勾，“其实以尹部长的口才，根本不需要演讲稿吧？”
卫文景不置可否，“是吗？看来是我误判了。”
宁希也不说破，漫不经心地笑道：“感谢卫部长的误判，让我们的系统才上线几天，就有幸在官方场合露个脸。”
卫文景眼角微微弯了弯，“对了，今晚我们部门聚餐，算是庆祝展会顺利结束，要一起来吗？”
“聚餐？我连编外人员都算不上，去蹭吃蹭喝不太合适吧？”
“你帮我们解决了这么紧急的问题，只是一顿饭而已，哪里不合适？”
“那不行，说好下顿饭你请客的，别想糊弄我。”
卫文景无奈的笑了起来。
“好，都听你的，我请客。”他顿了几秒，直视着宁希的眼，“到时候，我会听到关于合作的好消息吗？”
宁希并未直接回答，只转头望向舞台。
台上的演讲已接近尾声，台下的记者趁着这难得的机会，积极举手提问。凝望着那挺直的身影，她慢慢笑了一下，“没问题。”
公司前景不明朗，路凌是他们最好的浮木。可是以她和尹深的关系，即使成功合作，以后也难免会把情绪带到团队中，影响工作。
但如果对接人不是她，那就好办多了。
只要不直接对接，以尹深的性格，相信不会让大伙难做。所以等展会结束，她就跟李老提建议，让商臣书负责处理路凌的项目，自己转去技术支持。
任何事，任何人，都会成为过去，人要成长，就要接受所有的不欢而散。
等展会结束，就让一切重回正轨。
就在这时，尹深微微抬眸，朝这边望了过来。
他的双眼先是看看卫文景，而后又瞄了眼两人的姿势，最后落在宁希身上。
两人的视线在半路中碰撞纠缠，尽管他们的距离足有十多米，可依然能清晰的捕捉到对方脸上的一切细节，以及眼底流动的那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人声鼎沸，他们似乎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宁希率先收回目光，“我看下面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回去忙。”
这倒不是她找借口。
明天是展会最后一天，所有参展商必须在下午闭馆前完成撤展，因此今天就要开始打包展品和设备，联系搬运公司。他们本来就人手不足，不提早准备，到时可能会出问题。
同是商务，卫文景表示理解，又聊了两句就跟她道别。
宁希松松肩膀，掰着指头做计划。
等下要收拾打包，联系货运，财务对账……对了，眼镜还在尹深手上，要不麻烦商臣书帮忙拿回来吧。
“啊哟，好忙好忙。”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慢慢的晃悠回去。
交流会完满成功，何总对他们的系统和能力赞不绝口，李老在工作群连着发了几条长达一分钟的语音，猛夸他俩的专业。忙了一天的宁希实在没力气附和，回到宿舍强撑着改了两份方案，几乎是倒头就睡。
她以为会直接睡死过去，没想迷糊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站在昏暗的走廊中。耳边是嘹亮的口号声，汗湿的迷彩服粘在后背，风一吹拔凉拔凉的。
宁希一哆嗦，瞬间睡意全无。
这是……哪里？
三两步冲向窗边，宁希抬头眺望，借着模糊的夜色，见到了那无比熟悉的军区饭堂。
军营？她在军训？
难道自己又“做梦”了？
不对，今晚睡前根本没翻日记，那怎么会……
无数念头闪过脑海，宁希眉头越拧越紧。
现在她没带手表，又没法确认具体时间，只能猜测大概是晚操，其他人都在训练，而自己正在宿舍楼里，不知为何没有去集合。尽管这次不是主动入梦，可她依然不知道离开“梦境”的方法——除了闹钟和惊吓以外。
宁希有些纳闷。
没法离开，又不想训练，不如趁此机会四处看看，搞不好能找到离开这的契机。
她定了定神，转身往廊道深处走去。
宿舍的走廊并不宽敞，两边每隔几米就有一扇木门，此时正紧闭着，头顶吸顶灯成了唯一的光源。廊道空荡荡的，除了远处隐约的操练声，静得几乎听见自己的脚步。
走了几层都没见一个人，宁希寻思着要不换个地，蓦地发现廊道的尽头，似乎透出了光。
有人？
她放轻脚步，走到门前。
房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声音，灯光洒在地板上，形成了一道明亮的线条。宁希屏息靠墙，勉强听到布料摩擦的窸窣，还有金属瓶的碰撞，不一会儿又传来轻微的抽气声。
凝眉听了一阵，她抬手叩门：“请问，需要帮忙吗？”
里头一静，就连空气都凝固了几秒。半晌，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
“进来。”
宁希僵住了。
尹深？
他怎么也在这？
她盯着门把没有动，里面的人也不催，也不说话，就静静等着。
一时间，气氛诡异到极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突然被穿的希姐，和在房间里不知道干嘛的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