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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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要接入路凌的数据库并不难，只要对接协议选好端口，再配置数据就可以开始测试，不过后续的回归测试得要费点时间。mchuangshige
路凌的数据库庞大，宁希建议只接入与宣讲有关的数据，避免传输时发生堵塞影响整体性能。尹深作为主讲人，需要配合她筛选数据，他则以编程需要安静的环境为由，让所有无关人员去了隔壁房间。
商臣书和严鸣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宁希站在两人身后，身体斜靠着椅子，盯着屏幕的数据；而尹深则安静的坐在最远处的沙发，翻阅交流会文件。
原本吵闹的房间，只剩下节奏的机械提示声。
几分钟后，屏幕弹出荧绿色的提示。严鸣眉头一松，笑着大声道：“查到了查到了！默认软件占了端口10000和25000！”
“可以啊，效率挺高嘛。”宁希弯腰细看，毫不吝啬的夸奖，“不过咱们宣讲的图形特效多，指针有不确定性，你打算怎么处理？”
“用多线程啊，又快又稳。”
宁希挑挑眉，刚要开口，突地身后传来淡淡的男声。
“多线程效率慢，出错几率大，用非安全代码吧。”尹深道。
宁希没有回应，严鸣倒是反驳了，“啊？可如果错了，就很难改了。”
“之前调试通了没？”
“通是通了……”
见严鸣还是有些不情愿，宁希笑道：“那就两个都用。先多线程调试，之后用非安全代码直接指针访问。”
“没问题。”严鸣爽快答应，开始输入指令。
嗡！——
主机的运转声越来越急，机械电子声响彻了整个空间。
见系统运行平稳，商臣书半阖屏幕。
“希姐，可以开始对接了。”瞄了眼面无表情的尹深，又仔细观察宁希的表情，他低声道：“如果你没空，我可以过去对接。”
他并不清楚宁希和尹深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敏感的察觉到两人的气氛不太正常。
或者说，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没正常过。
沉默数秒，宁希不咸不淡的扯扯嘴角。
“我怎么会没空？这里最闲的就是我了，还是让我来吧。”她端起手提走到尹深面前，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对面沙发，“久等了，尹部长。”
尹深翻过一页，声音不紧不慢，“说。”
“麻烦您简单说说宣讲内容。”
“需要多简。”
“主题大类，不需要多详细。”
“新品介绍，创新研发，智能转型。”
宁希面容带笑的应了声好，就开始快速输入代码。数以万计的绿色字符重复的滚过屏幕，不一会儿，电脑滴滴响了两声，她飞快扫过那些内容，最后视线定格在加粗加两的几行大字上。
“是关于研发实验室、储能技术和机械自动化？”
尹深脸上一丝惊讶，但很快便将那份情绪掩了下去。
“你咋知道的？”不过严鸣的反应就大多了。之前为了搞这软件，他光查数据都用好几天，她怎么不到十来秒就给查出来了？
“用了点算法。”宁希耸耸肩。
白皙的十指再次在键盘上舞蹈，敲击出连贯的节奏，尹深看了一阵，淡淡启唇。
“你一直做语言算法？”
“算是吧。”
“哪方面？”
“就一般会用到那种，没什么特别的。”
“之前学这个专业？”
宁希笑笑没有直接回答，回头对商臣书吩咐：“读这部分的数据。”
后者瞥了瞥尹深的脸色，点头开始处理。
“只有这三个？万一查错了咋办？”严鸣皱起眉，他当时定义了好几十个关键词呢！
“放心，不会错的。”宁希扬扬下巴。
尽管全是专业术语，可在过去两年里，这三组词条的出现频率最高。只要将这些描述输入系统，就可以在数据库的任何角落交叉参照。前面抓取越多，后面收集的信息就越多，然后程序就可以自动调整模式来更有效分类数据。
简单说，就是数据量越大，结果越精确。
“智能传递式链接，前几年提出的研究理论。”尹深放下文件，修长的双手十指交握，“它不仅能被动抓取，还可以计算出接下来的演讲内容。”
“你连这个都能算到？”严鸣非常惊讶。
“哪有这么神，就稍微猜一猜而已，不保准的。”宁希头也没抬，“不过李老专攻大数据，对这系统很有信心，之前他可下了大功夫呢。”
“是吗？”尹深眸光冷凝，瞬间如锋，“但据我了解，李教授的学院并不专攻这个课题。”
闻言，宁希愣住了。
大数据的计算理论有很多种，针对不同应用场景会有不同的计算逻辑。刚提到的方法，确实不是李老的研究方向，而是……
“那哪家大学搞的？”严鸣好奇。
尹北辰低注视着宁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望进她的眼里。
“n大。”
呼吸一滞，宁希紧盯着屏幕，没有回应。
“n大？原来希姐是n大毕业吗？那可是双一流啊！”严鸣双眼一亮，“我之前旅游去过，离这好远呢，直飞都要四个小时，坐得我腰都疼了。希姐你可真牛，高中毕业就跑去这么远的地方念书。话说怎么不选近一点的？回家还方便。”
手指紧攥又悄悄松开，宁希笑了笑。
“啊哟，大学上哪都差不多，出来还不是一样熬退休。”她又重复输入了一遍刚才的命令，“我去看看程序跑得怎么样。”
宁希迅速起身离开，背着众人坐到电脑前，有条不絮的汇总各种信息，似乎方才的对话完全没产生什么影响。只有她自己知道，落在背后的视线，有多刺人。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她跟所有人断了联系，连唐慕雨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她自认自己藏挺好的，没想竟被尹深在一个冷门的研究课题里猜了出来。
他为什么要追问这个？
他想知道什么？
数据的幅值摇摆不定，机械的鸣响在耳边回荡，每一声都极其漫长。终于，一盏绿灯掠过屏幕，弹出了完成字样。宁希收回混乱的思绪，看了看时间。
还有三十分钟。
把事情处理完，就赶紧离开吧。
她堆起笑容看向尹深，“尹部长，请让我介绍使用说明。”
眼神从脸上平顺地移到她头顶，尹深起身，站到身后，“开始吧。”
系统界面简单易懂，稍作演示，就能配合摄像头的动作捕捉操控自如，不过到底不是专业镜头，识别坐标时难免有误差。尹深马上让人去展位找其他设备，又安排严鸣在会场里找摄像头的商家。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仅剩下两人。
看着认真熟悉界面的尹深，宁希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尹深蹙眉。
“没什么。”宁希收回视线，指尖在键盘上行云流水，“我以为您会反对到底。”
“现在是工作时间，只要有利于项目，我都会评估。”
“这么重要的场合，敢启用完全没有合作过的新平台，您就不怕程序出错，把您的演讲给搅黄了吗？”
“不会。”尹深的嗓音没有起伏。
“有我在，它黄不了。”
【有我在，它跑不掉。】
敲击声顿了几秒，键盘再次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宁希散漫的笑笑，“感谢尹部长对我们工作的信任与配合。程序运行没问题了，只是延迟和误差无法避免。”
“不能修正？”
“能是能，不过现在只剩下十五分钟，您确定要继续修复吗？”
“有后备方案就直说。”
“啊哟，尹部长真是没耐心。”哼笑一声，宁希摘下眼镜，递了过去，“戴上这个。”
尹深眉头微蹙，并没有接，“我没近视。”
“平光镜，没度数的。”
“我也不需要装饰。”
“这不是装饰，是脑波控制器，可以直接操控系统程序。”宁希顿了几秒，“就是那天，您玩过的那种。”
盯着她好一会儿，尹深接过眼镜，仔细端详，“怎么唤醒。”
宁希张了张唇，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
“它没有名字。”她眼睛看向别处，“我调整过程序，它会根据语言和行为作出反应，不用担心兼容问题。”
尹深没再追问，握住镜框，放置在鼻梁上。由于脸型差异，镜框不太对位，调整许久还是歪斜着。宁希忍了忍，还是上前搭了把手。
两人靠得很近，喷洒在手背的气息略带暖意。
宁希勾着两边镜腿，目不斜视的盯着眼镜，直至镜框完美贴合尹深的脸部轮廓。
阳光斜射，透过玻璃窗洒落身上，在金属镜框上打出柔和的高光，那双黑眸显得愈发深邃，目光穿过镜片紧紧锁着她的脸。
又或是在看别处。
蓦地，脑海中再次闪过那名月色下的少年，微凉的指尖，稳定的脉搏……
迅速缩回手，宁希扯扯唇角，“可以了。”
尹深阖了阖眼，“嗯。”
窒息的沉默压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宁希后退两步，“要测试可以的话，我就先去会场准备了，您要有疑问的话请随时沟通。”
说完，她快速收拾，背上手提夺门而出。
凝着匆匆消失的背影，尹深眼睑半垂，站着没动。半晌，指尖轻抚上还带着体温的镜框，细细摩挲着。
“深哥，主办方来催了。”突地，严鸣冲了进来。
瞬间放下手，尹深敛起所有情绪，再次变成那个高高在上，冷漠寡淡的研发部长。
“我知道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迈腿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帮忙戴眼镜的希姐，和问东问西的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