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校庆追凶（3）
《雀挣笼：暴力辅助没见过？》最快更新 [lw77]
“‘盯住她’，他们这样说的？用打字的方式？”
“嗯，而且是女她。zhaikangpei”
苏缎沉思片刻道：“听起来……不像是要杀人。”
“的确。”韩明熠回忆起学校教过的知识，又结合了一下实战经验，推测道，“像是要监视某个人的行为。”
“还有别的信息吗？”
“……有。”韩明熠说，“一开始，我听见这两个人说，有人威胁他们。”
苏缎看了看地板上的三具尸体，感到十分费解：“这几个人反倒是被威胁的一方吗……”
被谁威胁？“她”吗？
不无可能。因为被“她”威胁，所以要盯住她，不让她做出威胁己方的事来。
……可是，总觉得这样推理不太对。苏缎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但就是不太认同这个结论。
“算了，待会儿把这个问题交给宁佑朝吧。他比较擅长动脑子的活儿。”
苏缎并不打算为难自己的脑细胞。宁佑朝独自去搜索校园了，刚才她把“入侵人员仅剩一人”的消息告诉了他，宁佑朝很快就回了一个“好”，看来他那边还没出什么事。正好让他活动活动脑子。
“我听塔主说过，你是历史上第一位精神系向导，理论上直觉很准。”韩明熠却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的如意算盘，“不打算用自己的直觉推理一下吗？”
“你听听，‘直觉’和‘推理’根本就是反义词吧？”苏缎反驳后，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的直觉要是准，以前考试的选择题就不会错得那么惨了。”
认同她这个搭档后，韩明熠对她的耐心可以说是指数级增长。换作从前，他可能早就一句“懒得工作就辞职，l塔不养闲人”怼过来了，但他现在居然还在分析：
“选择题和实际情景不一样。选择题提供的条件只有几行字，非常少；但在实战中，敌人的招数、言行，人群的反应、行动，乃至空气的气味都是条件。所谓直觉，无非就是将这些条件结合起来，在一瞬间计算出结果罢了。怎么就不是推理？”
“……哇，韩明熠，你有当老师的天赋啊。”
……
韩明熠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苏缎，我们才刚成为朋友，别逼我揍你。”
“对不起韩老师。”
苏缎见好就收，还真就按他的话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后勤部门到来，然后拿出水桶和拖把清扫，最终终于把血腥气消除得一丝不剩，苏缎还在思考。
一楼传来了学生的喧哗，是苏缎解除了对学生们的安抚。恰逢散会自由活动，他们交头接耳讨论着今晚的安排，三五成群地往外走，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苏缎做了些什么。
非常漂亮的安抚效果，韩明熠想，这甚至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强的安抚能力。
“走吧，边走边说。”当事人苏缎对此却并没有情绪波动，仿佛今天的效果只是她的意料之中，并不能让自己欣喜一般。她向韩明熠示意下楼，就转身径自迈步离开了。
外面已经是深夜。校园的晚风一吹，几乎让人忘记了此刻还有要紧的任务，仿佛只是作为学生出来散步。
然而苏缎没有吹风的闲情逸致。金丝雀化作雀鹰站在苏缎肩头，替她挡去了不少夜风。苏缎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我刚才的确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它和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不冲突。不过，还是有很多主观臆测的部分，只是作为参考。”
“你说。”
“那个‘她’，也许不是幕后主使，而是威胁的筹码。也就是说，可能是有人用‘她’威胁了那四个人。”
“真敢猜啊。”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可能性。
“一种可能性而已。”苏缎自己也没什么自信，方才的沉默不过是酝酿罢了。
“知道。那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怎么说呢，那四个人刚潜入校园就被人发现并举报了，又自称被威胁，现在还被杀得只剩一个了……怎么看都是弱势的一方。我觉得……只是觉得！也许，有人想借我们的手除掉他们。”苏缎断断续续地说完后，还一连强调了好几遍“只是我的感觉哦，不一定对的”。
那边韩明熠没等她说完免责声明就开始打电话：“喂，您好，请帮忙查一下举报人的身份。查完之后把资料发给我，谢谢。”
“喂！”
“苏缎，我发现你真的很矛盾。”韩明熠打完电话就自顾自地往前走，根本不顾苏缎“我只是说说你别当真”的呐喊，“平时说话那么游刃有余，主动施展安抚能力的时候也很自信，可是一旦有人主动相信你的能力，你就拼命往后缩。——说到底，对了就对了，错了就错了，能怎样？”
苏缎的声音被他的话硬生生截断，不禁开始怀疑今天究竟是什么良辰吉日，怎么两个搭档轮流剖析她的性格特征。啊，不仅是搭档，还是校友，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
可恶，这个只有自己被看透的世界！
“韩老师，别说了，饶了我吧。”
苏缎用手捂住脸。
韩明熠还想说什么，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他们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山雨欲来的意味。
“你那边怎么了？”
韩明熠率先浏览完了短信内容，此刻正举着手机看向苏缎。
“宁佑朝只发了一个数字。”苏缎表情凝重，“我猜他那边可能遇到了紧急情况，他来不及打字。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过去比较好。”
“位置？”
“……不知道。”
韩明熠看向她肩头的雀鹰。
苏缎有些无语：“就一只，不可能同时跟踪两个人。不过……”
下一秒，雀鹰离开她的肩膀，振翅飞向高空。
“让它在空中看一看，应该能找到。”苏缎解释道。
“是吗，精神体会飞真方便啊。”
“你的老虎也不错，很好rua。”苏缎不怕死地说完，在韩明熠变脸之前连忙转移话题，“你那边呢，是什么消息？”
“……是举报人的资料。”紧急时期，韩明熠决定不跟她计较，“是一个学生的父亲，叫赵海康，是普通人。”
“赵？”这个姓有点耳熟，好像最近刚见过姓赵的人。苏缎问，“他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赵芊。”
半夜三更，l塔还亮着不少灯，其中包括端木锦的办公室。事实上，根据很多伤员的描述，他们就没见这盏灯熄灭过。
端木锦今年二十五岁，生于医疗系向导家庭，从小见惯了家里人加班到黑白颠倒的样子，因而潜移默化地认为加班是理所应当的。
想到这里，她欣慰地瞥了一眼正端坐在办公桌旁读书的小侄子，深感加班教育已经融入了她家的家风，每代人都言传身教地将其传递给下一代。
苏缎曾惊恐地评价她“你这人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喜好这么反人类”，搞得她很莫名其妙。
“嘟嘟嘟——”
哟，苏缎来电话了。
“端木锦！今天早上赵芊出院的时候你在场吗？”
直截了当，好像很确定她一定清醒着加班一样。
……虽然确实是这样。
“在场。怎么，你睡到半夜坐起来还是怀疑她？”
端木锦正写报告写到头疼，很是感激有个人打电话过来让她放松。
“别扯这些没用的！”苏缎恨铁不成钢，终于体会到韩明熠平时被她气成什么样了，“当时有没有进行身份核验？”
“当然进行了。”这不废话嘛。
“……通过了？”苏缎不敢置信地低语道。
“？当然通过了。不然怎么能出院？”端木锦往椅子背上一靠，奇怪道，“监管会的人亲自把她和照片进行了对比，然后还夸她长开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谢谢你，端木锦。”
然后苏缎自顾自地挂了。短促的对话转瞬即逝。
全程，苏缎自说自话，端木锦状况之外，小侄子波澜不惊。
……对，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结束时，小侄子还在旁边呢。
端木锦条件反射地想抓个人吐槽几句，例如“怎么有人大半夜打电话骚扰同事，万一同事加班正忙呢”之类的，然而看了看室内仅有的安静看书的小侄子，她硬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孩子，这都不受影响，将来要成大事啊。
被吐槽噎住的端木姑姑如是想，很快将这场对话抛到了脑后。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苏缎又重复了一遍，在韩明熠不明就里的眼神中再一次联系了学校后勤。这一次她懒得打字，直接拨号：“喂，您好，请帮我找一个学生的入学档案。……叫赵芊，芊是上面一个草字头下面一个千万的千，大约12岁，应该是哨兵。如果哨兵找不到，您可以找找向导。”
“很高兴你刚才找回了自信。不过可以解释一下吗？”
韩明熠低头看她，黑发随风飘动。
苏缎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我的想法还没理清，待会儿让宁佑朝串一串逻辑再告诉你。”
话音刚落，韩明熠感受到了一阵细微却熟悉的精神波动。显然，苏缎刚才控制了精神体，将其从雀鹰变为了自带定位的金丝雀。
“走吧，去找宁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