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选择
主脑无善无恶，它只要宁次能成长到改变世界的程度。
猫猫神没有人类的三观，它一直都凭直觉和本能去诱导着年幼的宁次。
宗家用笼中鸟搞分家，宗家坏坏；宁次清醒过来认真做任务，宁次好好；这便是猫猫神的全部逻辑了。
而抛弃所有规则约束的宁次也尝到了甜头，用叛逆让日向家一片鸡飞狗跳，所以宁次也就一直放纵着自己。
直到伊鲁卡的话振聋发聩，瞬间击穿了宁次的外壳。
那个被任务掩埋半年的破小孩，重新在宁次内心深处睁开了眼睛。
一边是舍弃一切的黑暗，一边是残存本性的光明，两者交织撕裂了宁次的脑海。
「系统才是对的，道德只是上位者约束我的工具，我要抛弃掉！」
「不，伊鲁卡才是对的，现在的我不就是自甘堕落，跟冷血无情的宗家又有什么区别？」
“宿主，宿主，你还好吗？”猫猫神感受到宁次不断动荡的精神世界，担忧地问道。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伊鲁卡也担忧地扶住宁次：”宁次，宁次，你还好吗？”
宁次一把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还用力甩了甩：“没事。”
现在宁次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猫猫神的想法，一条是伊鲁卡的想法——但宁次突然意识到，这些都不是宁次自己的想法。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阳光穿过窗玻璃洒在小小一团的宁次身上，温暖却透不进半分。
随着脑海里的争执交织，无边的疲惫袭来，宁次缓慢地推开了伊鲁卡的手：“老师，第二节课的时间到了，下次再说吧。”
伊鲁卡还想再说，但宁次不再停留，沉默地向课室走去。
猫猫神都无法确定宁次现在的态度，因为宁次的脑海乱得一片空白。
一直到下午，沉默了半天的宁次终于有了动静，一道影分身悄无声息地从课室角落溜走，翻墙离开学校。
影分身看起来比宁次本体的状态好很多，毕竟他出现的唯一目的就是做任务，思考人生这种事还轮不到影分身来苦恼。
由于在日向家的监督中，宁次还在上学，在外头做溜达的便只能是宁子。
所以影分身潜回到早上藏番茄的地点，从树底下把裙子挖出来，正准备换上——
一道惊叫突然从树上传来：“停停停！”
刚脱掉衣服、还光着膀子的影分身顿时僵住了。
两个身影从影分身头顶的树上跳下来，其中一个正是差点把宁次打击到自闭的宇智波鼬。
另一个短发背着肋差的宇智波手忙脚乱地捂着眼睛：“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看到那人肩膀上的乌鸦，影分身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顿时整个人都麻了。
好家伙，宇智波鼬你大爷的。
当面不动声色，结果一转头就打了一套组合拳。
“我是男的。”影分身木着脸解释了一句。
鼬闭着眼，似乎有点无语：“我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是止水。止水，前面这位是宁次，我跟你说的那位宁子的……”
鼬斟酌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影分身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脱到一半了，干脆把裙子也套上了：“刚才我是我哥，现在我是我妹。”
再重复一次，反正丢的是日向宁次的脸，关我日向宁子什么事？
止水：……
鼬：……
空气中是诡异的沉默。
止水悄咪咪从手指缝露出一点缝，扫了眼已经穿好裙子的宁子，一言难尽地用手肘捅了捅隔壁的鼬。
鼬面无表情地睁开眼。
宁子被鼬瞪得有点心虚：“不可以吗，你有意见？”
鼬没有回答，反而止水无奈地出声了：“先别管什么哥哥妹妹的了，听鼬说，你在找我？”
任务被鼬横插一脚，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正在进行。
宁子想了想，给任务包装了一下，没有直接说任务目标，而是把自己对任务的推理过程说了出来。
“我在研究历史的时候，发现是宇智波和千手共同成立的木叶，但现在宇智波的待遇明显匹配不上这样的地位，所以我好奇地查了下去——”
宁子也不知道宇智波鼬为什么这么关注自己，但一切说法都往木叶和宇智波的矛盾上推就行了，那总归是对的方向。
止水和鼬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慎重：“然后呢？你查到什么了？”
“我查到宇智波一族举族搬迁到现在的居住地是五年前才发生的事情，木叶警备部队的投诉激增也是这几年才有的。”
宁子停顿了一下，直视着止水：“所以我就去查了一下五年前有什么大事，结果显而易见，那件事的嫌疑就是你们目前苦恼的事。”
宁子冷静地分析道，实际上手心已经忍不住在冒冷汗。
她还是在怕鼬，不知缘由，无法控制。
止水沉默半晌，苦笑一声：“一打七啊，你看，连一个日向的孩子都知道了。”
鼬明白止水的言下之意。
连宁次都能发现，没理由木叶高层发现不了宇智波的谋反计划，但宇智波的族人们偏偏就是一意孤行。
造反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问题。
止水心中有数，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弯下腰摸了摸宁子的头：“好了，鼬，不要为难一个孩子，最近的很多事让你过于紧张了，放松点。”
止水说完就直起身，笑着对宁子挥了挥手：“我约好了三点要去给乌鸦们买口粮！那我们就此再见咯！”
宁子一愣，这才意识到止水在几句话之间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图，这次任务眼看就要失败了。
哪怕没有鼬的干预，和止水只有短短五分钟的相遇，这次任务的成功率本来就不高。
只能说鼬确实看穿并打断了宁子的各种准备，但宁子没能完成任务的根本原因，在于她没办法帮上止水。
所以止水不可能对宁子透露自己的任何打算，不会因为一面之缘就告诉宁子自己在家族和村子之间如何选择。
宁子很不甘心。
选择，选择，又是选择！
人生哪来那么多选择！
“为什么一定要做选择，就不能都要吗！”宁子脱口而出。
止水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宁子。
宁子脱口而出后自己都愣了。
宁子就是宁次自己，但又不像宁次，因为宁子只是在某个时间段内为了某种目的而存在的。
也就是说宁子有宁次的性格，但没有宁次的顾虑。
一言惊醒梦中人，宁子第一反应就是还管他什么止水，先救自己要紧。
反正我就一个影分身，发什么疯都没人能追究我。
宁子运转查克拉，在止水惊恐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来了记柔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