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今日,我裴弃做主
青砚则提着个麻袋,和阿达木面面相觑。
这样尴尬的场景还是追着出来的人一声尖叫打破了。
“啊——”
松墨手上一松,“别叫,还给你们。”
说完他也不等人反应,迅速溜之大吉。
青砚笑了下,“别急,我马上还给你们。”
说着他手上一松,麻袋里的脑袋骨碌碌滚了一地,麻袋被他随手挂在屋顶的青石鸟雕上。
落下的全是人头!
圆蹬的眼睛和微张的嘴,脖子处干净利落的切痕,白色的筋还动了下。
酸臭和血腥味碰在一起,冲得人眼睛发涨,胃里不停翻涌,忍耐力低的当即就抱着身边人吐起来。
使臣大多是文官,虽生于草原,但平日并不提刀,他们是草原里兵不血刃的勇士,今日却吐得这般狼狈。
阿达木二话不说,直接拔了腰间的剑,直取青砚面门而去,“拿命来!”
青砚往后一退,轻松躲开。
松墨却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一剑正中阿达木肩膀,却被狠狠弹开!
松墨诧异了瞬,马上拽着青砚往驿站外跑,他们虽然会武功,但都是以文书为主的,到底不如正儿八经的打手。
阿达木却比他们快得多,直接堵在了门口,扭动脖子,发出咔咔咔的声音,紫色的异瞳满是愤怒。
“去哪里啊?我们草原人好客,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喝茶吧——”
话音未落,他又拖着弯刀冲向松墨,这一刀又狠又准,眼前的风被劈成两半,如同惊雷滚滚!
“锵——”
松墨被人一脚踹开,撞在墙上,又滚进人头堆里,和面前的人头互相瞪眼,头皮都刺挠起来。
青砚赶过来扶起他,“有事没?”
松墨摇头,这才发现方才踹开他的是秦叙,而破风剑不仅架住了阿达木的弯刀,他还慢慢站了起来!
秦叙一撇手,弯刀顺着剑身滑下去,他直接腾空而起,抓着剑当砍刀用,冲着阿达木的脑袋劈下去。
阿达木嗤笑,“不自量力!”
抬起弯刀就要挡住破风剑,但他估算错了,他竟然被逼退了半步!
火花四溅,长剑如虹。
秦叙笑着挽了个剑花,“不自量力?”
阿达木舔着犬齿笑了笑,“有点本事。”
“会咬人的狗不叫,竟然叫了,那就不是什么厉害的狗。”裴弃斜靠在院门上,慵懒闲散,仿佛是出来散步的。
秦叙想,裴弃真是和那只雪山里的白狐如出一辙。
他在前面打得热火朝天,它在后面当监工,时不时瞥一眼,像是在嫌弃刀太慢,耽误了它优雅的步伐。
裴弃确实有这个潇洒的资本,他身边站着八个打手,院墙上蹲着一排,还有拿弓弩的。
院子炸了他都不可能有事。
阿达木环视一周,“裴郡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弃摊手,戏谑道,“就是你看到的意思。贵使眼下一片青,想必昨夜是睁着眼睛睡的吧。”
阿达木盯着他,指着地上的人头,毫无愧疚地问,“为什么大清早给我下人头雨?”
裴弃挑眉,“你问我吗?”
阿达木灵机一动,“你在狗叫什么?”
秦叙:“……”你是有多想不开?
“不狗叫你这么听得懂?”裴弃毫不费力地怼回去。
正在阿达木绞尽脑汁想下一句时,裴弃又开口了。
“小朋友,爹知道你没学识没眼界,出使上国这种事呢,以你有限的头脑,是无法胜任的,同时我也为贵部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这样吧,你再狗叫一声,你爹我呢……就教教你现在该做什么。”
阿达木怒火中烧,“我教你大爷勾子的奶奶!”
“幺儿真乖。”裴弃等的就是这一下,他往后一退,“给本郡王打!”
阿达木提刀的瞬间就已经后悔了,冲动坏事,他们原本应该站在上风痛斥裴弃的,结果现在却被围攻。
他面前是剑锋莫测的江湖杀手,身后是狼窝生长出来的秦叙,四面八方的箭矢冲他而来!
其他使臣早就吓得抱成一团了。
有两个能打的却被几个打手围着逗,剑早就不在手上了,身上的衣裳也巾巾条条的,看着就能让徐尚书大呼一句有辱斯文!
松墨撑着墙起来,抓着青砚默默从院墙上飞到院外。
大同驿外已经围满了人,但道路中间空出一个圆圈,裴弃悠闲地坐在紫檀木圈椅中。
门口毫无遮挡,外面的人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打斗。
原本是两个打手配合秦叙一起围攻阿达木,结果发现秦叙不需要,就蹲到院墙上看热闹了。
破风剑又快又狠,和平日跟打手们切磋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裴弃无端端想到了一个词,野。
又野又狂,哪里是凑到他面前撒娇的那个乖徒儿,分明是头狼崽子。
阿达木身上的兽皮多了一堆血口子,连带着方才震开了松墨的臂缚都被秦叙震出一道细纹!
秦叙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手臂上,脸上都挂了彩。
可阿达木现在不敢再轻视秦叙,他咬牙横刀,想拼出一条生路。
打手们把使臣折成凳子坐,还不忘指导两句,“哎,斜砍,再攻他左手!”
“少乱说,明明是直接腰斩过去。”
“得了吧,没有你的鬼刀,腰斩别人?不被别人腰斩就不错了。”
“你们都闭嘴吧,明明是压他的刀,你们看,他的力道不如世子,再猛砍两刀,那不就是刀断人亡?”
“你他娘的是不是瞎子?世子拎的是剑,哪家的剑是拿来砍的?”
秦叙心道,我的就是!
秦叙往后一仰躲开阿达木的弯刀,腰肢一扭,自地上翻腾而起!抬脚踹在阿达木握刀的手腕上,再次拎着剑,破风砍下去!
打手们停下了议论,异口同声道,“他娘的,还真行!!!”
阿达木的弯刀断成两截,被迫退后两步。
他看着手里的弯刀,惊诧地忘记了呼吸,半晌回神过来,眼圈都红了,紫瞳看上去更加阴沉。
秦叙狠吸了两口气,清晨微凉的空气刺得喉咙生疼,却还不忘嘲讽,“你看,你果然只是我的垫脚石。”
阿达木喉咙里滚动着呜咽,他这一次,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裴弃坐在外面,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缓缓坐直身子,明亮的眼眸微微上挑,他对着刚刚赶来的宁国公说,“看,我家的。”
宁国公刚刚吞下去的饭差点就被他气吐了,裴弃真是骚得没边儿。
秦叙却并没有打算放过阿达木,他抬手把剑甩出去,钉在青砚足前。
秦叙抬手,做了个招狗的动作,“来,我教你,什么是国土分毫不让。”
宁国公转头,“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