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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不准恃宠而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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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叙甩了下脑袋,脸上黏黏糊糊的,他抿唇,把手背到身后,“没有。”

    他没撒谎,因为那些人还伤不到他。

    背手是为了自己制造伤口,他果断用内力震开了后腰上的伤口,那是之前跟裴弃的打手打架留下的。

    裴弃没说话,眼神落在跪着的人身上,“谁派你来的?”

    此刻满嘴的鲜血,啐了口,“爷爷骨头硬,不说!”

    裴弃蓦地笑了,红衣青伞,暴雨如注,“有两年没听到过这种话了,带回去好好招待。”

    “是!”打手迅速把人拖走。

    雨水把地上的血冲刷得干干净净,到明日,这里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秦叙站在他身边,早今天刚看完的话本子忘了个干净,绞尽脑汁也只记得一句,公子,奴家服侍你吧~

    秦叙恶寒的抖了下,他要敢这么说,裴弃估计得一脚把他踹出伞外去。

    裴弃以为他冷到了,抬手拢着他肩膀,“走,回去吧。”

    秦叙指着身后的破小屋子说,“这里就是我的家。”

    裴弃震惊转头,脖颈都扭了下,酸涩涌上后脑勺,险些没稳住表情,“你说什么!”

    秦叙垂眸说,“我把这里买下来了,我就住这里,师父回府吧。”

    那根本不能叫什么家,一直都在吱呀吱呀叫的门和土腥味的墙,檐下挂着那个灯笼比当初的定国公府还要破。

    裴弃感觉这个逆徒在给他卖可怜,还偏偏拿捏住了他。

    裴弃绷着脸说,“回家。”

    裴小郡王的师父威严没有维持住,有点没面子。

    若是让太子知道秦叙只被冷落了几天,就堂而皇之地进了郡王府,怕是要把东宫砸一遍。

    这雨总不停,落在窗外的青竹上淅淅沥沥的,窗内烛火温热,裴弃歪坐在美人榻上。

    秦叙看着眼前的药瓶犯了难,瞧着裴弃不像是想帮他上药的样子,他只能抬手解了衣裳带子,谁料裴弃却弹了起来,“你做什么?”

    秦叙:“上药啊……”

    裴弃不淡定了,“你上药需要脱衣裳?”

    秦叙心头冒起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在后面。”

    裴弃:“……”

    裴弃挣扎了下,道,“趴下,我帮你。”

    秦叙果断转身趴下,藏住了唇边漾开的笑意。

    裴弃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秦叙想,看来抖出了这件事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秦叙的皮肤很白,裴弃垂眸的瞬间就愣住了,因为秦叙背上全是颜色深浅不一的疤痕,纵横交错,刻在他白皙的背上。

    后腰上那一条新鲜的伤痕,像是条血色的绳索搭在上面。

    “疼吗?”裴弃鬼使神差地问。

    秦叙脸埋在柔软的褥子里,好一会儿才说,“疼。”

    裴弃没说话,眉头蹙起,他脑子里冒出个问题,什么训练需要伤成这样?

    他才十五岁啊……

    秦叙想说点什么,想打破这个紧绷的局面。

    他以为自己忍得住,可他见到裴弃的那一眼就知道,他错了,他忍不住的。

    他就是想要陪着这个人年年岁岁。

    愿意挂一年又一年的灯笼,吃一碗又一碗甜甜的元宵,说一万句裴弃,起床吃饭。

    他没由来地想起裴弃随手放在窗下的书,摊开的书页泛着黄,边角的毛边被旭阳照得温暖,结尾那一段话深得他心——

    堂前是繁花锦簇,游廊后是他们的青春年少,他们从前在这里看春色漫进来,往后还将在这里从容的度过余下半生。

    他清楚的记得裴弃写了一句注脚,写的是,愿为如此。

    现在,他也想要这样的生活。

    “师父,雨有点大,你能不能借我一把伞?”秦叙学乖了,他知道了以退为进,在刚才的试探中也明白了裴弃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裴弃手上的力道重了,直接沾着药粉摁在伤口上,“闭嘴。”

    秦叙心满意足的闭上嘴,裴弃心软了!

    裴弃淡定的上完了药,摁着秦叙的肩膀不准他起身,“趴着。”

    秦叙轻声应是,发尾落在脸侧,衬得他脸更加白净。

    裴弃转身落荒而逃,秦叙抬眸正好看到他耳下一片红,被他白净的皮肤衬托得很是……漂亮。

    秦叙“听话”地趴着,松墨进来时瞧见他就气血不顺,忍了半晌才出声,“主子,刺客招了,说是南楚来的。”

    裴弃披着千山翠的外袍出来,闻言哂笑,“南楚现在乐得坐山观虎斗,出手对他们来说只能是亏本买卖,除非南楚皇帝加满朝文武的脑袋都被王八吃了。”

    松墨叹气,“这阿达木真是蠢到家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裴弃坐到秦叙身边,柔软厚实的狐裘下陷。

    秦叙默默把头埋得更深,裴弃捏着他的后脖子,“怎么,准备把自己闷死在里面?”

    秦叙侧过脸,眼眸湿漉漉的,“师父叫我趴着,我不敢动。”

    裴弃感觉自己还得去泡一泡。

    松墨站在一旁,默默腹诽,可恶!又勾引我们郡王!

    秦叙却像是无知无觉,微微垂眸,留了个单薄的侧脸给裴弃,唯有那唇上一抹朱红刺人眼。

    “出去。”

    “啊?”松墨还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看过去。

    裴弃抓了桌边的轻纱盖在秦叙脸上,别有一番朦朦胧胧的风味。

    松墨如遭雷击,慌不择路地跑出去,正好与赶来给秦叙送衣裳的青砚撞上,一手把人薅过来。

    青砚盯着他的脸看了一息,反应过来也一起蹲在檐下。

    屋里的裴弃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起身站到窗边,推开窗,凉风和着雨丝打在脸上,他这才褪了满身的热,“你这十多天又去喝花酒了?”

    秦叙惊了,险些又把腰上的伤口崩开,“没有!我从来没去过。”

    裴弃走回来站在榻前,屈指抬起他的下巴,“没有?”

    秦叙点头,费力地点头,脖子酸痛得很,“真的没有!”

    “那你这一套媚眼如丝是跟谁学的?”裴弃微微眯眼,手指向下,轻轻摩挲着他的脖颈上的伤痕。

    秦叙要疯了,裴弃离他太近了,近得他能闻见裴弃身上青竹的香。

    秦叙闭眼,“学什么?”

    “闭眼做什么?我是什么妖精?”裴弃不满了,“你小小年纪就敢夜不归宿去喝花酒,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哪家徒弟像你这样,把师父扔在家里,自己潇洒?”

    秦叙:“?”

    秦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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