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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Chapter60 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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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莘莘回到家时,子时已过。

    她揉着乏力的肩颈, 想睡一睡, 奈何腹中饥饿, 今晚那农庄的菜不合胃口,顾莘莘没吃多少, 这会五脏庙抗议起来。

    阿翠忙起身去厨房煮了碗面, 端到房里来, 为了提鲜,加了些菌菇,口感鲜美, 顾莘莘道:“呀,这菌子味道不错。”

    阿翠笑,往窗外的方向一指:“那当然,这可是后山出的菌子,一个婆婆大早采的, 我见新鲜全买了, 小姐你要是喜欢, 我明天再买。”

    “嗯?”顾莘莘思绪先是停滞了几秒, 接着脑门一炸, 她问阿翠, “你叫那叫什么?”

    阿翠挠挠头,“后山啊, 因为在皇城后面啊, 我们才来不久, 这周围山山水水那么多文绉绉的名字,我哪里记得住,干脆跟着方向念呗,后面的是后山,前面是前山,左边山谷,我就叫它左山谷,右边树林……怎么简单怎么来。”

    顾莘莘听着她的话,脑里翻来覆去只有那两个字:“后山!后山……”

    原来是这样!!

    顾莘莘只想给自己一锤子!绕来绕去,后山就是一个再直白不过的简称!

    她本来猜对了,可思绪又被本地人强硬的规矩禁锢,按照本地京城人的想法去思考,兜了个大圈子。

    当地人由于在京城久居,熟知周围的情况,加上天子取名,他们不敢无礼,是以规规矩矩的叫“雁南山”,“玉林山”等等……而外来人口,如果不熟悉京城本地环境,极有可能记不住那么多的名,干脆以方向代替。

    阿翠是,很可能来自外郡的付勇也是。

    所以,后山就是指皇城后面,往北的方向,玉林山!

    顾莘莘望向那窗外的方向,透过夜色,那黑夜中青黛色的山峦连绵起伏,似一副泼墨的山水画。

    至于黄……

    按照外来人口的心理继续推断,后山是直接的方向,那黄多半就是指黄色的色彩!那是黄什么?山上什么最多?

    土、树、草、花?

    黄乃鲜艳之色,土乃褐色,树,草都是绿色,只有花最多变最鲜艳。

    她问阿翠:“那后山花多不多啊?有没有什么黄颜色的?我喜欢黄花。”

    顾莘莘说起黄色一词总觉得怪怪的,好在古代的黄色,并无某些特殊意义。

    查案重要,顾莘莘收住心神,听阿翠继续说:“黄色啊?那后山面积那么大,这春天来了,花多,颜色也多,黄色肯定有的。这几天我还看到市集上有人卖花呢,那小篮子装着,可好看!”

    顾莘莘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这么说,他们只要锁定,后山有黄色花的地方,事情就有希望了。

    她连面来不及吃完,跳起来就往谢栩那去。

    阿翠拦住她:“等等,小姐你干什么,大半夜又出去啊!”

    顾莘莘望向窗外的天,夜幕深深,月朗星疏,谢栩肯定睡了吧,他也应休息一下……顾莘莘只能忍住冲动,待天亮再说。

    顾莘莘便回去睡了一会,等黎明转亮,日出之后,她不再耽搁,骑着马儿往谢栩那奔。

    一到谢府,她张口欲喊谢栩,小书童做了个嘘声动作。

    原来,谢栩昨晚送她回去后,并未入睡,而是继续工作到鸡鸣,将将睡下去没一会。

    顾莘莘心道,真是个工作狂。

    可屋里的人已经听到外头的动静,房门很快被推开,谢栩披着件长袍,起来了。

    哪怕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但那双眸子在阳光下仍然熠熠生辉,充满锐利与精干。见了顾莘莘,他问:“怎么了?这么早就来了。”

    他既已起来,顾莘莘只好说正事:“你们这几天打算搜哪啊?”

    谢栩道:“城南芳菲村跟竹青村,碧波湾那一块。”瞧,京城就是讲究,城郊几个小破山村都取这么美的名字,难怪顾莘莘的思维一直被束缚,尽被这些文绉绉的绕了!

    听闻谢栩所说的几个点,顾莘莘暗想,不行,那里跟后山是相反的方向,越搜越浪费时间。

    于是顾莘莘道:“我们能不能换个地儿搜啊?”

    “为何?”

    “因为……”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顾莘莘灵机一动,“现在不都快三月底了吗,到了早稻播种的要紧时候,村庄外农田多,农民们这几天都忙着播种,你带着大队人马跟浩浩荡荡的猎犬去,别吓着人家了,扰民啊。”

    “干脆这样,我们先把农民到不了的地方,比如后山,就是玉林山那一块给先搜了,搜完了,估计村庄里种也播完了,我们再去村庄。”

    “还有……”顾莘莘一本正经道:“我早上来时听摆摊卖菜的小贩说,最近后山不□□宁,他们住在后山的村民,半夜里总是听到狗吠,好像山里有动静……”

    谢栩的注意力果然被顾莘莘后面的话吸引,虽然都是她编的。

    默了默,谢栩道:“那好,就去看看。”

    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玉林山走去。

    临行前顾莘莘担忧地看谢栩,“你这晚上都没睡,精力跟得上嘛?”

    迎着朝阳,谢栩神情端稳,一双幽深的眸光粲然生辉,一旦有了前进的方向,那

    些疲累、倦乏,在他身上,好像永远看不到。

    顾莘莘叹服。

    半时辰后,众人抵达玉林山。

    山林茂盛,草木繁多,猎户们牵着猎犬搜寻,而顾莘莘则专注哪有开着黄色花朵的地儿。

    一天下来,怪了,春天来了,漫山遍野的确有不少花,红、粉、紫、蓝……摇曳于山坡石缝中,就是没见到黄的。

    偶尔见到,也是零星的几朵,将猎犬喊来嗅,猎犬毫无反应。

    顾莘莘心有不甘,趁旁人不备,悄悄拿锄头挖开寻找,累了半天,一无所获。

    难道不是花,而是其他的什么?

    顾莘莘头痛,想起她的卜镜,可惜,她至今仍不知晓那关键之物是什么,说账本,它不应,说别的什么种类又不知道!不然若是知晓具体名字,她直接对着卜镜喊一声,就大功告成。

    哎,卜镜也有局限啊。

    难道,不是黄色花朵,是其他黄颜色的物体?顾莘莘哼哧哼哧爬得老高,环视大山,入目所至,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遮住整个大山,雾霭茫茫,除了偶尔露出来的灰白山石跟颜色不一的野花,哪有什么黄色之物?

    难道是黄鼠狼?这种漫山遍野跑的动物可能性不大吧?

    如此,顾莘莘用了千百般思量,在这满大山找了一圈,硬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眼看日头落下,晚霞散去,黄昏渐晚,天色将暗未暗,收工的时间到了。

    猎户们累了一天,猎犬更是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舌头耷拉得老长……谢栩见状便道:“今天就到这吧,既然这里没有什么可疑情况,大家明天再换个地方继续。”

    “是,大人。”一群人求之不得,早就期待回家吃口热饭热菜,得了令,两两三三便散了。

    再回头,只剩顾莘莘抱着膝盖,坐在后面,还没走。

    谢栩道:“走啊。”示意顾莘莘跟他一起下山。

    “等等。”顾莘莘不愿意走,因为她发现,那些猎户搜索时,有一个地方没有搜到彻底,前方半坡里有个凹,位置有些陡峭,猎犬们只是围着稍微走了一圈,就回去了。

    顾莘莘不死心,这漫山遍野都寻了,只剩那一处,她打算再看看。

    所以她不仅没下山,还抱住了一只狗,那只叫大灰的犬是所有猎犬中最机敏的,顾莘莘很是喜欢它,这搜索的几日没少喂它好吃的,大灰跟顾莘莘混熟了,亲热舔她的手。方才大灰主人离去时见顾莘莘抱着大灰,以为她舍不得,便没有追讨,反正明日还是要出来继续搜索的,让大灰给顾莘莘养一晚上也无妨。

    于是,顾莘莘便抱着大灰坐在地上,没动,谢栩催她下去,她说:“我有点累,歇会。”

    她的确累了一天,谢栩闻言没再催促。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顾莘莘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便假意站起来道:“不知道这山上有没有野兔野鸡之类,打一只回去吃,不枉费在山上白忙活一天啊!况且,我们这还有大灰呢,据说它抓兔子可厉害了!”话落,装模作样东看看西找找,“大灰!瞅瞅有没有兔子!”

    大灰果然跑起来,顾莘莘跟在它背后跑,两人向着半坡的方向跑去,跑了几十步,顾莘莘竟然发现,那半坡底下,有一小片金黄在阴暗中摇曳,因着色泽太过鲜亮,这暗下来的黛色天幕,压都压不住。

    原来,那坡底下是一块凸起的山石,从正面看上去,看不见山石底下的场景,所以刚才巡猎的无人发现,只有从斜侧面的刁钻角度,才能瞧出那山石的缝隙下,压着一片金黄色野菊花!

    顾莘莘的心砰砰跳,她一贯直觉强,有预感告诉它,那关键之物,很可能就压在下面。

    付勇的选择是谨慎的,这种旮旯里埋物品,一般人很难察觉。

    可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下去拿,不被谢栩发觉是她刻意的,不然众人满大山的找,谁都没发现,偏偏她一下手就准,万一又将她当妖孽了呢?

    想了想,她干脆接着上一个借口,“咦,那草丛里好像真的有动静!是兔子还是野鸡?大灰!上!”

    同时喊:“谢栩谢栩,没准咱们真有收获了!”

    她边说便跟着大灰跑,看准时间,突然“哎哟”一声大叫,装作脚踏空,整个人滑了下去!

    不是她想滑的!那坡度很大,稍不留神就会受伤,为了找物证,她只能牺牲一把。

    上面谢栩显然一惊,他才在后面叮嘱她不要抓野味,天黑了快下山,她故意装作没听到。

    眼下她整个人陡然从视线里消失,谢栩一惊,立刻道:“顾莘莘!顾莘莘!”

    顾莘莘在坡下喊:“谢栩,我在这里,我不小心脚滑,摔下来了!”

    谢栩奔过去,果见顾莘莘躺在斜坡下面,脚似乎扭了,他迅速伸过手:“我拉你上来!”

    顾莘莘怎么能上去!她还得把谢栩诱下来呢!当下装痛喊:“我脚崴了,疼……我动不了。”

    谢栩面上显出焦灼,仍是安抚她:“好,那你不要动,我下来。”

    他说完沿着山石往下探,在他往下滑的过程中,顾莘莘悄悄对另一侧大灰招招手,也让它下来,不然没了它,一会谁来嗅罪证?

    斜坡有些陡,大灰

    甩着尾巴,便用目光丈量片刻,找下来的路。

    而那边,谢栩已经下来了,迅速到她面前,“怎么样,哪伤了?”

    见他真的焦急,顾莘莘不忍心再骗他,“其实还好,刚刚有点疼,现在好一些了,我再休息休息一下,我们就上去。”

    谢栩没有逼迫她,陪在她身上。而顾莘莘一面应付着谢栩,一面飞快观察着野菊花丛,有意无意地说:“呀,这里竟有这么大片野菊花,刚才都没发现。”

    谢栩颔首,“这位置太偏,一般人很难看到。”

    顾莘莘心道,你知道这里偏,没人搜过就好。然后,她装作打量花丛,摘了一朵花,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若是藏了东西,很可能会留下有蛛丝马迹。

    半晌没摸出什么,却在花丛右侧发现了一撮新泥,像被人翻过。

    有人将泥土翻开?将东西埋在了此处?

    顾莘莘视线凝住,心悬起来,倘若这就是真相,她要谢栩亲自解开。

    于是她拉着谢栩往下坐,“你累了,也歇会吧。”

    谢栩的确有些疲,但他生来谨慎,坐也要拍平地面,确定没有石子或脏污才会坐下。

    便是这一拍,他视线顺着过去,正好看到那堆新泥。

    这峭崖之中,一般人压根看不见如此隐秘的位置,又是谁翻起的新泥?

    见他起疑,顾莘莘装作不知情靠过去,“怎么了?你看什么?”

    与此同时,大灰刚好跳下来,顾莘莘在谢栩看不见的背后,推了大灰一把,大灰冲过去,出于动物的本能,见主人蹲下来观察某物,他便跟着凑上去闻闻。

    便是这一闻,大灰“汪汪汪”大叫起来。安静的山野因着这声犬吠,响彻半山腰。

    顾莘莘惊吓起身,“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灰为什么叫!”

    大灰还在叫,顾莘莘便拉了拉谢栩衣袖,“它叫的这么厉害……难道是……”

    谢栩没说话,很显然,大灰连续不断的吠叫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他找了个削薄的山石,轻轻往土下挖,一时没有什么,仍是土,再挖一下,仍没动静,大灰却是越叫越大声,仿佛里面就深埋着什么,谢栩便干脆深挖一把,果然,手底下传来硬邦邦的触感!

    真有东西!

    顾莘莘目光紧凝在上面!她的推算没错,后山、黄,这没头没脑三个字,真的被她找到了证物!

    此刻她的表情也是极惊讶的,她贴了过去,问谢栩:“真的有东西。”

    谢栩颔首,缓缓往下继续扒拉。

    在顾莘莘的推断里,若是账本或者其他文本类,便是个软物,可看谢栩往下的触感,明显不是硬物,已经挖出来了一角,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是个金属之物?

    那是什么?

    她干脆凑过去跟谢栩一起挖。

    片刻后,谢栩缓缓从土里拿出一样物件。

    四四方方,冰凉坚硬,是个金属匣子。搁在现代,等同于六七寸笔平板的大小。

    顾莘莘心想,这大小应该是装不下账本的,肯定是其他的东西,难怪她卜算问了几次账本,卜镜都不灵。

    顾莘莘跟谢栩对视一眼,谁都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顾莘莘道:“要不,打开看看?”

    这一刻,顾莘莘想,那些猎户跟守卫们先走了也好,不然这般紧要的东西,被他们看到不好。

    她话落,谢栩便伸出手,将那匣盖往上一掀。大陈朝的匣子,大多一掀就开,除非是带扣夹的,需要用手拨。

    谢栩掀了一下,没动,那就意味着有扣夹。

    往常,一般匣子中央就是扣夹,一拨就开。

    谢栩再次下手,仍没有动静。

    不仅是没有动静,他是根本没摸到扣夹!

    所以这匣子根本没有打开的方式?难道直接焊死了么!

    顾莘莘傻眼,对面谢栩的脸色,同样狐疑。

    想想天也黑了,山上不安全,谢栩道:“算了,还是下山再说吧。”反正证物已经到手。

    “好。”

    两人便收了匣子,带着大灰,爬上了斜坡。

    那斜坡坡度甚大,滑下来容易,上去便难了,两人手脚并用,爬了半晌才成功。

    大灰爬得最快,毕竟是四肢灵活的犬类,它十分兴奋,总觉得那宝匣是自己发现的,不住摇着尾巴,想人夸它。

    顾莘莘便从腰囊里丢了一块小肉干给它,摸摸它的头,“好啦,知道你最棒,你是大功臣,你可以回家了!”

    说完一拍它屁股,大灰嗖地一阵风跑了,它的家就在山脚,它记得回去的路。

    大灰走后,山上只剩两个人。

    谢栩说:“走吧,下山吧。”

    两人并肩往下走,山有些高,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似一块乌布笼罩了人间,四周影影绰绰,风吹得树影摇曳。

    两人走着走着,顾莘莘忽然发觉谢栩的脚步有些不整齐,便问:“你脚怎么了?”

    谢栩道:“无事,脚底扎了根刺。”

    他语气平淡,顾莘莘却吓了一跳,脚底有刺,还得一步步走着路,那得多疼,她赶紧道:“那等等,停,咱先把刺□□。”

    谢栩道

    :“刺有些小,这山上什么都看不见,不好拔。”再说了,他总不好当着女孩子的面脱鞋袜吧。

    反正权臣大人做不出来。

    可顾莘莘急,伤着哪都比脚好啊,想想他一步步踩着脚下的荆棘,没准血湿了鞋袜,她一跺脚,干脆道:“不然……我背你好了。”

    谢栩意外于一个女孩子会说出这种话,“你确定?”

    “确定。”顾莘莘道:“赶紧的,别墨迹了,上来吧,能背多远是多远。”

    说着她蹲下身去,这个身体满了十五岁,最近长高了不少,力气比以前大,而且她过去做武替,有些蛮力,加之谢栩体型偏瘦,应该不会太沉。

    总之她有自知之明,背下山那是不可能的,反正能背多远是多远那边,大不了停停歇歇,慢一点下山。

    想了想她一狠心说:“快点,上来。”

    如此催促,是担心权臣大人挂着脸面,死活不肯。

    没想到,背后一沉,顾莘莘只感觉整个身子往下一压,谢栩竟然真的爬到她背上来了!

    娘诶,谢栩远比她想象中更沉啊!要不是她硬憋着一口气,只怕已经趴到了地上!

    不行!我不能屈服!话撂出来了!我不能给自己打脸!

    顾莘莘硬撑着,给自己打气!

    接着,阴暗的山林中,便见到这样一幕。

    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一个远高于她的身型,摇摇晃晃,晃晃摇摇……

    偏偏谢栩还在她背上问:“你还行吗?”

    “还……”顾莘莘的话音发抖:“还……行……”

    她感觉自己的手脚也在抖,她真是小看了谢栩,这家伙看着瘦,身上一定有肌肉,不然不会这么沉……

    哎,还是别想这种问题,继续给自己打气吧。

    往常她给自己打气,总习惯喊“嘿哟……嘿哟……”

    而今,“嘿……嘿……”嘿了半天,“哟”根本喊不出来!没力气啊!

    娘诶,这才走了几步啊,还没有二十步,她就不行了!

    手跟腿又继续发抖了,尤其是腿,两个大腿因为支撑不住,抖得厉害啊……

    顾莘莘好想叫一声老天爷!

    这时,“噗嗤”一声响,背上的谢栩再忍不住,笑了!

    我靠,这种人能展颜一笑得有多稀罕啊!还是这种噗嗤的逗趣笑,冷面腹黑权臣大人竟有这么少年气的一面!

    不不,顾莘莘接着反应过来,现在是稀罕他笑的时刻吗?

    他的笑意里明明藏着戏谑啊!

    戏谑啊!

    于是——她扭过头问:“你耍我!你脚上根本没刺!”

    谢栩憋着笑,说:“是你自己提出要背我的,不是我要求的!”

    “我还——”顾莘莘气得将谢栩一掀,丢到了地上!

    “你……”她指着谢栩,“你太过分了。”

    谢栩却反问,“那你能把我怎么样?”

    然后耸耸肩,往前去了。

    顾莘莘看着他的背影:“……”

    所以她不仅白背了,被耍了还累得像狗?

    她越想越气,向谢栩的背影冲过去,一下子蹿到他背上,“我不管,我背了你,现在轮你背我!”

    然后将他脖子跟肩膀箍着,打死不下来的架势。

    怕他赶她下来,她又继续加劲,总之整个人紧紧攀在他背上。

    意外的是,谢栩在最初抖了几下后,便没再动,竟任由她攀在他背上。过了片刻,他突然一声叹息,将完好的左手反转过来,托住她的腿。

    顾莘莘一愣……他这是真的打算背自己?

    转念一想,她背他没背多远,但也是真心诚意尽心尽力背了他一程,这会轮他背自己,也是应该的。

    于是她没矫情,在他耳边笑,“嘻嘻,还真背我呀。”

    “嗯。”他回。

    又说:“背一会就把你扔掉。”

    顾莘莘:“哼。”

    能背一会也是好的,顾莘莘跟着一群汉子,翻身越岭跋涉一整天,浑身酸痛。眼下有个背脊靠靠,不知有多美。别看谢栩只有左手好使,力气竟然大得很,只要她攀好他的脖子,他单手托着她的腰,背得稳稳当当。

    不过她良心还在,怕谢栩太累,附在谢栩耳边道:“那我唱个小曲儿给你听,是我们那里的歌。给你驱赶下疲累?”

    他不回话,顾莘莘便当他默认。

    顾莘莘便开口唱: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是这样唱的,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顾莘莘挑这首歌,是有原因的,这时候天色黑黑,看不清周围,很应景。

    这是现代的歌,谢栩可能不习惯这种辞藻,但他依旧默默听着。

    一切都很安静,除了风,只听到她低吟浅唱。

    顾莘莘唱了一段,也没问好不好听,毕竟歌词对谢栩来说怪怪的,不想谢栩道:“接着唱。”

    接着唱?那后面一段就不应景了。

    但既然他主动提,顾莘莘便继续唱。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我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好孤独……”

    “天黑的时候我又想起那首歌,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

    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下起雨也要勇敢前进

    我相信一切都会平息,我现在好想回家去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黑黑……”

    ……

    歌唱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

    终于,头微微垂在他肩上。

    她睡着了。

    昨晚本就没怎么睡好,今天劳累了一天,跟着一群糙汉跋山涉水,又是个姑娘家,这一刻,在一个安全的背脊上靠着,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她的脸颊歪靠在他肩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蹭他的耳朵……倏然间,让人想起耳鬓厮磨这个词。

    风中仿佛还缭绕着她的低吟浅唱,缓缓地,在他耳膜回响。

    又走了片刻,她彻底睡了过去,睡熟了。

    在她彻底松缓,脸庞俯下去的一瞬,谢栩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的嘴唇,无意擦过他的脖颈。

    温润的某物,贴着他耳廓的肌肤,比耳鬓厮磨,还要亲昵。

    但只是一瞬,谢栩很快恢复如常,继续稳稳向前走。

    她的歌声在风中散落,周围忽然极静,好像世间万物只剩下两人,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他安静的往前走,而她安静的靠在他身上。那脚底刺入皮肉的疼痛,似乎也感觉不到了。

    天上的星月,安静地照耀着他们。

    就这样,一步,两步,一直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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