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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29 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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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晌午,天气渐渐酷热, 庭院已有了蝉声传来。

    这一天, 大房的元嬷嬷跟二房的丫鬟灵子吵了一架, 说是晨起时双方在花园经过,灵子踩了元嬷嬷一脚, 原本一句道歉能了的事, 却闹了起来。

    灵子说自己是无意的, 走到路上不知怎地脚滑,才踩了元嬷嬷一脚,元嬷嬷却说灵子是故意的, 还踩的极重,就是想给她一点报复。

    原来,这两人早就有了芥蒂,两人俱是大房二房贴身伺候的人,早起负责替主子去大厨房端早膳。府里厨子偶尔忙不过来, 双方便会为了先做大奶奶的甜羹, 还是二奶奶的粥争执, 也说过不好听的话, 甚至某次元嬷嬷还仗着年纪打了灵子一耳光。

    往昔, 奴婢间的争执都是小事, 为了谢府表面的和睦,大房二房通常会各退一步, 训斥自己人了事。

    可今天花园里, 元嬷嬷被灵子一脚下去, 脚指头都被踩肿,哪肯善罢甘休,而灵子反抗中推了元嬷嬷一把,元嬷嬷手中的燕窝全泼了,这可是大奶奶让人炖了大半晚上的养颜甜品,要是大奶奶知道……

    元嬷嬷一耳光过去,灵子想着过去就被耳光打过,反手亦是一巴掌!元嬷嬷气极,想着她是大奶奶贴身嬷嬷,这府里还没几个敢这样对她!

    于是干脆撒起泼,扯着灵子的头发往地上按,灵子年轻气盛,也拽着元嬷嬷的后脑往墙上磕……越打越厉害,竟是周围拉都拉不开……

    一直等到大少爷谢文龙来到了现场,高声呵斥后才松开。

    双方松开回去后,可没少哭诉。

    元嬷嬷直接抱着陈氏的腿哭,“大奶奶,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那小蹄子,太作践人了!”

    陈氏看着自己手腕间通透的老坑翡翠镯子,不语。过去下人们无足轻重的争执,不值一提。

    可今天,她听到了不同寻常的言辞,据说那灵子跟元嬷嬷厮打中,说了句:“不就是泼了碗燕窝吗?稀罕个什么劲!二奶奶那多的是!”十分猖狂。

    往日她要是遇见这种事,顶多打一顿,可近来同二房的关系紧张,且谢柳柳及笄的事后,大房对二房产生了严重的隔阂,陈氏再做不出以前当家主母的客气。

    尤其是每想到秦勉竟敢棍打自己的宝贝儿子,陈氏的心火就没消停过,她正愁没理由开刀呢!

    她直接命人把灵子绑了过来。

    说来也巧,若是二奶奶在府里,灵子估计没这般轻易问罪,但秦氏不知为何出了府,找不到人,于是灵子便被五花大绑抓到了大房。

    这次陈氏没手软,灵子当场被打断了腿!

    据说打了几十大板,记记打在腰腿上,不仅断了腿,腰估计也坏了,瘫痪定了。

    等到二夫人回来后,险些气炸。

    要知道,大房奶看着高傲,但也正是碍着官家小姐的出身,这些年做事即便倨傲,却顾着脸面,不曾太过血腥粗暴,可这次如此对灵子……明显就是针对秦氏自己。

    二房怒火熊熊,但她绝不会像陈氏般径直拿人开刀,她没有找陈氏兴师问罪,甚至还骂了灵子几句,怪罪灵子自己惹事。

    大房原本准备打完灵子,再找由头把秦勉狠狠教训一顿,但得知秦氏的做法后,怒火稍微敛了些,一是出了气,二是二房好歹晓得怕,还知道府里做主的人是谁。

    可这松气不过多久,她就发现,秦氏竟偷偷换了谢府名下好几家铺子的主。

    那些铺子原本是陈氏在管,秦氏也不知道弄了什么法子,将它全偷偷过继到自己名下!若不是陈氏得了密报,只怕还瞒在鼓里。

    陈氏大怒!

    她以为二房秦氏这番敲打后能有所收敛,那过去的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饶了也行,不想秦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更变本加厉,连她大房的财务都敢觊觎。

    陈氏再忍不了了,直接带人杀去二房。

    二房却是懵的,她并未将大房的铺子占为己有,即便贪财,她不至于做这种明面上的蠢事,她要做,也是悄无声息下手。

    面面汹汹而来的人,秦氏当场道:“大嫂这话何意,空口无凭就要冤枉我?!”

    陈氏本就在气头上,听了这话更以为对方狡辩,更是怒,“我冤枉你?我空口无凭?这阵子你做的好事,哪一件空口无凭了!”

    提起这阵子事大房怒,二房亦是更怒的,大房只是儿子脑袋被打了一棍,休息几天就好了,可她不仅没落到想要的好处,还赔了个女儿!想着女儿被逼要许给窝囊的侄子,心里怎一个憋屈!

    于是秦氏也顾不得过去的笑面虎姿态,道:“真要说起来,大嫂做的事又比我好得到哪去!咱也别打什么哑谜,我那柳柳,就是被你大房害的!”

    见对方撕破脸皮摊开说,大房怒驳,“若不是你们瞎掺和,怎会落得如今田地?我没打死你那侄子就算好的了!”顿了顿不解气道:“小门小户就是上不了台面!商贾之女,当初我就说做不得正妻的位置!”

    这句话堪称打蛇七寸,秦氏这生最痛恨人家拿她商贾女的出身说事,更何况过去她还是侍妾爬的主位,也正是出身穷苦,这辈子她最看中钱,而陈氏这话便是点了她的

    脊椎骨,打她的脸了。

    秦氏正要发作,却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可不就是那外甥女顾莘莘。

    顾莘莘早就到了,悄悄在旁埋伏已久,她冲过来道:“两位舅妈,你们这是作甚么?大家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啊!”

    她看向秦氏,“二舅妈,大舅妈是无心的,你别计较,毕竟大家都是庶女出身,是最能懂得对方感受的,干什么要互相为难呢!”

    陈氏一怔,而秦氏猛地反应过来,“可不,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一个通房的庶女,还真把自己当嫡亲官家小姐啊!”

    这是实话,陈氏出身官家,但并非嫡出小姐,她娘家当家主母只生了两个儿子,而她自己的娘只是个通房丫头,只不过陈家没有嫡出女儿,她这个庶出的小姐才得到了些宠爱。这些年也是陈氏心里的的隐痛,但她要面子很少提及,府上除了几个亲近的人知晓,大多人不知。

    这会顾莘莘一提,可不给了秦氏攻击的方向,秦氏拿着帕子捂着唇笑的花枝乱颤,“哎喲,我虽是商贾之家,可我好歹还是个嫡出呢,也没什么通房丫头的母亲!”

    陈氏气得发颤,连捅出事的顾莘莘都顾不得了,一心想收拾秦氏,顾莘莘又道:“二舅妈,您可别笑了,把您身边那兰儿看好,别再端着茶走错方向了,我都给她指了好几遍路,她怎么还是送错茶,总送到我大舅舅那去?”

    顾莘莘表情无辜,好像真在提醒二舅妈。

    这话落入大房耳里,便是不一样的滋味,难道二房想派人到自己丈夫身边勾引不成?

    也是,二房对自已积怨已久,偷偷派个丫头过来,若能勾引自家老爷,做个妾室争争宠,够给自己添堵了。

    大房大怒!二房的手竟伸的这般远!连她男人都算计!可恨自己竟还被蒙了这么久!

    可二房同样怒极,因为一旁拉架的外甥女又说了句,“两个舅妈,你们就别争了吧,二舅妈的人是够笨的,可大舅妈你的嬷嬷还不是,半夜里也走错了几次……”

    瞬时二房的气蹭蹭往上涨,的确,这还不是大房自己惹的,是陈氏先往自己身边安插眼线,她才回击,反正也赖不了,二房道:“是我做的如何,大嫂做少了?哦,据说我那兰儿,大哥看着还不错,毕竟大嫂你也人老珠黄了,又是个没情趣的……”

    “你!”大房一巴掌就想过去——过去她自持身份,便是怒也是让下人行刑,很少亲自动手打人,这次没法忍了。

    “啪!”二房没打到,身边嬷嬷结结实实替她挨了这一耳光,大房见二房敢躲,怒气更甚:“今儿我就教教你规矩!”直接喊了小厮上前,“拿下!”

    二房也再忍不住,朝下人挥手道:“给我拦着,拦不住,就打!”

    双方厮打在一起,场面混乱,两个老爷闻讯赶来,谢守德高喊:“给我住手!住手!”

    谢守义亦惊慌大喊,“停!停!这都是怎么了!”

    被拉开的人群难堪极了,虽说两个奶奶没直接动手,但下人们扭打做一团,也是够难看的。

    见丈夫赶到,二房先行告状,抱住谢守义道:“老爷,这都不给人活路了……”

    大房则是拽住丈夫怒问:“那兰儿……兰儿是不是真的!”

    谢守德脸色难堪,他表面上冠冕堂皇,但这些年妻子彪悍,他妾室少的可怜,眼下来了个柔美的小丫头,他一时没把持住,悄悄要了几回……

    见丈夫默认,大房险些气晕过去!

    一群人拦着她,顾莘莘也过来,“大舅妈大舅妈你别激动!反正二舅妈也在府里呆不了的,她拿了我的东西就会走,到时候就不会惹你生气了……您消消气!”

    这话信息量太大,大房谢守德跟陈氏本能觉得有猫腻,且不是小事,夫妻两异口同声问:“你说什么?拿你什么东西?”

    “咦?你们不知道吗?”顾莘莘茫然眨眼,“我爹从战场上带了个宝贝,一直搁我这呢,二舅妈知道了,想要去换钱,才让那秦勉接近我啊……”

    话到这,一切再清楚不过!

    糊糊涂涂的大房,终于明白整件事件的始末!

    先前大房一直想不通透,为何二房会让侄子接近外甥女,照二房那势利眼,怎么可能让侄子娶打秋风的外甥女!

    原来,是外甥女手握宝物!

    饶是他们不知晓是何物,但能让二房如此惦记,还花大工夫套取,定是个宝贵的,甚至价格极度高昂,高到愿意赌上跟大房决裂!

    大房的火气一瞬爆到最高,今日这一场场的对峙,每个回合就像给自己添了一把火,而此刻,随着最后真相的揭穿,大房再无法忍受!

    再联想被人算计的羞耻,及让宝贝儿子受伤的失败,大房再不管不顾,伸手欲拽二房,刚才都是下人们动手,二房躲在后面看热闹,毫发无损!怒到极点,大房什么面子也顾不得了,没什么比自己亲自动手更解气!

    “贱人!敢算计我!”

    “你才是贱人!”

    “敢伤我儿!我要你好看!”

    “今儿不好好算账,你就不知道谢府谁做主!”

    场面再度混乱,远比方才更甚,纵然老爷们呵斥着不让动手,但老大谢守德的脸色亦

    是难看无比,被二房这般算计……

    而二房谢守义连兄长的脸都不敢看,老婆的算计他是知道的,但老婆不让他说,他也不敢,他内心对兄嫂很是心虚……

    而他的心虚反涨了谢守德的怒意,想不到这个蠢弟弟,竟也有算计自己的一天。

    谢守德自觉受到莫大侮辱,指着自己弟弟,“你……”

    不止如此,小辈们闻声赶来,大少爷谢文龙拼命去拉自己的母亲跟婶婶,谢文麟则吓得哭了起来,而谢柳柳见伯母要动手打自己母亲,一怒之下冲过去,直接用体重将陈氏撞倒在地……

    一时间,老的老,少的少,主的主,仆的仆……整个谢府陷入了这些年从未有过的争端。

    此刻的谢府,像是光环掩盖下糜烂被揭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面和心不合,所有光鲜除去,一地鸡毛。

    直到一声大笑响起。

    顾莘莘拍掌笑,“哈,有意思!”

    “狗咬狗,好戏啊!”

    “哈哈哈哈……”

    这笑意太痛快,所有争端的人齐刷刷看过去,就见顾莘莘坐在庭院的桌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

    与刚才跳来跳去,安抚这边,阻拦那边,各种花式煽风点火不同,她的眼神像兴致勃勃欣赏一出戏,还是一出期待已经的戏。

    “你……”倒是秦氏先反应过来,她像是想通了什么,神色一凛,“你……是你!”

    陈氏蒙了一瞬,联想起所有的事,面色白一阵青一阵,猛地也反应过来。

    陈氏高喝,“原来都是你这小丫头在做怪……”

    两个老爷一时还没回神,但听大房已经在厉喝,“给我抓了她!”

    “死丫头!!”

    这会秦氏也顾不得跟陈氏闹,同样大喊,“抓了她!给我抓了她!”

    两个夫人几乎同时怒喊:“我非打死她不可!”

    “打死她!!!”

    ……

    所有奴仆在一瞬出动,齐齐向顾莘莘扑去!

    若是抓住,这小丫头绝没有好下场,打死、发卖、用别的借口施最恶毒的惩处。

    可小丫头往后一退,脸上不见半点惊惧,只古灵精怪,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别激动!想要抓我,逃过今天这一劫再说吧!”

    众人正疑惑,院落后门猛地被人推开,一群官兵拿着武器气势威严往里闯!

    “怎么回事?”谢守德第一个反应。

    领头一身官服的男人举着一枚令牌道:“奉钦差大人之命,扣下谢府库房,以查悬案!”

    “查案?什么案?”谢守德全然不知所为何事,最近知晓钦差要来,他可是秉公执法,清廉无比,连一个铜子都不敢收的。

    大房陈氏跟着说:“对啊,为什么要扣我们府的库房?我家老爷可是清清白白……”

    库房乃谢府最为重要之地,主要放府上贵重之物,不仅包括老爷们收藏多年的古董珍稀,甚至包括夫人们嫁来时娘家备的丰厚嫁妆也都在这,可谓是财务重地。

    如今官兵们竟要扣押,这可是要命的事啊。

    一群人面带慌乱,只有秦氏不住往后躲。

    她自然知晓钦差为何而来!

    她将上头那赈灾的两万两拿去了,她心知那钱的要紧,没有狗胆包天的贪掉,只是利用夫婿的职位便利,先将银钱挪走,压着,私下放高利贷,等放个十天半个月,赚一大笔息钱,她再还回去。

    届时赈灾的钱没少,她还赚了大笔息,多划算。

    这也算弥补自己没从外甥女那里套到宝贝的亏。

    至于那些灾民,就再等半个月呗,他们饿不饿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被泄露了,官兵竟找上门,还扣押了库房,可见兹事体大。

    难道,是有人告了密?

    她脸色白了会,像想通什么,尖利地看向顾莘莘:“又是你对不对!小贱人!”

    顾莘莘不知何时翻到了院墙上,正笑吟吟看着院内的兵荒马乱,闻言她抬起下巴,眼里有笑,语气却分外冰凉。

    “这一切,就当你们当初哄骗我娘积蓄的代价吧!”

    话里她再不管院内,一个翻身越了下去,墙角就候着一匹高头大马,阿翠在马上等她,顾莘莘落到马背,“驾”一声低喝,马风一般,“哒哒哒”飞快远去。

    屋里人傻了眼,想追也追不上了!

    当然,他们也没心思追,官兵都查到了府里。

    整个谢府都处于一种惊恐状,大房陈氏意识到这灾祸是二房带来的,冲过去刷刷几巴掌,再没留情。

    而秦氏哪里敢还手,在听到官兵要将她缉拿问审时,直接眼一翻,晕了过去。

    其实顾莘莘冲出门后,有见到一个人。

    谢栩。

    他早就料到了事发,来到库房外,作壁上观瞧着屋内混乱。

    飞奔出去的顾莘莘在马上看到他,露出一个飞扬的笑,说:“合作愉快!”然后皮鞭一甩,快马离去。

    ——今天这大戏,若没有谢栩提供关键性的情报,她未必能唱得如此响亮!

    某个程度上,这场戏更像是两人里应外合的联手。过去顾莘莘那成为权臣

    “同伙”的梦想,倒是落实了些。

    而顾莘莘离去后,谢栩主仆看着她的背影,还惊诧与今天的巨变之中。

    小书童道:“真没想到那丫头这么能闹……”

    他们也只是提供部分情报,结果那丫头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把钦差都惊动了,搅得府里翻天覆地!

    高虎表情同上。

    唯有谢栩平静如初,还给了点评,“准备的倒是挺充足。”

    可不,从挑拨两房到制造事端,那小女子可找了不少两房间的矛盾,最初点起导火索的灵子丫头跟元嬷嬷之争,估计也是她蓄意制造的,就为了引爆后面的“地雷”。至于后面引来钦差,估计也是拿赈灾款一事,做了不少工作,比如匿名向钦差举报,好让钦差雷厉风行将事抓了个现行……

    小书童暗想,那丫头果然如少爷过去所说,狡黠得很。

    不过谢府两房的确罪有应得。

    再看看主子,顾莘莘离去后,谢栩仍站在库房后。

    夏风呼啸而过,谢栩冷眼瞧着谢府抄家般敞开库房任人宰割,看着谢家人惶惶恐惧……少年的脸,露出一抹泠然的笑。

    待几人回到紫藤小院,从惊变中缓和下来,小书童似琢磨出什么,道:“主子,我总觉得那丫头有点古怪,她就算再聪明,可一个十几岁后宅的女子,一没人,二没钱,能有什么通天本事,知道那么多内幕?”

    谢栩微抿起唇,亦是若有所思。

    他早有发觉,这丫头,偶尔对事情的预判远超常人,的确不像一个正常人的能力。

    不过这纳闷只是片刻,他转头问,“那季大人的事如何了?算好了就这几天吗?”

    小书童道:“就是阵子了,快个三五天,慢则七八天!主子安心等便是。”

    谢栩缓缓颔首。

    同那蹊跷的女子相比,季大人的事,更为重要。

    顾莘莘并不知晓谢家主仆对自己的猜疑。

    这一刻,她正忙着享受。

    众说纷纭,可外人如何知晓,自己拥有卜算的能力呢!

    顾莘莘这会心情很不错,仰躺在城内某客栈最豪华厢房,吃大餐!

    这次算是彻底跟谢府决裂了!好在她提早有准备,带走了自己所有值钱的家当!

    想想钦差封了谢府的库房,真是大快人心,她可算是离开谢府之前,给原身顾璇报了仇。

    至于以后的生活,先休息好再说。

    反正兜里钱不少,逃出来后,先点了一家县里最贵豪华“酒店”,然后躺在贵妃榻上,张口接住阿翠递来的水果。

    她估摸着能在这豪华酒店呆两三天,她把谢府搅到这般局面,谢府定然恨死了她,照舅舅舅母的脾性,多半得掐死自己才解气,但牵扯到挪用赈灾款一事,他们暂时还没精力整她,估计等到这事稍微落地,对她的“追捕”就来了。

    顾莘莘猜的没错。

    事远比谢家人预料的更严重,翌日,谢家二房就因为挪用赈灾款被关押进牢房,等候发落。

    照比过去,她这个官太太即便犯事,家族稍微运作,很可能就轻拿轻放,敷衍了之,可现在雷厉风行的钦差来了,代表圣上的威严与旨意,县里谁运作都没用,况且挪用赈灾款,是将无数灾民的性命于不顾,后果远比单纯的贪污受贿更严重。钦差决意严惩,以对其他都城官员起杀鸡儆猴之意。

    好在秦氏还是有理智的,咬牙承认系自己一人所为,与任何人无关,丈夫谢守义更是毫不知情。

    ——她已经进去了,断不能拉丈夫下水,不然家里的独女怎么办,若只剩女儿,照大房夫妇的德行,只怕会磋磨死女儿。

    至于谢守义,即便老婆主动担下所有罪名,作为县丞,县里的二把手,赈灾款被家眷偷拿,亦难辞其咎,虽没进牢房,也落了个降职之罚。

    据说本来是要革职的,亏得兄长谢守德及族里叔公拼命周旋,才从七品降成了个九品主簿——两房这一闹,大房陈氏本不想丈夫帮二房小叔,谢守德也不想帮,可终归是自己弟弟,家里若是他一人为官,日后只怕更为艰难,弟弟虽蠢笨,好歹是个帮衬,如此才勉强帮的忙。

    等一群人忙活完,钦差一走,便立刻将追拿外甥女的事提上议程,尤其是陈氏,想着谢府如今的惨景,再想着自己被充公的库房,真是恨不能活活咬死那外甥女,于是命令格外狠毒,过去自己瞧不上的手段都用了出来,直接说:“抓到别打死!给我卖到花街去!”

    但她能抓到吗!

    顾莘莘可没这么傻,家丁们在县里展开挨家挨户搜查时,顾莘莘已将居住的位置改到了山中某个尼庵。

    县里纷争不断,山上可是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天然氧吧呢。

    等到搜查面积从县里扩大到山里,顾莘莘又出现在邻县一个古朴的渔村,带着阿翠慵懒的坐在湖边钓鱼。

    她如何躲过的?当然是托卜镜的福。

    每晚吃饱喝足,她就躺在床上问卜镜,“镜子,我舅舅舅妈明天要去哪抓我!”

    卜镜便敬职恪守的出现画面,要么谢守德一脸激愤地吩咐侍卫。卜镜只见画面不闻声,看舅舅那激愤的模样,应该是在斥责下属为何没找到!客栈没搜到

    ,他手往东北方一指,侍卫们便骑着马赶急赶忙奔向东北荒野方向!

    或者舅妈将茶杯砸到侍卫面前,看表情应是在骂对方废物,东边荒野没搜到,她便往西边的方向指,侍卫们便又马不停蹄哒哒哒冲向西边的城郊树林!

    于是,卜顾莘莘每天都收到卜镜的各种预告,他们今天搜这个地,她就去另一个地,再搜一个地,她再转一个地,像玩躲猫猫般耍着人跑。

    而谢家全副武装的家丁们满全城搜的累死,硬是连她的一根汗毛都没摸到!

    顾莘莘每每抱着卜镜险些笑死!

    第一次发现卜镜的作用如此强大!

    但顾莘莘也有纳闷。

    最近除了卜算谢家外,她也有卜算另两个人。

    一个是秦勉,自二房被抓后,他见二房再无依附价值,收拾了家当就要走,谢柳柳这时候倒是记得挽留穷酸表哥。

    如今二房成了这样,估计除了表哥,其他男人看不上她,是以她不许秦勉走,秦勉却狠狠将她外貌奚落一顿,夺门而去,气得谢柳柳又大哭一顿,追着将秦勉一顿暴打,秦勉这时候有骨气了,哪怕被打成猪头,头也不回的走掉,还发誓一定要找一个容貌钱财均有的大家千金做媳妇!如此坚定执着的吃软饭志向,令人望尘莫及。

    这两人落到这般局面,顾莘莘猜中了,毕竟性格如此。

    她诧异的是秦絮,在她眼里,秦絮是依附秦勉而来的,虽然目的顾莘莘暂时不知,但秦絮绝非普通人,这是肯定的。

    顾莘莘原先担心秦絮会在二房倒台后依附大房,比如卜出自己的行踪,告之大房抓捕,但秦絮没有。

    实际上,秦絮不是没有,她的确去找过大房,但以大房陈氏对二房的厌恶,哪里相信这个曾依附二房的女子,只觉得对方来历不明,邪里邪气,直接将人赶走了!

    这点顾莘莘并不知晓,但她曾在卜镜里看出秦絮抱着婴孩的诡异画面,后来她在跟谢府躲猫猫的过程中,无意听到隔壁县的一件奇案,说是上个月,好几家的孩童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皆只有几个月大,至今没有任何人见过凶手的模样……

    顾莘莘后背发毛,立马联想到秦絮,那女人狠毒又诡异,天晓得跟她有没有关系,于是她马上托人把消息辗转到邻县县衙,多的也没说,只说谢府寄居了一个懂蛊术、神神叨叨的女人,会用新生儿精血祭祀妖术……总之理由瞎掰,就是为了引起当地县衙的重视。至于到底是不是秦絮做的,拿下查查便知。

    放出消息后顾莘莘等着秦絮被查呢,结果这节骨眼上,秦絮不见了。

    跑了!

    难道她是算出自己被抓吗?

    或者,那些孩子真是她害死的,她心虚跑路了?

    无论如何,另一个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占卜者的离开,对顾莘莘来说是件好事。

    起码她少了一个暗处的威胁,可以专心卜算接下来更重要的事。

    谢栩!

    这一次他可是帮了自己大忙,她自然得回报他。

    她笑嘻嘻盯紧卜镜,说:“镜子镜子,这次一定要帮权臣大人看好场子哦!”

    盛夏,刚入八月。

    经历一番狂风暴雨的谢府,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残留动荡离去的颓靡。

    大老爷谢守德不在家,谢府经过这番磋磨,赈灾款的事虽与他无关,但他作为犯案者的兄长,免不了在钦差面前留个差评,毕竟都是一个家的,弟弟是这样的人,焉知哥哥不是,况且,这些年谢守德的风评也不怎样。

    谢守德急啊,担心二房的事影响自己的前路,少不了要去打点关系,是以这些天他都在外面忙活。

    陈氏也没好到哪去,为了给丈夫博点好形象,她佯装善心,带着嬷嬷出门救灾施粥去了。

    屋里就留了谢文龙谢文麟两兄弟,谢文麟依旧外头风雨再大,他完全不懂的性子,开开心心在院子里玩。

    谢文龙则坐在书屋,拿着书卷烦躁,为了前途。

    时下是有举荐制的,族里有官者,便可举荐子弟入仕,可看父母现下的光景,多半是不能给自己博个好前程了,谢文龙只能靠自己,多加用心,看能不能恩考博个名次。

    想那恩考的学子何止千千万,若没有过硬的家族关系支撑,他如何冲出重围?

    谢文龙很是苦恼。

    这时,突听小厮来报,“少爷少爷,有客上门,来找您的!”

    “找我?”谢文龙微怔,上门多是找自己的爹,他一个十几岁还未出仕的少年,朋友不多,最近忙于恩考,更是回绝了与同龄人的热闹,怎么会有人找自己?

    可小厮说的郑重其事,“真的,那人还说是专程来拜会!”

    专程拜会?

    因着对这四个字的好奇,谢文龙最终放下书本,去了前厅。

    他还以为是何等的“贵客”,去了一见,竟是个小厮般的下人,衣衫不整,面有菜色,形容狼狈,不堪至极。

    谢文龙顿时大怒,吼左右,“这种人放进来,当我谢家招待叫花子的嘛!”

    那来客还拼命喊:“我不是叫花子,公子,我们姓季,是来报答您当年大恩的!”手里拿着个物什,想要递过来。

    而

    谢文龙见那叫花子缠过来,更是大怒,嚷来家丁将“叫花子”丢出了府。

    据说那叫花子还颇为坚定,还想进来,差点被家丁拿大棒打了一顿。

    这一插曲,就此结束。

    谢文龙继续看书去了,不想等到傍晚,谢守德听了这事,却是脸色一变,怒气冲冲找过来。

    “蠢货,你今天赶走了谁!”

    谢文龙不知父亲何故发火,谢守德气得坐到太师椅上,“那……那可是季总兵的亲卫啊!”

    在本朝,总兵是位居四品的戍守大员,跟谢府里八九品的芝麻官天上地下,谢文龙震惊道:“总……总兵大人怎么突然来找我?”

    谢守德哪知道!但无事不登三宝殿,总兵大人前来,便是芝麻大的事,也是谢府顶天的事。

    所幸那亲卫被赶出府后,心有不甘,独自在外面徘徊叨念很久,谢府有个好心的守卫大哥便多问了几句,这才弄清情况。只不过当时他对那亲卫的话不敢当真,便没有来报。

    谢家父子将他喊来,将那亲卫的话交代清楚。

    这事说来就远了,乃十几年前边关发生的事。

    季总兵名为季威远,那会他还不是总兵,只是个区区从事,有一年大陈朝与突厥作战,突厥以诡计突袭营地,大陈大败,季总兵受了重伤,为保存实力,慌忙中躲进某边关小镇。

    突厥人大肆搜捕镇内,就为了抓到他,季总兵以为性命休矣,不想到关键时刻竟得一孩童机智掩护,逃出生天。

    那孩童看着不过五六岁,突厥人走后,为感谢孩童救命之恩,季威远问了孩子姓名,立下日后来报的诺言,就此离开。

    十年以后,季威远不仅大败突厥,血洗前耻,更是从区区从事升至了总兵,如今圣上又将他召回京城,约摸着是要再进一步,升为京官。

    而季总兵一直挂念着当年的孩童之恩,此番从边疆回来,总算能报当年救命大恩。

    只是时间过太久,当年孩童的信息差不多忘了,只记得那孩童自称姓谢,说祖上是林城谢氏,如此谢总兵才一路找过来。

    要怪就怪林城跟戍边气候差异太远,镇守边疆数十年的总兵大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硬是在离林城还有最后十几里路时病倒,只能要自己的亲卫带着话上了谢家门。

    可这一路来,亲卫风吹日晒,衣衫不整,加之水土不服,脸色如菜,乍看之下跟那城外的难民没两样,是以谢文龙直接将人当做叫花子,赶走了!

    如今谢家父子得知真相后,肠子都悔青了!

    除了悔,还有震惊与巨大的猜忌。

    总兵要找的那谢姓孩童,绝不可能是谢文龙,谢文龙从未去过边疆,而这硕大的林城谢氏,十年前身在边疆的,只有谢栩。

    事情捋完,谢家父子有一瞬间诡异的安静。

    总兵身居高位,若真是前来报恩,哪怕微微提拔一下,未来也绝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对刚遭大创,仕业待兴的谢家来说。

    谢守德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但谢文龙还年轻,若是总兵肯引路,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光宗耀祖。

    可惜,这机会竟是谢栩的!

    谢家父子咬牙切齿。

    末了谢守德下定狠心,一拍儿子肩膀,道:“随我去见总兵大人。”

    谢文龙怔了几秒,父亲这是要他……冒充谢栩?

    他眸里闪过犹豫,就听谢守德冷道:“没机会磨蹭了!再不去,总兵大得走了!”

    “那事情年代久远,真真假假,有的是空间运作。”

    谢文龙深吸一口气,对,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是他跟紧了父亲:“是。”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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