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顾大人的死非我所愿
听见闫沛笙深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倾婳回眸望去，见他端着菜走到自己的身边。只有爱一个人，才无法做到冷静
她耐着性子询问，“闫沛笙，你还没有恢复记忆么？”
闫沛笙将手里的饭菜搁在桌子上，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倾婳。“没有。”
倾婳别过头去，右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既然没有，陛下何苦又来看臣妾？”
她遏制着心中的躁动，跪下来，“请陛下，放了臣妾的父亲，明显就是刘太后那里陷害，你为什么要将臣妾的父亲关在天牢？为什么要忘记我？”
倾婳越说越激动。
闫沛笙深邃的眸底划过一丝波澜，脸色始终冷漠，“皇后的父亲已经在狱中畏罪自杀，至于顾家其他人，朕不会太过于苛责，还请皇后不要让朕为难。”
他不带温度的声音仿佛是突然从天上响起雷声滚滚。
在她的脑中轰然炸开，有那么一瞬间，她连呼吸是怎样的进行。
都忽然忘记。
倾婳不可置信看着闫沛笙了良久。
痛楚、悲凉、委屈、挫败、涌上心头。
她一把拽住闫沛笙的衣裳，看着眼前深爱的男人。
她觉得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悲凉，“你说我的父亲已经死了。”
“是，今早天牢传来的消息，说顾大人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
好一个畏罪自杀！
仁寿宫那边下的一手好棋。
那一刻，倾婳只感觉眼前都是黑暗的。
她努力想改变前世的悲剧，原来到最后都是枉然。
这一世，将刀子指向她的，却是他奋不顾身秀的男人。
压抑的情绪在那一瞬间骤然爆发，倾婳怒吼，“闫沛笙！我就不应该来救你！让你死在北华国。”
她绝望至极，跌跌撞撞地便要冲出去。
却被闫沛笙一把拉住，掐住倾婳的脖子，“顾倾婳！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
倾婳脑子浑浑噩噩，耳边仿佛被巨龙大的海浪笼罩着，嗡嗡作响。
闫沛笙说了什么，她一概听不见。
与外界隔绝了所有，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无法自拔。
“好一句人死不能复生！闫沛笙，我该如何告别你我的曾经呢，像当初见面那样，我最敬重的父亲死在我最爱男人的手里，闫沛笙！你真的很残忍！”
本以为重生之后，她就能逆转前世的悲剧。
好像今生也不介意。
原来如何选都有遗憾，他失忆了，忘记了所有。
她不和他这个病人计较，可唯独他听信刘太后的蛊惑与谗言，害死自己的父亲。
这一点就不能原谅！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恨谁该怨谁。
风雨潇潇，这场雨下得好大，淅淅沥沥敲打着内心的无助和茫然。
闫沛笙死死地按住倾婳，看着她逐渐癫狂的样子。
让他不知所措，心中勾起一遍又一遍的疼，只消片刻。
让他难以招架。
他曾经一定是很爱倾婳吧，才会有心痛的感觉。
对，只有爱一个人，才无法做到冷静，和无所畏惧。
曾经究竟和她是怎样的关系？
朝中大臣有谋逆之心，他作为一个君王。做错了什么？
他硬生生地叹了一口气，“顾倾婳！你能不能别这样？我说过不会连累顾家其他人，你究竟在发什么神经？”
倾婳许是挣扎得太累，笑得癫狂，“闫沛笙！我以为我看透了你，原来我始终都没有看透你，闫沛笙，你还是我的父亲！”
闫沛笙的眼底是中带的冷，“你的父亲泄露朝政机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对他网开一面，你不要在我面前得寸进尺。”
“这是刘太后设的局，你现在不记得从前的事情，我说再多有用么？我看你不是失去记忆，而是失去脑子。”
倾婳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止不住地叫嚣着。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他的怀抱，冲进瓢泼大雨里。
很快，她的头发衣服，都被雨水给浸湿。
倾婳抬起头去，雨水冲得她睁不开眼睛。
为什么？会天天如今这个样？
闫沛笙毫不犹豫地冲进雨里，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着耳朵前面痒痒的。
“你别这样行不行？这要淋雨，还顾不顾得自己身体？”
倾婳狠狠地一把将闫沛笙挥开，脸颊上的温热，她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刺痛他渐渐凉下去的心脏。
“我从未觉得，对你的爱是如此的恶心。”
隔着瓢泼大雨，相互凝望，倾婳从未像现在一样，内心茫然而空洞。
看见他，她感到绝望，那种难以言喻的抽痛，渐渐卷走r她所有的理智。
不行！她不能这样消沉！
始作俑者都是刘太后，得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不能感情者痛仇者快！
倾婳站在雨里，冰冷的雨水裹胁着她的全身。
她的脑中却是异常的冷静，没有嘶吼，而是想着该如何对付刘太后。
闫沛笙看她呆若木鸡地站在雨里，心中燃起了一丝莫名的害怕。
他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带锁触及的只有冰凉的雨水，敲打在他的手背上。
寒意悄然蔓延。
宫人纷纷为帝后二人撑起了伞。
倾婳看着他眼中的迷茫，忍住心中翻搅的痛，“我父亲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如若是你，我与你将是仇人。”
“我查过了，那确实是顾大人的笔记，千真万确抵赖不得，为了振兴朝纲，给诸位大臣一个交代，我才把顾大人打入天牢，可是我没想过他会死，是我考虑不足导致的。”
闫沛笙此刻不敢直视倾婳眼底的情绪，却又怕她误会自己。
他哑然失笑。
他堂堂九五之尊，坐拥天下。
既然你会害怕这小女子。
他想，自己曾经一定会很爱她，
才会在意她的看法，看见她伤心。
自己也情不自禁地伤心……
曾经，究竟和她经历怎样的刻骨铭心。
依稀听倾婳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患难与共走到至今，他却不记得灯火阑珊处的她。
蓦然回首，月光逐渐远离他。
身后皆是黑暗。
闫沛笙回想以前，思绪渐渐有了一点模糊的影子。
他好像想起来倾婳是谁了，
是他黑暗的长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