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浓睡不消残酒
原本气氛一片轻松的晚宴,因为太后不请自来。
而变得有一些冷凝。
闫沛笙是摆明不给太后好脸色。
到晚宴结束,他全程没有和太后说一句话。
倾婳站在建章宫的门口,目送着父亲和祖母上了马车。
车子渐渐驶离宫城。
风卷起飞雪簌簌而落,倾婳冻得搓起了手。
她为何感觉云国比北华国还要冷一点,雪似乎下得更大。
转过身,迎上闫沛笙的目光。
“今年除夕还是你陪我。”殿前的烛光倒映在他的眼底。
越发显得他温柔似玉,健硕挺阔的身形裹在黑色的斗篷里,透露着一丝稳重的亲切感。
倾婳神情恬淡,“闫沛笙,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不等闫沛笙反应过来,她便迈着小碎步跑进殿里。
闫沛笙惊愕,旋即含笑。
这小丫头神神秘秘的。
冷风吹在面上,心中却是暖的。
他最在意的又何尝不是与倾婳的惬意时光,
今年岁岁年年,都陪着倾婳。
他看着漫天飞雪肆意地吹着,落下满地清白。
便有一种愉悦萦绕在他的心头。
仿佛又回到了在北华国的那个时候。
他深陷囹圄,虽然明知遭人陷害却无法辩驳。
倾婳义无反顾地保护着他,像是行侠仗义的侠女一般。
想起曾经种种,闫沛笙的心中不免又是一番温热。
仔细算来,他和倾婳已经相遇了十几年。
从六岁到如今,清甜微苦的好时光依然不曾变过。
有倾婳在身边,再冷的风也是暖的。
纵然深宫中的岁月难熬,他也要倾婳一直无忧无虑下去。
闫沛笙站在廊下,看着倾婳走出来,深谙一笑,“婳儿……”
倾婳小跑着走到他的面前,拿出手里的千千结。
“给,这是我亲手编织的,里面是我的头发,缠绕红线。”
闫沛笙从倾婳手里拿过千千结,反复打量,眼眸中骤然起了一层朦胧。
一阵一阵的暖流融入他的心底。
他抬眸直视倾婳甜淡的样子,“这是云国的习俗,除夕晚上,女子将亲手编织的千千结送给长辈或者夫君,挂在树枝上祈福,可保来年岁岁平安。”
“是呀,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云国这片土地上,都是纯正的汉人血脉,汉族人重视小女儿家的柔情。我觉得这样的寓意特别好。”
倾婳伸手,白色的雪便落在掌心,凉意顺着肌肤蔓延开来。
闫沛笙一脸欢喜,眼眸中泛起明亮之色,手里的千千结。
爱不释手。
他故作玩笑的打趣,“如此,这一枚千千结是我独有的呢,还是婳儿给祖母,或者岳父也做了一枚?”
听闫沛笙轻松自如的语气,倾婳忍不住一乐。
凑近他,在他的身边嗅了嗅,倾婳别有意味的打量着他。
闫沛笙被倾婳这一举动弄得不明所以,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倾婳问他,“陛下可曾闻不到什么味道?”
闫沛笙摇头,眼神不解,“什么味道?”
“是吃醋的酸味。”倾婳笑容明媚,用手扇着鼻子,假装嫌弃。
闫沛笙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失笑,伸出大掌勾住她纤细的腰肢。
“小丫头越发凌厉。”
倾婳被他的力道带得踮起脚尖。
闫沛笙低下头,刚好与倾婳的唇贴在一起,鼻子对着鼻子。
周围肃然安静,目光交错的那一瞬间,彼此眼中皆是欢喜之色。
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一花一物。
倾婳聆听风雪婆娑之声,感受着腰部传来的暖意。
“时间在流逝,年龄在长,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如今是你的妻子。”
闫沛笙紧紧的拥抱着她,下颚抵在倾婳的头上,“你还是汴京城最骄傲的姑娘,让我一眼沦陷。”
“当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你挡在我的面前替我狠狠的呵斥他们,让我难以忘怀,那个丫头现在成我的妻子,灯火阑珊,蓦然回首还是你。”
倾婳在他怀里闭目沉吟好一会儿,起来拿过他手中的千千结。
跑到银杏树下挂上去。
她双手合十,为家人祈福。
倾婳缓缓转头,只见闫沛笙也走了过来。
打起一把油纸伞,在倾婳的身边。
任凭风雨飘摇,他替倾婳挡着,只要他在的地方。
倾婳脚下就会一直干干净净。
“闫沛笙,我们和往事归于尽,来年依旧迎花开。”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我也借着这一次除夕,为我夫人请愿,平安顺遂,今后每一年的除夕都要陪着我一起守岁。”
闫沛笙与倾婳相视一笑,看着漫天飞雪。
他声音缱绻,犹如缓缓涌动的溪水,融进她的内心。
“等到元宵的时候,我陪你出宫去逛庙会。”
倾婳闻言来了兴致,双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好呀,正月十五可比除夕热闹、”
闫沛笙靠在倾婳的耳边,口吻里带着蛊惑的意味,“你还不曾和我说,这一枚千千结究竟是否我独有?”
“陛下想知道?”倾婳把玩着斗篷上垂下来的毛球,瞟他一眼。
闫沛笙拿过树上的千千结,“我想要世上独一无二的。”
倾婳无奈,“不应该是女子吃醋么?却不曾想堂堂陛下也如此小心眼,我可没有见过男人吃醋,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手掌生杀大权的皇帝。”
闫沛笙坦然含笑,伸手刮一刮倾婳的鼻梁。
“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哪条国法规定,男人不能吃醋的。我不管,我就是要唯一的千千结。”
倾婳双手搭在闫沛笙的脖子上,双眸中带着一丝魅惑,“我已经送给我父亲和祖母了,怎么办?不如陛下去讨要回来吧,都是你的。”
“婳儿,这是为难我。”闫沛笙凝望着她眼底的笑意,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鼻尖。
“我得好好惩罚你这个小丫头。”
倾婳还没有从他话中缓过神来,脚下腾空而起,她几乎本能的挽住他的脖子。
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闫沛笙拦腰抱起,往寝室里走。
宫人挑起层层纱帘,落在身后。
闫沛笙将倾婳放在床榻上,四目相对间。
他吻上她的唇,狠狠的汲取着她的温柔。
倾婳被他吻的呼吸梗阻,伸出双手靠在他的胸膛。
她费了好大才挣脱了他。
“别闹,今晚是除夕我还想守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