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是以何身份?要求我的呢
太后面不改色回视着倾婳的逼问。
“大长公主的意思是希望皇后接受玉儿,这丫头虽然是大长公主府的庶女,可做个嫔妃,完全够格。”
太后温柔地规劝着倾婳,“哀家知晓你和皇帝青梅竹马,情意深重,也是很为难你,不过就是一个嫔妃而已,她就算使劲浑身解数,也威胁不了你皇后的地位。
“不信你问问你的皇嫂,武皇帝嫔妃无数,她都是笑着接纳的。”
太后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林氏,似含着敲打的意味。
倾婳神色淡然,“若陛下喜欢玉儿姑娘,直接纳入后宫便是,可若是大娘娘以皇后的身份来要挟我。”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清冷地扫向太后,“想让我像其他的女人一样,跪着求着夫君纳妾,那绝对不能够!”
“这……”太后面色露出为难,看着大长公主,“没有必要让孩子们为这些小事伤心。”
大长公主眉目肃然,居高临下俯视着倾婳。
“堂堂皇后如此心胸狭窄,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官宦之家都三妻四妾,更何况是帝王之家。”
闫沛笙放下手里的茶盏,目光中染上了一丝寒光,“大长公主是说我的妻子心胸狭窄么?是谁给你的胆量敢对皇后无礼?我敬你是我的姑母,可别在这里惹人笑话!”
大长公主没有丝毫惧怕之意,“皇家需要陛下开枝散叶,延续香火,怎能如此为情乱智?陛下封个嫔妃再寻常不过,你的母后性格好不与你们计较。”
闫沛笙的脸色逐渐冷凝。
想继续开口维护倾婳。
倾婳冲他使眼色。
太后悄然掩去唇角的冷然,假装充当和事佬。
“别为了小事伤了和气,这样吧,哀家做主,让玉儿进宫为妃,就封为玉妃。”
闫沛笙豁然从坐中站起身,因心口积压着怒火。
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了几下。
倾婳见他脸色难看至极,知晓他此刻已经愤怒到极致。
连忙起身,按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
此刻不能与太后直接起冲突。
太后又善于伪装,又是嫡母。
但凡被她咬住一点,对闫沛笙都是不利的。
皇帝不敬嫡母,言官们一人一口,也能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闫沛笙。
让他立足脚跟,才能与太后正面抗衡。
既然是后宫之事,本来就应该由她这个皇后来出面。
反正她不怕得罪太后,又不是她的亲婆母。
她为何要受这样的气。
倾婳调整思绪,走到大殿中央,身形笔直地站着,直视着太后。
“恕臣妾反驳大娘娘的话,臣妾不同意玉儿进宫为妃。”
太后眼眸中浮现出一丝狡黠,唉声叹气。
大长公主气得浑身哆嗦,“事已至此,可由不得皇后同不同意。”
“怎么?这玉儿姑娘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滴?非要进宫为妃?大长公主殿下别着急,听本宫把话说完。”
倾婳心平气和,却字字珠玑,“大娘娘与姑母,好生糊涂。如今武皇帝尸骨未寒,陛下作为武皇帝的亲兄弟,也感念自己的兄长英年早逝,决心励精图治,绝不步他的后尘,而沉迷于美色遭天下人非议。”
倾婳这一席话说下来。
闫沛笙脸色稍缓。
论口才辩论,数倾婳第一。
既能让太后哑口无言,也能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对付太后这种人确实不能硬碰硬。
需要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倾婳这个小机灵鬼,无时无刻都在维护着他。
他真的是越来越喜欢。
闫沛笙用余光瞥了一眼太后。
见太后脸色铁青,有火发不出的样子。
要憋出内伤。
他便觉得好笑。
这太后可是遇到对手了。
倾婳见时机成熟,敛起长长的裙摆俯身跪下。
“我想武皇帝在九泉之下,也应该瞑目了。”
她甩开宽大的袖子盈盈一拜,“臣妾失言,请大娘娘降罪,大娘娘是菩萨心肠,最疼爱臣妾与陛下,为了一个玉儿,不顾陛下的名声,岂非也伤了母子情分?”
太后扶着身边嬷嬷的手站起身,走到倾婳的身边。
伸出戴着护甲的手指将倾婳从地上扶起。
她笑容慈祥,“你这丫头,知晓哀家疼你,怎忍心为了此等小事,而去责怪你呢。”
说着,太后亲切地挽住倾婳的手臂,“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了,今晚中秋佳节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宫人依次将菜端了上来,摆放在桌子上。
闫沛笙和倾婳并肩坐在上手。
他不动声色地一笑,一袭淡青色圆领袍,衬托得他如朗月星辰,温和如玉。
深邃的双眸染上一层冰霜,“大娘娘不必费心思,我不设后宫。”
短短的一句话,太好听的震惊,“啊?皇帝不设后宫?”
闫沛笙正眼都不往太后身上瞟,“大娘娘以后能不能和我与皇后和平共处,还要看大娘娘自己,您是母后,谁都无法撼动您的地位,可若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大娘娘晚年不保,也别怪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太后藏在袖中的手止不住地哆嗦着,内心卷起千层浪花。
表面含着温和的笑,“哀家知道皇帝皇后孝心,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与儿媳妇,婚姻幸福美满。”
“如此便好。”闫沛笙又看了看身边的大长公主,含着一丝别有深意的笑意。
“姑母,你可要小心,别被人当成靶子使了,自己还不自知呢。”
大长公主脸色微变,正要开口说话。
闫沛笙抬手打断,从座中站起身,牵过倾婳的手,眉宇间带着一丝温柔。
“你们觉得皇后不懂规矩,心胸狭窄,而在我的身边,她不需要守任何规矩,我就是她的规矩,谁要是敢给她一丝委屈,便是与我为敌。”
他收敛疾言厉色,脸色从容,“你们自便,我与皇后先回去了。”
闫沛笙说完,拉着倾婳的手往外走去。
抬头却迎上清冷的月光。
把整个院落照得银白如霜。
看着脚下的影子起起伏伏。
倾婳如释重负,“没有必要为了这些小事,和不值得的人置气,我知道你的脾气上来了那是要发火。”
闫沛笙深吸一口气,遏制住心中的火焰,“也幸亏有你,过两日你我大婚,正好借此机会,让顾家一家老小迁都咸阳,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倾婳感受着八月中旬的晚风拂面,带来丝丝的凉。
“方才在仁寿宫我一口饭没吃,不知陛下还能是否像小时候一样,为我满城去找吃的。”
闫沛笙挽住倾婳的胳膊慢慢走在红墙绿瓦之间,“满城找吃的我怕你饿着,不如我亲自在小厨房陪你煮碗面吧,正好我也没吃饭。”
“好呀,那我去给你当下手。”倾婳欣然接受,内心的酸涩翻涌而起、
闫沛笙从小在别国为质,和母亲相依为命。
他孝顺,不让母亲劳累,刚进入北华国的那一年。
什么砍柴做饭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被驿站那边的人陷害,母子俩流落街口,
倾婳才收留了他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