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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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zicuixuan”卫无殇放下心来，“这恶灵一事事关重大，可不能马虎呀。”
“父亲。”卫辰打断了卫无殇的话，“你的占卜之术一向灵验，是否出现过错漏？”
“错漏？”卫无殇摇摇头，“一般是不会的，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能确定。大体上不会错，但在细枝末节上可能会有一些出入。”
“时间会错吗？”卫辰的声音大了几分。
“辰儿，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卫无殇愣了一下，眼神微微眯起，“和阿昭有关？难道恶灵提前侵袭了？”
“没有。”卫辰飞快地反驳，“我只是担心恶灵会提前侵袭，到时候打搅了我和阿昭的婚礼。”
“你这小子，想得倒挺远的。”卫无殇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吧，不会错的，只是有些东西你还是要准备好，护心锥藏在哪儿，你还是没想起来吗？”
提到护心锥，卫辰面有愧色，“是我的错，阿昭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保管，我却忘了。”
“不要急，兴许过两日就想起来了。”卫无殇安慰道，“况且那也不是你的错，你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说到底还是为父没有照顾好你。”
卫无殇向来说一不二，鲜少这般流露柔软，卫辰心中隐隐有些酸涩。
“不过很多事情忘了也好，也少了很多伤心事。”卫无殇说道，“至少你摔伤醒来后，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为父也很欣慰。”
卫辰不置可否。
“就像阿昭那个丫头，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后来你来了，就老是喜欢黏着你。我记得那时候她最喜欢拉着你的衣角，看起来怯生生的。”卫无殇提起往昔，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不过恶灵的事还是不能马虎大意，一旦发现，必须彻底消灭。”
“父亲。”卫辰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他问道，“恶灵……会有好人吗？”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卫无殇皱眉，“恶灵就是恶灵，不同于人，还要从人的身上攫取养分，他们贪婪而邪恶，是人人厌恶的东西！”
“辰儿，我从小就教导你，你可不要一时糊涂，被迷惑了。”卫无殇继续道，“就算恶灵有好坏，它寄生于人，那人又做错了什么，他又何其无辜！你这样的想法，对原来的人是不公平的！”
闻言卫辰眼里闪过一丝愧色，他低下了头，说道，“父亲教训的是，是我一时想岔了。”
“我也不是想教训你，只是恶灵实在狡猾，你平日里虽稳重，到底还年轻，一时不慎恐着了道，所以我才多嘴说一句。”卫无殇说道，“好了，你下去吧，有空多陪陪阿昭，别让她觉得孤单。”
卫辰应了声是，关上了房门，便退下了。
这几日阴雨连绵，檀川住在卫城买来的府邸里，觉得有些憋闷。前些日子，曲昭闲时还会出来，他还能在远处遥遥地看上一眼，这几日却不见人影，让人觉得难受。
没错，他跟着曲昭来到了卫城。曲昭不相信他真心悔改，不相信他的一片赤诚，那他可以等。
这些日子，檀川每日都会给曲昭写信，每次写信都斟酌再三，唯恐自己惊扰了曲昭。然而每当一封信写毕，檀川又会反省自己是否写信过于频繁，会惹她厌烦，他又担心自己藏身于此的消息会被曲昭发现。于是，往往写了三封，就送出去一封。当然，他从未收到过回信。
思及此，檀川嘴里尝出些许苦涩，他一生当中从未有如此卑微讨好的时刻，然而他并不觉得恼怒，反而享受起这丝丝钝痛。
“主子，曲昭姑娘的侍女刚才出门了。”一黑衣男人跪倒在地，脸上满是不安。
“那她呢？”檀川的眼睛微微有些张大，手足也有些无措起来，想着自己要穿怎样的装扮，才能不起眼地在远处看上一眼。
“曲昭姑娘未曾出门，只……只是……”黑衣男子有些哆嗦地说道。
“她出事了？”檀川见属下支支吾吾的，微微沉下了脸。
“不是，是那侍女说，曲昭姑娘一个月后就要嫁给卫辰了！”黑衣男子以头抢地，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砰地一声，桌上的茶盏碎裂。
“你再说一遍。”檀川说道。
”属……属下不敢。”黑衣男子暗道命苦，居然轮到这样的差事，只能拼命地磕头，希望主子能够手下留情。
“你说，一个女子为何要嫁人？”
想象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到来，黑衣男子听到了这样，还有些愣神。
然而他很快调整过来，思忖着话，说道，“女子嫁人，多是父母之命。曲昭姑娘无父无母，肯定是那个卫无殇胁迫她的！”
“可她并不是一个会受胁迫的人。”檀川的话里依旧充满疑惑。
“主子不知，很多事情并不是威逼利诱，卫无殇从小将曲昭姑娘养大，对她有恩。姑娘又是个念旧情的人，自然会听从。”黑衣男子越说越觉得在理，“主子细想，在神殿的时候，曲昭姑娘就离开了卫辰，怎么回来短短数日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一定是卫无殇的意思。”
“你说的有道理。”檀川慢慢坐了下来，“这么说来，那老匹夫甚是可恨，只是我要如何阻止？对了，我要给她写信，跟她讲明厉害关系，她一定是被一时迷惑了。”
听到这话，黑衣男子瞬间松了一口气，连忙道，“主子说的对，曲昭姑娘明白过来后，一定会感激主子的。”
感激？檀川愣了一下，迷茫的眼睛瞬间被笑意取代。是啊，她心地善良，纵然嘴里强硬，每次都会救人于危难。如今自己这般真心相待，她一定能够感受到的。
思及此，檀川下笔的速度越来越快，而黑衣男子也趁这时候悄悄退下，虚掩住了门。
半个时辰后，信被送了出去。
檀川扬着笑脸，品着茶水，安心等待着回信。他原本坐在长椅上，神情自在，可随着时间慢慢变长，他也逐渐变得焦躁，开始在门前不住地走动，更是仰头不住地观察卫府大门。然而大门紧闭，只是一个仆人采买菜蔬的动静。直到天色变黑，檀川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一脚踹翻了门前的石狮子，然后在旁边重重地喘着粗气。
冷静了片刻，他又走回了房内，开始写信。不同于第一封的仔细斟酌，这封信写的有些急躁。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写完了，然后信又被送走。
檀川喝了一口茶，发现茶水已然冷透，他也不在乎，一口气全数饮下。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着天色彻底变黑，然后他又写下了第三封，还在信封上写了让她即刻回信的字样。
信照例被送走，门打开的时候，那侍女嘟囔着嘴埋怨了几句，然而在看到好处时，彻底闭了嘴。
月已上中稍，偶然闪过几声鸟鸣。
“主子，该用膳了。”饭菜已上了三次，檀川依旧没有吃饭的心思。他摆摆手，让人把饭菜撤了。
“主子，曲昭姑娘的侍女刚才出来了！手上似乎拿着一叠信。”
听到这话，檀川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才发觉自己双手冰冷，双脚更因为久坐麻木，站起来的瞬间他有些脚软。然而他很快镇定下来，一扫刚才的阴霾，吩咐人将那叠信拿回来给他。
拿到信的时候，檀川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就算没有回信，曲昭都把他的信保管的很好。
他翻了一遍，脸色慢慢变得阴沉，因为即使他三令五申，这一叠信里也没有一封回信。
翻第二遍的时候，檀川发现大部分信根本就没有拆开过。也就是说，自己费劲心思写的信，曲昭完全不在乎。
他又继续翻了第三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信是被人丢出来的。他的心意，被人弃之敝履。
“很好。”檀川的嘴角微微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丝丝缕缕的森冷。
送信的下属害怕的直发抖。
檀川兀自在那儿坐了会儿，整座宅子安静的可怕。良久，他拿起了一封信，催动内力，从指尖团簇起一火苗，将其掷到了信上。很快，火舌吞噬了信封，只余下灰烬，马上就要舔到他的手指。檀川却浑不在意，将剩余的信封投入火里。
那信封从明亮变成灰色，在空中飞舞翻腾着，似乎有些许不甘。然而片刻后，又降落下来，有一些细碎停留在了檀川指尖，他出神地看了一会儿，随即将其掸落。
檀川又抽出了一张信纸，只思忖了一瞬，便洋洋洒洒地写了出来。他将信装入金封的信皮里，然后说道，“将信送进去。”
“这……”下属没想到得来的是这样的回复，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天色已晚，卫府大门早已关闭，想必姑娘已经睡了，不如明日……”
“我说把信送出去。”檀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是。”下属不敢再反驳，恭恭敬敬地拿了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