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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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说什么一心为她都是骗人的。moweiwenxuan”檀川眼里露出一丝了然，“说到底你还是想把她留在身边，你这么正派的人，不是应该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吗？卫辰，说到底你还是自私，刚刚你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势在必得，何必掩饰的如此辛苦？”
“那又如何？她本该是我的妻。”
没错，他给阿昭那封信，的确是想留住她。
被揭穿了心思，卫辰并没有露出难堪的神色。这些日子，他的确是想放手，然而纵使他表现的再释然，心里到底是不甘心的。卫辰慢慢捏紧了拳头，第一次觉得自己该争一把。阿昭要的锦绣前程，他会通过努力获得，但这一次机会，他不想再拱手相让。
“你的妻？”檀川被这字眼气笑了，“卫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啊，你问过阿昭了吗？”
“这是我们俩的事，无需你过问。”
“好啊。”檀川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各凭本事了，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够俘虏她的心。”
檀川撂下狠话，径自离开了。
卫辰站在原地，眼里慢慢涌上一股偏执的占有欲……
曲昭坐在窗前出神，右手边是她刚刚看完的信纸。信纸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都是卫伯对她的关怀。
同时，卫伯也和她说了自己的近况，说卫府如今风雨飘摇，正是关键时刻，一不小心就有触地的可能。因为他被贬的事情已经在卫城传开，很多经商的管事忧心忡忡，对卫府已经不太信任了。
不过因为曲昭最近在神殿留下了好名声，这些人倒也是不敢太过放肆，为此卫伯特意赞扬了她的进步，还欣慰地说她长大了。
这也是卫伯这次为什么会如此坦诚地将这一切说给她听，因为他觉得曲昭已经成长了，能够和卫府共担风雨。同时，他还说自己已经老了，以后卫府的未来就交给她和卫辰了，信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对于卫伯的认可，曲昭是打心里高兴的，因为童年废柴的名声让她一直想要肯定，而这次她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
曲昭有想哭的冲动，然而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卫府需要她，卫伯也需要她，她应该坚强一些，也许未来是有很多不确定，但那些只是她的想象，并不一定会成为现实。如果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那她就辜负卫伯这副信任了。
外边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曲昭的思绪。她打开门，发现季连笙站在外边。
“从回来时你就魂不守舍，自己待在屋里快两个时辰了。我怕你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季连笙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因为虚弱，也不觉咳嗽了两声。
曲昭知道，那是因为，他的毒发之日快要到了。
“我想和你聊聊。”曲昭说道。
“好。”季连笙点点头，转身向外边的凉亭走去。
曲昭虚掩了门，从木柜里拿出一个包裹，跟在他的身后。
今晚看不见月亮，只有几颗星子在发出微弱的光。天气慢慢转凉，站在凉亭处，冷飕飕的，让人无端让打了个冷战。
曲昭见状，打开了包裹，从里边拿出一件崭新的绣着云纹的白色披风，披在了季连笙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季连笙有些讶异。
“天冷了，公子衣裳单薄。前几日我去北坊街买了过冬的衣料，这是我特意为公子做的。”曲昭将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里边是好几件过冬的衣裳，“公子为我做了许多，这些只是我的心意，公子定要收下。”
“你不必如此，这样太过劳累了。”季连笙说道。
“公子感觉暖和吗？”曲昭又问道。
季连笙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暖和，谢谢你了。”
“其实我也不太会做衣裳，有些针脚缝的不好，希望公子不要嫌弃。”曲昭将衣裳叠好，放进包裹。
季连笙正要摇头说没有，曲昭却又狡黠的笑了，“不过我选衣料的眼光极好，公子穿这件白袍，当真好看极了。”
冷风吹过，季连笙的脸上却升起一丝可疑的红晕，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谬赞了，我已经许久没穿过这颜色了。”
说着他又低下了头，眼底是难以掩饰的落魄，“何况，我这样的人，不适合穿这样的颜色出去招摇。”
“怎会？”曲昭立马反驳，“公子品性高洁，若公子不能穿，便没有人能穿这样的颜色了。何况，旁人说公子是被诅咒的人，公子难道真是吗？既然不是，我认为公子穿这样的衣袍正好。”
季连笙看着曲昭，眼眸里藏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愫，似乎在透过曲昭回忆往事。
“知道了。”半晌，季连笙点点头，接过包裹，“我会好好穿的。”
见他收了东西，曲昭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你是决定离开了吗？”季连笙突然问道。
曲昭惊讶于季连笙的敏锐，这些日子她感受到了季连笙对她的关心，每日都在等她回家，那种关心远远不是主仆的关系。
她如今想要离去，曲昭原以为季连笙会有很大的反应，然而此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公子，对不起，卫府出了一些事情，我必须回去看看。”曲昭垂下眸子，有些不敢看季连笙的眼睛。
“没有什么对不起。”季连笙打断了她的话，“你本来就是自由的。把你留在这，本是想给你一片安宁之地，然而世事变幻，很多事情来了，就一定要面对的。阿昭，我理解你的不容易，所以不用顾及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他如此体谅，曲昭心里还是十分不安，她解释道，“我没有父母，卫伯从小陪我长大，是我尊敬的长辈，所以我一定要回去看看。”
听到这话，季连笙垂眸不语，后又问道，“你是如何被卫府收养的，以前的记忆一点都记不得了吗？”
曲昭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曾经想过自己来自哪里，父母是否尚在？我也无数次盼望有一日他们突然出现，说是不小心将我弄丢了。可是慢慢长大了，这样的期盼就越来越少，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希望我存在这个世上。”
季连笙看了曲昭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他顿了顿，说道，“我想你母亲一定是爱你的。”
曲昭没有体会到这话的深意，她似乎陷在了回忆里，带了些自我厌弃的味道。
“很多事情，如果你想知道，必须自己去找寻真相，否则你一辈子都会陷在这样的怀疑里。”季连笙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曾几何时，我也以为父亲不爱我，他花天酒地，似乎从来不在意我，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
曲昭没想到季连笙会这样安慰她，对季连笙的父亲她也听说过一些。传闻他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唯一的喜好便是喜欢美女，可是几年前在季连笙从天之骄子落地后，他突然离奇死亡了。
其中的秘辛，不为外人道。如今季连笙既然这样说，可见传闻并不可信。
曲昭点了点头，“公子说的是，我会搞清楚真相，不会再自怨自艾了。”
“那便好。”季连笙欣慰地笑了，“那便回去休息吧，你走的时候，我来送你。”
他的笑容淡淡的，却无端给她力量。曲昭点点头，转身回房去了。
季连笙仍旧站在凉亭内，冷风吹来，他不禁摸了摸包裹里的衣物，笑容忽然变得有些苦涩。
曲昭回房的时候，发现房门大开着。她愣了一下，正准备关门，却猛地发现房内坐着一个人。
曲昭吓了一跳，待定下神来，发现坐着的人是只简。她松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只简，天黑了，怎么也不点灯？”
她边说边点了蜡烛，烛光照散了满室黑暗。只简坐在窗边，没有出声，似乎正出神地想着事情。
曲昭正要问他怎么了，却发现自己的信纸正在他的手中。
“你要走了吗？”只简低声问道。
曲昭一时语塞，“我……”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只简打断道，声音冷漠。
曲昭从来没见过只简脸上这般严肃的表情，像是一只刺猬，张开了自己坚硬的外壳，这让她有些心慌。
曲昭连忙解释道，“只是家里出了一些事，等事情办完了，我会回来的。”
“为什么一定要走？我们对你不好吗？”只简却并不相信曲昭的说辞，说话鲜见的锐利，“如果你有家人，为什么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去找他们，而来找公子？”
“只简，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初我的确无路可走，我也很感激你们给我容身的地方。”
“既然如此，就不要走了，我们一起住在墨云阁，难道不好吗？”只简站了起来，似乎有些激动，“我和公子都会护着你，虽然我们如今清贫，但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卖东西的，一定让你衣食无忧。”
曲昭摇了摇头，“只简，你知道这些东西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