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敞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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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说得我都有点怀念了。nianweige”曲砚辞摊着手,似是无所谓,放佛池商宿说的事与他无关。
然而许潮音却看出他眼底的阴沉。
他手里卷着方才那本书,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他立在树下,没有靠近他们。
风卷起紫檀树叶有萧萧之感。
许潮音作为一个听者比池商宿一个陈述者更加紧张。
她本来以为他是爹爹的客人,没曾想他是皇子,他们二人虽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可毕竟说的事也不是适合在当事人眼下说的。
曲砚辞八成是把两人的对话都听了去。
“字画呢?”池商宿只瞥了曲砚辞一眼,便垂下眼眸温声问着许潮音。
许潮音的眼睛还悄悄地观察着曲砚辞,被池商宿这么一问到,不觉浑身震了一下。
“在……在的。”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叠得整齐的字画。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扔了。”
“哪里会!”许潮音急忙解释,“我说过会好好保存就一定不会丢。”
池商宿听罢,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许潮音也渐渐放宽了心。
一旁的曲砚辞发出一声冷哼,尤是看不惯这般“兄妹情深”。
“你倒是用我来做顺水人情。”他嘲讽道。
池商宿收敛了情绪,转头道:“若我不说,你能说出口么?她迟早都要知道的。”
“你少装正人君子罢,怎么不敢告诉她更多的事呢?”
池商宿分明对与曲砚辞是旧友的事感到厌恶如今两人对话下来,许潮音只觉得有什么事瞒着她自己。
“到底……”她小声地开口,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
他们是对自己有所顾忌。
许潮音唯独知晓这点。
“你要是过来我这儿,我就亲自告诉你。”曲砚辞说得诱惑,再加上许潮音并不讨厌他,所以她是有点儿心动的。
她才不由得站起身来,便被池商宿拉住了:“别走。”
他垂着眼帘,许潮音只能看到他的发顶,毛绒绒地,又有几丝碎发翘起来,与曾经记忆里他在大雨中那副可怜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亦让许潮音无法拒绝。
他还帮了自己好几次,不是么?
如此想来,许潮音更无法割舍了。
她看向曲砚辞,有些无助,而另一边狠不下心甩开池商宿拉住她的手。
又像是回到生辰宴上,许潮音也是在两个人之间摇摆。
“随你罢。”池商宿嘴上说着,手里仍没有放开。
许潮音心定了定,坐回了石凳上,她转过脸去看池商宿:“哥哥,我……”
曲砚辞不论如何都是皇子,既然能好生住在这里,吃穿不愁,有紫檀树庇护,断还是有人疼爱他。
池商宿就不一样了,他家里只剩下他一个,即便如今对外是许家的庶子,但他一直清楚真相究竟是如何。
树静风止,剩下三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许潮音不知该怎样打破尴尬,她从来都不是破局之人。
池商宿误以为她是要同曲砚辞去,有点心灰意冷,不去看许潮音的眼睛。
唯有曲砚辞懂得,在许潮音听过池商宿的话后对自己暂时只有同情,她很容易就心软,在自己被她推倒在地时、捂着嘴咳嗽时……
若他现在用同样的方式,更会加深许潮音心中的愧疚感。
曲砚辞会达到目的,但他要的不是这样的手段。
“就算你先赢一局,”曲砚辞说罢,点脚一跃,两人就不见了他的身影,他的声音从紫檀树上传来,“趁我心情好,你快带她离开我这里。”
“……”
池商宿愕然,曲砚辞竟就放过了他们,不过也是,他独自一人,要算账也是秋后算账。
“走吧,哥哥。”
不同于池商宿的多疑,许潮音是听出了曲砚辞话语中的余地,他们年纪相仿又知根知底,以后打好关系都是必然的事。
两人站起身,一时间因发生了这种事都有些不知还说什么。
“方才他……他让我看了书。”许潮音迟疑了一会儿决定自己开口。
他自然指得是曲砚辞,她摸不清称他什么,便只得用“他”来代替。
池商宿一怔,问道:“什么书?”
“很难懂的书。感觉他以后一定能成大事,毕竟他真的很聪明,虽然他同我说自己是被抛弃的,可是……”
“那你可以亲自告诉他。”池商宿忽而冷声打断。
许潮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他这样漠然的声音,她脸上的表情僵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收场。
“我只是不想看到哥哥你和他的关系很差……因为你们像是旧友……”许潮音仍在心底有一种感觉,觉得他们互相之间很熟识。
“抱歉。”半晌后,池商宿才为自己的语气道了歉。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曲……曲砚辞是个怎么样的人?”
“聪明过人。”许潮音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诚实地答着。
她其实想说池商宿也很厉害,以后他会成为朝中丞相。
但许潮音不能说,因为这是以后的事。
于是她继而补充道:“哥哥会比他更厉害。”
池商宿看着她,眼底有了一丝笑意:“你这算是安慰我么?”
“不是不是,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但是我的心里很忐忑……”
许潮音是第一次听见池商宿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从未想过,他会如此说。
池商宿总是在隐藏自己的情绪,他话不多,曾经面对自己的刻薄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厌恶与讥讽,他素来风轻云淡。
他是在同自己敞开心扉么?
许潮音觉着自己的心有一些雀跃,好像什么快要跳出来似的。
她赶紧用手按住胸口,试图平息这场不合适的悸动。
“我相信哥哥。”然而许潮音的口中却顺着心说出了答案。
她方说罢,一抬眼便迎上了池商宿好整以暇的目光。
“我……我这回是真的要回屋了。”许潮音逃也似的正欲跑开。
池商宿无可奈何地浅笑提醒:“娘亲让我们去用膳呢。”
“那我就将字画先放回屋中。”许潮音停了脚步,怀中的字画却要掉落。
“我帮你。”恰时,池商宿将手伸着要去接,两人的指尖不经意地碰到。
池商宿的手指有些凉意,许潮音吓得一缩,幸而对方好生抓住了纸张。
“我还是与你一同去罢。”池商宿摇摇头。
许潮音难为情地轻轻“嗯”了声。
去往自己屋子的路很长,现在同池商宿一起去却变得很短。
许潮音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她的心病越来越严重了。
“哥哥,我真的需要郎中来治治我的心病。”在推门进屋时许潮音如此说道。
她明明不会在其他人身上停留过多目光的。
难不成是发现了更多的可能性而抑制不住内心了么?
池商宿不明白许潮音话中的意思,他只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比方说许潮音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
这种态度让他想要抓住。
许潮音把字画放好,她与池商宿便一起去正厅用膳。
林知云对两人最近关系的缓和很是欢心。
她只有许潮音一个女儿,自然想让她得到更多的保护,在她眼里,池商宿是当兄长很好的选择,因为他能够容忍许潮音的坏脾气。
虽然顺忠侯府的小侯爷也不错,但那更多是许潮音去迎合他。
想到顺忠侯府,林知云好心提了句:“杪儿,那小侯爷的禁足期快结束了。”
许潮音心中一惊,算了算日子,确是这样,而她还没有想好究竟该如何面对宫鹤霄。
“实在是太好了。”可她内心的欣喜是真实的。
宫鹤霄是由于池商宿提到退婚的事才出手的,整件事亦因许潮音而起。
林知云边挥手让下人们过来收拾碗筷边道:“你们三人可以好好玩儿去。”
她寻思着两人间或是有什么误会,如是池商宿与宫鹤霄打好关系,顺忠侯府的势力也会帮助他。
在她眼里,池商宿是个可怜的孩子,她难免会对他施以同情。
许潮音小心地瞧着池商宿的神情,自上次事件后,他是不喜欢宫鹤霄的。
池商宿的表情依旧淡淡:“宿儿知道了。”
林知云得到池商宿的赞同后又看向许潮音,许潮音当然不可能有别的说法,她也是点点头,表现出自己的期待。
接下来三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许潮音经历了一系列事,学会了该怎样排解,她一如往常地拿出本闲书,一心投入到书中去,不知不觉真的忘了现实中担忧的事情。
待寻晴唤她醒来时,竟已是第二日早上。
许潮音看着闲书睡去,睡得太香导致寻晴没好意思叫醒她睡前洗漱。
许潮音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好觉了。
她坐在椅子上,任丫鬟们替她梳妆打扮。
“小姐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寻晴梳着她的发,“最近精神头好了不少。”
“难道我原来看上去脸色很差么?”
“小姐似乎总是在担心着什么。”
寻晴此话一出,许潮音愣了愣,她不知道居然是那么明显的事。
“我……”
“一定是因为小侯爷禁足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