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长安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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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将军府,姩姩还在想这件事。czyefang
苏景臣的意思是先看这支私卫分别有哪些人在做打算,能不动尽量不动用,以免发生不可预估之事。
姩姩也这样认为,这件事一旦被知晓,皇帝不可能不对他们起疑心。
定了定神,她松了松一直攥紧的葱白细嫩的手指。
接下来,她只要在这里呆到男主成功登上帝位就好,阿兄他们有了准备,这次也必然不会战死沙场。
想到这些,姩姩心里松快了些,好不容易来一次古代的长安,她还是要在这后面的日子好好逛逛的。
“姐姐想什么呢,咱们到啦。”
回过神来,段靖雪睁着圆溜溜的眸子看她,一只手还扯了扯她的袖子。
“啊,到万鹤楼啦。”
姩姩掀开窗帘往外看,果然车外是一家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古风酒楼。
“万鹤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里面的饭菜也十分有名,包厢要提前预定才行,姩姩一会儿可要尝尝长安最负盛名的葫芦鸡、妃子笑。”苏景臣一边笑着解说一边体贴的站在马车脚凳旁将自己的弟弟妹妹扶下来。
“姐姐有口福了,我们要尝一次可不容易呢。”段靖雪鼓着小脸羡慕道。
这酒楼距离高阳王府并不近,京中权贵众多,包厢都需要提前预定,所以他们一年里能吃上的次数并不多。
姩姩弯了弯唇,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酒楼里的小厮引着他们上了二楼的包厢,包厢的位置很好,推开窗就能看到宽阔的护城河,河中水源充沛,还有三三两两的游船。
晌午的阳光洒在装扮精美的游船上,河岸边柳树新发出嫩芽,倒映在澄澈的河水里,影影绰绰,水面好似撒着碎金,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午后一派岁月静好的光景。
“说起来,护城河里允许游船行驶还是景王爷的主意。”
苏景臣就坐在她旁边,看妹妹伸长脖子往窗外看,还以为她是对游船感兴趣:“我们一会儿用完了午膳可以去坐游船逛逛。”
姩姩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苏景臣说的第一句话,她愣了一会儿,出声问自己的哥哥:“景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苏景臣原本微笑着的表情凝滞,他想起姩姩这些天都和景王爷待在一起,心中瞬间警铃大作:“阿妹问他做什么?”
姩姩回头看见自己兄长的表情,心中明了他的顾虑,她风轻云淡地说:“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我虽是景王爷护着回来,一路上却与他交谈并不多,阿兄突然提起他,就想问问。”
她的目光又放在了不远处的游船上:“护城河里放游船,好奇特的想法。”
有点像现代发展旅游业,谢长薄真是个接地气的王爷。
苏景臣仔细观察自己妹妹,见她雪白的小脸上一片平静,黑葡萄般的圆眼中是单纯的好奇,心中的戒备少了些。
“景王爷是个很厉害的人,”他眸中满是欣赏地道,“他文韬武略都十分不错,多次领兵击退造反的叛军,可以说京城能有如今的安稳,他功不可没,且作为皇子,他体恤百姓,外城取消宵禁,允许商贩贸易往来就是他给圣上的建议。”
苏景臣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不说景王爷的身世,毕竟女子一向心软,若是妹妹因此对景王爷产生怜悯之心就不妥了。
“阿兄对他很崇拜嘛。”姩姩回眸看自己的兄长,漂亮的眼中尽是揶揄的灵动。
“京中谁不崇拜景王爷啊?”段靖雪插嘴道,“可惜他是老二,不然我觉得他做太子还差不多。”
“靖雪慎言!”苏景臣忙严肃呵斥道。
段靖雪做了个鬼脸不吭声了。
“阿姐确实不能乱讲,被外人听到就糟了。”段靖轩皱着包子脸道。
苏景臣也借此机会对姩姩叮嘱道:“当今圣上属意太子,但是景王爷的势力同样不容小觑,舅舅与我都是纯臣,陛下的旨意才是最重要的。”
苏景臣也不确定最后登位的人会是谁,圣上虽没有换太子的打算,但是对景王爷也十分宽厚,且若是单论能力,景王爷无疑在太子之上,皇权之争,他们这些臣子稍有不甚就是满门抄斩,还是明哲保身比较合适。
“嗯,我知道了嘛阿兄。”姩姩撇了撇嘴,她又不是傻子。
幸好在回长安前她就和谢长薄提了分手,现在她的亲人都在身边,谅他也不敢胡来。
门外响起了不大不小的敲门声。
段靖雪兴奋喊道:“进。”
是送菜的来了。
雕花木门被推开,小厮身后跟着一串身穿襦裙的少女,她们每人手上都端着木质的盘脱,鱼贯而入,在八仙桌上整齐美观的摆好饭菜。
然后对他们恭敬的鞠了一躬后又转身静悄悄地离开。
因为他们本身有贴身的婢女仆从布菜服务,所以这些侍女上完菜就会离开,姩姩觉得这个服务态度很有后世某某捞的感觉。
四人的注意力很快被饭菜吸引,终止了刚才那个有些禁忌的话题。
姩姩吃了小半碗饭就饱了,实在是菜肴太好吃,她有些撑了。
“好了鹤羽,我吃饱了。”她对还要给她夹菜的少女轻声道。
其实她现在还是不太习惯每顿饭都有丫鬟布菜,因此也只是在人多的时候入乡随俗一下,平日里都是自己夹菜。
“是,小姐,”鹤羽收回握着筷子的手,她犹豫了一会儿,附在姩姩耳旁轻声道,“小姐,王爷让您去三楼冬洛包厢见他。”
姩姩还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
她对这件事早有准备,因此只是惊慌了一小会儿就面色如常的小声拒绝:“你告诉你阿兄,我不去。”
“王爷说您若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不要去。”鹤羽为难地咬唇,她是小姐这边的,可是兄长传达王爷的旨意她又不能当不知道。
姩姩闻言心里气恼。
谢长薄真可恶,竟然连她的行动都预判到了。
罢了,就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后劝他一次。
姩姩起身,借口去如厕,跟着鹤羽上了三楼的包厢。
万鹤楼一共有三层,三层的包厢即使有钱也订不到,都是些权贵之流才能订到的私人包厢。
而冬洛包厢就在三楼最里面的位置,门外守着身穿玄色锦袍的飞麟卫,见她前来,恭敬地向她行礼后轻敲房门。
“进。”
屋内传来言简意赅的声音。
姩姩推门而入,走了几步就看到坐窗边矮榻上正在饮茶的白衣少年。
屋内传来少年清冷悦耳的声音。
姩姩推门而入,走了几步就看到坐窗边矮榻上正在饮茶的白衣少年。
他们昨日才分别,今日再见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谢长薄闻声抬眸看她,墨眸中浮起点点笑意,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惯的温和笑意,只是唇角在见到她时微不可查地抬得更高。
面前的少女作京城中最流行的打扮,绯色的襦裙衬得她小脸气色更加红润,乌黑的杏眸仿佛渗着水光,灵动活泼,如云的乌发挽起,额间的一抹花钿精致好看。
她此时睁着圆圆的杏眼看他:“不知王爷找我有什么事,阿兄他们还在下面等着我呢。”
竟是连装都不想装一下了。
谢长薄被她气笑。
还从没有人这样对过他,她是不是觉得到了京中不用再有求于他就可以这样肆意丢掉他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他想得到的永远都不可能跑掉。
“过来。”
他沉声命令道。
姩姩最讨厌的便是他这般不顾她意愿的话语。
因此只是抱着手臂,不耐地对他翻了个白眼:“王爷您有事说事,我就不过去了。”
少女的脸蛋红润细腻,睫毛的影子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像两把小扇子,即使是做出这般失礼的举动,在谢长薄看来依然是可爱至极。
他用纤长的手指支着自己的下颌,桃花眼似笑非笑道:“小姑娘不要做这么失礼的表情。”
“你管我!”姩姩想也不想地跟他呛声。
她眨巴着明亮的圆眼,纤长的睫毛扑闪,眼里流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像只偷腥的小猫:“王爷今日来不会是要告诉我陛下不同意的事情吧。”
除了这件事,她想不到谢长薄还有什么要见她的理由,而且她觉得谢长薄并不很喜欢她,他想娶她只是看中了她身后的权利,现在还增加了那二十四箱黄金的砝码。
因此她故意去戳他的痛处:“我早就说了,陛下是不可能答应我们的婚事的,若说太子殿下想娶我陛下还有可能答应,当然,就算是太子想娶我我舅舅他们也不会答应。”
少女的声音软糯又天真,还透着一丝洋洋自得,在午后的厢房里像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刃,残忍地劈开包厢里岁月静好的假象。
谢长薄明明听过比这难听数倍的话,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口却好像被撕裂开来,少女口中那一个个天真又无辜的文字好像一柄柄锋利的小刀,扎得他心脏鲜血淋漓,刻骨的痛从他的心口蔓延至全身。
他隐在衣摆下的左手微微颤抖,手背青筋暴起,像是盘虬的树根,竭力压制着爆发的情绪,唇角扯得越来越平,脸色也不受控制的阴沉下来。
偏偏少女好似看不懂脸色的稚童,眨着那双无辜又漂亮的杏眼瞧他,粉嫩的唇瓣继续吐露着伤人的字眼:“王爷,放弃吧,没有亲人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还是早些回头是岸,若是你想收回那二十四箱黄金,我随时都可以归还。”
姩姩绞尽脑汁地想着那些可能惹他生气的话。/p>
她承认,她这般讽刺他是因为这一路上谢长薄不顾她意愿的强迫,那时她为了保命不曾反抗,今时不同往日,谢长薄若想动她也得考虑她的亲人同不同意。
“王爷您想得到自己要的东西靠女子算什么本事,有种自己努力呀,难道你还想软饭硬吃不成?”
姩姩说完她想到的最后一句讽刺对方的话,谢长薄依然没有反驳她,只是一双桃花眼黑沉沉地盯着她,双眼深邃幽暗若寒潭,让人心底渗得慌。
他明明坐着她站着,姩姩却感觉仿佛是他在居高临下地打量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屋内的空气都因此凝滞起来,沉闷得不像话。
姩姩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所处的环境是封建王朝,而她因为不满而发泄的对象并不单纯是喜欢强迫她的前男友,而是封建王朝的统治阶级,即使有她的亲人撑腰,对他而言也只是稍微麻烦了一些。
如果惹怒了对方,他真得会要了她的命。
想明白了这一点,姩姩刚才还扬扬得意的小脸瞬间僵硬起来,她理直气壮的眼神开始变得飘忽不定,不敢再去看对方的表情,她垂着浓密卷翘的睫毛,绞着自己细白的手指,悄咪咪地向后挪自己的绣花鞋,想趁谢长薄不注意赶紧跑出去。
谢长薄满腔的怒火在瞧见小少女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时泄了个干净。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实在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往常若有人敢对他说这些话,只怕现在坟头草都有一米高了,可是姩姩总是能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大忌。
谢长薄眼里流露出一抹阴狠,姩姩若不是高阳王的外甥女,他一定亲手了结了这个隐患。
“姩姩过来,”他对她招招手,薄唇勾起,“别让我说第三次。”
少女悄悄后移的身子僵硬在原地,她怯怯地抬眸瞧他。
少年的情绪管控能力很强,他英俊的脸上又挂上了温和的笑容,周身恐怖的威压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三月暖阳般慵懒和煦的气质。
如此平易近人。
但姩姩知道这都是假象,平易近人说明他本来就不近人。
这次她不敢再呛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磨蹭着步子到他身边。
才刚进入他的范围,谢长薄抬手抓住她纤细伶仃的手腕,用力一拉,姩姩就像一只单薄的蝴蝶,翩飞在他怀里,被他用另一条有力的臂膀锁住。
姩姩只觉得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好似铁钳一般,她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叫声,用湿漉漉的杏眼可怜巴巴地去瞧谢长薄:“王爷,你弄疼我了。”
谢长薄闻言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捏住她尖尖的下颌,眉眼微敛,眸中神色叫人琢磨不透,唇边的笑痕却加深了些:“怎么现在装起可怜了呢?卿卿,你刚才的胆子哪里去了?”
他放在腰间的掌心干燥又温热,烫得姩姩心尖颤抖,她的下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节的粗茧,摩挲的她细嫩的皮肤产生轻微的刺痛。
姩姩圆钝的眼睛更红了,微微垂下的眼尾滴落下透明的水珠,显得一双杏眼更加楚楚可怜。
她垂着长睫不敢吭声,心中期盼谢长薄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
少年也不再说话,只是用钳着她下颌的那只手的指腹去蹭她娇嫩的唇瓣,目光粘稠而灼热,像是即将把猎物吞吃入腹的猛兽。
姩姩感觉自己的精神在一寸寸的被凌迟,她实在受不了这样压抑阴沉的气氛,粉唇微张,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道:“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说那些话。”
谢长薄摩挲着她唇瓣的指腹微顿,似笑非笑道:“你是第一个跟我道歉的人。”
比他地位高的人不会向他道歉,比他地位低的人道歉前就没命了。
“姩姩,”他好似将她的名字含在唇齿间玩弄,悠悠感慨,“你可真是个宝贝。”
说完,他就将她的下颌擒住,淡声命令道:“张嘴。”
姩姩愣住,下意识顺从地微启唇瓣,猩红的舌尖窜入毫无防备的口腔,带着少年独有的薄荷般清凉的味道,他将她的唇舌当成了攻城掠池的阵营,从舌尖吮吻到舌根,迫得姩姩不得不将唇瓣张得更大,被迫吞咽他的津液。
少女浓密的睫毛扑闪,脑中阵阵眩晕袭来,红彤彤的杏眼溢出更多晶莹的水光,舌尖传来阵阵麻意。
谢长薄搅弄着所有他能勾到的地方,甚至包括少女细嫩的喉管,姩姩忍不住想要干呕,红透的眼尾溢出更加多的泪水,她后知后觉的升起一股窒息般的恐惧。
直到过足了瘾,谢长薄才喘息着去舔吻她柔软的唇瓣,声音嘶哑地揶揄道:“糖醋鲤鱼的味道。”
姩姩知道他在说自己中午吃了什么,但她已经没有了羞恼的心情。
她抬起漂亮澄澈的杏眸,恐惧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