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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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山开始说起了他和李丽相识的过程。fanghuaxs
李丽是半年前从村里来到兴县打工的，也在此安家，虽然每两月回一趟村里看望家人，可她内心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兴县成家立业，这件事她也和家人商量过，她的爹娘都很支持她。
相山街的小摊或者铺子卖出来的菜果肉都很便宜，所以李丽和她的三个姐妹每天都会来相山街买菜，有时会攒几天钱买点肉四人吃一顿好的，而买肉的地点正是王大山的肉铺。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起来。
李丽长的清秀可人，说话温柔，正是王大山心中幻想的未来娘子的模样，他甚至已经在脑子里想到了两人洞房花烛夜，之后他早早起床去卖猪肉，李丽则是去布厂打工，或许一年后两人会生一个大胖小子，他会加倍的干活供儿子读书。
可是，幻想只是幻想。
当他将自己的幻想一股脑儿的说给李丽听后，李丽却是坚定的拒绝了他，并告诉他，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若是做了什么让王大山误会的事情，那是她的错，以后定不会再犯。
李丽拒绝之后，便换了一家肉铺买肉，再也没有来过王大山的肉铺，也没有再见过他。
王大山当日向李丽诉说真情的时候，正是酉时，太阳落山，打工的人都来卖菜回家做饭去了，相山街很是热闹。王大山觉得来来往往所有人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嘲笑他自作多情，王大山脑袋都不敢抬起来，生怕看见周围人耻笑的表情。
他手忙脚乱的将铺子收拾好，火速离开这个让他感觉万分丢脸的地方，急忙忙冲回了家。
回到家里，王大山的爹正在后院喂猪，看见他的身影很是诧异，因为这不是王大山平日回来的时间，便问道：“大山，今日是生意好吗？你把肉都卖完了？”
王大山很害怕今日的事情传到他爹耳朵里，他从小在他爹心目中就是一个乖孩子，一个从不闯祸，从不撒谎的乖孩子。
他只能支支吾吾地开口应付他爹：“对今日生意好，肉都卖完了，我见肉铺没什么事情，我就回来了。”
他爹全身心都在喂猪，听见王大山说卖完了也没再问下去，而是吩咐他让他来喂猪，自己则去休息了一会儿。
亥时末，夜深人静。
王大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终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白日里李丽拒绝他的画面，他自己还添油加醋的想象旁边那些卖菜卖鱼之人讽刺他的话语，心里更是烦躁，他就不该将自己的真心说出来，不该看上李丽这个嫌贫爱富的女人。
直到他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与其自己翻来覆去的后悔，不如去将后悔的源头掐灭。
于是夜半子时，他悄然的出门了。
白日热闹的相山街，现下死寂般的安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忙碌了一天，大家都早早地睡下了，只有零星几家窗户中透出微弱的烛光。
王大山走到自己家的猪肉铺，谨慎的环顾四周，确保真的无人后，这才打开门。走到满是猪肉的桌子处，拿起放在上面的剔骨刀，果断的向着李丽宅子的方向走去。
李丽和他聊天时曾经说起过自己的家住在哪里，所以王大山很轻易的就找到了。
他经常杀猪，手臂力量很强，所以颇为轻松的就翻过了墙壁，谁知道刚走到宅子里的厅堂，迎面便撞上一位姑娘，这姑娘王大山见过一面，是李丽的朋友。
这时，他猛地想起李丽和三个同村姑娘住在一起，心下有些懊悔，手上却拿着刀麻利的捅向这个姑娘。
回忆到这里，王大山神情略微有些惶惑，如梦如痴，被绑住的手握在一起，像是握着一把刀，他说：“我也没想到她那么轻易的就死了，还没有杀猪来的困难。”
顾宴宁心里腾地升起一把火，扬起下巴，喘着粗气，紧抿着双唇，似是要瞪死王大山，听着王大山的形容，她恨不得冲上去对着他肥头大耳、面目可憎的脸猛锤几下，此时她有些遗憾苏晨怎么不在这里。
王大山沉浸在回忆中，又或许他对于激怒顾宴宁等捕快们乐在其中。
他继续说道：“杀完厅堂那个娘们儿，我在屋子里找李丽，那屋子就一个里屋，我悄悄走到门口冲里边看去，李丽正睡得挺香，我当时更生气了，我因为这件事整夜都睡不着，可李丽这个娘们，凭什么一点愧疚都没有，她凭什么睡得这么香！”
王大山双拳紧握，脖子处的青筋暴起，眼里的血丝突起，让他看起来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我拿着刀准备去杀了李丽，可走到她床边我突然想到，会不会这个娘们儿把今日的事全部说给她的朋友听了？她们说不定把我当做一个蠢笨的傻子嘲笑我，她们会不会以后每天谈论我？”
“我不能让她们嘲笑我啊，官爷你们说是不是？”王大山可能也不想听到他们的回答，继续说：“一刀两刀三刀！杀个人太容易了！”
顾宴宁冷眼看着说话的王大山，他已经疯魔了，完全脱离了人的范畴。
“可谁知道李丽这时候醒了。”王大山的脸扭曲起来，“她怎么能醒呢？她应该永远睡过去！”
“她醒了之后看见我，又看见我手里的刀，准备大喊，我怎么能让她喊呢！我拿起她床上的枕头，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拿刀捅向她，我也忘记捅了几刀了，实在是太兴奋了。”
真是个变态，顾宴宁听着有些反胃，她扭头看向李伯和王为，两人同样表情也算不上好，像王大山这么变态的人，李伯也很少见，至于王为，他也是个新捕快，这也是他遇见的第一桩命案。
“等我杀完屋里那三个，出来才发现厨房还有一个，我顺势就把这个也杀了。”
“然后，我就回家了。”
“那天可真爽！我想到你们可能会抓到我，但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我原是准备今夜把那天在场的人都杀了，可惜了。”
顾宴宁看见他还舔了几下嘴唇，恶心的直接闭上了眼，等案子了结后，她要去去晦气。
“你的凶器呢？”李伯心头也难受，可他是总捕头，他不能露怯，他要做榜样。
“在猪肉铺里放着，插在铺子里的肉排上。”
顾宴宁和李伯对视一眼，确认是他们带回来的放在证物袋里的那把刀。
案子至此水落石出，顾宴宁从黝黯逼仄的审问室里出来，看了好一会儿庭院的美景，暴躁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苏晨对这个案子很关注，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场的案子，她想知道这个案子的详情。
从王大山被带进审问室她就开始在门外等，午饭都没去吃，等到太阳落下，月亮露出额头，等的她都打瞌睡了，也没人出来。
坐在走廊的坐凳栏杆上，她打着瞌睡，脑袋一下接一下的向下歪着，直到差点栽在地上，一个激灵将她的瞌睡虫给吓跑了。揉揉眼睛，伸个懒腰，一抬头正好发现了趴在庭院池塘边的顾宴宁，正伸着的懒腰当即打住，下一刻像风一样跑到顾宴宁旁边。
“宁姐，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那个人交代了吗？他是凶手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顾宴宁脑子都晕乎了。
“那人叫王大山，他把一切都交代了，他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
“太好了！”苏晨拳头握紧，朝天狠狠挥了一拳，“终于抓到他了。”
“他有说为什么要杀那四个姑娘吗？”
顾宴宁把刚才王大山交代的一切都告诉给她，只是慢慢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苏晨好像有点疯了？
苏晨挺胸叉腰，双腿叉开，两只手紧握成拳，疯狂的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嘴里还一下一下的大喊，把屋子里的捕快都吸引了出来。
“她这是怎么了？”有一个捕快问。
顾宴宁脸腾地红起来，眼神开始飘逸，两只手死死的互相掐着，这么多人的注视她实在是受不了，然后低下头一股脑儿的跑了。
刚才那个捕快疑惑地挠着头问旁边的人：“她又怎么了？”
王大山被带进了囚牢，鉴于他所犯案情之重大，影响之恶劣，手段之残忍，可以预测到死刑是免不了的。
案子了结后，顾宴宁回到家，顾老爷和顾夫人凑上来问：“宴宁，听说你们抓到凶手了？”
顾宴宁正喝着花茶，听见这话，呛了一口，两人忙不迭拍拍她的背。
“你们怎么知道？”
“这件事咱们县都传开了，听说凶手是个杀猪的，是不是？”顾老爷有些急躁不安。
顾宴宁点头承认，凶手已经抓到了，明日衙门就会张贴告示，她早说一点也没关系。
顾老爷解脱的长长吐出一口气，之后便坐在椅子上松快的喝茶。
顾宴宁捏不准他们的态度，于是问道：“你们这什么反应，抓到了凶手你们干嘛这么放松？”
“你们不抓到凶手，谁知道那凶手是不是疯子，随便乱杀人，万一他发疯来伤害咱家怎么办，你们抓到了，那我们可不得高兴一下，以后不用担心了。”
顾宴宁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