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愿成亲
眼下虞昭醒了，顾文拙也不再推辞，被人引着去了隔壁厢房。zhaikangpei
大夫人让人又是给虞昭喂水，又是给她拿吃的，嘘寒问暖，好不体贴。
虞昭躺在榻上却并没有力气，只是被桃灼和青云简单服侍着吃一些东西。
直到虞昭看起来恢复的差不多了，大夫人屏蔽左右，才开口问道：“昭儿，那日大夫说你郁结于心，可我竟然从不知晓你有什么心事，竟会致使你突然间生了这么重的病。”
虞昭看着大夫人不知道怎么开口。
又或者说，虞昭渐渐明白，她之所以会有那些想法，本质上不能说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导致的。
从小，虞骞就因为常年外出做生意没有陪在虞昭和大夫人身边，而大夫人又是一个对待亲生孩子极其严苛的人。这就导致，虞昭虽然是无数人羡慕的虞家嫡女，却并未体验过多少亲人的爱护。
而大夫人与虞骞的关系，也让虞昭从小就畏惧婚姻，逃避感情。
可这些又不能去责怪他们。
因为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当顾文拙对她表现出想进一步的想法时，虞昭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一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是逃避面对这些情愫。
当那种炽烈的情绪涌上心头，却无法解决时，虞昭的心，便病了。
想到这些日子，大夫人明里暗里无数次想要虞昭嫁人，虞昭便觉得心中有些委屈。
“娘，我不想长大，不想成亲。”
虞昭甚少叫大夫人娘，她往常都是叫大夫人母亲。
大夫人也发现了这一变化，将虞昭抱住，拍着她的肩膀。
大夫人心中也知，这些年她与虞骞的婚姻，名存实亡。常常一年只能见上一次，甚至前几日虞骞还让人来信，说今年生意忙，可能除夕也赶不回来。
虽说虞昭没有明言，但大夫人知晓，虞昭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与自己有关。
大夫人想至此处，松了一口气道：“你若是不想成亲，那便不成亲。”
虞昭惊讶大夫人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话，她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烦恼，竟然趴在大夫人肩头睡了过去。
大夫人一下一下轻拍虞昭的背，等顾文拙再进来时，就看到虞昭跟大夫人依偎在一起的场景。
顾文拙微微一愣。
大夫人余光扫到一旁的人影，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想看看虞昭。”
大夫人低头看着虞昭，虞昭似乎是听到了声响，醒了过来。
“娘亲。”
大夫人道：“顾公子来看你了。”
虞昭这才注意到，在大夫人一侧，正站立着顾文拙。
虞昭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文拙，她犹豫地移过视线，两人目光相撞的一瞬，顾文拙似是因为愧疚，慌乱地移过身子，避开了虞昭的眼神。
大夫人只当是因为自己在场两人不好意思说话，便道：“我去看看他们将药煮的如何了，你们说说话。”
不等虞昭反应，大夫人就起身朝门口走过去。
门轻轻掩着，顾文拙向前走了两步，“你现在感觉如何？”
“已经无碍了。”
“那日……我不曾想过，你会有这样的反应，对不起。”
虞昭心中原本就没有怪顾文拙，她只觉得因为自己无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吓到他。
虞昭道：“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
顾文拙抿了抿唇道：“是因为，讨厌我？”“还是不愿被我喜欢。”
虞昭不曾想顾文拙会将话说的这样直接。
虞昭不知如何答他，她低下头。
顾文拙又向虞昭走近了几步。
“过往我们是无话不说的知音，当日你远离青州去往京城时，曾问我，若是以后娶妻了还会不会同你一起喝酒，我当时说我不会成亲。可后来，在文锦的书信中，我知道你与沈老板交情匪浅时心中是有些失落的。面上也同你保持着距离，那些时日我就在想，如果是同你成亲，我想我是愿意的。”
虞昭避开顾文拙灼灼的目光摇头道：“可我，不愿成亲。”
顾文拙的声音冰凉了几分，“不愿与我成亲？”
虽然虞昭拒绝着顾文拙，可她心中仍然信任着他，直言道：“我只是不能接受成亲这件事，我无法将自己交付给任何人，虽然你是我如同家人一般极其重要的人，可我不能接受。”
顾文拙皱眉道：“可大穆律法里，从不曾允许立女户。你可曾想过，若是有一日，伯父不在……你又该如何自处呢？过往不少女子，因为家中男丁不在了，家产不是被同族吞占，便是被充公，你一个人如浮萍般游荡，又该如何是好？”
“过一日，算一日。”
“这样又何尝不是逃避？”
虞昭自嘲地笑笑。
当日她曾说顾文拙不愿走入仕途是在逃避，如今她不愿成亲不也是逃避。
顾文拙执着道：“虞昭，我不知为何原因让你有了这样的想法，但你能否给我一个离你更近的机会，或许，我值得你再看看呢？”
顾文拙的眼神炽烈地像流火一般望向虞昭，看的她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不答，我便当你是答应了，昭儿。”
往常顾文拙也会这样称呼虞昭，可今日虞昭觉得，顾文拙叫她的时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让她忍不住停下来，再看看。
虞昭病症消除的差不多后，顾文拙便回了顾府，只是隔三岔五过来看看虞昭。
府中的下人见了都在议论说虞昭与顾文拙订了亲。
大夫人对这些流言也并未制止，还如同过去一般任他们两人亲近。
终于，大夫复诊后说虞昭已经无碍，大夫人才告诉虞昭，虞昕已经生产，是个女儿。
大夫人走后，虞昭问桃灼道：“姐姐生产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桃灼委屈道：“大夫人怕你知道了不安心养病，就下了命令，不让告诉你。”
虞昭便让青云给她梳好头发，准备去贾家看望虞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