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银两
虞昭正巧不在铺中,掌柜的给陈濯缨说尽了好话,她却纹丝不动,坐在逍遥里间的椅子上,说是虞昭不过来她就不走。yywenxuan
无可奈何,掌柜的只好让人去府中请虞昭过来。
虞昭正在跟沈雁白商议逍遥成了皇商之后的一些个事项,就听人火急火燎赶过来说这事儿。
虞昭心里一咯噔,道:“怎么做皇商这件事也跟陈濯缨有关?”
便听沈雁白道:“她凭着陈国公的背景,进宫央求皇后把这单子给她,这才垄断了京城里的胭脂生意,如今逍遥占了这筹,她自然有气要撒。”
“你既然早早就知道这事,怎么不曾跟我说过?早知这样,我便不答应永乐郡主了。”
“做皇商于逍遥有好处,为什么不答应?”
“我只是想做生意,却不想命丧于此。我家一记商户,怎么能跟那些高门大户硬碰。”
“你既然这般怕她,那我去替你应付。”
虞昭虽怕,却不是不讲义气的人,她道:“我们二人虽是合股,我却占了大头,哪有好处让我拿,坏处让你背的道理。”
最后两人一起上马车,到了逍遥铺子里。
不知为何,沈雁白外出时总喜欢戴着那块面具。
虞昭猜测,或许在沈雁白心中,自己的魅力确实已经足以倾倒京城贵女,故做出此谦状。
不过这只是虞昭腹诽,并未说与沈雁白知晓此想法,不然他一定会觉得虞昭是疯了。
虞昭跟沈雁白一到逍遥门口,就看到外面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虞昭下了马车,走到门口,却被人拦住。
虞昭道:“我就是老板。”
那些人这才层层退让开,留出一条道,让虞昭跟沈雁白进去。
掌柜的喊:“二位总算是来了。”
陈濯缨在里间听到动静,起身出来。
“我先前对你已经多加忍让,不曾想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连皇商的生意都跟我抢。”
虞昭道:“永乐郡主跟我提及时,我并不知晓先前是你在做宫中的胭脂生意。”
陈濯缨跋扈道:“现下说这话有什么用,好处都让你占尽了。”
她说完竟然抬手想打虞昭。
这时,沈雁白上去挡在虞昭身前。
“气大伤身,陈小姐不妨同我去谈笑间喝杯茶,别气坏了身子。”
沈雁白虽然戴着面具,但他俊朗出挑,眼如琥珀,嘴角啜着笑意,笑吟吟看着陈濯缨。
纵是陈濯缨这种贵女,也不禁看的一愣。
她住了手,语气却仍然不善:“你又是谁?”
“我同她一样,也是逍遥的老板。陈小姐若是有什么问题,不如同我说说。”
沈雁白长的这般好看,又说着软话,陈濯缨的怒气也渐消了。
陈濯缨道:“这样也好。”
沈雁白对虞昭笑了笑,就引着陈濯缨出去了。
虞昭不曾想沈雁白哄女子开心的本事这么厉害。这般容易就能将陈濯缨劝走。
她看向外面两人的背影不禁有点头疼。
往后估计有的闹腾了。她可降伏不了陈濯缨这样的小姐。
虞昭不知道沈雁白出去都跟陈濯缨说些什么混账话,竟然哄的她对沈雁白言听计从。
那日陈濯缨又来了铺子,虞昭在店中只当她又是来滋事挑衅的,就听陈濯缨问道:“沈老板可在铺中?”
虞昭答:“不在。”
那陈濯缨立马就蹬鼻子上脸,直到虞昭说可以派人将沈雁白请过来,她才面色和善一些。
沈雁白过来时,陈濯缨颇为欣喜,起身就要同他出去,沈雁白竟是看都不曾看过虞昭一眼,就准备跟陈濯缨走了。
结果虞昭叫住沈雁白,他扭头问了一句,“何事?”
虞昭竟错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虞昭被气的不轻,回去在府中来回踱步,咒骂沈雁白重色轻友。
桃酌道:“小姐你生什么气?那沈老板也到了年纪,又生的好看,有小姐姑娘看中他很正常,就算是谈婚论嫁也合理。你又不打算嫁给他,他跟谁出去,出去多久,作陪的人是公子还是小姐,又有什么差别。”
日子一日一日挨过去,虞昭的生活平静得像一滩死水,顾文锦的宅院生活却水深火热。
顾文锦执掌中馈以来兢兢业业,不曾想却还是出了岔子。
这月到了月底结算,顾文锦看着账册上的数目,却跟银库里剩下的余银对不上账。
她来来回回翻了几遍账册,却都没找到症结所在,总之就是死活对不上。
平日里,她的这些弟妹就觉着掌着中馈有油水可捞,瞧她不顺眼。
这件事不知怎的,让顾文锦的三弟妹知道了,在徐夫人跟前搬弄了几句。
徐夫人没有明说,顾文锦却知道她对这件事极其不满。
本来轮着日子,今日到她去徐夫人跟前服侍,但她身边的大丫鬟却过来跟顾文锦说徐夫人身子不适要休息,让她不必过去。
顾文锦不想落人口实,被府中人说那银子是她贪墨下去的,更不想让人觉着她没本事。
但此刻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丫鬟玲珑一提,说:“虞小姐从小就学习算账,她肯定比您要精通,不如请她过来瞧瞧到底是哪的错。”
顾文锦让玲珑去府上找虞昭。
虞昭一听到这件事,立马就带着桃酌青云赶到徐府。
一进来便瞧见顾文锦整个人都消瘦了,看着没精打采,气色也不太好。
虞昭道:“你先别急,事情我已经听玲珑说了,我等会儿帮你看看。你如今看着这般憔悴,若是顾夫人跟顾大人知道该心疼了。”
顾文锦掉着眼泪,“你可切莫告诉我母亲。”
虞昭说道:“你府上可有小厨房,让青云去做些茯苓糕吧,我记着那时你最爱吃茯苓糕,青云做的糕点最是香甜,你定会喜欢。”
郭文锦让丫鬟红豆带着青云下去。
虞昭则是跟着顾文锦去了帐房。
顾文锦做的账册也颇为细致,厨房吃嚼用度,衣裳布匹裁制,府院休憩等等。
虞昭先是将账册翻看一遍,并无问题,思索道:“会不会是府中有人多用少报,所以账上记差了?”
顾文锦遣派丫鬟婆子去将各处负责采买的人都叫了来。
站在院子里乌泱泱一片。
虞昭瞧着那些人面上虽然恭敬,神色却有的不服气。
顾文锦道:“你们每个人将这一个月外出买东西所花银两一个个跟我再对一遍。”
大多数如同厨房采买等每月都有定数,跟上月差别不大,像房屋休整,打点关系等支出,也都一一对得上帐。
这一套下来声势浩大,也引得别的院子的人过来瞩目。
还未见到人,就听院口有个尖声道:“二嫂可找到银子了?你这些时日为府中付出也不少,就算你没做好这件事,婆母也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来的正是顾文锦的三弟妹窦瑶。
顾文锦回说:“我自是问心无愧,却不能让府中少了银两。三弟妹过来,可是看热闹的?”
窦瑶听到这话有些不愉,又瞧见虞昭,便道:“府中这些事项不便让虞老板知晓吧。”
虞昭道:“今日我碰巧来找文锦,却撞上这事,我又是个专门看账本子的,同她关系好,帮着看看也没什么。”
窦瑶知道虞昭背后面站着长公主,她也不敢说什么过激的话来刺虞昭。
顾文锦道:“这件事如今我心里已有成算,三弟妹不必劳心。”
窦瑶一听这话,反笑了笑:“倒是辛苦二嫂了。”
窦瑶走后,虞昭跟顾文锦回到屋子里。青云已经做好茯苓糕,现下两人正吃着。
虞昭说道:“我本来想着你三弟妹这人看着与你不睦,不过见她这神态倒是坦坦荡荡的。”
顾文锦道:“自上次茉莉膏之后,她倒是没有找我麻烦,只是这次事情一出,在婆母面前搬弄了几句罢了。”
转急,顾文锦又道:“不过我们处处都查了一点漏子都没有。”
虞昭笑道:“没有漏洞,就是最大的漏洞。这银库里少的四十两银子,总不会凭空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偷了银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银库的钥匙阖府只有两把,一把在我这儿,一把便在婆母那儿。”
虞昭也知道顾文锦身边的人都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不会背叛她,但是徐夫人那边却不见得。
顾文锦又摇了摇头:“婆母那边更是不会有人为了四十两银子偷银库的钥匙。她身边的刘婆子,孟婆子都已经赎了身买了自己的府院铺子,就是身边的几个大丫鬟也都跟了她好几年,况且她带手下人宽裕,那些个丫鬟也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
“除过她们,还有谁能进徐夫人的屋子?”
“再就是我们几个妯娌了。”
两人虽然有了怀疑对象,却没有赃物证据。
顾文锦寻思着:“她们也都不是缺银钱的主儿,个个高门大户的,哪里就少四十两了。”
“极有可能那人的目的不是银钱。”
“那是什么?”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