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夸我长得聪明
虞昭回想着沈雁白的言谈，却觉得这并非是个良人，功利心太重。czyefang
只怕这种人，连感情都可以用来交换，并不值得付出真情，虞昕越是喜欢他，才越该远离他。
回了家，虞昭跟虞昕先去有容居给大夫人告平安，方才各自回了住处。
负责制胭脂的刘婆子来了湘竹苑，被扫洒丫鬟引进来。
“二小姐，胭脂都制好了。”
“真的！桃酌我们去看看。”
作坊就在虞府内辟了一间杂物间，着人打扫出来放入工具倒也是有模有样。几个婆子守在作坊里没日没夜做了好些日子才出了这批货。
胭脂此时都已经装进虞昭亲自绘制的瓶子里，虞昭拿起一个小白瓷瓶，里面的膏体晶莹剔透四散着淡淡的茉莉香。
桃酌拿起来往手上擦了一点道：“小姐，按你这个方子制出来的茉莉膏真是又滋润又香。”
“这个以后就是我们逍遥的主营产品。”
虞昭依次看了过去，各种花果香味的面膏，口脂，香膏，各个装在精美的盒子里，香气怡人。
刘婆子赞道：“二小姐这些方子真是不错，比市面上那些胭脂水粉可高了不知道几个档次，装在这么精美的盒子里像是皇宫里那些公主娘娘用的。”
桃酌打趣：“想不到刘妈妈还进过皇宫，见过娘娘们用什么。”
“你个小丫头还打趣我。”
桃酌被刘婆子追着跑到虞昭身后，刘婆子才罢手，笑盈盈看着制出来的胭脂。
虞昭对刘婆子很满意，夸道：“刘妈妈做事真牢靠。”
“不敢不敢，二小姐吩咐了，这都是老婆子我应该做的。”
“以后等我们店铺开业了，还会有更大量的需求，往后就辛苦刘妈妈了，等铺面上赚了银子，每月给你们分红。”
“多谢二小姐。”
桃酌将每一套都拿了一份装在盒匣里跟虞昭带回湘竹苑。
晚上要休憩时，桃酌拿出新制成的卸妆膏给虞昭。
“小姐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方子啊，竟然比老爷跟栀姨娘留下的方子还好用。”
“这些是我从那些书上看到的，当时觉得用的材料新奇给记了下来，没想到刘婆子这些有经验的人制出来比书上描绘的还要好。”
虞昭净过脸继续道：“如今首饰也都回来了，明天带着胭脂跟成衣过去，一起摆在店里。”
早几日虞昕就让韭青把成衣送过来给虞昭，虞昭对成品赞不绝口。
第二天一早桃酌就差人把东西送过去，等虞昭收拾好去到铺子里时，东西已经陈列整齐。
虞昭让人点上烛火又摆放几面铜镜，调整一番角度，让那些胭脂瓶子宝石钗子看起来更是夺目。
铺子半敞开着门，已经陆陆续续有来往的人透过门缝瞧进来。
虞昭正在搭配成衣架子上的配饰，一个悦耳清冽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可是虞老板在？”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虞昭虞老板，虞昭闻声望过去。
就见来人墨发高束，头带玉冠，身着绣银线暗纹的绯红色深衣，手握一把折扇款款走进来。
先前背着光，直到走近了，虞昭才看清楚那公子琥珀般的眼睛，唇角似笑非笑带着那股狡黠看着虞昭。
“二小姐好久不见。”
虞昭无情拆穿：“我记得昨日宴席结束时我们刚刚见过。”
“想不到只是一面之缘，小姐竟然记得我。”
“……”
虞昭觉得沈雁白这人有点难以交谈，不再说话。
就见沈雁白握着折扇打量逍遥的陈设。
“我昨日一看见虞小姐就觉得你有经商的头脑，今日亲眼得见这些巧思，果然如此。”
“沈老板是在夸我长的聪明吗？”
沈雁白走进了看着虞昭的眼睛，虞昭被他猛然间的举动打乱了阵脚，突然慌了一下，就听沈雁白笑吟吟道：“是长的聪明。”
沈雁白的意味深长让虞昭觉得他想说的，一定不是聪明。
“我们逍遥尚未开张，不知今日沈老板专程过来有何贵干？”
“虞老板这么快便忘了。”
“什么？”
“沈某想请虞老板喝茶，还希望您能赏光。”
看着虞昭的迟疑，沈雁白继续道：“都是做生意，往后少不了要来往，不如交个朋友。”
沈雁白带着虞昭去了城里最大的茶楼，谈笑间。
谈笑间是这两年新兴起的，一楼卖些散客，二楼有雅间，还有露天的阳台。
当日虞昭跟桃酌被贩子污蔑弄坏了珠钗时，顾文拙就是坐在谈笑间。
沈雁白熟门熟路带着虞昭上了楼，招呼都没打，就进了天字一号的雅间。
“想不到谈笑间也是沈老板的产业。”
“或许我只是这儿的熟客。”
虞昭笑笑没有说话。
小二敲门进来送了壶茶跟一些糕点，就闭门出去，一句话都未说。
“尝尝。”
沈雁白将茶斟好放到虞昭面前。
香味淡淡的，入口也是淡淡的带些清冽。
两人没怎么说话，虞昭坐的有些饿，就着茶水吃了几块糕饼，沈雁白见状道：
“我叫些饭菜过来给你吃，你喜欢什么？”
虞昭看着窗外天色有些发暗，想着出来也有些时辰了，就告了辞，出了雅间。
沈雁白跟在她身后叫道：“虞小姐，”虞昭回过头，沈雁白继续：“我们下次再见。”
虞昭回头的瞬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碰巧跟他对视一眼。那人懒懒散散迈着步子，看到她显然愣了一瞬，继而恢复正常。
虞昭对沈雁白施礼离开。
逍遥如期开张。
丹青坊的老板收了银子替她大力宣传，有不少喜欢猎奇的小姐公子都过来看这个名叫逍遥，由逍公子亲笔题名的胭脂饰品铺子究竟是何种样子。
小厮放了炮竹，虞昭剪彩。
那些跟虞家有往来的人家知道虞昭开铺子都送了贺礼过来，这其中也有沈雁白。
来人很多却不是个个都买。
逍遥的物品全都跟城内最高档的同类型物品价位持平。
只有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才能想买哪个买哪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只是瞧着喜欢却不知道口碑如何，大多不愿花了大价钱冒这个险。
因此一早上过去了，来往顾客络绎不绝，真正落到账上的银子实际上却并没有多少。
桃酌慌了：“小姐，早知道这样我们应该把价格调的低一些。”
“第一天开门，这样很正常。我们的基础款式好些比人面桃花还要低，使用效果却高的远远不止一星半点，时间久了自然有顾客愿意买单。”
一直到半晌，顾文锦才带着几位小姐过来。
“虞小姐，开业大吉。今日本想早些过来，却听说逍遥里人多的都立不下脚，所以才来晚了。”
“不晚不晚，顾小姐跟几位朋友看看，可有喜欢的。”
有一位小姐拿起茉莉膏闻了闻：“这个味道好香，整个青州城都没有这么清新的茉莉香膏。”
“这是一盒面霜，是我们逍遥的主要产品，小姐可以涂在手上试试。”
那位小姐刚将一点茉莉膏抹在手上，立马就融入了皮肤，润而不油。
“这个茉莉膏真不错，给我拿十盒。”
虞昭吩咐桃酌给这位小姐打包装入盒匣，继续给几人介绍：“像这种质地的面霜我们做了十多种味道，都是花果清香，另外都配有同系列的口脂跟胭脂，无论是单个使用还是配套使用都可保证香味经久不散。”
看完胭脂水粉，还有成衣首饰。
“这些衣服都是我们自己画的图样，走遍大穆都找不到一样的图样，还有钗环，都是各州最新流行的样式，无论怎么搭配都好看。”
几个姑娘听了虞昭一番介绍将饰品衣服各各配了几套，还拿了胭脂水粉。
桃酌乐开了花，笑盈盈把几位送了出去。
“小姐，这几位小姐的消费能力就顶了一早上的流水，要是她们每天都来就好了。”
虞昭弹了下桃酌的脑袋：“想什么呢？胭脂水粉又不是吃的东西，顶多半月来上一次罢了。”
“也是，万一这些熟客都买了没人来怎么办？”
“这几位小姐若是用了觉得好，那就是我们逍遥最大的宣传，以后人们都知道青州有脸面的人家里小姐夫人用的都是我们逍遥的物件，就会吸引来更多的人，人面桃花不也是靠着人们口口相传才能卖出好价钱的。”
“小姐真是聪明，我们小姐的铺子一定能赚好多银子。”
虞昭忙了一天，傍晚回到湘竹苑桃酌服侍她洗漱。
“今天可累坏小姐了，若是每日都让你这么辛劳，岂不是银子还没有赚回来，先把你给累倒了。”
虞昭躺在床上看着账册努嘴，“看来还得多培训出几个伶俐的丫头去店里接待顾客。”
“好了，小姐你快休息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安排，我去找个家中知底细的人牙子再买几个丫头回来。你就别操心了，明日一早还得起床去铺子里呢。”
桃酌将账册放到床头的架子上，给虞昭盖好被子，将床边的床幔围起来，点上助眠的熏香。
这一觉虞昭睡的香沉，醒来只觉得身上有点发冷，一睁眼床幔打开着。
桃酌正好端着水盆进来，“小姐你醒了。”
虞昭抱怨道：“你怎么把床幔打开了，昨晚冷风都吹进来了。”
桃酌有点无辜，瞪大了眼睛：“床幔昨天晚上奴婢不是给你围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