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遗愿
小天狼星坐在地上靠着床头柜闭着眼睛，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mwannengwu
黛玉半靠着床头。
那个转瞬即逝的亲吻，那些短暂的旖旎，幻想过的美好，好像都成了上辈子的事。
她只是和邓布利多出去了一趟，一切都变了。
她不可能和小天狼星一起参加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
她也不可能再回霍格沃茨。
如果巴蒂·克劳奇看到她的手，一定会辨认出那是诅咒的后果。
一旦伏地魔知道，他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顺利地寻找魂器、消灭魂器。
还有，她可能来不及给纳吉尼寻找到解除血魔咒的办法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纳吉尼。
不管纳吉尼是不是无辜，不管纳吉尼曾经遭受过多少痛苦折磨，她都要杀掉纳吉尼。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她得见邓布利多。
“小天狼星。”
“嗯？”
“回去休息吧，你还得上课。”
“没有课要上了。”小天狼星闭着眼睛说，“我已经辞职，莱姆斯接替我。下个学年，我会接黑魔法防御课。”
“小天狼星……”
“别说！”
“我要见邓布利多。”
“想都别想！”
“我……”
小天狼星暴怒：“我说了不可能！我绝不会再让你和他独处！你想见他就踩着我的尸骨过去！但你踩着我我也会拉住你！布莱克家可以再出一具阴尸！”
“小天狼星，”黛玉柔软地说，“我是想说，我想洗脸。你不扶我吗？”
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扶着黛玉去盥洗室。
其实她能走的。
她身上动不了的部分，只是左手。
只是这种时候，她有求于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才能好过一点点。
小天狼星帮她关好盥洗室的门，候在门外。
黛玉拂起左边的衣袖。
枯黑的部分一直到肘，像烧焦了皮肉，干巴巴地缩着贴在骨头上。
半年，其实能做很多事。
“黛玉，你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我很好。”
要是紫鹃雪雁在就好了。
一只手解裤子很费劲。
不，一只手解裤子不算费劲，费劲的是一只手穿裤子。
她不能白受这个罪，不能白替邓布利多抵命！
林黛玉哄小天狼星：“你先睡觉，等睡醒有精神了，咱们去杀人。”
小天狼星：“杀谁？”
“芬里尔·格雷伯克。”黛玉毫不犹豫地说，“我早就想杀他，可我嫌他太恶心。你跟我一块儿去，好不好？杀完他，咱们再商量下一个该死的是谁。”
用一瓶无梦睡眠剂和许多的温言软语放倒小天狼星，黛玉把魔杖抵在太阳穴上，抽出一缕长长的银色烟雾，放进一个小小的水晶瓶里。
黛玉写了一封短信，把记忆和信交给多比：“去霍格沃茨，交给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红着眼睛来了：“黛玉，我……非常惭愧。”
“您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助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卧底到伏地魔身边，您就会给他一个机会。我做到了。我不仅做到了，我还做了更多。”
邓布利多微微垂着头。
黛玉假装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和唇角的血渍。
“我见到了您的父母和您的妹妹，他们想要对您说的话，您应该看到了。
“他们没有责怪您，也没有责怪盖勒特。
“当初盖勒特让我离开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去想你们当初做的对不对。如果有错的话，错在哪儿？
“今天，我想说，你们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如果你们生活的环境不是那么恶劣，阿利安娜不至于因为想要抑制魔力而催生默默然。
“巫师有魔力是天生的，这不是错。
“就算后来发生了你们不愿意发生的事，那也不是你们的罪过。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们在各自的方向上都尽力了。
“他激进，你保守。
“你和他，都不是为了私利。
“对也好，错也好，往往是由结果判定。我们国家有句话叫成王败寇，他输了，您赢了。
“但是，我要说，你们当初的想法，未必是错的。
“他明明有能力走出纽蒙迦德，但是他不愿意……
邓布利多：“你觉得他，可以信任？”
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不像担忧，倒更像是忐忑。
林黛玉忽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先生，您是怕他不可信任还是怕您自己不可信任？”
邓布利多的视线落在黛玉焦枯的左手上。
黛玉：“这不是您的错。”
“是我的错。”
“先生，我想出去走走。”
难得今天出了太阳，风也很和缓。
黛玉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选了几件袖子很长的斗篷，邓布利多帮她穿上。
黛玉：“十四年前，这里一定不是现在的景象吧？”
帮黛玉打包衣服的店员笑了：“当然不是！”
那时候，半空中经常会出现黑魔标记。
人们恐惧不安，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巫师世界没有多少真正纯血的巫师了，如果严格以血统论，绝大部分巫师都是混血。
店员：“感谢大难不死的男孩儿！感谢伟大的邓布利多！”
黛玉微笑着看邓布利多：“是啊，感谢他们。”
邓布利多眼里有泪光闪烁。
黛玉和邓布利多缓缓行走在宁谧的霍格莫德村。
圣诞节快要到了。
人们欢乐、喜悦，准备着和家人团聚，欢度佳节。
远在纽蒙迦德的格林德沃和守在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大概有很多很多年没有和亲人一起过过节了吧？
“我想和他一起过圣诞节，还有剩下的半年时光。如果您不愿意，那么，请您送我去纽蒙迦德，我想死在那里。”
“黛玉，你的身体，经不住幻影显形、门钥匙或者是飞路网的拉扯。”
“所以，我不能再见到他了？”
“不，你能。”邓布利多叹气，“你一定能。”
“先生，您别害怕。”黛玉看着夕阳说，“你们远比你们以为的要伟大。这世上不缺怀疑否定的人，不缺畏缩不前的人，站在别人做过的事情后面批评做事的人很容易，积极主动站出来做事很难。家是这样，国也是这样。女人是这样，男人也是这样。先生，您和他，都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