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半年的命
黛玉替格林德沃向他们道歉。chunmeiwx
邓布利多夫妇却说，即使没有格林德沃，阿利安娜也活不了很久。
“阿利安娜是默然者，默然者很少有能长大的。阿利安娜能活到十五岁，已经是家人精心养护的结果。但，她的寿命可能也仅止于此了。”坎德拉·邓布利多坦率地说，“其实我很自私。有很多次，我都想亲手结束阿利安娜的性命，但我下不了手。我自私地把自己都没办法解决的大麻烦留给了我的儿子们，尤其是留给了我的长子阿不思。我对不起他。”
最后，邓布利多夫妇请黛玉转达他们想对阿不思·邓布利多想说的话：“请你原谅我们没有成为好的父母，也请你原谅自己，阿不思，你已经尽力了。你让邓布利多这个姓氏有了从来没有过的荣耀，爸爸妈妈为你骄傲。”
珀西瓦尔拉住妻子的手：“走吧。”
阿利安娜对黛玉摆摆手，邓布利多一家三口消失了。
再过来的是詹姆和莉莉。
詹姆和哈利几乎一模一样，一样戴不端正的眼镜，一样乱糟糟的头发。
莉莉有和哈利一样的绿色眼睛。
他们真年轻，比哈利大不了几岁。
黛玉的喉头哽住了。
都是这个世界故去的人，她扫过墓的，在内心揣摩怀念过的，现在出现在她身边，和她说话，对她微笑。
她和每一个人交谈，竭力记住她们说的每一个字。
在另一个世界，她也能见到她的父母、她的幼弟还有疼了她一辈子的外祖母吗？
每一个人都过来和她拥抱，对她说谢谢。
一道金光落下来照在黛玉身上。
金光太过强烈，黛玉不得不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黛玉发现自己在位于霍格莫德村的魔药店。
小天狼星半闭着眼睛往嘴里倒着一大瓶清醒剂。
她晕了很久？怎么小天狼星胡子拉碴的？
“小天狼星。”黛玉沙哑着嗓子叫他。
小天狼星顿住，清醒剂淌到他衣服上。
黛玉：“水。”
小天狼星手忙脚乱地扶着黛玉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喂她喝了一大杯金色的药水。
黛玉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左手上。
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烧焦了的枯肢。
戒指没有了。
小天狼星送给她的镯子也不在她手腕上。
“镯子呢？毁坏了？”
“不，我取下了它。”
黛玉看着小天狼星：“我想要。我喜欢那个镯子。”
把杯子放到一边，小天狼星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圈抱住黛玉，从他口鼻里呼出来的热气喷到黛玉脖子上。
黛玉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小天狼星。”
“我在。”
“你多久没洗澡了？”
小天狼星反而抱黛玉抱得更紧了些。
“我见到詹姆和莉莉了。”
“嗯。”
“他们说，很感谢你对哈利的爱。”
“嗯。”
“他们从来没有怨过你更换保密人，也请你不要愧疚。有你做哈利的教父，他们很放心。”
黛玉一字一句转述詹姆和莉莉说过的话，小天狼星只说“嗯。”
黛玉轻轻挣扎了一下，小天狼星却固执地把她抱得更紧。
小天狼星的热泪落到黛玉脖子上，黛玉反手去摸小天狼星的头，小天狼星把头低下来。
“小天狼星。”
“嗯？”
“你真的不想去洗个澡吗？”黛玉揪他油腻腻的头发，“你现在很像……”
“不准说。”
“……斯内普。”黛玉终究笑了出来。
“你为什么还能笑。”
黛玉笑着叹气：“因为我回来了啊，我高兴。”
她真的高兴。
她不怕死。
前后活了两辈子，她死的时间比活的时间长的多。
可是，她很怕看到亲人为她掉泪，为她痛苦辗转夜不能眠。
黛玉：“后来发生了什么？”
小天狼星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告诉黛玉后来发生的事：邓布利多带你回来，你昏迷不醒。鼻涕精给你配了药，说只能把诅咒暂时控制在左手。
“会蔓延？”
“嗯。”
“多久？”
“半年。”
半年。
黛玉笑笑。
也好，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原本，她以为她戴上戒指的瞬间就会死。
上天待她不薄，多给了她半年的时光。
“对不起啊，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的呼吸粗重起来。
“我懂，我也很恨别人抛下我，走在我前头。”黛玉说，“可是，我还是得托付你一件事。”
“任何事都可以。”
“学会做狼毒药剂，尽快。”
小天狼星沉默了许久，说：“我也有一件事要你做。”
“任何事都可以。”
“你说的，不能反悔。”小天狼星握住黛玉的右手，在床前跪了下来，“黛玉，请你嫁给我。我知道我此刻的求婚十分冒昧，我不能骗你说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深深爱上了你，但我还是卑鄙地想要借你说任何事都可以的机会向你求婚。黛玉，我真心诚意地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黛玉从小天狼星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你明知道我命不久矣，何必……”
小天狼星向前栽倒。
黛玉慌得急忙去扶他。
急切之间忘记了自己左手不能动，黛玉非但没有扶住小天狼星，反而自己也斜斜地朝床下歪倒。
小天狼星一只手撑住地，一只手护住黛玉。
黛玉用右手探他的脉搏：“你怎么虚弱成这样？”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
黛玉很快明白过来。
她昏迷的这些日子，怕是小天狼星不眠不休，全靠着清醒剂硬撑。
“起来，地上冷。”
小天狼星不动。
“明知道我手不方便，难道非要我拉你起来？”
“我没洗澡。”
小天狼星身上还是有很强烈的味道，但黛玉不觉得难闻了。
就在黛玉以为小天狼星睡着了的时候，小天狼星突然问：“疼么？”
黛玉试着碰碰自己的左手。
不疼，没有感觉，她的这一部分肢体已经死了。
并且，死的部分会越来越大。
只是，这一点就别让小天狼星知道了。
黛玉：“有一点儿。”
“很疼吧？”
“没有！”黛玉否认，“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也只有一点点感觉，不碰到就不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