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继续学习
“去捡回来！”
“不要！”
“捡回来，我教你点儿好玩的。chuoyuexs”
“不要！”
格林德沃恐吓：“不然没饭吃！”
“随便！”
格林德沃说了一堆黛玉听不懂的脏话。
气得林黛玉当真躺在床上，一天不进水米。
到了晚上，格林德沃投降：“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的钻心咒会那么厉害。”
黛玉抽泣。
“我真的以为你的钻心咒会跟挠痒痒差不多。”
林黛玉还哭。
深深叹了口气，格林德沃坐在黛玉床上，轻轻拍她的背。
许多年前，阿利安娜不高兴的时候，邓布利多就是这样做的。
那时候，他觉得阿利安娜好麻烦，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不肯把她那个麻烦妹妹扔给阿不福思。
后来，他后悔了很多年。
说来也奇怪，刚坐牢的时候，他想的是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能为巫师们争取到更伟大的利益。
随着他一年一年变老，他渐渐忘了那些叱咤风云的往事，少年时候的琐碎小事反倒记得越来越清楚。
格林德沃拍拍黛玉的屁股：“好啦……”
林黛玉捂着屁股嗖一下蹦了起来。
屁股是能随便碰的吗？
她是女孩子！
格林德沃是男人！
愣了一下，格林德沃大笑：“我现在懂你外祖父为什么总打我的屁股了。”
黛玉：“不要！”
格林德沃举手恐吓：“快去把魔杖捡起来！不然我会让你尝尝被老师教训的滋味！”
黛玉撒娇：“太高，我走不动！”
能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样？
格林德沃只好叹气：“魔杖飞来！”
黛玉的魔杖精准地飞进来落在了格林德沃的手上。
黛玉还是警惕地提防着格林德沃。
确定格林德沃不会打她不该打的地方，黛玉磨磨蹭蹭地拿起魔杖。
格林德沃逗她：“你不是说想跟男孩子一样吗？我们这里的男孩子不听话都会被打的。”
黛玉嘟嘟囔囔：“我没说这个也要一样啊。”
“黛玉，我跟你说过的。永远，不要扔掉自己的魔杖。”
黛玉涨红了脸。
是的，格林德沃说过，她忘了。
或者说，不是忘了，是她总想要试试格林德沃能包容她多少。
“没有魔杖，你只能任人宰割。魔杖是你的武器，是你的力量，记住了吗？”
黛玉低头：“是。”
猫头鹰带来了邓布利多的信。
密室的危机没有得到解决，学生接二连三地受到攻击。
他无暇顾及黛玉，托请格林德沃继续照料黛玉一阵子。
黛玉留神看格林德沃的神情：“先生，您不能回去帮帮邓布利多吗？”
“不能。黛玉，我是囚犯，你明白囚犯是什么意思吗？如果我离开纽蒙迦德，呵呵。”格林德沃笑了起来，“巫师界只怕没人能睡得着了，尤其是邓布利多。”
黛玉在纽蒙迦德的生活依然继续。
上午讲课，下午练习，晚上在帐篷里聊天交谈，直到她不知不觉地睡去。
恍惚中，黛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父亲从衙门里回来就会这样。
父女俩一个桌上吃饭，对坐着聊天。
她说今天读了什么书，父亲说今天见了什么人，办了什么事。
父亲把她当男孩儿教养，她也从来没想过女孩子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
直到她进了京，进了外祖家，她才看着二姐姐三妹妹她们的样子，小心谨慎地改变着自己的生活习惯。
不能说自己读了《四书》，要说自己只是些许认几个字。
可是这边不是这样，格林德沃从来不说什么是女孩儿该学的，什么是女孩子不该碰的。
连杀人技，格林德沃都教会了她。
“杀人算什么？”格林德沃嗤之以鼻，“真正困难的不是杀人，而是认识到你在这个世界上是什么位置，能做什么。”
格林德沃对黛玉的授课又多了一项：认识麻瓜。
“巫师越来越少，而且你不可能总在巫师聚集地生活，学会麻瓜的生活方式是必不可少的。”
读麻瓜的书籍和报纸，看麻瓜的电视和电影，黛玉糊涂了：“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些是创作它们的人想让你看到的，你得自己去辨别真假。被关进纽蒙迦德以后，我用了很长时间思考我为什么会失败。
“我觉得我没有错。
“如果我能带领巫师推翻保密法，阿利安娜就不会需要被关在家里，后面的一系列悲剧都不会出现。
“很多巫师一辈子都在躲躲藏藏，我不喜欢那样。
“我想弄清楚，我到底错在哪里？
“是我的目标错了，还是我的手段错了？
“麻瓜们明明缺失许多能力，为什么麻瓜不需要躲避巫师，巫师却需要躲避麻瓜？
“为什么麻瓜们会烧死女巫，女巫们却不能烧死麻瓜？”
格林德沃说得很平静，黛玉却听得如遭雷击。
“为什么？”
“答案要你自己去找，黛玉。”格林德沃回答，“你不仅要看麻瓜的书和新闻，你还要走到麻瓜中去，实际看看他们——不管学什么，都要这样。”
麻瓜的书读起来很费劲，但黛玉看懂了。
再看向格林德沃时，黛玉的神情多了几分悲哀。
“他是对的，是吗？”格林德沃问黛玉。
黛玉艰难地点头。
是的，邓布利多是对的，错的是格林德沃。
巫师还是麻瓜，不管哪一方想要统治另一方都不对。
没有人可以用“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这样的出发点来压制别人，即使他们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
“所以，我犯了大错。”格林德沃费劲地嚼一块干冷的面包，“你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你恨过阿不思么？”
“不！事实上，我非常庆幸他没有和我一路。”格林德沃说，“我的选择错误，失败也是必然。失败虽然痛苦，但更痛苦的是承认自己是错的——那种自以为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奋斗结果却给人们带来了更深重的苦难的痛苦感觉几乎杀死我。我很庆幸阿不思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他不需要感受那种痛苦。这种痛苦，我一个人感受就够了。”
“我会把这些话转告给阿不思的。”
“黛玉，你知道么？”格林德沃笑，“有些话说得太透彻，就不可爱了。”
黛玉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