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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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是梦吗？
傻乎乎地和五条老师外出祓除咒灵，提早收工之后一路吃吃喝喝；在温泉旅店被‘人见’带去了高天原，在壁画上见到了小时候的玩伴便当君——她和大神零曾经亲密无间的好友。mqiweishuwu
三人如今四散流离，以警惕和敌意的目光互相审视。
恢复的记忆凌乱无序，她甚至无法完全理解其中情节和关联。
从监护室出来，在整个医务室转了一圈，也没看见硝子。高专静得出奇，教室空空荡荡，训练场也空无一人。
摁亮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野蔷薇，却在看见日期的一瞬愣住了。
10月31日
20:40
‘人见’骗了她。
他拉长了她的时间，并且知道高天原的东西会刺激她苏醒。
五条老师肯定不在一关市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给他打个电话。
？
打不通。
还是打不通。
难道他去其他地方出差了，在飞机上？
她拨通野蔷薇的号码，对方惊讶又高兴：“夕立！你已经恢复了吗？”
“嗯，完全不用担心。你们都去参加万圣节游行活动了吗？”
野蔷薇声音顿时气闷又萎靡：“怎么可能有这种空闲。今晚涩谷地铁站出现了四重不明的‘帐’，高层让五条老师一个人处理，大家都在地铁站外待命。”她忽然想到，“夕立你的能力可以破除‘帐’对吗？”
“应该没问题，我马上就到。”
野蔷薇眉头舒展，雀跃道：“好！”
混乱而焦灼的夜色，似乎散去了几分阴霾。
前往涩谷站的田园都市线、半藏门线、东橫线、副都心线均已停运，官方发布了故障排查的紧急声明。
浅川夕立一路打车到市区，不得已在拥堵路段下车。随后高价从路人手里买下一辆自行车，迅猛骑到明治神宫，在路过的万圣节集市摊贩上扔下钱拿了一大袋限定点心。一边大声和老板道谢，一边冲往涩谷。
涩谷中心街果然被一个巨大的‘帐’封锁。野蔷薇和高专众人不在此处，相比花时间找人，不如直接解决‘帐’。
高专很早就在课上讲过‘帐’的施放与用途。不同水平的术师放出的‘帐’在功能和强度上有所不同，但可以通过增加限制，使‘帐’完成自己的目的。
浅川夕立眼里，不同的‘帐’都属于‘膜’，只有强度和覆盖范围的区别。她无法分辨多重‘帐’的功能和限制。
将其破坏的原理也很简单，对付薄弱但覆盖范围大的‘帐’，可以灌注自己的咒力，夺取控制权后，将它关闭；针对高强度的‘帐’则需要花较长时间，通过大量释放咒力，强行溶解。
她将手放在‘帐’上，咒力涌出。
21:00
最外层的结界消失。呼喊与尖泣声音响彻云霄，无数万圣节装扮的普通人疯狂地奔逃，脸上惊恐万状，似乎经历了一场颠覆神智的灾难。
“你果然在这里。”
“噢，是你啊，时雨。”阿井上夫身旁摆放着三层便当盒，嘴里嚼着饭团，下颌一动一动，“听说前段时间搜寻者死了，你应该很开心？毕竟是伊甸放在「re」里的卧底。”
“所以，目前是你在掌管潘多拉之盒吧。”他竖起筷子，指向时雨，“看来今天，我可以一次性把想做的事情都完成。”
时雨不打算与他闲聊，闪电般出手。灰尘构造的虚拟世界中，他是崇高的造世主，捏造万物，万物均为他所用。
“我正在吃饭。”便当君不满，用筷子稳稳戳住飞来的巨石。
他巍然不动地坐在原地，动了手腕，漫不经心地挡住了沙尘暴般的攻击。右手稍一挥筷，强劲的力道轰碎灰尘世界，露出挂满万圣节彩灯商业街，身边挤满了奇装异服、脸色惊惶的人们。
黑发少年悠哉悠哉地夹起一块三文鱼紫苏，正要放进嘴里，面色冷峻的时雨直接攻上前，灰尘化成的利刃快如残影，企图通过无止尽的攻击将对方置于死地。
阿井上夫面无表情地将饭盒扔开，料理在空中散开，每一粒飞出的米饭如同彗星般撞碎所有敢于阻拦它的东西，挟着死亡的炙热与疯狂袭向时雨。
时雨来不及躲避，身上瞬间多了许多切口，血流如注。
阿井上夫叹气：“真浪费，这可是鱼沼产的越光米，很好吃的。”
时雨咬牙，眉毛上的条形码皱成一团。他确实小看了阿井上夫的实力——不，应该说对珍种的厌恶和仇恨影响了他的判断。
站在厚玻璃前，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醒不过来的真理，一次次无能为力的暴怒，数十年里对珍种的贬低与发泄，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如果能回到12月32日之前多好。哪怕没有正式的人类身份，真理和游骑都在他身边。
死前有这种软弱的想法，也会被原谅吧。
……
他歪着头倒在地上，尖叫的人群如鸟兽散。
阿井上夫没有在时雨身上找到潘多拉之盒。
他沉思了一会儿，想通了背后的诡计，一字一顿：“羂索。”
少年脸色冰寒，剑眉拧起，轮廓分明的脸上阴云密布。
全部由珍种组成的「天使」，半个世纪以来，坚持不懈地追杀羂索。
羂索故意将自己会在万圣节现身涩谷的消息泄露给「天使」，引诱他们在这一天出动杀死自己；同时将「天使」的动向泄露出去，让伊甸「代号组」截获情报。
时雨得知后，一定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前往涩谷剿灭「天使」。
阿井上夫知道时雨对「天使」的仇恨，那家伙唯二的朋友在12月32日的灾难中一死一伤。
真可笑，明明是拥有能力的家伙灭绝人性，扫除异己，毁了这个和平的世界。
伊甸是「天使」的头号敌人，一切罪孽的根源。还有羂索，打着伊甸之名猎杀珍种的恶棍，捣鼓出该死的潘多拉之盒，如今又趁着他和时雨对战，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它。
他必须尽快找到羂索和潘多拉之盒。
人杀掉，东西毁掉。
第三层‘帐’破除，浅川夕立又有浑身出血的迹象。但大脑对眩晕的抗性增强了不少，还远远不到虚脱的状态。
每一次外层的‘帐’破除，就会解放夹层空间内的通讯。她也从野蔷薇那边得知了众人的动向。大家分组合作，分为祓除咒灵、解决改造人、抓捕诅咒师和疏散普通人四支队伍。
野蔷薇：“不止是高专的术师，好像还有其他术师在维持秩序。我看见上次和我们打架的男生了，玩火的那个，是叫大神零吧？他在保护普通人。”
“噢，现在我对他没什么意见了。我准备下去b5，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帐’。”
浅川夕立不放心地补上一句，“这里很多改造人，你们过来的话要做好准备。真人很有可能也在附近。”
“夕立，你也要小心。”
“嗯，我会避开它们的纠缠。”
人们爆发惊天动地的欢呼，在万丈光芒中，迎接轰隆隆进站的列车。
她感到奇怪极了。下面有人，一定存在‘帐’阻拦他们向上逃生。而且，地铁不是早就停运了？
她急忙跑向‘帐’，大幅输送咒力，只求在最短时间内将这层碍事的膜解除。
欢呼的余音仍未散去，震天惨叫声爆发。杂乱无章的脚步咚咚踏过地面，肉体被踩碎的噗呲声此起彼伏。刺耳的撞击频频响起，凄厉的哭喊戛然而止。
怪异恶心的改造人似乎学会了玩弄人类，在残忍的虐杀中进化了自己的情绪与智慧。狭小的空间里到处回响着这群野兽呜呜哇哇的嚎叫，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发出甜腻的臭味。
她忍着嘈杂的声音，手指绷紧。很快，这最后一层‘帐’也会消失——
有什么东西突然击中她，迫使她终止了一切动作。
脑中的眩晕陡然爆发，被压制的噪音、无意义的信息、遗忘的记忆喷涌而出，张牙舞爪，鬼影幢幢，根本反应不过来便被吞噬了。
短暂的窒息后是灭顶的剧痛。她无法控制地吐出一口又一口血，停不下来。
“悟，好久不见。”
五条悟扔掉手里拎着两个血淋淋的改造人头颅，喘着气冷笑：“这招已经不新鲜了，诅咒师。”
面前这个人装得比温泉旅店那只咒灵像多了。六眼看到的所有信息都表明，此人就是夏油杰。
大概是偷了杰的尸体之后，用术式耍的手段。
穿着袈裟的男人微微一笑，恍若叹息：“真令人伤心，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在冒充夏油杰身上的。”
他打了个响指，手掌一翻。原先手里贴满符咒的破旧立方体消失了，变魔术般换成了一个棱角分明、崭新光滑的银色立方体。
“果然，麻将单钓听牌是很有可能被截胡的，至少也得两面听以上。漏瑚、花御和真人老是玩不明白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丸子头男人捏开一个血袋，浇在立方体之上。五条悟虽然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但直觉非常不妙，冲上前想夺走那个古怪的立方体。
光芒大盛。
“什么……？！”
羂索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别害怕，悟，我不会永远封印你。一百年，啊不，一千年之后，等我的计划完成了，就会放你自由。”
“晚安，悟。”他一字一顿，声音流淌着恶毒的花蜜，“期待新世界的相逢。”
不，不行。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浅川夕立扶着柱子往前走。不小心绊了一下，从楼梯上连滚带爬地摔了下去。随后被一只有力的手扶起：“你没事吧？”
两人对视，双双瞪大了眼睛。
她不确定地打招呼：“便当君？”
阿井上夫久久盯着眼前这个人，难以置信：“樱小路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