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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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精品店,姜橙拉着李知漾就往里走,末了还不忘和门外两个大男人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待着。yousiwenxue
李知漾没什么朋友,最多不过和李斯言出来走走。她话不多,李斯言爱装酷,两人走在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鲜少有这样高中生式普通又青春的经历,只觉得一切热闹又新奇,于是欣然抛下陆先和。
陆先和瞟了眼因为站上台阶,高出他不少的少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放松的时候,脸上的笑才会舒展。
商品琳琅满目,姜橙在耳饰架前左翻右找,李知漾问她有没有耳洞,喜欢什么样式的,她可以帮着一起找。
她这话一出口,陈夕就直摇头。李知漾刚想问怎么回事,就见姜橙得意洋洋地撩起耳边的头发,清晰可见一排耳洞,从耳垂到耳骨。
陈夕叹了口气,“小孩叛逆不听话。”姜橙不赞同的斜睨她,甜声撒娇,问李知漾漂不漂亮。
李知漾的眼神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她们的十五岁和李知漾的截然不同。
彼时的李知漾最讨厌周末了,她连李安定的责罚都逃不过,这样轻松的日子做梦都不敢想。命运高低无常,有人住高楼,就有人居陋巷。有人明朗,就有人暗淡。
李知漾轻笑,慢条斯理赞道:“挺酷。”
姜橙大大方方炫耀,“我们女高就是这样的。”
想到她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李淮一脸头疼让她染回来,她说不的样子。陈夕佯装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没几个像你这样的。”
姜橙抬手给了她一巴掌,乖巧问李知漾打了吗。李知漾摇摇头,转身细细挑选饰品。
倒是陈夕看着对打耳洞不太感冒的李知漾,状似想起什么,意味深长语气婉转的啊了一声。姜橙眼神示意道,不用这么刻意吧。
陈夕不接茬,语气艳羡,“每次李淮都会陪她打。”信号对接成功,姜橙默契配合,“每次不喊他,他都主动陪着没办法拒绝。”
“那一会,我和陆先和一起打。”李知漾从小做事就专注,说话的功夫,还在认真比对手里的两对耳钉,语气一如往常平静。
看乐了姜橙,李知漾太温吞了。好像除了陆先和她谁也不感兴趣,路上还好,陆先和在,她基本围着陆先和转。进了精品店,就和游戏npc掉线了似的。
陈夕又道:“哥哥一直觉得打耳洞太女气了,姜橙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能喊动他。”
“要是芫姐在的话,可能他就会答应了。可惜芫姐比哥哥还矜贵,她特别爱惜自己,身上一个疤痕也不愿意留,又精致到发丝,对这种活动最看不上眼。”陈夕碎碎念补充道。
听了一晚上这个名字,李知漾右眼皮直跳,只想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若无其事的问:“那是谁?”
“发小,青梅,前女友。”陈夕无辜解释,“哪个重要她是哪个,哥哥向来看她和看眼珠子似的。”
今天是周末,小小的店挤了不少人,周围人声嘈杂不绝于耳。但这句话还是不可避免的落进李知漾的耳朵。
要说他这种到哪都是焦点的天之骄子完全没谈过恋爱,好像也不太可能。她面色如常点点头,不算特别失望。
待她还是不太淡定的出门找陆先和后,姜橙总结:“看热闹不嫌事大,哥哥会收拾我们的。”
“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陈夕挑挑眉。
憋着一口气走到了外面,快要到他跟前,李知漾却生出犹豫。
刚才姜橙嚷着要买却不肯多吃的小吃都挂在李淮手上,而他随意的坐在长椅上,两手空空谈笑风生。
陆先和早就看到她了,却不动声色继续和李淮说话,直到轻声快语落在耳边:“我想打耳洞,你陪我一起打。”
他的眼神从她白净的脸上滑到耳垂,再随意的落回她脸上,一言未发。
李知漾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于是重申,“和我一起打耳洞。”她的语气生硬直白,不是商量的语气。
没等陆先和回答,李知漾便微微蹙眉望向隔壁安静坐着的李淮。而后者瞥她一眼,冷静道:“不用管我,我什么也听不见。”
李知漾这才注意到,李淮碎发遮挡下,却有两个几乎看不见的耳洞。她抿唇不语,视线回移到陆先和身上。
“不打。”
被拒绝的李知漾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往回走。少女步步生风,只剩背影。
虽然不是说她多说两句他就会同意,但是这姑娘也太直接了,请人作陪多说两句好听的都不会。陆先和回过身,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手里的袋子挑挑拣拣,把奶茶递给他,“我劝你现在马上去找她。”
陆先和随意的捏捏杯身,今晚本来要去吃饭的,被几个小的凑热闹来了夜市。李知漾吃东西不香,看什么都皱着眉,垫了两口就说饱了。
路过杨记,姜橙和陈夕点了问她要什么,她摇摇头说喝不下,眼神却很纠结,巴巴望着菜单还是没点。
“阿楚,你不要恃宠而骄。”李淮点他。
“如果我不呢。”
“那你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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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和靠在沙发上,扔出一对a报了单。陈夕望着李淮,见他轻轻摇头。陈夕微笑转了话锋,“你作弊。”
陆先和把他俩的互动看在眼里,嗤笑道:“贼喊捉贼。”
只要聚在一起打牌,陈夕和姜橙就打配合给大家下套,眉来眼去还以为掩盖得很好。也就是谈叙好脾气,才每次都陪着演。
在陆先和这,她俩从来没占到便宜,除非陆先和心情好主动放水。他手里的单牌被扔下,一局结束。
陈夕:“阿淮和我没默契。”陆先和眼皮微掀,不置可否。李淮任劳任怨,洗牌切牌。
a市最有名的酒庄就是谈家的,“边渡”是一家酒馆,谈叙高中毕业那年谈父送给他的成年礼。在陆先和的九州附近,上下两层,一层厅二层厢,外加地下酒库,小而精。
陆先和一行人闲着没事,不去九州打球,就在边渡喝酒。
祁然过来的时候就见他们坐在大堂斗地主正起劲,陈夕很女流氓的朝他吹了个口哨。倒是姜橙趴在桌上没什么精神,看到来人才表情恹恹瞥他一眼。
祁然吊儿郎当的哟了声,“谁惹我们姜大小姐不高兴了,和哥哥说说。”
他们发小出来聚会祁然没少跟着,一来二去大家也就熟悉了。祁然出手大方是个会做人的,姜橙要的东西陆先和不点头,祁然二话不说就送来了。姜橙就吃这一套,两人交情不错。但现在姜橙生闷气,一个字没赏他。
他们爱热闹,固定位置没定在厢房,而是喧哗的大堂里,是酒馆中央舞台的最佳观赏位。
舞台昏暗灯光下是立式麦架,中心的人戴着鸭舌帽,低头起唇,吉他弦被拨弄,声音温柔。
周围交谈欢笑,酒杯碰壁声音不止。祁然扫了两眼,忽而问:“陆先和会打架子鼓吗?”
“他不会。”姜橙好奇他怎么会这么问,“叙哥打的好。”
谈叙从小就是党文沛喜欢的隔壁家小孩,琴棋书画样样在行。
祁然一下乐了,“我就说陆先和这小子故意的吧。”
“他找人查了李知漾的选修课,和她选了同一门音乐鉴赏课。那门课每次上课,他都主动上台进行技能展示。”
姜橙皱眉:“打的架子鼓?他找叙哥偷学了啊?”
祁然乐不可支的点点头,“结果李知漾缺课,第三周才撞上他耍帅。在此之前,每周上课,你哥都拽着一张脸举手抢唯一的表演名额。”
陆先和充耳不闻,专心打牌,而陈夕心在八卦上动作愈发慢起来。
他俩讲话的间隙,台上换人。谈叙落座指点陈夕,“视频我那有,回头给你找。”
陆先和指节轻叩桌面催他们出牌,“得空帮我查一下陆清安为什么来榆城了。”
“碰上了?”谈叙收回陈夕要出的牌,点了另外一张。
“下午回臻山,那小子给李知漾下药。”陆先和面无表情。
“他俩怎么认识的。”
“李知漾是他请的家庭教师。”
陆先和手摩挲牌面,看着谈叙。两人的交流略过口头,谈叙扫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祁然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姜橙把事情说一遍,她也是晚上才知道。陆先和并没有当场给陆清安一个教训,反而和李知漾卖惨装可怜,顺势一起吃了晚餐。人姑娘喊他一起打耳洞,他还想都没想就拒了。
祁然来了兴致,摸摸下巴,“他想要得到李知漾的心大于想要帮李知漾报复的心,不知道那姑娘看不看得懂。”
姜橙一想就不是很高兴,声音都闷闷的,“她生气走的时候,我拉都拉不住。”
陆先和眼里没有起伏,神色如常地理牌,“她不是解释了吗?时间太晚了。”
被他这副脾气弄得来劲了,姜橙冷笑,“如果你答应陪她打耳洞,再晚她也不会走。”
姜橙虽然外向却意外的敏感,是个很有同情心的的女孩。路边受伤的的小狗会惹得她心疼,走掉的李知漾也会让她心软。
陆先和招手喊来服务生,给她点杯金桂。这是谈叙特地给她们几个开的隐藏菜单,将出自云州的美人茶与桂圆、肉桂、冰糖一并煮制沸腾,再小火慢煮一刻钟,温凉后放入几粒凤堂一品糖渍话梅,茶香性温半酸半甜。
这一桌人明天都是要上课的祖宗,服务员索性全部换成了茶。陆先和搅动杯底的梅子,不否认祁然说的话,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
星星高挂少年得志,矜傲刻进骨子里。
倒是李淮难得认真开了金口,“你太恃宠而骄了。”
“总有一天,那个人会让你开着车都追不上。”